樓清焰卻笑道：“在芯片競賽里，自主研發(fā)光刻機只是為了縮小雙方差距，制勝關(guān)鍵在于尋找一個彎道超車的機會。這個機會究竟是什么呢？”

    江覆掂勺的動作一頓，對他嫻熟的回答有些意外。

    “目前只是有個方向而已。并不成熟?！?/br>
    樓清焰：“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沒拿到碩士學(xué)位吧，竟然就有方向了？”

    江覆沉默。

    他對芯片產(chǎn)業(yè)有點想法，這本該是爛在肚子里的話，自己記著就夠了，用不著對任何人說。

    不知怎么的，卻對樓清焰說出來了。

    聽起來莫名像是炫耀，“我真厲害”，“快夸夸我”這一類的……

    其實樓清焰并沒有這種感覺，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晚飯吸引了，“哇，你怎么知道我最愛吃這個菜，果然說要驚喜就有驚喜呀！”

    于是芯片的話題就此揭過。

    *

    第二天晚上就是賈森·沃倫迪爾的party。

    樓清焰已經(jīng)很久沒參加過party這種東西了，外星人的交流方式多種多樣，線下聚會也太懷舊了。

    他跟著湯姆和杰瑞走進客廳，迎面便走來一位熱情開朗的英俊小哥，分別給二人一人一個大熊抱。

    “Hey，賈森，這就是我們向你提起的樓，他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我保證你會愛上他的?！睖氛f。

    賈森看著樓清焰，笑容淡了些，“當然，我們歡迎每一位新朋友?！?/br>
    他以為樓清焰是來套近乎談生意的。

    樓清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別緊張，party就只是party。”

    賈森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我喜歡你的說法，party就只是party。沒錯，我們會成為朋友的，現(xiàn)在我篤定這一點?！?/br>
    所謂party，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聊天喝酒，高興了蹦個迪。

    樓清焰隨意地坐在那里，不時發(fā)言幾句。在這個過程中，他沒有刻意與賈森交流，然而后者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在他身上流連。

    那目光中帶有一絲絲猶疑和驚訝。

    終于，趁樓清焰到外面花園透氣的時候，賈森忍不住跟了出來。

    “樓清焰？”他在沒有詢問的情況下喊出了這個名字，“我知道你，那個被親生父親報復(fù)的可憐家伙。”

    “原來我已經(jīng)揚名海外了嗎？”

    “我關(guān)注亞洲新聞?！辟Z森說，“世界五百強的格局變動與好萊塢息息相關(guān)。”

    他把啤酒遞給樓清焰，后者接過瓶子與他輕輕一碰。樓清焰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的名字對海外普羅大眾來說很陌生，但在關(guān)注世界新聞的精英圈子里，還是有機會被記住的。

    “緣分真是奇妙，沒想到能有機會和你認識?！辟Z森說，“我喜歡結(jié)交世界各地形形色色的人，而你與我想象的很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

    “按照常理，你應(yīng)該窮困潦倒，街頭流浪，情緒失控，可是你依舊這么光鮮亮麗?！?/br>
    樓清焰笑笑，隨意與他攀談了幾句，便重新進入室內(nèi)。

    這天晚上直到離開，他沒再與賈森討論這個問題。賈森的好奇心似乎也得到了滿足，并不繼續(xù)追問。

    離開的時候，樓清焰與賈森道別，隨手塞給他一張名片。

    后者于是隨手接過來，隨意地看了一眼。

    只是這么一眼，叫他整個人瞬間愣住。

    那是一張空空如也的白卡，正反兩面各印有一個名字，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賈森有生之年從未見過如此簡潔的名片。

    DayDream控股。

    Fire。

    他恍然抬起頭來，樓清焰的背影早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

    樓清焰剛剛開始守株待兔，第二天，賈森就迫不及待地一頭撞了上來。

    他直接找到工作室里，找到樓清焰的面前，把名片拍在他桌子上。

    “你認識fire？？？”

    樓清焰笑道：“放輕松，哥們兒，既然找到了這里，我?guī)銇韰⒂^一下工作室吧?！?/br>
    “我不是來觀光旅游的！”

    抗議無果的賈森還是被拽了出去，為了套出更多有關(guān)fire的信息，只好憋著口氣跟著樓清焰的節(jié)奏走。

    最初，他是真的憋了一口氣。

    可是看完一圈，聽完樓清焰對新模式的講解，這口氣被他自己倒吸了進去。他甚至感到幾分膽戰(zhàn)心驚，開始懷疑人生。

    等回到樓清焰辦公室里，他用手指著外面，問道：“那是什么？那些到底都是什么？”

    “如你所見。別太驚訝，只是bug動畫各項功能的升級版?！?/br>
    “Bug動畫升級版？你果然認識fire。”

    賈森說到一半，突然窒住了，一個荒唐的猜測爬上他的心頭。

    他后退一步，如夢似幻地說：“你就是fire?！?/br>
    樓清焰攤了攤手。

    “很高興認識你，沃倫迪爾先生。”

    賈森：“……”

    賈森：“等等，等一下，”他舉起手來。

    “那么，一個欠了一屁股債的最可憐的家伙，和全世界最紅最酷最神秘的人物，到底是怎么合二為一的？”

    樓清焰已經(jīng)回答煩了這個問題，對此只是一笑而過。

    “好吧，”賈森正色起來，“你為什么要讓我知道這些？”

    “很簡單，”樓清焰說，“我的劇組缺一個執(zhí)行制片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