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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精神分裂又加重了,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嗎? 卻聽見助理的聲音回話道:“是,先生,我記住了。” “一定要確保她全身癱瘓,要讓她下半輩子只能跟我在輪椅上過?!睒谴笤环判牡匮a充。 “我辦事,您放心,從今以后,夫人再也不會離開您身邊了。” “好,好,”樓大元連連說道,“事成之后,你就拿著那筆錢遠走高飛。” 樓皓宸躲入對面的雜物間里,片刻后,見到助理從書房出來。 然后,不遮不掩、光明正大地進了他母親的房間。 他的胃里開始翻江倒海,但竭力克制著,小心翼翼地走到母親房間門口,屏氣凝神。 門板的隔音效果很好,幾乎什么都聽不到,他拿出平常用來記錄會議的錄音筆,從門縫下面悄悄伸進去。 他在那里蹲了不知有多久,護工來書房找樓大元的時候,就躲進雜物間里。 直到房間里的嗯嗯啊啊聲連門板都遮不住了,他才收起錄音筆,回到自己房間。 錄音筆的收音距離是八米,錄下來的聲音雖小,卻極其清晰。 “……他想把我撞成殘廢?這個老東西,見不得別人有半分的好。當初連寵了二十年的兒子都能說丟就丟,我就透他的自私薄幸了。” “他這是教唆他人故意傷害,你放心,我已經(jīng)收集好證據(jù)了,只要你愿意,咱們明天就去報案?!?/br> “報案?”女人的聲音似笑非笑,“報案有什么用,他構成犯罪事實了嗎?再說還有精神病履歷給他保駕護航。” “那我們怎么辦?如果我不做,他肯定會去找別人的?!?/br> “一不做,二不休。這老東西見不得我好,我就讓他見不得明天的太陽?!?/br> 樓皓宸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助理似乎也萬分驚訝,過了好半天才說:“你這是犯法的?!?/br> “犯什么法,哪里犯法?”女人說,“病情突然惡化,醫(yī)院搶救不及時導致身亡,犯法嗎?” “病、病情怎么會突、突然惡、惡……” “他現(xiàn)在免疫力這么低,我能想出至少一萬種病情惡化的方式……你不希望我們盡早拿到遺產(chǎn),早點過上隨心所欲的日子嗎,嗯?” 樓皓宸捂著嘴沖進了衛(wèi)生間。 他趴在洗手臺上,胃內(nèi)容物吐得涓滴不剩,幾乎要將膽汁都吐出來。 再抬起臉時,頭發(fā)已全濕了,汗水順著兩鬢涔涔而下,鏡子里儼然是個滿面蒼白的厲鬼,他顫抖的指尖撫上毫無血色的唇,試圖把打架的牙關安撫下去,沒有用,他的后牙槽仍舊在咯咯作響。 臥室,書房,一墻之隔。 墻的這邊,丈夫在教唆撞殘妻子。 墻的那邊,妻子在教唆謀殺丈夫。 這是一對什么樣的父母,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家。 他的錄音筆里,上百條音頻記錄,只這一條與工作無關。 盡管相當長的時間里沒有任何實權,鄧嘉年每一次開會,他仍舊要去旁聽,必定要認認真真做筆記。 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很努力的,他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了。 * 第二天晚上,樓清焰接到了樓皓宸的電話。 “咦,我居然還沒刪掉你?”他訝異道。 “……出來見一面嗎?”樓皓宸說。 “見什么見,要不我?guī)信笥讶ソo你秀秀恩愛?” “我是認真的?!?/br> “嗤,沒空?!?/br> “見見吧,樓清焰,”他說,“哥,當我求你了?!?/br> “沒空,掛了。” “等等等等,”樓皓宸連忙說,“這樣吧,你來見我一面,我讓元輝旗下所有藝人發(fā)微博祝你和江覆長長久久,怎么樣?” “……” 樓清焰勉為其難答應了。 他倒沒帶江覆去秀恩愛,只帶了梁彥楚。 “你就是樓皓宸?”見了面,梁彥楚也不客氣,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直接對樓清焰發(fā)表感想,“網(wǎng)上老說他吃油潑面長大的,我還怕濺一身油,結果還行啊?!?/br> 樓皓宸:“……” 樓清焰:“是還行,這會兒不是油潑面了,成霜打的柿子了?!?/br> 樓皓宸:“……” 他認真道:“我找你是有正事的?!?/br> 說完,把一個文件盒推過去。 樓清焰瞅了他一眼,打開文件盒,里面有一摞厚厚的合同,每一份都用抽桿夾包好。 梁彥楚隨手翻了幾份,倒吸一口冷氣。 全部都是股權轉讓協(xié)議。 全部都有樓大元的簽字。 瞧這些文件的厚度,極有可能是樓大元名下所有股權資產(chǎn)。 梁彥楚詫異道:“你想做什么?” 樓皓宸說:“這些本來就是屬于你的,簽字吧?!?/br> 樓清焰翻了幾份,笑道:“你逼樓大元簽的?真是好兒子?!?/br> 樓皓宸沒解釋,“你別擔心簽名的合法性,我爸已經(jīng)快徹底瘋了,他沒能力計較?!?/br> 樓清焰翻到了元輝控股的轉讓協(xié)議。 樓大元持有元輝控股90%的股份,又通過元輝控股控制元輝旗下大大小小的公司,拿下元輝控股這90%,就相當于拿下了整個元輝。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套路了。 “你把元輝送我了,你還怎么讓旗下所有藝人發(fā)微博祝我和江覆長長久久?你套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