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種舞臺類節(jié)目，不能攝像機往觀眾席一放就不管了, 它是需要對觀眾席進行設計的。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是，除了現(xiàn)場感之外，我們還能從哪方面增強舞臺類節(jié)目的沉浸感？其實可以從表演本身入手。為什么非得在舞臺上表演節(jié)目呢？既然都有VR了，為什么不把節(jié)目挪到虛擬場景里？”

    “想象一下，在太空中跳太空步的感覺？”他喝了口水，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左手和右手攤開，“舞者的左邊，星云正在流轉(zhuǎn)，舞者的右邊，小行星正在坍縮，他的身后，恒星正在爆炸，炸成無數(shù)隕石碎片圍繞著他。而你，是這片浩大宇宙中唯一的觀眾，這支獨一無二的舞為獨一無二的你而跳。”

    “上一場舞蹈你是太空觀眾，下一場舞蹈你就變成了古代帝王，你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富麗堂皇的宮殿里，漢白玉臺階下是風華絕代的宮廷舞者，這是一場顛倒眾生的夜宴，一副水袖向你甩來，你下意識身手去抓，卻只抓到滿袖香風。你陶醉其中，感覺自己真的聞到了那古樸的熏香……”

    這是在太美了，胡制片和趙泱聽得抓心撓肺，恨不得立刻馬上就能看到這幅場景……

    “身臨現(xiàn)場和虛擬場景，這兩種可以是同時存在的。”樓清焰總結道，“舞蹈要的是視覺沖擊，還有什么比VR更具有視覺沖擊的表現(xiàn)形式？這個舞蹈節(jié)目要是做好了，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視覺盛宴，沒有人可以拒絕美，這種純粹的、濃烈的、讓人想哭的美……你們?nèi)ミ^這屆SIGGRAPH嗎？”

    胡制片和趙泱連忙搖頭。

    “那過來看看這個。”樓清焰拿過兩副眼鏡給他們戴上，然后把莊周和起源的廣告放給他們看。

    見到其他人躍躍欲試的眼神，他說：“別急，這眼鏡是深空的新產(chǎn)品原型機，只有兩副，想看的話得一個一個來。”

    新眼鏡消除了紗窗效應，顯示性能比vive強得多，用它觀看VR視頻，給人的震撼感非常強烈。

    胡制片和趙泱看完廣告，驚嘆著拿下頭盔，遞給下一位體驗者。

    “感覺怎么樣？”

    “這就是你說的美嗎？”胡制片回憶著廣告里敦煌飛天的片段，“怎么說呢，它是那樣一種舞蹈最本真的魅力，我覺得它太能表現(xiàn)講述感了，畢竟舞蹈出現(xiàn)之初就是為了講故事，為了表達感情……”

    “如果節(jié)目能做成這個樣子，我想它的成功大概毫無疑問。問題是能做嗎？這種效果好做嗎？我也看了策劃，策劃里說不是實景拍攝，要完全用特效技術去搭建場景，這個特效量也太大了……”

    樓清焰微笑道：“深空正在研究更加便捷的圖形制作軟件，節(jié)目開始錄制的時候差不多就能用上，我告訴你，懷疑什么也別懷疑深空的軟件能力。雖然特效量很大，其實制作起來并不難，節(jié)目組可以和我們的團隊落實一下細節(jié)?！?/br>
    其余人也開始輪流觀看視頻，紛紛被驚艷的內(nèi)容和現(xiàn)實質(zhì)量而震撼，樓清焰在旁邊對他們說：“別著急，現(xiàn)在玩不上的話，回去之后去VR體驗館也是能玩的?！?/br>
    “VR體驗館？這、這不是個廣告嗎？”

    是啊，這是支廣告，卻也是大多數(shù)體驗館的保留影片——有史以來第一支因為視覺效果太震撼而被VR體驗館買走當作正兒八經(jīng)視頻供人反復觀看的廣告。

    央視那檔文化類節(jié)目又是另一個拍法，他簡單地講了講，最后說：“就是這樣，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你會來參加我們節(jié)目嗎？”趙泱立刻問了出來。

    所有人同時默默點頭。

    樓清焰：“……”

    他學乖了，直接糊弄過去：“會的會的，先不考慮參不參加的問題，先來討論一下合作方式。”

    ……

    把這群人送走之后，他到實驗室里去找江覆，問他想不想去綜藝節(jié)目里玩一玩。

    “上節(jié)目？”江覆都遠離這種活動多久了，此時說起來，有種新鮮的久違感。

    “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們就去，不想去就不理他了?！?/br>
    江覆仔細思考了一會兒。

    然后對他說：“你在節(jié)目里說了算，對嗎？”

    “當然，我是扛把子?！?/br>
    “那就去吧，幫你多賣幾幅眼鏡?！彼α艘幌?，“悄悄告訴你，在這種節(jié)目里有后臺的人可以玩得很舒服。”

    “我才不是為了賣眼鏡?！睒乔逖嫔酚薪槭碌芈暶鳌?/br>
    兩人說了會兒話，江覆不得不回歸工作，樓清焰哪也不去，坐在旁邊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鄧嘉年打電話給他：“三大運營商的人來了，你要不要去見見？”

    “運營商？”

    “你忘記了嗎，前幾天預約過，說想和咱們合作推廣云VR來著?！?/br>
    樓清焰想起來了，“談生意的事我就不去了，你加油吧。”

    隨著5g的鋪開，運營商在二十多個城市里開展了云VR業(yè)務，這個業(yè)務起初上線的時候還有點噱頭，后來就漸漸無人問津了。

    云VR的局限性是很大的，如果是家庭安裝的話，必須先裝千兆光纖，價格很貴又不實用。

    而且，計算放在云端，雖然減小了對硬件的要求，卻增加了延遲。云VR上線初期，延遲有60ms左右，距離理想的20ms還差得遠，勉強能玩，但玩一陣子必定頭暈目眩。

    它本身的定位就很尷尬：云VR是為了降低硬件要求，但是能裝得起云VR寬帶的人，會買不起貴點的頭顯和主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