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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淘汰賽制, 石頭——剪刀——布!” 四個人的手落下又抬起,局勢風云變幻, 幾經(jīng)轉(zhuǎn)折,定格在三石頭一剪刀的局面。 江覆:“……” “江覆淘汰?!睂а菡f, “快快快, 再來?!?/br> 西裝行李箱被周逸靈贏走,然后開始第二輪角逐,江覆淡定如初, 王者歸來。 一分鐘后,導演:“江覆淘汰。” 小洋裝行李箱被顧長熙贏走,第三輪pk展開,兩分鐘后,“江覆淘汰?!?/br> 趙泱抱走了乞丐裝行李箱。 孤零零的小內(nèi)褲行李箱和江覆大眼瞪小眼。 樓清焰安慰他道:“沒關(guān)系,我有……” “不行,你沒有衣服,”導演無情打斷,“沒有衣服的行李箱不準上鏡,你們倆共用這一套吧。” “?”樓清焰:“您還記得我的身份嗎,嗯?” “……”導演秒慫,“我們也是為了節(jié)目效果……” “算了,”江覆打量著小內(nèi)褲行李箱,“就它吧。”然后摘下了相機云臺,拿下行李箱的紙盒子,“我們要個衣服就行,行李箱你自己留著吧。” 行李箱:qwq 回到房間,樓清焰看他正兒八經(jīng)地把畫著內(nèi)褲的紙盒子套在自己箱子上,嫌棄道:“太丑了,我要給它取個名兒,就叫鐵憨憨?!?/br> 江覆說:“不如叫江小憨?!?/br> 樓清焰:“……我箱子為什么要跟你姓?” 江覆完全沒有一丁點堅持:“那叫樓小憨。” 樓清焰沒答應,也沒拒絕,過了一會兒,喊:“小憨,走,咱們出門溜溜?!?/br> 雖然采用自動跟拍,也并不是不需要攝像師。攝像師還是有,他們得隱蔽起來,用手機遠程監(jiān)看畫面,遠程cao控行李箱和相機活動。 叫上攝像大哥,兩人就出門了,樓清焰是想隨便逛逛,江覆卻把他帶到一個手工體驗店里。 “你什么時候注意到這里的?”樓清焰驚嘆。 “就在來的路上,”江覆買了個繪畫套餐,把行李箱放到兩人中間,“給小憨整個容?!?/br> 一小時后,兩人走出手工體驗店。 身旁的小憨已非吳下阿蒙,不但小內(nèi)褲消失,還換了一身銀白色的特別酷炫的未來機器人裝束。 此時已是傍晚,兩人找了一家高級餐廳吃晚餐,用餐的時候,特意讓小憨停在桌邊看著他倆。 要知道,觀眾都是小憨視角的。 “瞧,你也是打卡過米其林三星的人了?!睒乔逖鎸χR頭好心安慰。 總之,在蘇黎世的頭兩日就是逛吃逛吃,幾人或分開或合起來行動,致力于讓觀眾“花一份VR頭盔的錢體驗到蘇黎世所有的奢侈享受”。 第三日,驅(qū)車離開蘇黎世,來到一個叫因特拉肯的小鎮(zhèn)上,節(jié)目第一個主題“生活在湖光山色”才正式展開。 來到瑞士,最值得欣賞的當然是自然環(huán)境。這里的一切都擁有不可思議的壯美和澄澈,徜徉其中,仿佛和大自然進行了一場豪無掛礙的心靈溝通。 連綿的群山將你擁在懷里,溫柔的水托舉你,長風將你吹凈,冰雪塑造著你。 他們住在一棟三層的木質(zhì)小樓房里,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起伏的山野,這里居住密度非常低,房屋之間被大片的草坪隔離,順著蜿蜒的公路走很久才能走到下一棟房子。 房子基本都是純白色或原木色、兩層或三層,稀疏綴飾在蒼翠的半山腰上。在任意一個房間推開窗,外面都是美到醉人的風景。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里的干凈和整潔。身處中歐的瑞士仿佛也被傳染了北歐人的極簡主義,一切都帶著清冷氣質(zhì),小鎮(zhèn)生活毫不復雜,生活細節(jié)像環(huán)境一樣干凈整潔,從來沒有一團亂麻的糟糕感。 他們在這里生活了五天,期間進行的活動特別無聊——出門賞賞風景、來場戶外運動、在家里做做飯、圍在火爐邊閑聊,到當?shù)厝思依锎T然后依舊重復這些無聊的事…… 一群在最繁華的地方過著快節(jié)奏生活的年輕人,沉醉于這里的“無聊”。 但拍出來的畫面卻毫不無聊,極其生動。 究其原因,可能是震撼的風景帶來了更震撼的VR體驗。 也可能是每個人的心都被這山水泡得柔軟鮮嫩,下意識傾訴自己不為人知的、內(nèi)心最深處的故事。 樓清焰第一次在江覆面前展現(xiàn)出不安全感,他下意識追尋江覆的身影,不愿意讓他離開自己半步,仿佛只有在江覆的注視中,生活才踏實下來。 江覆也并非無懈可擊。 有天晚上,他突然把樓清焰拉起來,拉著他來到屋頂看星星。 他第一次對樓清焰說:“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我會有一種無力感?!?/br> 樓清焰是震驚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很少探究江覆的內(nèi)心,從沒意識到他心里還有這樣的角落。 “那種無力感……來自頭頂?shù)男强?,來自身邊的萬物,好像是來自、來自物理學本身?!?/br>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要證明點什么,但我又不知道究竟該證明什么?!?/br> 樓清焰沒聽懂,“你說什么?” “我不知道,”江覆抱住他,下巴蹭著他的發(fā)頂,在輕軟的風里呢喃,“也許是這片星空太浩大了,也許是物理學太精深了,我總覺得一切都是徒勞的。一切的公式、實驗、研究……全都是徒勞的,它們證明不了我的真理,終我一生都證明不了。物理學的研究沒有盡頭,而哪怕是前進一點點的精彩,我在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世界太大了,時間太長了,可是人類太渺小了……和塑造世界的不可抗力搏命,這是何等可笑,也許到最后我也會怒目圓睜滿懷不甘,帶著無窮無盡的遺憾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