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不說，擺在樓清焰面前的、這頂發(fā)箍一樣的頭環(huán)，就能夠扎扎實實地解決全人類共同面臨的一個大問題——

    暈車。

    人為什么會暈車呢？當車子開起來的時候，敏銳的前庭器官感知到了運動，其他視覺等器官卻感覺自己是靜止的，因此就形成了紊亂。

    暈3d暈VR和暈車是同樣的道理。當你在玩VR的時候，前庭信號說你沒動，視覺信號卻說你動了，兩者開始打架，大腦派出“惡心中樞”調(diào)節(jié)……于是，暈動癥就來了。

    “前庭暈動電極”的概念是樓清焰提出來的。當時深空還在研發(fā)起源api，他在思考怎么樣才能降低VR的眩暈感。想來想去，延遲可以控制，設(shè)計可以改進，別的都好說，就是暈動癥這方面，真真無解。

    如今，各大廠商對付暈動癥一般從內(nèi)容入手，減少劇烈運動的內(nèi)容，減輕前庭和視覺的沖突。但是這樣一來，VR內(nèi)容的多樣性會大大降低。

    不說別的，至少賽車游戲不能做了。賽車算得上最暈的一種VR游戲，就算最強悍的前庭系統(tǒng)也抵御不了那來勢洶洶的暈。

    好在，這回，無解的暈動癥撞上了更無解的樓清焰。

    他的手段一向簡單粗暴。如果簡單粗暴解決不了，就抬高一個維度再簡單粗暴。

    設(shè)計不行就改設(shè)計，延遲降不下去就造芯片，生理……生理不行就電一電……

    “這玩意兒是怎么工作的？”樓清焰帶上頭環(huán)，“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嗎？”

    戴教授簡單解釋道：“一方面是發(fā)射微小電脈沖阻斷神經(jīng)傳導，另一方面還可以反過來刺激前庭的更加敏銳，對暈車和暈VR兩種情況都有強化，以適用于許多不同的場景。我們甚至還考慮了航天員訓練的可能?！?/br>
    “至于會不會傷害人體，理論上來說不存在問題，這種微小電脈沖在人體里普遍存在。實際臨床上也沒發(fā)現(xiàn)問題，要不是怕泄露出去，我都想弄一個給我閨女戴了?！?/br>
    “戴教授，辛苦了?！睒乔逖嬗芍哉f。

    “這算哪跟哪，這就是個小玩具。不過最讓人激動的是，我們從這個小玩具里摸索出門道來了?！贝骺禃r一笑，“你且等幾年，真拿的出手的東西還沒來呢！”

    “戴教授知道嗎，深空總公司的實驗室剛裝修完沒多久，這次我們開辟了四大實驗室用以支撐公司的基礎(chǔ)研發(fā)?！睒乔逖嫱蝗惶崃藗€毫不相干的話題。

    戴康時卻像是猜到他要說什么似的，笑而不語。

    “其中的腦神經(jīng)實驗室，至今也還空置著?！睒乔逖嬉宦晣@息。

    江覆默默跟在兩人旁邊，不等戴康時回答，他已從對方堆滿笑意的臉上看出了答案。

    只聽到戴康時自然而然地反問：“空嗎？你看看這四周，它空嗎？”

    言下之意便是，默認這棟實驗樓就是深空的腦神經(jīng)實驗室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戴康時哈哈一笑，“你們慢逛，我不打擾你們小兩口約會了。”

    老教授離開之后，樓清焰和江覆還真慢悠悠逛起實驗室來。

    逛到頭，在一個剛剛收拾好的化學實驗室里，江覆給他做了好幾個像魔法一樣的小實驗。

    樓清焰慢慢對他講了自己剛穿越來時發(fā)生的事——就是他試圖救樓大元卻遭遇背叛的故事。

    他的態(tài)度依舊很無所謂，像說個笑話一樣輕飄飄說給江覆聽了。

    但是江覆覺得自己的心都被他輕飄飄幾句話撕開，心疼得不行，親親抱抱也緩解不了。

    他把樓清焰拉進懷里，腦袋摁在自己胸膛上，當著他的面，打出去一個電話。

    “爸，媽，是我?！?/br>
    “你們放心，一切都好。”

    “……今年過年，我?guī)€人回家?！?/br>
    樓清焰搭在他后頸的手一下子捏成了拳頭。

    江覆看著他的臉，樓清焰垂著眼瞼，眼神看不分明，也不說話。

    “對，就是你們知道的那個人?！?/br>
    *

    回到公司之后，樓清焰迅速讓鄧嘉年準備好合同，把戴康時連帶他手下的人都簽到了深空。

    至此，深空四大實驗室徹底組建完畢，其中三大都在深空本部，腦神經(jīng)實驗室則在京郊的妙峰山上。

    關(guān)于前庭暈動電極，算是一種腦機接口項目，不過樓清焰沒把這項成果交給研究腦機接口的元神公司，而是扔給了實驗室，讓他們自行研究，解決專利問題，再設(shè)計出成套的流水線。

    這些事做完，一周就過去了。

    此時弗蘭衛(wèi)視的《巔峰之舞》已經(jīng)海選完畢，悄然開始錄制第一期，樓清焰還是從熱搜上知道的這件事。

    他有點奇怪錄制開始為什么不通知自己，打電話給胡制片，對方?jīng)]接，于是干脆到演播廳來看看情況，順便跟胡制片討論一下《生活在別處》暴露出來的機位架設(shè)和打光問題。

    進了弗蘭衛(wèi)視在北京的大樓，走到節(jié)目演播廳門口的時候，他卻被攔住了。

    兩個工作人員一左一右擋在前面，跟古時候的門神似的，兇神惡煞地問：“錄制已經(jīng)開始了，你不可以進去。”

    樓清焰皺了皺眉。

    “我是這節(jié)目的監(jiān)制?！彼页龊破匾饨o他裝逼用的工作證，甩給兩個人看。

    “監(jiān)制？”工作人員搖搖頭，“五位監(jiān)制都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了，我看著他們跟錢制片一塊走進去的。而且你哪里是什么監(jiān)制，你不是樓清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