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的第三次發(fā)布會讓主席團下定決心，再等一輪，再等一輪就能看出深空究竟有害還是無害，到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

    正巧，第四個項目是防眩暈功能標準的制定。這是個很碎的活兒，一點也不系統(tǒng)化。

    為了盡可能減少VR設備所帶來的眩暈感，他們必須從各種各樣的技術細節(jié)里一點一點進行調整。比如哪一種編碼方式才能讓屏幕響應時間再減少一毫秒，軟件之間應該達成什么樣的異步渲染協(xié)議，才能在高延遲設備上盡可能減少眩暈……

    這么零碎的技術細節(jié)，主席團不認為深空只用一場發(fā)布會、一個產(chǎn)品就能完全解決。

    讓主席團大松一口氣的是，深空這次沒有申請報告廳，只申請了一個面積不大的展區(qū)。

    交流日當天，許多人一進門就往1號報告廳跑——都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慣了。

    進去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個報告廳今天并不屬于深空。

    在前臺的報告廳申請目錄里瀏覽一遍，大家奇異地發(fā)現(xiàn)，深空今天居然沒有報告廳。

    “這是怎么回事，fire轉性了，終于不再作妖搞事了？”

    “可能是三板斧都已經(jīng)用出來了，沒什么手段了吧?！?/br>
    “黔驢技窮？”

    “黔什么驢技什么窮，人家前面三個項目夠驚艷的了，擱你你一輩子都做不出來。”

    “摸摸組委會的臉，還不夠腫嗎？fire已經(jīng)啪啪啪打了三巴掌，總該出氣了。”

    何家榮也來翻看了報告廳的申請目錄，沒看到深空的名字，皺眉道：“怎么回事，消停了？”

    他身邊的小助理說：“防眩暈是個細碎活，而且跟顯示面板一樣，談不上什么標準不標準的，都是各家使各自的力氣。fire大概是暫歇一輪，等到下一輪傳感器再戰(zhàn)?！?/br>
    何家榮搖搖頭：“幸虧他那些技術都沒有專利，否則這次大會咱們全都歇菜。那幫人小里小氣的排擠深空，我以前總覺得不屑，這幾天真是越來越能理解他們?！?/br>
    “大會討論什么技術，fire就拿出更先進的來吊打他們。深空出來發(fā)言的那些主講人，臉上掛著的那種笑，就好像在嘲笑整個大會：你瞧你們一群人聚在一起悶頭研究半天，還不如我一個人隨便搞搞。fire這個人未免也太恐怖了……不……”

    他想到樓清焰從前的那些傳聞，猛烈地搖頭道：“他簡直就不是人?！?/br>
    “可是，”他又皺了皺眉，“我始終有個問題想不明白。fire為什么要在這種時候展示這些技術和產(chǎn)品？”

    “現(xiàn)在展示出來，專利申請會變得更加艱難，他大可以再等兩年，我想我們這群凡人再花兩年時間……不，哪怕是五年八年，也做不出成熟可商用的視網(wǎng)膜投影眼鏡?！?/br>
    “只要再等兩年，VR市場就是他的天下，他的技術超前太多，這場所謂的標準大會根本奈何不了他，他為什么這么心急，提前就把技術展示出來，難道真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他的助理聞言皺眉陷入苦思，片刻后搖搖頭，說：“fire這個人，不是常理可以度之的?！?/br>
    “確實，”何家榮說，“你聽聞內地最近沸沸揚揚的八卦了嗎？”

    “咦，為什么突然說起八卦？”

    “fire的親生父親把他告上了法庭，一天發(fā)一個視頻控訴他品行不端。”

    兩人一邊說一邊閑逛，慢慢逛到了深空展區(qū)附近，見樓清焰就躺在展區(qū)背景板后面的折疊椅上，臉上蓋著一本書，昏昏欲睡。

    江覆坐在他旁邊，側著身子削水果，削一塊便往他嘴里塞一塊。樓清焰雖閉目假寐，吃東西卻很積極，一口一個，細嚼慢咽。

    隔得遠遠的，何家榮小聲對助理說：“你看他這樣子，像是被親生父親告上法庭，沒過幾天就要開庭的人嗎？”

    助理咋舌，連連搖頭。

    兩人站在背景板后方，聽到前面展區(qū)里傳來一陣陣驚呼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何家榮心中一動，“難道深空又展出了什么新東西？”

    繞過背景板來到前方，正好聽到一個工作人員對游客解釋道：“真的沒有其他原因，深空今天不申請報告廳的原因真的很簡單，純粹是因為今天要交流展示的產(chǎn)品沒什么好報告的，功能特別單一，大家隨便看看隨便體驗一下就知道了?！?/br>
    何家榮一下子來了興致，“還真有新的產(chǎn)品要展示，是什么東西這么神神秘秘的？”

    排隊排到前面，見前方體驗區(qū)里不少人帶著視網(wǎng)膜投影眼鏡在玩VR游戲，這些人頭上都帶著一個耳機一樣的發(fā)箍。

    隊伍前方工作人員正在分發(fā)這個發(fā)箍，排隊領到之后就可以進入體驗區(qū)游玩30分鐘。

    “這就是深空的新產(chǎn)品？”何家榮把發(fā)箍拿在手里把玩一番，“這個是做什么用的？”

    “這是暈動癥抑制器，先生?！?/br>
    何家榮聽完工作人員的話，直接愣在原地，剛想繼續(xù)追問，被身后推推搡搡的人群一巴掌推進了體驗區(qū)。

    “暈動癥抑制器？”他勉強壓抑住心中的荒謬感，帶上發(fā)箍，坐在一臺電腦前。

    電腦里安裝了幾款VR游戲，全都是賽車、格斗這一類最容易暈的游戲。

    何家榮有點不敢嘗試，他的暈動癥很厲害，是連3d游戲都玩不了的那種。暈過車的人都懂，那種滋味實在太難受，并且后勁兒很大，他實在不愿意再嘗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