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割年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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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里,青葉與小慧將鍋碗瓢盆全部擺出來,一件一件仔細(xì)清洗著。 眾人干的熱火朝天,累的氣喘吁吁,全身都熱和起來。 整整一個上午,終于完成了一年一次的掃塵。望了望屋子,院落,窗戶亮滑如新,地上一干二凈,連平日打掃不到的死角都沒有漏過,院子繃著的繩子上掛滿了被子,家里瞬間變得煥然一新,就等著清清爽爽、亮亮堂堂地過年啦。 大伙兒洗的洗手,擦的擦臉,歇的歇?dú)狻?/br> 不一會兒,曹氏與夏花,青葉幾個就做好了飯菜。 眾人興奮地坐下來吃著飯,或是累著了,每人吃的都比往常稍微多一些。 飯后,老爺子,夏志安幾個開始準(zhǔn)備過年的柴火。姜氏與輝兒在堂屋裁剪縫制老爺子,姜氏,夏志全,輝兒四人的衣裳。 東廂房: “娘,這些天你正忙,咱家衣裳的事兒就交給咱與青葉、小慧?!毕幕ǖ?。 曹氏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澳切?,你們加緊點(diǎn),娘先出去割豬草,收拾菜園子了,晚上娘再和你們一道做?!闭f著快步走了出去。 “青葉,小慧,我來裁剪,你倆縫,來先幫著鋪開?!毕幕ǖ?。 兩人應(yīng)諾。 青葉瞧著夏花正裁剪的衣裳大小與自己差不離,心下閃過驚喜。正打算開口問問姑娘,就聽小慧歡喜道:“姑娘,這尺頭是給婢子與青葉的?” “喲,這都被瞧出來了,好看嗎?”夏花打趣道。 兩人一聽,心下既歡喜又感動,這滿屋子里,不僅姑娘,老爺,太太其余眾人,還真沒當(dāng)她們是下人,吃的穿的用的皆與主子一樣,思及此,不免眼睛有些濕潤。 “多謝姑娘?!眱扇她R聲道。 夏花聽她們聲音帶著些微哽咽,捉狹道:“準(zhǔn)備怎樣謝我呀?” 兩人一愣,知是夏花故意打趣的,便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們姑娘,還真想到了你們拿什么謝我呢?!毕幕ㄐΦ?。 “姑娘,你要什么,婢子都給?!鼻嗳~道。 小慧忙附和道。 “不急,我不是還買了些布頭,打算做什么保暖用的,過年那幾天也不忙,你倆幫著我縫制。”夏花邊裁剪邊道。 兩人笑著應(yīng)諾。 晚飯后,老爺子將明兒割年rou的事兒說了,眾人聽聞,喜笑顏開,莊戶人家一年到頭,就盼著這一天,可以敞開大吃大喝一頓。 這里割年rou,主要籌備過年的rou食,諸如雞鴨魚rou等,不過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便是殺年豬。 “爹,殺豬匠請的李老四嗎?”夏志安道。 “噯,下午那會兒子咱就跟他說好,明兒一早他去楊家就直接到咱家來?!崩蠣斪拥?。 李老四是村里有名的殺豬匠,力氣大,工具齊全,比如:發(fā)亮的尖刀,拇指粗細(xì)的挺仗,細(xì)小的麻繩等。且他下刀準(zhǔn),快,內(nèi)臟處理十分干凈。 第二日,眾人比往常起來的早。 老爺子,姜氏這邊負(fù)責(zé)殺雞殺鴨等。 夏志安這邊負(fù)責(zé)殺年豬,曹氏起來后便去了灶房準(zhǔn)備殺豬的水。 水快燒好時,夏花幾個起來了。這時李老四帶著幾個幫手正走進(jìn)院子,夏志安忙帶著去了豬棚。 黑娃與小波興奮的跟著去看熱鬧了。 黑娃瞧見李老四拿出早已磨好的刀,心里一陣發(fā)緊,面上不顯。 只聽李老四道:“兄弟伙,開始了!”隨著他的一聲吆喝,夏志安及另外三個幫忙的鄰居叔叔迅速到位。他拿著一把大鐵鉤,“氣勢洶洶”地走到一頭大肥豬跟前,趁其不注意,忽地一下,用鐵鉤鉤住了大白豬的下腭使勁往外拖。 院子里瞬間響起豬嚎聲,大伙兒七手八腳把大白豬拿上案。李老四一刀狠厲地刺進(jìn)大白豬的咽喉。鮮紅的血“卟”地一聲噴了出來,小波忙將盆子放在下面接住。 夏志安瞧見一刀致命,這樣家里來年就會順心如意,一時間,安對李老四的手藝贊不絕口。 李老四謙虛的哈哈笑著,甚是粗獷。 接下來便是刮豬毛,清理內(nèi)臟等。 夏花幾個過來時,黑娃與小波正在撿豬毛。 “姐,爹說豬毛買的銅錢,讓咱自己留著?!焙谕扌ξ?。 “嗯吶,不給姐分一半?”夏花說著也不等黑娃回答,與青葉端起盆里的豬血,慢慢的一大盆,兩人抬著往灶房去了。 曹氏說殺豬通常都要做一大盆菜,名為血湯rou,不過在夏花聽來就是大雜燴。 洗的洗菜,燒的燒火,切rou的切rou……,灶房里,曹氏帶著夏花幾個忙得腳不沾地。 只見曹氏將將新鮮的豬血、豬肝、豬菌油、豬里脊rou等放進(jìn)燒開的水中,不多久,又添了白菜等蔬菜,放了姜絲和大蔥等佐料,看起來就似上輩子的湯鍋。 快晌午時,李老四那邊已經(jīng)完工,這邊,夏花幾個正往堂屋端飯菜。桌子中間放著一大盆大雜燴,周圍布滿了大盤小盤的rou菜。 夏志安招呼著眾人坐下,老爺子夸贊著李老四,夏志安一一給眾人斟著酒。 李老四喝了一口湯,嘖嘖贊道:“嫂子這湯熬得好,稠油而不膩,原汁鮮美?!?/br> “大兄弟,辛苦了,多吃點(diǎn)?!辈苁闲Φ?。 眾人吃著rou,喝著溫?zé)岬木?,閑話著家常。屋里飄蕩著豬血旺的香味,空氣中夾雜著眾人愉快的笑聲,黑娃見此,望著夏志安的酒杯,躍躍欲試,不過終忍住了。 飯后,李老四幾個打著嗝,酣著酒,剔著牙,揚(yáng)長而去。 家里人還的忙好一陣子,夏志安得將李老四砍成大塊的rou,再次砍成三五斤一塊,曹氏帶著夏花幾個整理著大小腸,剩下的豬血還可以作成豬血丸子。 自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兒就是將豬板油與肥rou熬成油。 “阿花,你與青葉去將這些豬板油洗了,得用溫水反復(fù)沖洗干凈?!辈苁系?。 青葉兌著溫水,夏花將板油放進(jìn)盆子里,一人端rou,一人端水到外面去了。兩人見差不多了,便端了進(jìn)去。 曹氏與青葉兩人分著,將成塊的豬板油切成小塊。夏花一瞧覺著曹氏刀工真好,碎片大小一致,厚薄均勻。小慧燒著幾口灶的火,夏花這時便成了打雜的,誰用的上她,就吱一聲。 約莫兩刻鐘,曹氏將切好的豬油放進(jìn)大鐵鍋里,“阿花,舀水來?!辈苁系?。夏花在曹氏的示意下將水倒了下去,差不多侵泡著一小半豬油。灶里的火大了起來,曹氏與青葉,夏花幾個輪流開來回翻動讓豬油均勻受熱。水開后,火慢慢小了。曹氏說小火熬出的油才白。有油出來的時候她倒入姜片,攪拌著。 “娘,現(xiàn)在好了嗎了”夏花見鍋里的油已經(jīng)變成了乳白色?!安患?,水份還沒散完?!辈苁瞎烂]有太多的油了,于是用鍋鏟用力壓著。 直到豬油變得清亮透明,她將把姜片夾出來后,才開始用漏勺撈出油渣子,然后將油舀進(jìn)早已準(zhǔn)備好的瓦罐。 曹氏看著滿滿的兩罐子油渣子,喜不自禁,這下來年一年炒菜就有著落了。 夏花望著金黃的油渣子,不自覺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