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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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鄭氏跪在趙玉成和趙夫人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阿嫻一向乖順,誰知竟會鬼迷心竅,與人暗結(jié)私情,老爺,夫人,媳婦實在惶恐,萬一那霍公子嘴上沒個把門,將事情透露出去,阿嫻以后還怎么嫁人?為免夜長夢多,媳婦求您二位做主,盡早為阿嫻擇定一門婚事?!?/br> “莫哭,起來說話?!壁w玉成語氣平和,卻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鄭氏依言照做,猶在抽泣不止。 “一點小事,何必慌張?!壁w玉成耐心勸道,“阿嫻只是與人見一面,光天化日之下,又有晏晏和阿宏作陪,怎會出問題?倘若那霍公子品性可靠,與阿嫻兩情相悅,何妨成全他們。霍博士學(xué)富五車、身家清白,他兒子應(yīng)當(dāng)也非庸俗之輩,或許他便是阿嫻的良人?!?/br> 鄭氏瞠目結(jié)舌,顯然不敢茍同:“他引誘阿嫻與他私下定情,算什么正人君子?以他的家世,娶阿嫻實屬高攀,保不準(zhǔn),他就是看中阿嫻單純不諳世事,才故意……” “阿嫻不過內(nèi)向了些,又不是傻。”趙夫人打斷她的爭辯,“只有你還把她當(dāng)做懵懂小兒?!?/br> 她與趙玉成年輕時便是一見如故,隨后自己向父母求得的婚事,如今聽兒媳字里行間不加掩飾的鄙夷,心中頗為不快,但她沒有表露,只道:“讓阿嫻過來,我和老爺要親自問她?!?/br> 鄭氏頓時急道:“阿嫻已經(jīng)被那霍公子迷住心神,滿眼都是他的好,您萬萬不能信……” “老爺,夫人,大事不妙了!”外面?zhèn)鱽磉甸T聲,旋即,一名仆婦匆匆而入,顧不得失禮,撲通跪下,“五娘子企圖自裁,虧得身邊的婢子們眼疾手快奪下剪刀,她才沒有受傷。只是五娘子從午時起就一直在哭,誰都勸不住?!?/br> 鄭氏霍然起身,氣得渾身打顫:“不勞老爺夫人奔走,媳婦這就回去教訓(xùn)她。阿嫻她……她怎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定是霍公子給她灌了迷魂湯,要她以死相逼!” “站住!”趙夫人喝道,轉(zhuǎn)而吩咐那仆婦,“去給六娘子傳個話,讓她到五娘子那里瞧瞧。” 鄭氏瞬間不尷不尬地立在原地,待人退下,她難以置信道:“您這是何意?” “惜棠,你現(xiàn)在過去,才是真要逼死她。”趙夫人冷聲,“還是你覺得,阿嫻與其嫁給一個太學(xué)博士的兒子,還不如死了痛快?” 鄭氏臉色刷地變白,就聽趙夫人道:“你是害怕二郎受封兵部尚書之后,求娶晏晏的踏破門檻,阿嫻卻無人問津,所以才緊趕慢趕,想及早為她定下終身?!?/br> 心思猝不及防被點破,鄭氏勉強(qiáng)笑了笑:“您這話說的,媳婦可真是冤枉。作為阿嫻的母親、晏晏的伯母,媳婦自然希望兩人都能覓得如意郎君,今天也是被阿嫻那不肖女氣急了,才打算盡快給她尋個夫家,叫她安定下來,別再整日胡思亂想。” 趙夫人沒有與她繼續(xù)掰扯,淡聲道:“你放心,大郎既是嫡長,至少在這個家里,我和老爺不會叫旁人越過他,阿嫻與晏晏,我們也會一視同仁,絕無厚此薄彼。如今阿嫻情緒不穩(wěn),她的婚事容后再議,你且回吧,和她一同冷靜幾日,月夕之前,莫去打擾她?!?/br> “是。”鄭氏低聲應(yīng)下,失魂落魄地告退。 - 趙晏走進(jìn)趙五娘閨房的時候,里面一派愁云慘霧,趙五娘坐在床榻上默默垂淚,婢女們噤若寒蟬,卻又不敢松懈,生怕趙五娘再有什么沖動之舉。 見六娘子趕來,眾人皆是松了口氣,趙晏點點頭,示意她們退下。 她輕手輕腳走到榻邊,趙五娘忽然抬起頭來,眼中清明,失神與茫然一掃而空。 “晏晏,你別怕,我沒有想不開?!壁w五娘握住她的手,輕聲解釋道,“阿娘不讓我見任何人,我只好作勢自盡,把消息捅到祖父和祖母那里去?!?/br> 她雙眼紅腫,嗓音有些沙啞,一字一句卻異常堅定:“阿娘掌控了我十七年,小時候不準(zhǔn)我習(xí)武,不許我跟你和阿媛姐走得太近,而今又想我遵從她的心意,嫁一位出身顯貴的丈夫。我不能再任她擺布、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即使最終無緣與霍公子結(jié)為夫妻,我寧愿出家,也絕不妥協(xié)!” 趙晏替她擦干臉上斑駁的淚痕,回握她的手,試圖借此給她力量:“堂姐如有哪里需要幫忙,盡管告訴我。我們趙家的女兒,生來就不知‘認(rèn)命’二字的寫法?!?/br> 趙五娘點點頭,朝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 趙晏聽說伯父中午回來了一趟,大致猜到了伯母求見祖父母所為何事。 從小到大,伯母只怕她和jiejie比幾位堂姐嫁得好,當(dāng)年jiejie對一個出身微寒的書生芳心暗許,那段時間,伯母曾在背地里幸災(zāi)樂禍,被她無意間聽到過一次。 后來,書生一舉成為探花郎,又在杭州刺史府得了官職,伯母再也高興不起來,甚至三年前,jiejie回家探親時,還…… 幸而被她誤打誤撞識破。 時隔三年,她以為伯母會有所收斂,豈料對方不敢打他們一家的主意,卻將怒氣發(fā)泄在了自己女兒身上。 她有帝后偏愛,父親又即將高升,婚事多半差不到哪去,伯母心中郁郁卻束手無策,堂姐愛慕霍公子,則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些她沒有說給趙五娘聽,但她直覺,堂姐其實心知肚明。 好在伯母從始至終未曾出現(xiàn),應(yīng)是祖父與祖母對她囑咐了什么。 她便放心留在這邊陪堂姐聊天。 “霍公子說,他要參加明年的科考,待他蟾宮折桂,我就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給他。”趙五娘看罷書信,輕柔地貼在胸口,“但我不介意這些,功名利祿皆是身外之物,我只求與他白頭偕老?!?/br> 她面若春桃,眉目含情,嘴角蘊(yùn)著淺淡微笑,讓趙晏想起趙媛曾經(jīng)提及心上人時的樣子。 “堂姐可以給霍公子回信,我愿代為轉(zhuǎn)達(dá)?!彼嶙h道,“有祖父和祖母撐腰,就算我每天來探望堂姐,伯母也不能說什么?!?/br> 趙五娘眼睛一亮,當(dāng)即起身下床,走到桌邊鋪紙研墨。 不多時,她將晾干的信箋裝進(jìn)信封,紅著臉交給了趙晏。 “讓你見笑了?!壁w五娘赧然,猶豫了一下,小心地試探道,“晏晏,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壁w晏回答得不假思索,“比起男人,還是刀槍棍棒更合我心意?!?/br> 趙五娘撲哧一笑:“也是,你在宮里長大,見慣了神仙似的貴人,尋常郎君哪能入你的眼。” 她絮絮說起自己與霍公子的故事,中元節(jié)在城外放河燈時一見鐘情,但都是矜持委婉的性子,誰也沒勇氣上前詢問對方的身份。 本以為緣盡于此,誰知幾天前李尚書家千金舉辦詩會,兩人均在受邀之列,這次,霍公子悄悄贈給她一首詩,她解讀出其中潛藏信息,是約她八月十一中午望云樓相見。 趙晏聽她娓娓道來,不禁有些出神。 直至趙五娘說完最后一字,問道:“晏晏,今晚你能不能在這邊陪我?” 趙晏點頭答應(yīng),讓婢女去告知父母。 - 當(dāng)晚,趙晏與趙五娘同塌而眠,兩人起初還在說笑,后來趙五娘漸漸沒了聲。 趙晏望著頭頂幔帳,白天堂姐問的那句話不受控制地在耳邊回響。 ——晏晏,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心想,曾經(jīng)應(yīng)當(dāng)是有的。 而且她以為,那個人應(yīng)當(dāng)也有些喜歡她。 雖然之后發(fā)生的一切證明,她只是在自作多情罷了。 她閉上眼睛,默念內(nèi)功心法,驅(qū)散掉腦海中紛至杳來的久遠(yuǎn)回憶。 半晌,她的識海歸于平靜,墜入黑甜。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就好像怕什么來什么,她極力摒除雜念,卻仍然夢到了三年前的舊事。 - 永安九年,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 趙晏原本與姜云瑤約了一同賞燈,然而當(dāng)她策馬來到南市望云樓,卻不見公主殿下的身影。 只有姜云琛百無聊賴地等在那,對她解釋道:“阿瑤感染風(fēng)寒,今日無法赴約了?!?/br> 趙晏問過好友病情,得知她已服藥睡下后松了口氣,但又不免生出幾分遺憾。 兩人對今日期待許久,甚至提前很多天做好安排,把計劃要逛的街區(qū)和店鋪列了一張清單,錯過就得再等一年了。 而且那些百戲團(tuán)和行商攤位并不在京城常駐,這或許是絕無僅有的機(jī)會。 她倒是可以自個逛,但沒有阿瑤,孤身一人,終歸少了許多樂趣。 “走吧?!苯畦『鋈坏溃拔彝闳e處看看?!?/br> 趙晏以為耳邊出現(xiàn)了幻聽,左右打量,確定這里是望云樓后院,周圍沒有第三個人,適才狐疑地看向姜云琛:“殿下是在與我說話?” 姜云琛:“……” 他面無表情道:“你去不去?” 趙晏確定是他發(fā)出的聲音,將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依舊不敢相信:“難不成你也……殿下,你沒有發(fā)燒吧?” 姜云琛轉(zhuǎn)身就走,沒出幾步,又折回來。 “趙晏,你怎么這么多話?”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腕,“現(xiàn)在你沒得選了,不去也得去?!?/br> “還有,到了外面不許再叫‘殿下’?!?/br> “那我叫你什么?” “你和阿瑤是朋友,叫我一聲兄長也不為過?!?/br> “誰要你做兄長,你這是占我便宜!算了,我就叫你‘公子’吧?!?/br> “……” “公子。怎么樣?” “……隨便你?!?/br> 兩人拉拉扯扯,走向繁華如織的燈市。 第19章 才不是幽會,誰要和他幽…… 出了望云樓,走在街上,趙晏仍覺匪夷所思。 姜云琛屈尊枉駕和她逛燈會,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罕見。 - 前些天,她和姜云瑤興致勃勃地討論夜市上可能存在的新奇玩意兒,姜云琛從旁邊經(jīng)過,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幼稚”。 他湊近掃了一眼她們的清單:“這些宮里不都有嗎?何必專門跑出去看?” 每年元夕,帝后都會設(shè)宴,邀請皇室親眷和一些高官顯貴賞燈、觀百戲。 這一輩的皇子公主少,但由于今上的祖父子嗣繁多,眾位親王郡王和長公主們攜家?guī)Э冢墼谝黄鹨差H為熱鬧。 “你懂什么?!壁w晏擋住字跡,“尊駕高高在上,還不準(zhǔn)阿瑤與民同樂嗎?阿瑤微服私訪,我自當(dāng)奉陪,又關(guān)你何事?” 這話在旁人聽來堪稱“冒犯”,但她與姜云琛認(rèn)識八年,私底下拌嘴早就習(xí)以為常,有時候吵到一半還會動手,打完誰也不記仇,轉(zhuǎn)頭又開始唇槍舌戰(zhàn)。 當(dāng)然,這是她和他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有姜云瑤知曉。外人面前,還須得端出禮儀備至的模樣,否則就算帝后不介意,趙家也絕無可能放縱她如此僭越。 她總覺得,姜云琛平日里驕傲不可一世,卻唯獨(dú)能夠容忍她屢次“以下犯上”,純粹是因為珍惜她這個難得的對手。姜云瑤不擅武學(xué),華陽公主和雍王年紀(jì)尚小,只有她與他勢均力敵。 “這叫什么‘與民同樂’,”姜云琛不以為然,“若真為黎民百姓著想,該關(guān)心他們是否吃飽穿暖,而非——” 他指了指她手底下的紙張:“給你們的貪玩找借口。趙晏,你可知京畿糧價幾何?” 什么人,欺軟怕硬,不敢考自家meimei,便拿她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