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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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除非必要場合,她繞著他走便是。 回到姜云瑤的寢宮,她強行驅散心頭紛紜雜念,以免露出端倪。 她與含章公主親密無間,平日共同起居、形影不離,可以自由出入她的寢殿無需通報。 進門時,姜云瑤坐在外殿,一看見她,忙道:“晏晏,你終于回來了。不知邊關發(fā)生了何事,阿爹委派趙將軍趕赴涼州,明早便要出發(fā)。宵禁將至,你拿我的令牌出宮,回家一趟吧?!?/br> 趙晏一怔,點點頭。 她自然知道姜云瑤話中之意,父親這一去,歸期未定,若事態(tài)嚴峻,恐怕三年五載都無法重逢。 當即拿著令牌,隨宮人前去乘車。 姜云瑤陪她走了一段,安慰道:“當年天淵在燕國公手下吃了敗仗,對我大周鐵騎聞風喪膽,未必敢挑起戰(zhàn)爭,或許趙將軍一露面,就能把他們嚇得丟盔棄甲?!?/br> “借你吉言。”趙晏笑了笑,“留步吧,回見?!?/br> 姜云瑤便沒有再送,趙晏對她揮揮手,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彼時兩人都未曾想到,這一別就是三年。 翌日,趙晏隨父母弟弟去往涼州,留信一封,請祖父進宮時連帶令牌一同轉交姜云瑤。 她沒有提到姜云琛半個字,沒有給他只言片語,順其自然地斬斷了與他的一切聯(lián)系。 - 后來她在涼州,旁敲側擊地問起父親與母親的舊事,也親眼見證了幾場父親麾下將士們的婚禮,適才明白,原來小郎君真正喜歡一個小娘子的時候,有人會害羞,看到對方就臉紅,有人會使出渾身解數獻殷勤,視對方若珍寶,有人雖不善表達,但言行舉止間,柔情蜜意卻無從掩藏。 沒有誰會拉著小娘子去校場比武,或者你來我往地吵嘴三百回合。 他們只會對同袍手足那樣。 她恍然大悟,姜云琛是將她當成了一個生錯性別的“好兄弟”。 但很可惜,打從他說出那句話,她連“好兄弟”都不想與他做了。 - 天光透過窗欞,趙晏醒來,聽到身畔平穩(wěn)的呼吸聲和外面清脆的鳥鳴,竟有一剎那的恍惚。 仿佛回到三年前,留宿在含章公主寢宮的那段日子。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下床,沒有吵醒堂姐。 洗漱過后,她本想回自己院中練武,但趙五娘也起了,聽罷她所說,試探地問她能否在這練。 趙晏看到堂姐神色中的期許,含笑答應。 趙五娘翻箱倒柜,找出一柄小劍,看尺寸,應是給孩童用的。 趙晏渾不介意地接過,實戰(zhàn)中講究因地制宜,就算給她一雙筷子,她也能拿來當武器。 晨曦下,少女展動身形,猶如翩躚蝴蝶,又似優(yōu)美白鶴,她的衣擺獵獵作響,劍光凜然而至。 蒙塵多年的鐵器仿佛煥然一新,趙五娘看得入神,恍若寒風撲面,夾雜著北地呼嘯的雪。 她眼底浮上一絲羨慕。 那把劍是小時候祖父贈予她的禮物,可她一次都沒用過,一次都沒有。 - 另一邊,姜云琛離開南市之后,直接去了梁國公府。 趕巧梁國公與顏尚書都在,他便向外祖父和舅父請教學問及政事,至暮色降臨,方才告辭。 次日上午,他接到皇后傳召,才知嘉順長公主從宋國公府出來,并未老老實實打道回府。 “你倒是過足了嘴癮,卻把麻煩丟給了我?!被屎笥朴频?,“她來我這一通哭訴,大概持續(xù)了有半個多時辰,簡直吵得我頭昏腦漲?!?/br> “是兒的錯,讓阿娘受累了?!苯畦∏溉坏毓傲斯笆?,“阿娘怎么打發(fā)的她?” 皇后云淡風輕道:“她要我救救孟少卿和孟公子,可我一個無知婦人,少時靠父兄,出嫁后靠丈夫和兒子,能坐這中宮之位,只因命好,又怎會有那通天本事?所以我讓她回了。” 姜云琛沒忍住輕笑出聲,對上皇后的目光,不出所料看到她眸中的揶揄。 她身為瑯琊顏氏千金,自幼博覽群書,未出閣時便是名冠京城的才女,嫁與當年還是皇子的今上為妻后,曾協(xié)助他平定承業(yè)十三年的西京長安之亂,后來丈夫做了儲君,她又以女子之身進入崇文館,與他共同參與修繕地理志和編纂前朝史書,得到當世大儒們的交口稱贊。 然而在嘉順長公主等人看來,皇后不過是會投胎,早年憑借梁國公府的勢力嫁給奪嫡勝算最高的今上,又以美貌惑主,獨占圣恩,導致六宮虛懸。 姜云琛聽過最可笑的說法,便是皇后在錦繡叢中長大,未曾經歷過風雨,除了讀過幾本書之外一無所長,若論整治家宅的手段,恐怕還不及一個普通高門大戶出身的貴女。 天曉得她們?yōu)楹螘押笳划€三分地的勾心斗角當做了不起的本事,還頗引以為傲。 他心想,等自己以后娶了趙晏,也絕不讓她面對這些,他要她同母親一樣,把才干和心血都用在自己熱愛的事物上,而非與旁的女子爭風吃醋,平白消磨掉一生。 “臨川王回來了?!被屎筝p聲道,打斷他的思緒,“他自稱養(yǎng)病,在益州待了大半年,如今秋冬將至,卻反倒北上歸京……我懷疑,他也是沖著趙家而來?!?/br> 姜云琛會意:“阿娘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br> 皇后微微一笑:“他抵京還需一段時日,在這之前,你須得仔細考慮未來太子妃的人選?!?/br> “是?!苯畦?,想到昨天的饅頭,嘴角不覺輕輕揚起。 - 往后半月,一切風平浪靜。 雖然依舊有人陸續(xù)來燕國公府提親,但因趙晏委婉地暗示過祖父與父親,宮里以趙家為餌,時刻關注著朝臣們的動向,他們便只負責禮節(jié)上的接待,未曾給予任何人準信。 趙晏暫時沒有出嫁之虞,放下心來,三天兩頭帶著趙宏往外跑,暗中幫趙五娘與霍公子傳信。 不知不覺,秋獵如期而至。 一大早,趙晏起來梳洗打扮,看到錦書為她準備的騎裝,搖了搖頭:“拿套裙子來。” 錦書驚訝:“小娘子今日不參加狩獵了嗎?太子殿下……” 趙晏擺擺手:“我與皇后娘娘及公主殿下三年未見,要好好敘舊。” 太子?一邊去,關她何事。 第22章 “臣女不曾心悅任何人?!?/br> 皇家獵場位于北邙山下,距離上林苑不遠的位置。 是日秋高氣爽,天空明凈、萬里無云,山腳下旌旗飄搖,帳篷林立、馬匹成群,一派熱鬧景象。 趙晏沒有與父親和弟弟一同騎馬,隨母親乘車而行。 她想起自己初次入宮的情形,如今時過境遷,她早已不復當年的興奮和忐忑,只是思及馬上要見到姜云瑤,不由從心底生出雀躍與歡喜。 抵達獵場,見過帝后,意料之中地收獲豐厚的賞賜。 趙晏恭敬拜謝,回答了幾句問話,與家人告退。 一出御帳,含章公主身邊的宮人便迎了上來:“趙娘子,公主殿下有請?!?/br> 姜云瑤的帳篷就在不遠處,趙晏走進去,看到華陽公主與雍王也在。 沒有避之不及的那位,她暗自松了口氣,對三人行禮問安。 “免禮?!苯片幮Φ?,“晏晏,好久不見,快坐下讓我看看。” 趙晏在她身旁就座,華陽公主也湊過來道:“趙娘子,待你有空,可以教我射箭嗎?” 她年方十歲,嗓音清脆稚嫩,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著,目光中盈滿期待。 趙晏見證了她從襁褓里的嬰兒長成粉雕玉琢的女孩,對這個小姑娘很是喜歡,含笑應道:“公主想學,臣女自當傾囊相授。另外,臣女為二位公主及雍王殿下帶了些禮物,回頭便送進宮里?!?/br> 華陽公主畢竟是孩童,聞言喜笑顏開。 她知曉jiejie與趙娘子久別重逢,定有許多話要說,與雍王一同道謝后,結伴離開了。 趙晏望向姜云瑤,彼此對視,先是沉默了一下,旋即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苯片幙畤@道,“當日我左等右等,一整個上午過去都不見你蹤影,若非燕國公前來送信,我差點親自到貴府尋人?!?/br> 趙晏垂眸:“抱歉,我不該不告而別。” “無妨。”姜云瑤不以為意,握住她的手,“你父親遠征、母親與弟弟隨行,不舍與他們分別也是情理之中。好在趙將軍晉升之事塵埃落定,三五天內,圣旨定會下達,今后你可以安享福分了?!?/br> 趙晏笑了笑:“四海升平,國泰民安,便是我最好的福分?!?/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聊天,闊別三年,卻未有任何生疏與隔閡,仿佛昨日才一起從崇文館歸來,或是在姜云瑤的寢殿中調香插花,說說笑笑地打發(fā)掉大半天的時光。 沒多久,皇后駕臨,趙晏聽到宮人通報,忙與姜云瑤起身行禮。 “本宮將陛下一人丟在那,可不是來聽你們客套的。”皇后示意兩人落座,莞爾道,“本宮平生從未去過北境,對涼州的風土人情尤為好奇,只是書中內容陳舊過時,遠不如耳聞來得有趣,晏晏,本宮和阿瑤一樣,也攢了好些話想問?!?/br> 趙晏讀過帝后參與撰寫的地理志,知道皇后對這方面興趣匪淺,當即應下。 兒時,她和姜云瑤經常聽皇后講述九州風俗民情,而今輪到她反客為主,也是頗駕輕就熟。 三人談笑風生,帳內氣氛其樂融融。 - 姜云琛自林中縱馬歸來,依舊未見趙晏的身影,不禁納罕。 若是以往,她早已輕裝上陣,生怕晚一時半刻,就在與他的比拼中落得劣勢。 自從他坦言觀德坊有東宮的探子,她出門時便保持沉默,讓他無法得知她的去向。 他也沒有派人跟蹤,一來是吸取上次在南市的教訓,二來,那個饅頭打消了他心中疑慮,讓他確信趙晏仍對自己念念不忘,先前擔心她移情別戀,實屬杞人憂天。 最近事務繁忙,他分/身乏術,無法再出宮與她相見,但他對秋獵充滿期待,幾乎是數著日子盼來了今天。她在涼州三年,騎射功夫必定突飛猛進,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領教一番。 可是左等右等,她卻始終不曾出現,眼看著日頭高照,他終于按捺不住,徑直朝帳篷走去。 御帳前立著幾個衣著華貴的人影,是臨川王世子夫婦及世孫。 臨川王尚未回京,只有世子一家前來面圣,三人正等候傳召,見到太子,忙向他請安。 姜云琛簡單寒暄兩句,要他們稍事等待,率先步入帳內。 看到皇帝獨自坐在案前,他問:“阿爹,阿娘去了何處?” 皇帝道:“在阿瑤那邊,她迫不及待想聽晏晏講涼州的事?!?/br>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