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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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沒踢他腦袋。 她遲疑地抬眼,不偏不倚與他投來的目光相觸。 他的眼眸清澈透亮,淺笑如漣漪徐徐蕩開。 剎那間風聲停止、周遭寂靜,日影傾斜,從茂密枝椏間灑落細碎微芒。 趙晏微微怔了一下,姜云琛逮住她稍縱即逝的猶豫,湊近半步,低聲道:“我以為你要擋那一箭,所以我想接住你,然后……” 他輕咳一聲,掩飾掉神情中的不自然。 “……” 趙晏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踹中他某個xue位,把他給踢傻了。 她忍不住道:“我當?shù)钕挛渌囃瞬剑瓉碓诘钕卵劾?,我才是退步的那個?!?/br> 而且腦子還出了問題,本可以用其他方式救人,卻非要搭上自己。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在他眼里就這么沖動且愚蠢? 趙晏只顧著爭辯,忘記以“臣女”自稱,姜云琛眼底笑意愈發(fā)明顯,得寸進尺道:“走吧,你我比試一場。方才我忙別的事,半個獵物都沒有打到,你已經有一只狐貍,還算領先的?!?/br> 趙晏:“……” 姜云琛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難得來一回,你就打算在帳子里干坐著?” 趙晏有些動搖,跟皇后和姜云瑤聊天的時候不覺得,方才引弓射箭卻激起了她活動筋骨的興致,幾乎是下意識地,她便要點頭答應。 但旋即,三年前的元夜浮上腦海,那時候,她也是被他溫柔的假象迷惑,動了不該動的心,結果又被他親自將不切實際的幻想打個稀碎。 姜云琛見她不語,乘勝追擊:“阿娘去阿爹那談事情,阿瑤和虞將軍已經回去,小三郎與廣平王世子賽馬,只有我能同你玩了?!?/br> 冷不丁聽到姜云瑤的名字,趙晏忽然福至心靈。 她扶住額頭,蹙了蹙眉,嗓音虛浮道:“殿下,臣女突然有些不適,請恕無法奉陪。” 姜云?。骸啊?/br> 從來沒見過這么蹩腳的演技。 但她搖搖欲墜的模樣落在眼里,他還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扶。 一直以來,兩人之間的肢體接觸除了不小心碰到,其余都是打架,見他抬臂,趙晏條件反射地向后掠開,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拍退了他的胳膊。 姜云?。骸啊?/br> 趙晏:“……” 她追悔莫及,一時間進退兩難。 見他上前一步,她索性牙一咬心一橫,雙眼一閉向地上栽去。 這次她吸取教訓,沒有用功夫自保卸力,做好了直挺挺摔倒的準備。 所幸周圍都是草地,不至于受傷。 其實只要能趕緊擺脫這副尷尬的局面,她完全不介意用一點小傷作為代價。 預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 她不期然落入一個泛著清幽熏香的懷抱。 熟悉的感覺,讓她想起那天在望云樓,他將她迎面納入懷中的情形。 腦子里嗡的一聲,她頓時大氣都不敢喘,臉上不受控制地變得guntang起來。 身子一輕,她被姜云琛打橫抱起。 他以輕功上馬,飛快地朝營地駛去。 風聲獵獵,耳邊卻是沉穩(wěn)的心跳,趙晏一動也不敢動,默默將太子問候了百八十遍。 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姜云琛看她暈倒,難道不該叫人過來,把她抬上馬馱回去嗎? 怎能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 他分明是趁人之危、伺機報復! 馬匹一騎絕塵,長驅直入營地,她聽見此起彼伏的驚呼,覺得自己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副畫面?zhèn)鞒鋈ィ〞蔀楸娙瞬栌囡埡蟮恼勝Y,她已經預感未來至少一個月沒法出門見人了。 可她現(xiàn)在騎虎難下,若突然掙扎醒來,旁人只怕要以為她神智清明、和姜云琛你情我愿。 除了繼續(xù)裝死,她別無選擇。 都怪姜云琛不按常理出牌。 這個人,真是太小心眼了! - 馬在姜云瑤的帳篷前停住,姜云琛抱著趙晏落地,大步流星走進里面。 姜云瑤蓋著衾被,盡職盡責地扮演傷患,聞聲嚇了一跳。 看清來者,她登時一躍而起,大驚失色道:“晏晏?這是怎么回事?” 轉頭吩咐宮人:“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傳醫(yī)官!” 姜云琛輕手輕腳地將趙晏放在鋪蓋上,見她面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先是一愣,鬼使神差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脈搏急促跳動,透過她溫熱細膩的皮膚,清晰地傳遞到他的指尖。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而今風水輪流轉,兩人的位置發(fā)生了對調。 醫(yī)官匆匆步入,姜云琛起身:“我回避一下,阿瑤,你看著些?!?/br> 姜云瑤點頭,目光焦急地停留在趙晏緋色彌漫的臉頰,全然沒有注意到兄長正強行忍笑。 - 姜云琛出了帳篷,只覺神清氣爽,若非周圍人多眼雜,恨不得當場笑出聲。 趙晏雙眼緊閉、櫻唇輕抿,紋絲不動地縮在他臂彎任由擺弄的模樣烙進腦海,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仿佛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和頭發(fā)上的香味。 他深吸口氣,緩緩嘆出,如是三番,翻涌的心緒終于平復,轉頭朝皇帝的御帳走去。 趙晏……其實并不討厭他的吧。 她只是鬧脾氣,一定是這樣。 心間盤亙許久的困擾煙消云散,他忽然生出一個強烈的念頭,先設法將她三書六禮娶進門,來日方長,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哄她開心。 既然她不肯提出婚事,那么就交給他好了。 她注定、也只能是他的妻子。 第26章 “這門婚事,朕準了?!薄?/br> 帳篷里。 醫(yī)官診治過后, 恭敬道:“回稟殿下,趙娘子無甚大礙,許是……許是一時急火攻心, 便暈了過去, 只需服用些調養(yǎng)的方子,好生休息即可痊愈?!?/br> 姜云瑤放下心來, 令其去開藥。 醫(yī)官走出帳篷, 用衣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趙娘子身體康健,未有任何異常,但前車之鑒擺在那,剛剛在含章公主意味深長的目光下替她包扎了并未受傷的腿,顯然, 繼續(xù)保守秘密才是明智之舉。 聽得醫(yī)官腳步聲漸遠, 趙晏緩緩睜開眼睛。 姜云瑤連忙湊過來:“晏晏,你還好嗎?想不想喝點水?” 趙晏的勉力維持的演技早已是強弩之末, 方才姜云琛那混賬探她脈搏的時候, 她極盡克制,才忍住沒有當場給他個過肩摔。 她灰心喪氣道:“阿瑤,我裝得一點也不像嗎?” 姜云瑤訝然:“你居然是裝的?可我完全被騙過去了, 你進來的時候面色通紅, 摸上去還很燙,我以為你突發(fā)急病, 差點沒嚇個半死。” 趙晏:“……” 任誰被一個登徒子密不透風地抱在懷里,身體緊貼,騎馬一路顛簸,都會覺得難為情吧? 她怕姜云瑤繼續(xù)追問,岔開話題, 對她講了遇見臨川王世孫的經過。 但省略了自己將太子踹下馬,以及之后發(fā)生的事。 “無心之舉?我信了他的鬼話?!苯片幯垌畜E然劃過一抹冷意,“那些個世子世孫,給點顏色就開染坊,我和阿兄客氣幾分,他們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 她倏地站起:“我要告訴阿爹。” “阿瑤,冷靜?!壁w晏飛快地拉住她的手,目光從她腿上劃過,“太子殿下應當已經去了,外面人來人往,你小心露餡。” 姜云瑤坐回原位,沉默片刻,輕聲道:“晏晏,你知道嗎,臨川王、嘉寧長公主,甚至包括靜淵王之流,都打心底里覺得,阿爹不納妃嬪、子嗣稀薄,我們這支血脈……將來必定守不住皇位。” 她垂眸看著地毯,忽然笑了笑:“可他們生得再多,個個草包又有何用?就像阿爹那位異母兄長,天時地利占盡,奈何本人過于廢物,最終落得賜死獄中、母族滿門抄斬的下場?!?/br> “現(xiàn)在這些跳梁小丑,勢力遠不及曾經的謝家,如果他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只能說是癡心妄想,有阿爹和叔父在,還指望大位會落到他們手上嗎?” 平日遇見靜淵王世子等人,她和姜云琛都不介意虛與委蛇地稱一聲“叔父”,但內心真正認可的叔父,唯有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廣平王。 趙晏知她心中不快,安靜地聽著。 她從小在宮中,接觸過不少皇親國戚,他們背地里如何議論今上一家,她并非不知。 但姜云瑤的一番話,卻讓她想起那位奪嫡失敗的皇子。 先帝即位初期,科舉方興,寒門出身的官員尚且不成氣候,世家大族盤根錯節(jié)、呼風喚雨,今上與廣平王的生母沈皇后被打入冷宮,貴妃謝氏則仗著父親是柱國大將軍、兄長是兵部尚書,一心要將兒子慶王推上儲君之位。 但他們低估了今上的手段,輸?shù)靡粩⊥康?,門庭煊赫的謝家也隨之灰飛煙滅。 事情過去近二十年,那場轟動一時的謀逆案連帶謝家漸漸被人們遺忘,趙晏有所耳聞,還是因為她三叔趙景川曾經被慶王失手打傷,落下了終生的病癥。 她陷入無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除了一名嫁進皇室的女兒,趙家與當年的謝家?guī)缀鮿e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