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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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明夫婦對于她突然回來很是意外,趙晏來不及解釋,問道:“阿爹阿娘,出什么事了?” 裴氏嘆了口氣:“阿嫻……與人私奔了。她應(yīng)是計劃了許久,借口出門逛集市,趁亂從婢女的視線里逃脫,老爺已經(jīng)派人去尋,你伯父甚至動用了大理寺的人脈,但找了三天都不見她蹤影。” 趙晏一愣:“怎么會?堂姐明明跟我說,私奔是萬不得已時的下下策,她已經(jīng)與霍公子相約為定,等他金榜題名,就……” “晏晏,這些天一直是你在幫阿嫻傳信?”趙景明驚訝地打斷她,見她默認(rèn),嘆息道,“可千萬不要讓你伯母知曉。她整日哭天搶地,一口咬定阿嫻偷偷跟那外男聯(lián)絡(luò),否則也不會謀劃出天/衣無縫的逃跑路線,如同人間蒸發(fā)?!?/br> 趙晏心思急轉(zhuǎn):“阿爹,有沒有可能,堂姐根本就沒離開洛陽?而且她為什么突然決定要私奔,難道是……伯母要逼她嫁給別人?” “洛陽城內(nèi)也在找,但一無所獲,現(xiàn)在是讓阿宏和你堂兄們?nèi)ジJ(rèn)識的朋友逐個打聽消息,你伯母還不讓把事情挑到明面,她怕鬧得滿城風(fēng)雨、人盡皆知,將來影響阿嫻嫁人。”趙景明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到這個份上,做父母的何妨成全她?你伯父已經(jīng)松口,但你伯母卻堅決不許。” “還不是因為她聽聞晏晏的事,便要將阿嫻嫁給張仆射家的公子?!迸崾仙裆珡?fù)雜道,“阿嫻才只與那張公子見過一面。再者,晏晏已經(jīng)……如果燕國公府再與張仆射結(jié)親,豈不是太得寸進尺?阿嫂想為女兒尋一門好親事無可厚非,但何必趕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陛下知道了,該如何作想?” 趙晏從未聽聞母親用這種語氣談?wù)摬?,卻無暇深究。 她抓住母親字句中的關(guān)鍵,不禁疑惑:“我的事?阿娘,堂姐的婚約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裴氏示意她在自己身邊落座:“晏晏,陛下已經(jīng)……” “二少爺,少夫人,”她的話音被突如其來的通報聲切斷,“廣平王登門拜訪,老爺讓您二位及六娘子出去迎客?!?/br> 趙景明與裴氏對視一眼,皆有些意外。 廣平王做大媒的事,他們自然已經(jīng)知曉,只沒想到宮里的動作如此迅速,女兒前腳才剛回來,圣旨就緊隨而至。 就像多一刻都等不及似的。 但事情既然定下,早一天晚一點也沒什么差,只是…… 趙景明緩緩按住女兒的肩膀,接過妻子沒有說完的話:“陛下決定為你和太子殿下賜婚,廣平王已經(jīng)登門,宣旨的中貴人應(yīng)當(dāng)也在路上了?!?/br> - 趙晏隨父母去往前院,覺得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匪夷所思的事。 皇帝為她和姜云琛賜婚。 每個字眼都不陌生,但連在一起,卻如同最佶屈聱牙的天書。 可父母的神情不像說謊,而且他們也沒必要拿這種事騙她。 直至向廣平王行過禮,趙晏才逐漸神魂歸位。 她坐在下首,聽聞祖父、伯父和父親與廣平王寒暄。 廣平王笑道:“太子殿下與趙娘子自幼相熟,得以結(jié)兩姓之好,可謂天賜良緣。那日本王見到殿下,他著實高興得緊,看那模樣,仿佛恨不得立馬迎娶趙娘子?!?/br> 趙玉成也笑了笑,客氣道:“得太子殿下垂青,是六娘的榮幸?!?/br> 趙晏心想,高興? 姜云琛背地里只怕已經(jīng)問候了她千百遍。 廣平王又道:“前段時間,陛下和皇后娘娘還在為太子殿下選妃的事情發(fā)愁,如今塵埃落定,堪稱皆大歡喜。諸位放心,趙娘子從小在宮里長大,陛下和娘娘視如己出,將來絕不會虧待她?!?/br> 趙景峰拱了拱手:“六娘聰慧玲瓏、知書達理,定會仔細侍奉陛下和娘娘?!?/br> 趙晏心想,皆大歡喜? 她和姜云琛可一點也不歡喜。 皇帝和皇后倒是待她很好,這次怎就如此草率地給她定了婚事?甚至不惜犧牲自家兒子。 姜云琛鐵定氣死了,萬一報復(fù)在她身上……她還手也情有可原吧? 廣平王點頭:“本王看著趙娘子長大,一直很喜歡這孩子,若非犬子年紀(jì)尚小,本王都想來貴府登門提親。說笑了,愿趙娘子與太子殿下白頭偕老、早生貴子?!?/br> 趙景明還禮:“多謝殿下?!?/br> 趙晏:“……” 真是她有生之年聽過最可怕的祝福。 - 不多時,御前總管林沐來到燕國公府。 平日負責(zé)宣旨的另有其人,皇帝卻特地令他跑這一趟,重視之意溢于言表。 趙晏面無表情地接旨,叩拜謝恩,從頭到尾挑不出一絲差錯。 只是闔府上下歡天喜地,中貴人們領(lǐng)了豐厚的打賞,也眉開眼笑,她的淡漠顯得格格不入。 送走廣平王和林沐一行人,依照禮節(jié),須得入宮謝恩。 錦書帶領(lǐng)一眾婢女為趙晏梳妝打扮,興高采烈道:“恭喜小娘子得償所愿?!?/br> 趙晏心下納罕:“得償所愿?我?guī)讜r說過我想做太子妃?” 錦書為她梳頭的動作一頓,遲疑道:“靜淵王府來求親那天,小娘子不是說,寧愿嫁給太子,也不要與他們結(jié)親嗎?” 趙晏:“……” “寧愿”是這個意思嗎? 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當(dāng)時沒說“寧愿嫁給孟公子”? 待趙晏盛裝加身,站在趙景明夫婦面前時,兩人終于覺察到她未有半分欣喜。 趙景明三言兩語對她說了皇帝和趙家的考量,低聲道:“晏晏,我以為你和太子殿下兩情相悅,你長這么大,接觸最多的就是他,提及嫁人,下意識想到的也是他,而他親自請我和陛下準(zhǔn)許婚事,還向我保證迎娶你之后絕不納妾,會像陛下對待皇后娘娘那樣待你?!?/br> 趙晏原本想問父親為何這么著急做出決定,等她十天半月都不愿意,但他句句誠懇,神色間帶了幾分抱歉,反倒讓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說到底,皇帝需要燕國公府的忠心,而燕國公府也需要一道護身符保家族安寧。 皇帝已經(jīng)拿出十足的誠意,父親若再推三阻四,未免太不識抬舉。 她從小衣食無憂,還能進宮做公主伴讀,全憑家族的庇佑,而今,她理應(yīng)予以回報。 比起其他名門望族的千金,她已經(jīng)足夠幸運,嫁給未來的天子,還得到他最鄭重的承諾。 道理她都明白,可胸口卻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覺出漫無邊際的疲倦與無力。 他們就這么擅作主張決定了她的婚事。 決定了她的一生。 - 馬車駛?cè)雽m城,停在明德門,內(nèi)侍將三人引至麟德殿。 這是皇帝接見朝臣命婦的場所,十一年前,趙晏成為公主伴讀,也是隨父母至此謝恩。 時過境遷,她舊地重游,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好在她理智尚存,沒有在帝后面前表現(xiàn)出異常,滴水不漏地走完了全程。 出了大殿,趙晏正思索下一步該怎么辦,冷不丁抬頭,卻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姜云琛。 他來做什么? 趙晏忽然像是看到一線希望,他會不會也心存不滿,決定聯(lián)合她一起向帝后抗議? 畢竟以他的脾性,應(yīng)當(dāng)不能容忍父母擅自做主為他定奪婚事,還迫使他許諾絕不納妾。 ——她認(rèn)為這定是帝后的主意,否則讓姜云琛一輩子對著她一個,未免太強人所難。 她在心底默默嘆出口氣。 出身顯貴的男子,沒有妾室的實屬鳳毛麟角,只是她從小見慣了父母恩愛,總幻想將來也能與丈夫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如果是姜云琛,多半不會實現(xiàn)了。 他的父親也是個另類,但皇帝沒有妃嬪、與皇后鶼鰈情深,是因為他們本就心悅彼此。 姜云琛又不喜歡她,她何德何能要求他做到一心一意? 而且他作為儲君,須得為皇室開枝散葉,讓江山社稷后繼有人。 如果她做了太子妃,豈不是要……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廣平王的那句祝福,趙晏深吸口氣,心情非常一言難盡。 雙方照面,三人對太子見禮,得了一句“平身”。 趙晏鼓起勇氣迎上姜云琛的視線,打定主意,只要從他眼里看到同樣的心思,她愿意毫不猶豫地跟他一同重返麟德殿,跪求皇帝收回成命。 誰知卻撞進一雙淺笑浮動的眼眸,猶如經(jīng)冬的冰雪消融,化作春日最溫暖的湖泊。 趙晏:“……” 她懷疑,之前在獵場踹他那一腳的后遺癥還沒有痊愈。 雖然作為罪魁禍?zhǔn)祝響?yīng)表示同情,但拿自己賠就算了。 她可不想嫁給個傻子。 姜云琛對上她這副異彩紛呈的表情,只當(dāng)她過于激動和歡喜,又感到驚訝和意外,種種復(fù)雜情緒交織,不知該如何表達才會如此。 她今日穿了華貴的禮服,滿頭珠光寶翠,搭配秾麗妝容,美得攝人心魄。 他短暫地失神了一下,就聽趙景明道:“殿下如無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br> 姜云琛應(yīng)允,趙景明與裴氏離去。 趙晏竟也跟在父母身后,別開目光,沒再多看他一眼。 他有些出乎意料,這種時候,她難道不想留下來,問問他賜婚的事,或者表達興奮之情嗎? 但她卻格外平靜淡漠,而且不知是否他的錯覺,她的眼神里隱約劃過一絲驚恐與嫌棄。 不可能。 他連忙否定。 她應(yīng)當(dāng)只是害羞而已。 算了,她剛回京就接到圣旨,然后馬不停蹄地進宮謝恩,一定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該體諒些,給她點時間消化。 婚期已經(jīng)確定,她遲早會成為他的妻子,又何必急于這一會兒。 想到收拾妥當(dāng)?shù)某卸鞯?,他眼中笑意更深,心思已然飛到婚禮的日子。 趙晏不知太子心中百轉(zhuǎn)千回,只想趕緊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