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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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趙晏揉著眼睛起身,驚訝道,“殿下?您什么時候來的?怎會躺在地上?” 姜云琛:“……” 他若無其事地回到床榻,輕咳一聲:“你別害怕,我其實也……那個……” 手指在衾被間摸索,觸碰到素白的喜帕,瞬間像觸電般縮回,他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顯得坦蕩些:“趙晏,你我既是夫妻,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放輕松,我……” “殿下,”趙晏心驚膽戰(zhàn),匆匆忙忙打斷他,抬頭抵住額角,“我昨夜沒有休息好,現(xiàn)在頭昏腦漲,著實無法伺候您。” 完了,這一腳只怕把他踹得更傻了。 都已經(jīng)這種時候,居然還在裝腔作勢地演戲。 難不成,他真要在這和她行那什么……周公之禮? 她縮了縮肩膀,覺得有些嚇人。 姜云琛聽出她話音里的疏離,將她的后退的動作收歸眼中,不由一懵。 她……是在抗拒他嗎? 可見她蹙眉不語的模樣,心中的擔(dān)憂戰(zhàn)勝疑惑,不禁關(guān)切道:“你不舒服?要不要請醫(yī)官?” 趙晏搖頭:“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睡一覺就好?!?/br> 說罷,她慢慢地鉆回被子,旁若無人地閉上雙眼。 周遭安靜下來,姜云琛靜默良久,認(rèn)命地收斂心思,合衣躺好。 算了,這種事情強求不來,她剛換了生活環(huán)境,總得先適應(yīng)幾日。 他心中的興奮與雀躍已冷卻大半,只是想到她已成為他的妻子,才稍稍有所回暖。 趙晏見他不動聲色,內(nèi)心很是蹊蹺。 皇帝究竟威脅了他什么,才讓他忍耐她到如此地步? 不行,為免夜長夢多,她必須另想辦法。 豁出去了。 她默默數(shù)到百,一個翻轉(zhuǎn),胳膊和腿肆無忌憚地搭在了枕邊人身上。 姜云琛好不容易醞釀出幾分睡意,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驟然驚醒。 趙晏的手臂不偏不倚地壓在他胸前,一條腿橫過他腰間,她卻渾然不知。 隔著薄薄的寢衣,少女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來,他面紅耳赤,手腳都變得無處安放。 忍了許久,他終于還是扒拉開她,坐起身子,長長地嘆了口氣。 趙晏動了一下,跟著坐直,面露歉意道:“殿下,我睡相不好,打攪您休息了。” 姜云琛凝視她近乎陌生的神色,半晌,輕聲道:“是我打擾你了?!?/br> 話音一落,當(dāng)即起身離去。 - 錦書等人在外面守著,見太子突然出現(xiàn),神情陰云籠罩,登時大驚失色。 唯有陸平喃喃道:“這么快?” 一出口,連忙捂住嘴,討好地望向太子。 姜云琛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掠過神色各異的宮人內(nèi)侍,漸漸冷靜下來。 這么多人看著,他若拂袖而去,未免太不給趙晏面子。 倘若今晚之事傳開,她以后在宮里還如何自處? 雖然在場除了他的人便只有燕國公府的婢女,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保不準(zhǔn)誰會多嘴多舌。 “茶水涼了,重新倒一壺來?!彼暦愿?,重新回到內(nèi)殿。 眾人面面相覷,但誰都不敢多問。 - 那廂,趙晏如釋重負(fù)。 從姜云琛離開時的表情看,他鐵定是生氣了,還氣得不輕。 目的達成,她心情頗好,只想安安靜靜地睡一覺,然后拿了和離書走人。 豈料剛躺下,就又聽到一陣動靜,似是茶壺放在桌上,緊接著,有人在床榻邊落座。 熟悉的熏香侵入嗅覺,她的耐心終于告罄,待婢女們走開,她倏地起身,一字一句道:“殿下,明早我便與您去見陛下和皇后娘娘,請求準(zhǔn)許你我和離,天色已晚,你也忙了一天,先歇息吧?!?/br> 姜云琛已經(jīng)感覺情況有異,趙晏的種種反應(yīng)疊加起來,絕非羞怯或緊張可以解釋。 他又想到那張字條,懷疑她仍在生氣,便想著先度過今晚,明日再探探她的心思。 卻不料她兜頭便是這么一句。 大婚當(dāng)天,洞房花燭,她一本正經(jīng)地與他提和離。 他回過神來,對上她幽冷的眼眸:“趙晏,你開什么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壁w晏淡聲,長久積攢的火氣終于傾瀉而出,“我知道殿下娶我并非本意,就如我不想嫁給殿下一般,陛下與燕國公府各取所需,你我都是犧牲者。我有一計良策,倘若殿下愿意配合,定能事半功倍,換得我們一別兩寬。當(dāng)然,殿下若不屑與我共事,我也可自行處理?!?/br> 她的話音平靜無波,卻如同數(shù)九寒天的雪水,從他頭頂澆下。 他一時無言。 趙晏也不催促,卻移開了視線。 許久,姜云琛終于找回了自己聲音:“你不想嫁給我?” 趙晏點點頭,忽然有些好笑:“不知我何時給過殿下錯覺,讓您覺得我愿意嫁給您?” 姜云琛腦中有些亂,胸腔里重如千鈞,整個人仿佛從云端急速下墜。 他望著她幽深如潭的眼眸,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嗓音澀然道:“小時候,你我關(guān)系親近,我以為……” 趙晏輕笑出聲:“以您此言,我與阿瑤關(guān)系更親近,還終日和她睡一張床榻,那么我是不是該請陛下開恩,準(zhǔn)我對阿瑤以身相許?” 姜云?。骸啊?/br> 他呼吸一窒,如同急于抓住什么一般,復(fù)述出早已倒背如流的詞句:“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趙晏怔了怔,電光石火間,驟然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還記得那張字條,以為她一廂情愿,上趕著要嫁給他。 所以當(dāng)皇帝提及與燕國公府結(jié)親時,他念在過往情誼的份上,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她。 或許在他心里,她望眼欲穿,巴不得與他共度良辰美景。 所謂裝睡、踹他一腳、使計把他趕走,只是欲擒故縱。 心里五味陳雜,隨即,被無言的難堪占據(jù)。 原來在他心目中,她才是不要臉的那個。 她緩緩嘆出口氣,想到那個如夢似幻的上元節(jié),想要自己輾轉(zhuǎn)難眠、羞澀不安的夜晚,想到一筆一劃寫下、卻被浸泡在水里的字條,竟感到前所未有的釋然。 寂靜之中,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沒有一絲感情,比窗外的冰天雪地還要寒冷。 “或許我曾經(jīng)對殿下存過幾分好感,也曾經(jīng)做過異想天開的美夢,但……” “已經(jīng)過去了,自從殿下把我的心意棄如敝履的那一刻起,我就對您不存在任何奢想了?!?/br> “我不受嗟來之食,如果殿下是可憐我、同情我,才施舍我一點好處,大可不必?!?/br> “兒時不懂情愛為何物,一句戲言也算不得真,更何況,我當(dāng)年中意的……”她頓了頓,“本來就是殿下這張臉而已?!?/br> “現(xiàn)在,我不喜歡你了。” 第30章 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件事………… 長久的寂靜。 承恩殿內(nèi)鴉雀無聲, 只聽見彼此的呼吸。 紅燭長明,火苗微微跳動,光線幽暗, 將氣氛烘托出幾分繾綣與旖旎。 屋內(nèi)的溫度卻仿佛陡然降到冰點。 趙晏與姜云琛相對而坐, 一個面容淡漠清冷,另一個神思恍惚, 似乎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 以往兩人吵完或者打完架, 雖然都會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永遠(yuǎn)不理對方,但最多半天,便又鬧騰起來。 對此,姜云瑤評價說:“晏晏,讓你和阿兄冷戰(zhàn), 比讓你們相安無事還難?!?/br> 趙晏有理有據(jù):“我是不想跟他講話, 可他偏要來招惹我?!?/br> 姜云琛那張嘴有多厲害,他在旁邊喋喋不休地挑釁, 誰能忍? 而今, 趙晏終于享受到了曾經(jīng)求之不得的清凈,她見姜云琛緘默不語,也不再與他大眼瞪小眼, 兀自卷著被子躺下。 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早就不想演了, 滿心只惦記著睡覺。 折騰了這么久,困意卷土重來,她的意識昏昏沉沉,卻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姜云琛偷偷帶她翻窗進入承恩殿時的情形。 那是個陽光和煦的午后,他獻寶似的望著她, 點漆般的眼瞳里滿是璨然光華的笑意。 他指著內(nèi)殿的床榻,得意洋洋道:“我和阿瑤小時候都在這睡過。阿爹說,有一次我趁他和阿娘不注意,差點從床上滾下去,阿娘氣得想打我,他卻覺得我身手敏捷,是個習(xí)武的好苗子?!?/br> 她想象那副畫面,忍俊不禁:“你小時候一定很調(diào)皮搗蛋吧?!?/br> 能把端莊嫻雅的皇后娘娘氣得想揍人,本事非同小可。 “才沒有?!彼麛嗳坏溃拔夜缘煤?,阿瑤才難對付,一言不合就哇哇大哭,誰都拿她沒辦法?!?/br> 她挑了挑眉梢,雖未反駁,但卻默默記在心里,打算回頭就原封不動地告訴姜云瑤。 時過境遷,她鳩占鵲巢,躺在這張承載了他兒時回憶的床榻上,還千方百計要把他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