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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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卻被滿足充盈。 仿佛不期然收獲一份寶藏,開啟之后,清晰地看到他成長的軌跡。 兩人分開的那段時光, 她遠離他的生活, 心頭雖氣,卻也曾不由自主地想象他的樣子。 所有遺憾, 如今悉數(shù)得到補全。 他事無巨細地與她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盡管未曾言明,但字里行間卻藏滿對她的想念。 那些不可告人的少年情思,訴諸筆端,永遠封存在了紙頁上。 曾經(jīng)困擾她許久的疑惑, 不知何時已迎刃而解。 她與他的相處方式,跟她見過的所有眷侶都迥然不同,可感情本就不是千篇一律的東西,既然心意相通,他給予她的一切便是世間最好。 當她看完最后一封信,陽春三月悄然來臨。 算算時間,她估計姜云瑤已經(jīng)抵達涼州,而京城這邊,臨川王的壽辰如期而至。 - 三月十八,臨川王大宴賓客,并未設(shè)在王府,而是城郊的一處莊子。 當日東窗事發(fā),九簫指認廣平王,說他勾結(jié)西域諸國、意欲篡權(quán)奪位,還曾密謀行刺太子。如今廣平王被軟禁在宮里,王府也被禁軍包圍,家眷仆從一律不得離開。 這是姜云琛的主意,他與廣平王叔侄關(guān)系融洽人盡皆知,若他二話不說就將叔父下獄,反倒會引起臨川王的懷疑,把他囚于宮禁,等待涼州那邊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才是情理之中。 臨川王企圖派自己的人去涼州、卻被姜云瑤出其不意地打破計劃后,他便稱病到城外的莊子里靜養(yǎng),裝起了不問世事的富貴閑人。 至于他內(nèi)心作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車駕停在門前,趙晏下車,和姜云琛一同被臨川王世子迎了進去。 與此同時,那些裝載著豐厚賀禮的馬車也陸續(xù)趕到。 臨川王在宗室之中一呼百應(yīng),他的壽宴,自然無人敢怠慢,只是皇親國戚們?nèi)f沒想到,太子竟也一反常態(tài),慷慨解囊,比起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些天,他們愁得寢食難安,唯恐禮物磕磣、得罪臨川王,卻又怕過于奢靡、被太子編排,現(xiàn)下紛紛如釋重負,有的甚至還令家仆迅速打道回府,把先前拿捏不準的賀禮全部帶來。 不禁猜測,是否廣平王謀反之事有了眉目,導(dǎo)致太子的態(tài)度發(fā)生轉(zhuǎn)變。 為數(shù)眾多的宗室之中,總要有人出來挑大梁,以前是廣平王,如今論資排輩,臨川王當仁不讓。 賓客們各懷心思,太子夫婦卻若無其事,仿佛全然未曾覺察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 天朗氣清,風(fēng)和日麗,宴席設(shè)在草木葳蕤、繁花似錦的庭園中。 趙晏隨姜云琛落座,趁著開宴前與眾人寒暄。 明德郡主被處罰的事情早已傳開,旁人雖然不知前因后果,但卻猜得八/九不離十,明德郡主肖想太子妃之位已久,又素來與趙六娘不合,多半是仗著自己的身份,不把趙六娘放在眼里,行差踏錯開罪了她,招致太子的處罰。 前車之鑒擺在那,眾人認清太子妃在太子心目中的分量,對她愈發(fā)恭敬。 臨川王做東,倒是不必看人臉色,閑聊幾句,意有所指道:“本王和王妃許久不見明德,頗有些想念,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讓她抽空來莊子里陪王妃說說話吧?!?/br> 臨川王妃在旁附和。 嘉寧長公主也趁勢道:“近兩個月,明德在府中閉門思過,心中追悔莫及,懇請殿下高抬貴手,準許她向太子妃娘娘致歉?!?/br>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姜云琛卻巋然不動:“叔祖父休養(yǎng)期間,還是不要讓那些德行有失之人上門叨擾了,以免被氣得加重病情。太子妃年紀輕輕,尚且躺了十天半月才恢復(fù),您與王妃這么大歲數(shù),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頓了頓:“姑祖母,令孫女若當真有心道歉,就該學(xué)著識趣些,不要再出現(xiàn)在太子妃面前?!?/br> 現(xiàn)場賓客云集,他們的對話被人聽到,一時生出各種猜測。 嘉寧長公主下不來臺,卻唯有忍氣吞聲,對趙晏道:“太子妃娘娘,明德年少無知,言行冒犯于您,應(yīng)受懲處,但三個月禁足也罷,永不得入宮實在是……可否請您寬宏大量,饒恕她一回?” “長公主此言差矣,”趙晏笑了笑,“明德郡主長我一歲,何來‘年少無知’?她覬覦我的位子,意圖暗算太子殿下在先,對我不敬在后,我和殿下不想再看到她,也無可厚非吧?至于‘寬宏大量’,用令孫女的話說,我這種寒門武將的粗野女兒,可從來不懂你們清貴世家的行事規(guī)矩?!?/br> 嘉寧長公主深吸口氣,只怕再與她掰扯,會被其余眾人聽得一清二楚,便強忍憤怒不再多言。 桌案下,姜云琛不著痕跡地撓了撓趙晏的手心。 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趙晏在這方面天賦異稟,甚至都不需要他教? 但轉(zhuǎn)念想通。 她與他唇槍舌戰(zhàn)多年,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應(yīng)付在座之人卻綽綽有余。 計劃第一步就如此順利,他還沒開口,對方已迫不及待地送上了門。 - 宴會開始,賓客們的賀禮逐一呈上,令人眼花繚亂。 姜云琛不僅帶來宮中造物,還盡數(shù)收購了紀家近些日子從五湖四海收購的珍寶,他一出手,眾人嘆為觀止,頓時拋卻一切顧忌,爭相在臨川王面前出風(fēng)頭。 “殿下實屬客氣。”臨川王謙虛道,“本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勞您這般費心,簡直愧不敢當?!?/br> 姜云琛與他虛情假意:“叔祖父何出此言,您德高望重,往后侄孫還要多多仰仗于您?!?/br> 臨川王持杯的動作一頓,仔細體會他話中之意。 姜云琛又道:“侄孫為您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待夜晚再請您觀瞻?!?/br> 臨川王回過神,撫須笑道:“殿下好意,那么本王就卻之不恭了?!?/br> “侄孫與叔祖父本是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苯畦∥⑿εe杯,與他各自飲盡。 熱鬧一直持續(xù)到傍晚,席間觥籌交錯,歌臺暖響、舞殿冷袖,排場不亞于宮宴。 紈绔們醉意朦朧,漸漸放浪形骸,嘻嘻哈哈地用上好的酒水互相潑灑,將珠玉寶石投來擲去,更有甚者,看中身畔的美貌婢女,索性拖去隱蔽之地快活。 臨川王對此司空見慣,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余光打量太子,他仿佛視若無睹,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中起疑,卻又忍不住想,莫非皇帝和太子當真對廣平王失去了信任? 也是,天下何人不愛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廣平王多年安分守己、與世無爭,才得以享受其他宗親望塵莫及的待遇,一旦他暴露出野心,誰還能容得下他? 皇帝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太子也一副目下無塵的清高模樣,但觸及根本利益,兄弟叔侄都是笑話。 他默然喝了口酒,隱去嘴角嘲諷的冷笑。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就差涼州起東風(fēng)了。 讓姜云瑤死在廣平王的地界,也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一個合適的歸宿。 - 暮色四合,庭園中升起煌煌明燈。 一時間,亭臺樓閣亮如白晝,樂聲依舊不絕于耳。 趙晏不動聲色地與姜云琛交換眼神,旋即裝作醉酒,軟軟地靠在了他肩上。 “來人,扶太子妃娘娘去歇息?!迸R川王吩咐道,轉(zhuǎn)頭揶揄,“供貴客下榻的房間已收拾好,距離這邊不遠,太子殿下不會舍不得與娘娘分開吧?” “叔祖父說笑?!苯畦〉?,“侄孫還等著為您獻禮,怎會提前離席?” 兩名婢女上前攙扶,趙晏喃喃地說了幾句醉話,抱著姜云琛不肯撒手,姜云琛輕聲哄勸幾句,她才作勢松開,不再反抗,被婢女們帶走。 她旁的演技不行,裝醉還是手到擒來,以前在軍營里,大家閑時舉杯痛飲,都是一醉方休。 父親酒量極好,她隨了他,鮮少喝得不省人事,但卻對別人各種各樣的醉態(tài)熟稔于心。 一路上,她腳步虛浮、東倒西歪,看到漂亮的花草和裝點樹木的綢緞及夜明珠,都要興致勃勃地停下來觀摩,婢女們好說歹說,她才肯繼續(xù)前行。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映入眼簾。 夜色重重,此地的燈火不及宴會所在之處明亮,她以為自己看走眼,不由停住腳步,結(jié)結(jié)巴巴地疑惑道:“那些人……是誰?要……要去做什么?” “奴婢們也不知?!辨九鸬?,“許是外面來的?!?/br> 外面來的? 賓客們的賀禮都交由臨川王的家仆搬運打點,壓根無需外人插手,除了姜云琛帶來幾名紀家的伙計,說是要等晚上演示一件別致的禮物。 那么他們都是紀家的人了。 趙晏對姜云琛的安排了如指掌,原本不以為奇,可是…… 為何沈惟會在其中? 第71章 “我走不動,你抱我。”…… 沈惟一副紀家伙計的打扮, 容貌稍作修飾,乍看像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郎君,但趙晏對長相出眾之人向來記憶深刻, 只一看, 便認出了她。 雙方迎面相遇,伙計們向她行禮, 沈惟狀似不經(jīng)意地望了她一眼, 迅速低下頭,猶如無事發(fā)生。 趙晏含糊地道了句“平身”,礙于婢女們在場,她不好繼續(xù)逗留,不動聲色地轉(zhuǎn)身離開。 臨川王的這座莊子幾經(jīng)擴建, 沿途走過, 但見崇門豐室、洞戶連房,令人目不暇接。 所幸布局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被姜云琛的暗探摸得一清二楚, 趙晏事先記過地圖, 將路線逐一對照。 估摸著位置差不多的時候,她抬手扇了扇風(fēng):“我覺著有些熱,不想進屋, 你們陪我四處走走吧。這地方太大, 我不識路,一不留神就會迷失方向?!?/br> 婢女勸道:“娘娘喝醉了酒, 還是及早歇息……” “我沒醉?!壁w晏一擺手,自顧自道,“你們不愿意就罷了,我自己尋個地方吹吹風(fēng)。” 她嗓音微啞,走得晃晃悠悠, 婢女們哪敢放她獨行,連忙跟上。 趙晏沿著曲折回廊和石徑左右兜圈,逐漸走向莊子深處。 夜色濃釅,周遭人跡罕至,喧囂聲已杳不可聞。她恍若未覺,心滿意足道:“這地方好,安靜又涼快,與外面格格不入,反而頗有幾分清修之地的意味。” 莊子依山而建,晚風(fēng)吹過,林間沙沙作響。 婢女們欲言又止,互相對視一眼,鼓起勇氣道:“娘娘,請您留步。” 趙晏置若罔聞,婢女不敢強行拉她,只得低聲解釋:“這些年,臨川王殿下有意求真問道,便請來幾位道長為他講經(jīng),辟了一處園子供他們下榻。前面是禁地,殿下交代過奴婢們,不得擅自踏足,否則會沖撞他的氣運、折損他的修為。” 果然是這里。 趙晏依言停下,仿佛酒后思維遲滯,一時半會兒沒聽懂婢女所說。 婢女們?nèi)玑屩刎?,趙晏借著幽暗的光線,打量不遠處的院落。 朱門緊閉,寂然無聲,乍看平平無奇,壓根不及她一路上見到的雕梁畫棟精美,只是風(fēng)中隱約傳來香火氣息,夾雜著若有似無的硫磺味,不知是在煉丹還是另有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