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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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到大她就學(xué)會了爭強(qiáng)好勝,自私自利,因為沒有人會為她考慮。 為了脫離原生家庭,她拼命往上攀爬考985,靠勤工儉學(xué)維持學(xué)業(yè),沒用過家里一分錢。 最終好不容易漂到北京,進(jìn)了一家律師事務(wù)所,結(jié)果還沒干兩年就加班猝死了。 公司賠償?shù)墓钊悸涞礁改甘种?,買新房給弟弟娶媳婦兒用。 做了幾天孤魂野鬼,家人的嘴臉林秋曼是看得透透的。 程娘子跟她的經(jīng)歷如出一轍。 為救弟弟被父母哄賣,好不容易攢下一筆私房錢贖身,卻被父母挪去給弟弟娶媳婦兒做彩禮,現(xiàn)在人死了父母去鬧又賠得一筆錢,被榨得干干凈凈。 不同的時代,相同的命運(yùn),類似的經(jīng)歷。 糟糕透頂。 也不知是去祭奠程娘子還是去祭奠曾經(jīng)的自己,第二天林秋曼去了一趟丘家村。 天空陰霾,程娘子的墳頭壘得簡單,只有一個小小的土包。 林秋曼親自點(diǎn)燃香燭,燒了些紙,敬上一杯薄酒,自言自語道:“下輩子一定要投生一個好人家。” 阿五在一旁說道:“鄰里都說程父不是個東西,賣女兒掙了錢,連一口棺材都不備,只用草席裹著葬了,并且還嫌她臟,連門都不讓進(jìn),拿回來就埋了。” 林秋曼聽得糟心,問:“程娘子有心疾的病,鄰里都清楚嗎?” 阿五:“她確實(shí)有心疾的毛病,娘胎里就帶出來的,是個可憐人?!庇值溃靶〉倪€打聽到,她發(fā)病前挨了罰,在外頭跪了大半天,興許是天寒地凍誘發(fā)心疾而亡的?!?/br> 林秋曼沉默不語,只是沉著臉燒紙。 張氏在一旁嘆道:“也真是可憐,攤上這樣的娘家人?!?/br> 林秋曼喃喃道:“但愿她來生能順?biāo)煨?,能遇到愿意疼寵她的父母?!?/br> 蓮心聽得義憤填膺,問:“好端端的一條命說沒就沒,不報官嗎?” 林秋曼看著她嘲弄道:“民不舉,官不究。程娘子僅僅只是那商戶買進(jìn)門的妾,妾是沒有人權(quán)的,買主可以自行發(fā)賣,毆打。程娘子死于心疾,并非商戶毆傷致死,更何況買主又賠了錢財給程娘子父母的。這事就算了了,官府是不會插手管的,你明白嗎?” 蓮心閉嘴。 林秋曼望著墳頭,沉重道:“這事是我的責(zé)任,原本可以救她一命,卻疏忽了?!?/br> 張氏勸道:“小娘子何苦自責(zé),若程娘子泉下有知,也會體諒你的。畢竟世間女郎千千萬萬,哪能都救得過來?!?/br> 林秋曼:“就是因為深知世間女郎不易,所以能拉一個是一個。我自然是沒有本事拯救世人的,只是想讓她們能在泥潭里掙扎時覺醒,去拼出一條生路。而不是被現(xiàn)實(shí)一點(diǎn)點(diǎn)扼殺,什么都不去做,只知道自怨自艾,怨天尤人?!?/br> 這樣的思想是超前的,張氏一時理解不透,林秋曼也沒心思跟她解釋。 在這里吹了陣?yán)滹L(fēng),林秋曼忽地打了個寒噤,咳了兩聲。 蓮心忙道:“小娘子回去吧,仔細(xì)受了涼?!?/br> 林秋曼不再逗留,由張氏攙扶著離開了。 一行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出了村口。 上了馬車后,林秋曼忽然覺得骨頭縫都冷。 蓮心去握她的手,又冰又涼的,她忙把她的手放進(jìn)自己的胳肢窩里暖和。 林秋曼失笑,蓮心嚴(yán)肅道:“小娘子的臉色不好,只怕是凍著了,回去得喝碗姜湯暖暖身子。” 林秋曼“唔”了一聲,忽然問道:“蓮心你想你的家人嗎?” 蓮心搖頭,“奴婢不想,對他們也沒什么印象了。” 林秋曼試探問:“你怨他們把你賣了嗎?” 蓮心想了想,“剛開始自然是怨的,但怨也沒用,后來奴婢運(yùn)氣好,被主母買進(jìn)了林府,小娘子你還教奴婢識字,待奴婢這般好,也算是機(jī)緣。” 林秋曼笑了笑,“往后也會繼續(xù)待你好?!?/br> 蓮心嘿嘿兩聲,拍馬屁道:“小娘子去哪里,奴婢就跟著去哪里?!?/br> 林秋曼翻了個白眼兒。 許是真被凍著了,只覺得喉嚨發(fā)癢,又咳了幾聲。 一回到朱家院,林秋曼就坐到炭盆前。 張氏端來姜湯,她捧著小口小口喝了一大碗。 下午她睡了會兒,結(jié)果渾身乍冷乍熱的,頭痛欲裂。 林秋曼難以忍受,嚎叫道:“張mama我頭痛。” 張氏趕緊來看情形,見她臉頰緋紅,一摸額頭guntang,哎呀一聲,說道:“小娘子這是發(fā)熱了,得去請大夫來?!?/br> 張氏出去吩咐家奴去請大夫來看診。 蓮心端來溫水?dāng)Q帕子給她降溫。 林秋曼只覺得心里頭發(fā)慌想吐,頭仿佛炸了般,渾渾噩噩的,哪哪都不對勁。 莫約半個時辰,阿五把大夫請來了。 經(jīng)過看診,說是傷寒引起的高熱,開兩帖藥服下就能痊愈。 結(jié)果煎藥服下,一點(diǎn)效果都沒有,晚上仍舊高熱不退。 蓮心不停地?fù)Q濕帕子降溫,張氏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待到凌晨時,林秋曼的體溫稍稍降了些,誰料上午又開始燒了起來。 張氏怕出事,忙命人去把周氏請了過來。 周氏叫人去請石板橋的何父過來瞧瞧,他認(rèn)真地看了看昨兒開的藥方,說道:“這藥方?jīng)]問題,二娘的高熱就是傷寒引起的?!?/br> 周氏心急道:“可是服了藥為何還燒成這般,反反復(fù)復(fù)的,人都燒迷糊了。” 何父:“退熱需要一個過程,周娘子莫心急。” 接連三天林秋曼都燒得迷迷糊糊,有時候甚至說胡話。 周氏坐不住了,張氏吞吞吐吐道:“小娘子難道是撞邪了?” 周氏:“???” 張氏當(dāng)即把程娘子的事情細(xì)細(xì)講了,聽得周氏心急火燎,毛躁道:“那程娘子死后連法事都沒做,二娘去祭拜,會不會被沖撞了?” 張氏拍大腿道:“老奴也是這個想法,要不然請個神婆來瞧瞧?” 周氏:“這樣燒著也不是個辦法,你趕緊去請來瞧瞧?!?/br> 下午神婆來朱家院驅(qū)除邪祟,說院子里陰氣太重,需要陽氣鎮(zhèn)邪。又說林秋曼八字弱,被一個女郎纏住了,要來索她的命。 聽到此,周氏差點(diǎn)哭了,張氏恐慌道:“那女郎定然就是程娘子!” 蓮心害怕不已,東張西望道:“這可怎么辦啊,難道院子里真有鬼魂?” 幾人被嚇得惶恐,那神婆一本正經(jīng)作法,嘴里念念有詞。 還別說,她一陣法事鼓搗下來,林秋曼的燒居然退了。 周氏又驚又喜,高興道:“真是靈驗!” 結(jié)果傍晚燒得更兇險了,林秋曼一個勁兒囈語說她怕。 整個朱家院被搞得兵荒馬亂。 也虧得李珣心血來潮從政事堂那邊過來,待他回到隔壁院子,聽說林二娘病了,官帽未摘,斗篷未解,直接進(jìn)朱家院看情況。 周氏等人沒料到晉王會來,連忙倉促接迎跪禮,李珣邊走邊問:“什么時候病的,怎沒人來知會一聲?” 蓮心哭喪道:“回殿下,小娘子已經(jīng)燒了好些日了,請過兩個大夫來瞧,服了藥也不見好,反反復(fù)復(fù)的,時好時壞?!?/br> 李珣微微皺眉,走進(jìn)廂房,聞到一股子香灰紙錢的味道,困惑問:“屋里頭燒紙了?” 周氏忙道:“二娘高熱不退,下午請了神婆過來,說撞了邪祟,被一個女郎給纏住了,又說院子里陰氣重,需要陽氣鎮(zhèn)邪,給做了法事……” 她的話還沒說完,李珣就不耐打斷道:“胡說八道?!?/br> 見床上的林秋曼臉頰緋紅,他坐到床沿,也不講男女大防,自顧伸手摸她的額頭,蹙眉道:“陳叔?!?/br> 老陳走了進(jìn)來,李珣吩咐道:“得勞煩你親自走一趟,去把太醫(yī)院的金恒請過來,就跟他說我病了,急癥?!?/br> 老陳應(yīng)聲是,便下去辦差。 李珣瞅著屋里的三個女人,覺得腦殼大,他訓(xùn)問蓮心道:“你家小娘子高熱不斷燒了三四天,平日里見你這般機(jī)靈,怎么這回就不知道來晉王府跟吳嬤嬤說一聲?” 蓮心跪到地上道:“殿下訓(xùn)得是,奴婢知罪?!?/br> 李珣嫌棄道:“把門打開通風(fēng)透透氣,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里頭燒,這人還沒死呢,燒這些玩意兒作甚?!?/br> 周氏尷尬得面紅耳赤。 床上的林秋曼迷迷糊糊囈語,李珣附耳去聽,聲音很小,沒聽清楚。 瞧見床頭上懸掛的紅線銅錢,李珣伸手摸了摸,匪夷所思問:“這掛在這里做什么用的,辟邪的?” 蓮心忙解釋,“回殿下,是小娘子特地掛的,打贏一場官司,就掛一枚銅錢,她說一枚銅錢就是一條命?!?/br> 不知怎么的,聽到這話,李珣的心底竟有些觸動。 他又扭頭瞥了一眼林秋曼,再伸手摸她的額頭。 燒了這么多天,到底還是有些擔(dān)心,怕把腦子燒壞了。 “是怎么病的?” 蓮心把過程粗粗講了一番,李珣啐道:“上回還咒我比她死得早,自個兒卻這么不經(jīng)事,還不知道誰先死?!?/br> 此話一出,周氏和張氏恐慌地跪了下去,周氏哆嗦道:“二娘放肆慣了,沖撞了殿下,還請殿下饒了她這一回?!?/br> 李珣沒有吭聲,親自擰了濕帕子放到林秋曼的額頭上,吩咐道:“去備晚飯,我從政事堂回來還沒用?!?/br> 張氏和周氏匆匆出去了。 二人吩咐庖廚備晚飯,周氏拍了拍胸口道:“我的天爺,可嚇?biāo)牢伊?。?/br> 張氏高興道:“晉王來了就好,有主心骨?!?/br> 周氏:“他平日里也常來嗎?” 張氏搖頭,“不常來,不過是有把咱們小娘子放到心上的,對小娘子極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