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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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扶著額頭抿嘴笑,知道她罵人。 他緩緩打開鳥籠,那只八哥機(jī)靈地鉆了出來,熟門熟路地從窗戶縫隙鉆了出去。 林秋曼頗有些詫異。 “家養(yǎng)的,放出去,明兒又回來了?!?/br> 林秋曼看著他沒有說話。 李珣似乎很滿意她訝異的表情,不緊不慢道:“你曾說過,你是那山野麻雀,今兒晚上你兄長既然把你送了進(jìn)來,便別想著出去了。” 林秋曼的眼神變冷,手緩緩縮進(jìn)了袖中。 李珣歪著腦袋瞧她,豐姿秀逸的臉上寫滿了興致勃勃。 他一本正經(jīng)道:“再野的雀兒,進(jìn)了我李珣的籠子,吃些苦頭,總是能馴服的,我說得對嗎,嗯?” 林秋曼皮笑rou不笑道:“殿下說什么都是對的?!?/br> 李珣好整以暇,“那今晚就留下來?!?/br> 林秋曼:“若奴非要走呢?” 李珣上下打量她,繼續(xù)用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從抽屜里取出一把匕首扔到她腳下,輕飄飄道:“那你去死?!?/br> 林秋曼的視線落到那把匕首上。 李珣的眼里全然沒有往日的溫情,只有冷酷,“一哭二鬧三上吊,我成全你?!?/br> 林秋曼不動聲色地?fù)炱鹭笆?,凝視那冰冷的刀鋒。 李珣盯著她的動作目不轉(zhuǎn)睛,繼續(xù)說道:“如果不想太痛,那就割脖子上的大動脈,一刀斃命?!?/br> 林秋曼:“……” 李珣:“反正都是要見血的,我這間書房給你糟踐。” 林秋曼沒有說話。 李珣背著手,緩緩朝她逼近,根本就不信她會自戕。 那張臉依舊是好看的,身段兒好,儀態(tài)也極其風(fēng)流。 只是他的身上全然沒有平日里展現(xiàn)出來的端貴自持,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渾身都散發(fā)著陰冷危險。 父權(quán)下的絕對權(quán)威是他的脊梁骨,仿佛他生來就能把她踩到腳下。 林秋曼緊握住匕首,心里頭有點發(fā)憷。 這樣的李珣叫人看著害怕,甚至恐懼。 她有些恐慌地往后退了兩步,那人猶如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看她的眼神充滿著腐朽的欲望。 那種奇怪的眼神是林秋曼從未見過的,狂熱,而又陰鷙。 她本能地想逃。 沒有任何猶豫,林秋曼當(dāng)機(jī)立斷后退朝門口沖去,卻被李珣搶先一步阻攔。 她立馬拿匕首捅他,被李珣敏捷地避開了。 他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把她拽了回去,滿頭青絲散亂,從指縫中滑落,珠釵掉了滿地。 林秋曼吃痛驚叫。 李珣全然無視她的感受一把將她推翻到地上,林秋曼被激怒,顧不得疼痛迅速爬起來又一刀朝他扎了去。 李珣再次避開,林秋曼爆粗口道:“我cao-你祖宗!” 她徹底發(fā)了瘋,披頭散發(fā)往死里扎,卻不想那匕首的刀刃竟被李珣徒手抓握住了。 溫?zé)岬孽r血頓時從指縫中浸出,順著刀鋒滾落到地上。 林秋曼愣住。 李珣仿佛不知道疼,只挑眉道:“哎喲,見血了?!?/br> 腥紅的血液從刀尖往下滾落,一滴又一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林秋曼被嚇壞了,驚恐地松開了匕首,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幾步。 李珣緩緩松開手,掌心全是血。 他取出匕首,上面沾染了殷紅,面無表情地朝后拋去。 匕首落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激得林秋曼頭皮發(fā)麻。 掌心的傷口汩汩流淌著鮮血,李珣變態(tài)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看著她笑,“是咸的?!?/br> 林秋曼差點跪了。 李珣一步步朝她走近,目光灼灼道:“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本事,盡管使出來。” 林秋曼朝桌案跑去,卻被他強勢拽了回來。 她又抓又踢,李珣不為所動,把她抵到墻上,粗暴地揪住她的頭發(fā),迫使她仰頭承受他的吻。 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在身邊包圍,李珣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只想在她身上發(fā)泄那些天所承受的難堪苦楚。 林秋曼奮力推他,卻換來更粗重的報復(fù),她狠下心腸咬他。 李珣吃痛,唇被咬破了,舌尖嘗到了甜腥的味道。 他被徹底激怒,一把將她推到榻上,惱怒地抓扯她的衣裳。 卻不想手又被扎了一下。 林秋曼摸出藏在身上的剪子抵到自己的咽喉上。 李珣看著她笑,嘲諷道:“有備而來?” 他壓根就不信她會尋死,身子往前傾,林秋曼的頸脖見了血。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到底還是怕她捅穿喉嚨,不再有其他動作。 外頭的煙花炮竹聲響徹云霄。 二人對峙,林秋曼一點點挪動身子,離他遠(yuǎn)一些。 李珣一動不動,似覺得有趣,說道:“我倒要看看你今晚能如何脫身?!?/br> 林秋曼鎖住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別的人我治不了,但你李珣,我卻能治?!?/br> 李珣的臉冷了下來,陰鷙道:“你要如何治我,死給我看?” “好死不如賴活,就算要死,也是殿下去死。我得好好活著,熬到殿下死的那一天,到時候定要親自去點炮仗慶祝一番。” 這話把李珣氣笑了,“你還挺有志氣。” 林秋曼:“我不但有志氣,還會戳人心,不信殿下你瞧?!?/br> 她的臉上露出惡毒又狠辣的微笑,緩緩撩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 “殿下想馴養(yǎng)山雀,可是山雀是野物,恣意慣了。這樣的野物自然是欠收拾的。其實不用殿下親自動手,我自己就可以把翅膀折斷給你看?!?/br> 李珣沒有吭聲,只直勾勾地盯著她,不信她有那膽色敢割傷自己。 遺憾的是他低估了林秋曼的狠辣,她不但能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更狠。 鋒利的尖刃緩緩落到手臂上,林秋曼看著他變態(tài)地笑了。 一絲腥紅沁出,她冷嗤一聲,輕顰眉頭道:“還挺疼?!?/br> 李珣渾身的神經(jīng)都繃緊了,瞳孔收縮,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下來。 隨著力道加重,剪子的刀尖扎進(jìn)皮膚,一點點劃開血rou,大片鮮血涌出,觸目驚心。 林秋曼仍舊面不改色,只是看著他笑,一身傲骨道:“女郎嘛,嬌花一樣的玩意兒,一哭二鬧三上吊有什么意思,哄哄就好了。” 李珣的瞳孔劇烈收縮,心臟被箍緊。 手臂上鮮血淋漓,明明痛得窒息,林秋曼卻生生忍下了。 她垂眸望著那道丑陋的傷口,語氣平靜道:“殿下許是不知道,要馴服一只山雀,光折斷翅膀還不管用,得讓它疼,得讓它生不如死,這樣它才會聽話?!?/br> 扔掉剪子,林秋曼狠下心腸,毫不猶豫地把那道傷口撕裂。 哪怕額上爬滿了細(xì)密的冷汗,她仍舊下得了狠手,甚至還笑,變態(tài)又瘋狂。 滿手血腥刺激著李珣的眼球,額上青筋暴跳,呼吸變得急促沉重。 林秋曼忍著劇痛一點點撕傷口,蒼白著臉道:“殿下喜歡我這身段兒,那我便撕了它。殿下喜歡我什么,我便一點點撕毀,直到殿下實在找不出我還有什么好喜歡的為止?!?/br> 李珣的眼皮子狂跳,抑制著憤怒道:“你是個瘋子!” 林秋曼像聽到了獎賞,笑得更加肆無忌憚,“我原本就是個瘋子呀,沒心沒肺,冷情冷血的那種瘋……” 話還未說完,她的脖子便被李珣掐住,背脊抵在了冰涼的墻上,動憚不得。 李珣的臉上寫滿了暴怒,眼中布滿了血絲,咬牙切齒道:“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林秋曼被迫仰起頭顱,帶血的雙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還在笑,“不信?!?/br> 李珣加重力道。 林秋曼的呼吸變得愈發(fā)困難,剛開始她還掙扎,后來索性懶得動了,兩手垂落下去,就任他掐。 指尖上的血一滴滴往下墜落,她平靜地望著他,眼神從無力抗?fàn)幍谋瘺龅交野担俚姐郎纭?/br> 一點點扎進(jìn)李珣的心里。 一絲絲,一寸寸,越扎越深,越扎越深,直到刺進(jìn)他的骨子里,血液里,生命里,開始泛起了疼。 要掐死這個女人只在他一念之間。 她明明那么軟弱,卻又傲骨錚錚,如一根鋒利的刺扎入他的心底,叫他又愛又恨,欲罷不能。 那一刻,李珣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莫過于此。 她生來就是克他的,克得他心甘情愿的那種。 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怕自己會疼,會悔。 許是覺得無趣,李珣狼狽地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