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樣？就算用對那些家伙比較有利的規(guī)矩來決勝負，我也不是吃素的?！?/br>
    “那些家伙是指？”

    “那個稍后再說，我等你。”淺間拍了拍戶倉的肩膀，走向出口。

    bar——“雲(yún)の糸”里，所有座位都準備了上網(wǎng)設(shè)備，也可以自由使用自己帶來的程序。

    淺間一邊喝著兼烈（注：雞尾酒名）一邊看著速報新聞，拎著挎包的戶倉坐在了他旁邊。

    “真快啊?！?/br>
    “我把電腦也帶來了?！?/br>
    “你還真是大膽啊?！?/br>
    “反正都是違反規(guī)定，所以都一樣。再說，在這種地方用來路不明的電腦讀取搜查數(shù)據(jù)的話，萬一在離開店以前不能把硬盤使用記錄清除怎么辦？”

    “偷走了‘nf13’的數(shù)據(jù)，估計會有人暗自竊喜吧?！?/br>
    “那我就不清楚了。現(xiàn)今社會也有那種只要是數(shù)據(jù)就什么都想要的家伙。”戶倉叫了服務(wù)員點了啤酒后，從包里掏出筆記本電腦，按下開關(guān)鍵，“系長說了什么嗎？”

    “哎，說了一堆有的沒的?！?/br>
    淺間把和木場說的話大致向戶倉講了講。戶倉一邊聽，一邊在電腦里調(diào)出‘nf13’的數(shù)據(jù)。

    “這次的事件，警察廳從最開始就狠狠用咱們，終于連指揮權(quán)都奪走了嗎？！花了好幾周時問追蹤‘nf13’的可是我們啊……”

    “應(yīng)該有什么內(nèi)情，有什么不能張揚出去的事情吧?！睖\間看著電腦的畫面。

    被認為是‘nf13’做的事件，迄今為止一共發(fā)生過三起。開始是在八王子，然后是千住新橋，第三件發(fā)生在北品川。被害者全是年輕的女性，頭部被槍擊中，并且有被強暴跡象，在體內(nèi)發(fā)現(xiàn)犯罪嫌疑人的jingye。從子彈到槍全都一致，jingye的分析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梢詳喽?，三件都是由同一人犯下的。

    dna特征分析的結(jié)果為,  “血型a，rh陽性，身高155至165厘米，極有可能肥胖?！敝惖?。特解研很自豪地合成照也做了出來。圓臉上眼皮很厚，嘴唇的兩邊向下耷拉著。根據(jù)年齡，發(fā)際線極有可能略微偏后。

    這些解析結(jié)果的可靠性極高是連淺間也認同的。以dna搜查系統(tǒng)為基礎(chǔ)進行的搜查已經(jīng)逮

    捕了很多人，無論是犯人的容貌還是性格，解析結(jié)果都毫無例外，完美地一致。

    合成照也通過媒體進行公開，并張貼在公共設(shè)施的顯眼處。不知是否因為這個，目擊證詞幾乎每天都有。但迄今為止，那些全都是單純的認錯人罷了，也出現(xiàn)過被目擊人和合成照一點都不像的。從這點來看，能深刻感受到人類的眼睛并不可靠這一點。

    現(xiàn)在有這么多證據(jù)，為什么就是不能由此而抓到犯人呢？

    “想想就覺得很神奇。”一邊看著畫面淺間一邊自言自語道。

    “什么？”

    “將這張合成照公開，是在發(fā)生過千住新橋的事件之后。北品川的事件，是在那之后發(fā)生的?！?/br>
    “是啊。一想到被害者的女性難道沒看合成照嗎，就馬上恨得牙癢癢。要是看到的話，我想應(yīng)該會在犯人接近的時候就有所察覺了?！?/br>
    “不，我想說的是犯人。我在想犯人難道沒有看到合成照嗎？這一點很不可思議。如果看到的話，通常是不會再次犯下罪行的對吧？”

    “沒有看到……可能是這樣吧？”

    淺間搖搖頭，“那不可能。站在犯人的立場上來看吧。不斷地襲擊女性，想要知道警察的搜查究竟進行到哪里的話，肯定會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地盯著電視和網(wǎng)絡(luò)看吧。出現(xiàn)合成照的話，肯定會知道的。”

    “這種情況下還毫不猶豫地繼續(xù)犯罪……的確很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覺得合成照和本人一點都不像這個想法如何？”

    “誒？”戶倉皺著眉頭。

    “我是說，完全就是別人的面孔這個猜測如何？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是犯人也沒有任何擔(dān)心的必要。可以大搖大擺地在外面走，尋找下一個獵物?！?/br>
    “那，如果是其他人的面孔應(yīng)該是可以的，但是就算是整容也很難完全變樣的?！?/br>
    “不是要改變自己的容貌，而是改變合成照，換成怎么聯(lián)想也一點都不覺得像的臉。”

    “那種事情能辦到嗎？”

    “不知道。我說的是在可以辦到的前提下?！睖\間叫來服務(wù)員，又點了一杯兼烈，“如果那么考慮的話，檢索系統(tǒng)這邊就變得有問題了。”

    “哪里有問題？”

    “據(jù)特解研的說明，即使不是本人登錄過dna，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登錄的話，也會出現(xiàn)那個人的名字。但有關(guān)‘nf13’卻什么都沒有。雖然推測有可能與犯人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一個也沒有進行過登錄，但也有可能從根本上就錯了?！睖\間從口袋里掏出香煙，確認過這家店可以抽1mg以下的煙后，將煙叼在嘴里。點燃，連煙味都還沒嘗到就將煙吐了出來，“實際上，為了不讓和犯人有關(guān)的任何東西出現(xiàn)，而對系統(tǒng)做了手腳這么想如何？犯人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在現(xiàn)場留下jingye或者是毛發(fā)一類的東西了?！?/br>
    兼烈被送了過來，淺間接過來，咕咯咕咚地喝著，身體開始變熱。

    “如果這個假設(shè)成立的話，犯人明顯與內(nèi)部人員有關(guān)聯(lián)。果然神樂是同謀者嗎？”

    “的確，如果神樂是同謀的話就說得通了。cao作系統(tǒng)的主要還是那家伙。如果考慮到不能讓‘nf13’的真身敗露而做手腳的話，怎么做都可以的。不過如果是那樣，為什么沒能將自己也隱藏起來呢？白癡才會弄出自己的合成照吧?！?/br>
    “就這一點很奇怪。”戶倉歪過頭去。

    淺間回想起神樂的面孔。關(guān)于沒有查明‘nf13’這件事，他可是一臉的不甘心。他并不認為那個表情是裝出來的。

    “有可能，那家伙是埋伏進來的也說不定?！?/br>
    “埋伏進來的？被誰派來的？”

    “那就不知道了?？傊腋杏X這個事件的內(nèi)情相當(dāng)復(fù)雜，有可能還和dna搜查系統(tǒng)本身有關(guān)?！?/br>
    “如果這么想，也能理解為什么警察廳焦急了。”

    “好吧。”淺間站起來，“光想有什么用，當(dāng)面確認看看吧?！?/br>
    “在哪里確認？”戶倉一邊慌慌張張地收拾電腦，一邊問道。

    “當(dāng)然，是在dna搜查系統(tǒng)那里?！边@么說著淺間輕輕一笑。

    大約三十分鐘后，淺間他們到達有明，看著寫有“警察廳東京倉庫”的牌子，一邊和警備員搭話。

    “為什么不行？今天早晨我們還來過，那為什么這次就不讓進了呢？”

    淺間滔滔不絕地說著，警備員示弱般地耷拉下眉尾，“即使您這么說，我還是得說誰都不能進去。如果您執(zhí)意要進去，請按照正常手續(xù)進行?！?/br>
    “要怎么做呢？”

    “這里是警察廳的管轄。所以，請拿到那里的許可。”

    淺間和戶倉對了對眼神，看來無論如何警視廳都要讓淺間他們早點遠離事件了。

    “好吧。那么，叫志賀所長出來。不讓我們進去的話，就給我把所長叫到這里來。”淺間指著地上。

    警備員雖然看起來很不樂意，但還是拿起了聽筒，小聲地說了什么之后，看向淺間他們。

    “所長說，就在電話里跟你說話?！?/br>
    “我想直接面談?！?/br>
    “現(xiàn)在他好像有點事走不開，好像除此之外沒有辦法了……”

    淺間從鼻子里哼了一下，接過警備員遞過來的聽簡。

    “我是淺間。志賀先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久之前，我們還是并肩作戰(zhàn)的同僚呢?！?/br>
    “你的上級沒有進行說明嗎？”志賀的聲音冷冰冰的，也沒有抑揚頓挫。

    “有聽說一些不明原因的事情。直到蓼科兄妹被殺之前‘nf13’的搜查一直是我們來做的，但警察廳突然插手進來。我不能接受，想讓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br>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現(xiàn)在不是考慮一個搜查員感情的時候。并沒有無視你們的意思，但是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所以，在這邊給出指示之前請先待命吧?！?/br>
    “是系統(tǒng)嗎？”淺間說道。

    “什么？”從志賀的口氣中能聽出他有些亂了陣腳。

    “這次的事件，難道不是和dna搜查系統(tǒng)有什么關(guān)系嗎？如果再深入來說的話，就是那個系統(tǒng)有重大的秘密。不是嗎？”

    “真是說了奇怪的事情呢。隨你想象，但要是亂加罪名的話，我這邊也會有對策的。”

    “有意思。下次你想把我怎么樣呢？一定要讓我見識一下?！?/br>
    “我還在工作，就這樣?！彪娫挶粧鞌嗔?。

    淺間看了一會聽筒后，扔給警備員。

    “志賀所長說了什么？”一邊走著戶倉一邊問道。

    “和中午見到的時候態(tài)度完全不同，估計在我們?nèi)バ率兰o大學(xué)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br>
    “發(fā)生了什么呢？”

    “不知道。不過，這樣的話，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br>
    “怎么做呢？”

    看著一臉問號的戶倉，淺間停住步伐，回過頭看向“警察廳東京倉庫”。

    “要是dna搜查系統(tǒng)和特解研信不過的話，只能不靠他們進行搜查了。過去就是靠兩條腿來獲取情報的，原本我們就擅長這一方面。就靠那個方式來查明‘nf13’的真身如何呢？”

    第二十八章

    神樂一邊將帽子壓低蓋住眼睛，一邊走近售票機。萬幸的是，那里沒人排隊。站在機器前，掏出白鳥里沙給的電話。剛確認過了，里面被充了相當(dāng)多電話費進去，估計是和現(xiàn)金一樣作為逃跑的資金，不，應(yīng)該說是“mogul”的搜查資金，可以毫無顧慮地使用。

    他現(xiàn)在位于東京站內(nèi)，為了去某個地方。

    買了向北行駛的列車車票及指定席特急車票，好像這趟車沒什么人坐，買到了雙人座靠窗位置。

    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剛過下午五點，離列車出發(fā)大約還有二十分鐘。

    正想買便當(dāng)而朝店鋪走去的時候，有人站在了他面前。由于帽子壓的過低，神樂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那條白色的連衣裙他記得，緩緩地抬起視線。

    如他所料，鈴蘭用嚴肅的表情瞪著他。

    “真是神出鬼沒啊?！鄙駱穱@著氣說道。

    “你要去哪？”

    “去個地方。昨天不是說過了么，我正在找叫‘mogul’的東西，在那或許我能找到。”

    “我也去，帶著我?！?/br>
    神樂搖搖頭，“那不行。不好意思，如果帶著你這樣的女孩，行動會很不方便的。你可能還不理解，我可是逃亡者?！?/br>
    “不要，我要一起去?！?/br>
    “不行?！鄙駱纷呦驒z票口。

    “你要是不帶我去的話，我就去告密?！?/br>
    神樂停住腳步，轉(zhuǎn)過去，“告密？”

    “我會大聲喊‘神樂龍平就在這里’。然后給警察打電話，告訴他們你坐什么車?！?/br>
    神樂咬住嘴唇，抓住鈴蘭的右手，就那么把她拉到柱子的背光處。

    “疼死了，我不是說過了別動粗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