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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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依舊目不轉睛的瞧著阿客。 阿客只覺得輕。當初懷他的時候多么辛苦?四個月又仿佛這么久……可如今抱著他,他也還是這么小,這么輕。 就對王夕月笑道:“誰都讓抱,倒是大方?!?/br> 王夕月笑道:“也不是誰都讓抱,他是看著你親善。” 兩個人便進了內室。屋里卻專門清出一間碧紗廚,鋪上厚厚的紅線毯,線毯上散落著各色玲瓏玩物,竟還有書卷,抓周也不過集合許多東西。王夕月將他接過來放下,自己在一旁席上正坐了,笑道:“如今能四處亂動,床上就困不住他。陛下便為他辟了這么一間屋?!?/br> 兩個人也沒有多深的交情,不過說些宮中瑣事。聊得頗有些心不在焉。 這一日三皇子卻不像王夕月說的。放他亂跑了,他也已經(jīng)安靜的坐著,仰頭看阿客。也許覺得看得不夠霸道,忽然就把手搭在阿客腿上,扶著站了起來,又這么盯著阿客看。 王夕月就笑道:“他嫌你不跟他玩?!?/br> 話音還沒落,三皇子已經(jīng)扶著阿客開始往她身上爬。他還站不十分穩(wěn),一面爬一面往后仰著倒,行進得十分崎嶇。 王夕月也十分好奇他要做什么,便抿唇不做聲,阿客就小心護著他別摔了。便見他跋山涉水的終于爬到阿客腿上了。然后就岔開腳踩在她腿上,拽著她的衣服,擋在了她面前??伤€不夠高,依舊不能正對阿客的臉,便拽著她亂晃,想讓她低下頭來。 王夕月笑得打跌,“我說是嫌你不跟她玩吧?!北銖谋澈髮⑺饋恚氖帜_亂踢著,螃蟹般不肯就范。卻也不哭鬧。王夕月圈不住他,怕摔了他,忙將他放下。他于是又開始往阿客腿上跋涉。 王夕月這才有些不自在,哭笑不得道,“這么小就知道喜新厭舊了!過來,我今日非要抱你不可?!闭f完了又覺得不對,瞟了阿客一眼,見阿客混不在意,方不再言語。 阿客笑道:“已經(jīng)夠不講理了,你還這么教?!?/br> 王夕月笑道,“這可不是我教出來的……” 阿客也不答她,箍住他的腋下,將他高高的舉起來。他這一回果然沒有亂蹦,反而低頭望著阿客,咯咯的就笑起來。阿客將他放下時,他終于不在亂折騰。就那么在阿客腿上一蜷,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拽著阿客衣上宮絳,貓一樣睡了。 王夕月望著他的睡顏,想到她初來時如何艱難的哄他不哭。心里一時竟不知是什么滋味。這孩子確實太早慧,居然到現(xiàn)在,也還記得盧佳音——也未必記得那么清楚,可顯然還是有印象的。這印象隨著日后盧佳音的往來,必然要漸漸的加固起來。 不過,這也是阻擋不住的。這孩子的生母畢竟是文嘉皇后,而文嘉皇后一系唯一的親人,便是盧佳音的同胞兄長盧毅。日后他長大,必定不會虧待盧佳音。這份情分她總是比不過的——這也是她交好盧佳音,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從一開始,她也沒想過要這孩子徹底待盧佳音若路人。畢竟她只是庶母,再親些,也不過是養(yǎng)育過他的庶母。 只因沾了些文嘉皇后的光,盧佳音就要比她省事多少! 王夕月暗暗的在心底嘆了口氣。 阿客讓三郎在她腿上盤了一會兒。瞧見他睡了,才將他抱起來,小心的交到王夕月手上。王夕月將他抱回床上安置好,吩咐乳母照看,才對阿客道:“這孩子記性極好,連大人也要驚嘆的?!鼻宜膊还庥洺稹?/br> 阿客知道她的心情,也不接話,轉而輕問:“會叫人了吧?” 她學話快,幼時母親也得意,總說她不足七月而能語,是最聰慧。蘇秉正幼時雖沉默寡言,可學話也極早。這孩子集他們兩人的血脈,大約也不會太晚。 她一提,王夕月果然就將那似有若無的消沉給甩開了。與有榮焉,迫不及待的炫耀起來:“會,前日陛下陪他玩耍,他忽然就抬頭叫了一聲‘爹’,吐字清楚著呢。陛下還不十分信,逗弄著他又叫了一遍,才信了。那日各宮里不是賞了飴糖嗎?就因這件事?!庇值溃疤y的字也不會說。想出門了就抬手指著,道‘嗯!’”王夕月一面學他一面忍不住就笑起來,“聰明著呢?!?/br> 阿客道:“真好……” 她不覺就流露出羨慕來。王夕月才平衡了些——再怎么得天獨厚,到底也比不過她與這孩子朝夕相處的情分。 便也跟著岔開了話題。一面攜著阿客的手坐下,一面低聲問道:“那日陛下回來,似乎發(fā)了些脾氣。雖則是小事,可也不能一頭霧水。我便插嘴提點你一句。” 阿客還真不懂這揣測君心的謹小慎微,然而也領她的提點。想來一會兒,道:“我倒沒覺出來——像是李寶林吹的那曲梅花落吧。” 王夕月就嘆道:“只悄悄的與你說。陛下與你在一處,便是喜歡你。你援引什么美人來,固然顯得自己大方,卻要令他寒心?!?/br> 阿客就想起往事。兀自沉默了一會兒,笑道:“原來還有這個講究?!?/br> 王夕月道:“我也不怕多跟你說一句。你不去援引,也莫讓人算計了你的門路。旁人也罷了。你生就這般模樣,更該加倍謹慎?!?/br> 阿客點了點頭。當年她對蘇秉正無心,多少美人借著朝見她的機會,在蘇秉正跟前露臉顯才。她都渾然不放在心上。蘇秉正也掩飾得好,未曾她跟前露出痕跡來——也或是流露過,她沒在意?她便一直沒想到,他竟對這種事這么強烈的反感。 “我記下了?!卑⒖托Φ溃斑€在想,陛下何以又……”她收了聲,王夕月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道:“那也不至于——陛下煩心的還是國事。駙馬那邊來信了,西疆又起了叛亂。匪首似乎很有些來頭?!彼哉f了幾句,到底自己也不怎么懂,便說不出所以然來。又將話岔開,自嘲道:“這些事你去問周淑妃,她定然能分解得清晰。高平侯夫人時時進宮,高平侯自己又統(tǒng)兵。要說消息靈通,善于在外周轉,這宮里還真沒人比得過她——蕭嬪娘家倒是得力,可她不會用,又是另一碼事了?!庇值溃奥犝f三娘子隨盧大人入京了。難得有胞姐在宮里,你也該讓她進來見識一二。日后說親,也有眼界?!?/br> 阿客在心里嘆了口氣,道:“每月都見著。下回她入宮,我?guī)ゾ懊鲗m坐坐。” 正文 39風起(二) 若想當皇帝,怎樣的太平盛世里,也有由頭舉兵叛亂。只看百姓苦樂,星星之火,是否可以燎原罷了。 如今國強民富,吏治清明。百姓緬懷先帝,蘇秉正民間也多有勤政愛民之名。些許小叛亂,難以影響局面。只是西疆地廣稀,那支匪兵卻難以剿滅,若再跟突厥勾結,西州都護府也要頭痛一陣子。王宗芝還年輕,不曾統(tǒng)兵,可阿客并不擔憂他是否應付得來。王宗芝看著溫和儒雅,那不過是套他身上的“太原王氏”這把鞘子罷了。骨子里這是紫電清霜一樣的名劍利刃,不會教欺負了。西州新立府,蘇秉正便敢讓王宗芝帶著華陽公主去坐鎮(zhèn),也是看穿了他最適合斬敵立威,對他有十足的信心。 如今卻因為他一封信煩惱……只怕匪首當真有特別的來頭。 旁的不說,阿客心里便知道一個——前廢太子蘇晉安。先帝終結亂世開創(chuàng)太平,澤被萬民。這些真心都不是虛話,可殺兄奪位的污點卻也洗不去。若有打著蘇晉安,乃至蘇晉安后嗣的旗號,也無怪蘇秉正頭痛。 不過說到底,無論蘇晉安還是他的庶子、嫡子,都已被斬草除根。那匪首必定不可能是真的皇嗣,只不過是謊稱。 阿客兀自思忖了一晌,終還是難免失神。 這一年縱然慘淡,也已經(jīng)到了年底。年節(jié)兼是蘇秉正的壽辰,一貫都慶賀得格外隆重,從無例外。 百千陣仗的儺戲,自入夜就演起來。儺子皆是精挑細選,舉止間可見雋秀挺拔??v然帶了兇惡的面具,也知揭開假面,必然是俊秀少年。方相氏威武高壯,正氣凜然。那舞袖成風,歌聲停云,恢宏壯闊。庭燎火光沖天,照耀得整個宮苑都明若白晝。 親戚們也都聚起來。蘇秉正幾個庶弟齊王、蜀王、越王皆入宮觀禮。妃嬪們獲準列席。阿客位分雖低,也有蘇秉正的特許。 她到的晚,周明艷諸皆已列席。只因儺戲熱鬧,她于穿戴上也并無奪心神的巧思,便都沒瞧見她。 直到蘇秉正招手讓她過來,這一殿的目光才驟然集中她的身上。 阿客也并不意——她被看得多了,再熱烈的目光,也只是淡然。這淡然本身便是一種美麗。任何一個女,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平和柔靜、款步而來,都要令驚艷一分,何況她本就生得好看。這一日她也難得換上了時下流行的薄紗廣袖衫,褥裙百褶拖曳及地。那淺淡的青色就如自天邊流紗垂下,襯得她仙女般婉約飄逸。一殿的女腦子就都頓了一下,紛紛自忖。然而也不是誰都穿得起這么樸素的顏色。 阿客上前像蘇秉正見禮。蘇秉正已吃了些酒,帶著三分醉意。只抬手讓她上去,先遞給她一杯酒??粗⒖惋嫳M了,才道:“坐這里?!蹦切┩虬⒖偷哪抗怏E然就尖銳起來,阿客自然覺得出來——不過,這又怎么樣? 她蘇秉正身旁坐下,笑道:“臣妾來得晚了?!?/br> “也不晚?!碧K秉正就道,“三郎就還沒到?!?/br> 然而話音剛落,王夕月已帶著三皇子上前見禮。宮中聚會素有“蕭王步月下瑤臺”之說,蓋因蕭雁娘與王夕月的美麗,每每出場便先聲奪,艷壓群芳,先就是一場好戲。然而這日她與阿客前后腳進殿,皆因一殿目光都盯阿客身上,竟都沒瞧見她。 兩皆不怎么意。反倒是周明艷冷嘲,“王昭儀真是容色盡改?!蓖跸υ卤闶旨儩嵉幕厮?,“謝jiejie贊譽?!?/br> 周明艷難得沒動怒,只不冷不熱的回她,“meimei該謝的是盧婕妤?!蓖跸υ峦虬⒖?,阿客只垂了睫毛,淺笑著給王夕月斟了杯酒。蘇秉正專心看大儺,待王夕月飲了酒,才又道:“也過來坐。” 只一句話就令周明艷惱的滿面飛紅,可她不得蘇秉正的心,早有些年數(shù)了。只一扭頭,不再去管。 王夕月便也蘇秉正身旁坐了。蘇秉正將三郎接到懷里,用筷子沾了滴屠蘇酒,抿他嘴唇上。那酒里有糖,三郎嘗著甜,便追著筷子吮。蘇秉正覷著他笑,道,“長本事了啊。”三郎便仰頭望著他,忽然真就蹦出一聲,“爹!” 蘇秉正乍然被他叫這么一聲,也有些受不住,可畢竟聽慣了,“討好朕也沒用!” 可阿客是頭一次聽見他叫,忙拉了蘇秉正的衣袖,道:“聽見了沒,他叫?!蹦菤g喜由心而發(fā),一時忘形。她抬手抱起三郎,想教他叫“娘”。話已到嘴邊,才想起——三郎的娘,是死去的文嘉皇后。酸楚倏然而過。可到底還是喜事,便不覺難受,托了三郎的胳膊,笑問他:“三郎還會說什么啊?”三郎漆黑的眼睛望著阿客,忽然便一頭鉆到她懷里去,咯咯的笑起來。 阿客便也跟著笑起來,將他抱了懷里。 蘇秉正望著阿客,只覺她眉目宛然,淺笑若水入手可掬,竟是夢中模樣。便知道自己分不出來了??僧敶酥畷r,他也并不想分清。只對王夕月道,“下去傳屠蘇酒吧。” 屠蘇酒由幼及長,自三郎而起。三郎飲過,確實該傳了。而王夕月望著阿客,也明了蘇秉正此刻的心境,并不多說什么,只道:“喏?!北阃肆讼氯?。 座上只剩他們兩個了。蘇秉正便輕聲喚道:“阿客?!?/br> 阿客扭頭望他,黑眸子里水光燦然。她少有這么喜樂活潑的時候,蘇秉正心口便砰然跳動。他說:“又是一年除夕了。” 阿客笑道:“黎哥兒要討彩頭?” 她大庭廣眾之下就叫出了蘇秉正的乳名,幸而席間喧鬧,旁聽不見。蘇秉正便將之當作情趣,竟也別樣撓心。便笑道,“是啊,阿客今年給準備的什么?” 阿客就恍然大悟,回頭對芣苡道:“東西呢?” 芣苡愣了愣,忙將東西呈上來。阿客將三郎安置自己膝蓋上,從那托盤里取了虎頭帽子來。那虎頭帽只用紅綢和白狐毛縫制成,絮了厚厚的棉花。一直用袖爐煨著,有暖又軟。阿客用手撐開,輕輕的給三郎帶上。三郎笨拙的摸了摸,眼望著蘇秉正。 蘇秉正點頭道:“真好看?!比杀阌謴澚搜劬πζ饋恚焓秩ツ帽P子里剩下的東西。 那盤子里一整套,還有虎頭鞋,肚兜,披肩等物。蘇秉正知道是阿客親手所制,他見她做過針線活,卻也沒料到她備的這么齊全。他心知肚明,不論從本心還是出身,身旁的都是撫育三郎的最佳選。她對三郎的疼愛,甚至與王夕月都不同,那是發(fā)自母愛本身。她看三郎的目光,每每令他感到又溫暖又難受。 他一時竟疑惑了,自己當日為何要將她和三郎分開?就好像是跟兒子搶奪似的。 許久才想起來。他只是不想令這個女占盡阿客才能占的好處。只因他抗拒不了渴望,非欲得手,才不許她親近三郎。所以確實是他從兒子手里搶奪的。 非要到飲酒時,他才肯坦誠面對。這個女確實搶奪了阿客他心里的地位,且他已不想將她和阿客區(qū)別開了。 蘇秉正將三郎從阿客懷里接過來。這孩子正抱著一只虎頭鞋玩耍,十分專注。 蘇秉正道:“這是給三郎準備的,不算朕那份?!?/br> 阿客就有些迷糊,托著腮想了一會兒。她目光濕漉漉的,似乎思索得十分艱難,怎么也想不起來似的。就咬了咬嘴唇,笑道,“給忘了……怎么就給忘了呢。黎哥兒想要什么?”她面上洇紅,唇色艷如櫻桃。似乎有些熱,坐的便不那么端正,仿佛整個都打開了一般。 蘇秉正驟然就意識到她是醉了,一時竟有些把持不住——阿客的酒量比他好許多,又頗懂得自控,蘇秉正便少見她的醉態(tài)。然而也不是沒見過。少年時百般心思都不足與外道,到底還是尋了個機會賺得她醉酒。她醉了便十分坦率,問什么都做答,要什么都答應。幾乎是任由擺布,可也不是就不抗拒,她只是思索不開。那艷色令她的凝眉苦思的表情也變得旖旎。 那天夜里蘇秉正頭一回親到她,她也是這么無辜又茫然的望著他,似乎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似的。 蘇秉正幾乎想就那么將夫妻之名坐實,將她身上的衣服都揉的凌亂了。可他畢竟沒有喝醉,心底還殘存一絲克制。知道她于自尊上比旁敏感十倍,清醒后必定視作侮辱。終究還是收了手。 然后就鬼迷心竅的的對她說,“阿姊,……喜歡。比什么都喜歡。夢里也都是。,是怎么想的?” …… 阿客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他為什么非欲置良哥兒于死地。那一晚他窮根究底的逼問出來,也已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可他殺了良哥兒,阿客也依舊不肯愛上他。 也是啊,如果有殺了阿客,還想讓他愛上,那怎么可能。只怕他寢皮食rou也不能解恨,追到地獄里,也要將那撕碎了。 他跟阿客之間,本就是一個死結。 他這么簡單就接受了一個替身,其實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 這么一想,他的心竟就淡漠下來了。就算接受了又怎么樣?盧佳音畢竟不是阿客,不是他那么艱難、固執(zhí)的喜歡的那個。 他抬手扶住阿客的肩膀,俯身親吻。 庭院里儺舞依舊未停,鼓聲耳,長歌當風。長安城此夜不寐,萬戶狂歡。只倏然有東風吹落梅花千樹,卷起漫天漫地的香雪。 外間忽有捷報傳來,是王宗芝西疆克敵制勝,平定了叛亂。另送來年禮與壽禮,恭賀佳節(jié),遙祝君安。 蘇秉正暫回紫宸殿受賀。知道阿客醉了,便叫蕭雁娘送她進側殿休息。 蕭雁娘將她安置床上,似乎也有些心不焉。阿客也隱約覺得這喜訊有哪里不對,可她腦子里只是一團漿糊,此刻已活絡不開,便問道:“有心事?” 蕭雁娘就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憋心里難受,又因阿客醉了,便一吐為快,“不瞞說,外間都傳說,起兵叛亂的是……廢太子之子蘇秉良。蘇秉良他,跟陛下從小一塊兒上學、玩耍,更兼是兄弟。王宗芝這勝了,陛下是不是要殺他?當然,也不是同情叛逆——哎,跟說不清楚!” “懂?!卑⒖椭贿@么說。除夕夜的喧囂這一刻沉寂下來,她就那么靜靜的說,“懂。” 她的眼睛里淚水滑落下來,卻并沒有真的哭出來。 兄弟相殘,不死不休,不論誰殺了誰,都沒有贏家。且這兩個,曾經(jīng)都是她心底里,最無可取代的。 不過,幸而已結束了。良哥兒不可能要死兩回。 “良哥兒早就死了?!卑⒖透┱眍^上,輕輕的說,“那個是假的。” 蕭雁娘總覺得她語氣不對,可也沒有十分意。 論說起來,蘇秉正是她的表哥,蘇秉良何嘗又不是?且蘇秉良自幼性情跳脫,為又仗義,姊妹間是最可親可靠的。比起蘇秉正病秧子兼悶葫蘆,蕭雁娘跟良哥兒關系反倒更好些。此刻心事便也十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