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所以,這個機會,他不想錯過。 至于幫不幫陸芷,他表示,還需要再想一想。 并不是說幫了陸芷,就放棄了自己的堅持。也不是說不幫陸芷,就是在做好事。 李牧言對此看得非常清楚。 他需要,把握一個度。 然后,好好地和陸芷討價還價。 “你不必試圖用感情來打動我?!崩钅裂灶^也不抬,忽然說了一句,“你我之間,原本就沒什么感情?!?/br> 陸芷的臉上發(fā)白,“你我終究是夫妻?!?/br> “至親至疏夫妻?!崩钅裂曰卮?,“夫妻也不一定就是親密無間。” 陸芷覺得自己心中一陣發(fā)涼。 她知道李牧言的心結(jié),但是她自己也清楚,這個心結(jié),太難解開。 屬于過去的記憶幾乎是不可打敗的存在。 但是片刻后之后,陸芷又想起了什么。 李牧言在乎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家人。既然屬于過去的李婉云已經(jīng)無可挽回,那么,至少,現(xiàn)在還在自己身邊的李家夫妻,是可以幫得上忙的。 李家夫妻,如今一個病歪歪的,另一個也深居簡出,因為太多人的漠視。 那么,自己該怎么做,才能用這張感情牌,打動李牧言呢? 陸芷想著,漸漸地就有些走神。 并不是說李牧言多么好,只是這個時侯,她已經(jīng)不敢輕易地相信任何一個人。 皇族中僅剩的存在,不會原諒她;勛貴和朝臣們,她也不敢輕信。更何況,男子為天的思想雖說已經(jīng)不如過去根深蒂固,卻依舊主宰著許多人的思想。 不會有人心甘情愿地成為她后宮的一員。 既然如此,還不如好好地抓住這個李牧言。 至少,才情容貌和本事,李牧言都不差。最重要的是,自己控制起來,也容易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只有一更 ☆、第十八章 將總結(jié)好的東西讓小黃門呈上來,余陶含笑看著底下的朝臣們。 “眾位卿家覺得這個提議如何?”慢悠悠地說著,示意小黃門將東西分發(fā)給各位大臣們看。 大臣們各懷心思地接過來看著,心中滋味復雜難明。 余陶的這樣舉措,算得上是從很多人手中搶食了。 但是偏偏他說得合情合理,讓人也說不出什么話來。若單單只是這樣,也就罷了,若是許多人都反對,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 偏偏余陶將那些大底盤的莽夫們捧得高,享受了好處的莽夫們自然也投桃報李,對余陶大加支持。 若是這種時候,明著反對皇帝的提議,那些莽夫少不得給自己找些麻煩。 但是若是就在這樣通過了,卻又有些心有不甘…… 這樣想著,許多人就糾結(jié)萬分。 余陶覺得,這種糾結(jié)的場景,當真是令人相當愉快。 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想法最終無法通過,那些世家大族就算是一時想不通,為了今后取得更多的利益,也必定會通過這樣一個提案的。 李婉自從有孕之后,就不再入宮了。 所以當她聽說余陶給出這個提議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 朝堂上,民間都已經(jīng)議論紛紛。 她不由得嗔怪地看了沈勛一眼:“非要瞞著我,心里舒坦了?最后總是要告訴我的,這么晚了,有什么反應也遲了?!?/br> 沈勛輕輕一笑,并不接話。 李婉也不著急,閉了閉眼,對沈勛道:“那么,如今的局勢如何?” 沈勛扶著她坐下,小心地讓丫鬟們鋪下軟墊,讓李婉坐得更舒服一些,然后道:“也就是相互爭來爭去的。你也知道,陛下也不是那么容易放棄的。我猜測,事情到最后,還是要跟著陛下的意思走?!?/br> 李婉輕輕一笑,“也是。這中間,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沈勛握住她的手,道:“這些事,我只有主意,你就不必cao心了。不管怎么說,作為男人,我總不能一直都要你拿主意。” 聽他這樣說,李婉也就笑了笑,任由他去了。 沈勛確實有主意在中間做些手腳。但是想了又想,最后還是決定放棄。 有沒有余陶的承認,如今沈家對那片大陸的占領都已經(jīng)是實質(zhì)性的了。就算有人無意中闖入了…… 算了,還是拿個小島出來,換一個實權(quán)的小貴族身份吧。 想到這里,沈勛又覺得有些淡淡的憋屈。 明明不管從哪邊算,都是一等一的貴族,但是偏偏因為不能太過引人注目而將日子過成現(xiàn)在這樣…… 這種滋味,真是沒法說。 李婉聽了沈勛的郁悶,不由得哈哈大笑。 沈勛看著她愉快的表情,心中的那股子煩悶也稍稍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輕微的尷尬。 被自己的媳婦兒這樣取笑著,不管是哪樣的男人,只怕都受不了。 李婉笑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慢悠悠地道:“你說,這樣可不可以勾引著北寧的貴族們動搖?現(xiàn)在北寧的那些貴族,也僅僅只是個名頭上的貴族而已?!?/br> 沈勛想了想,搖頭,又點頭:“想必會,但是,只怕不容易?!?/br> “試一試就知道了?!?/br> “陛下不會那么輕易地松口的?!?/br> 李婉眨眨眼,“為什么要讓陛下松口,就讓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過來進獻土地,然后求封賞就好了??傆腥藭来烙麆拥?。” 沈勛也不由得附和了一句。 聽了沈勛送過來的,李婉的建議,余陶也愣了一愣,片刻后之后才到:“朕倒是不成這樣想過。不過,說起來,也頗有可取之處。” 隨后,他皺起眉,“只是如今就算是外海的地盤,也是寸土寸金,又哪里來無主之地,給人做個樣子?” 沈勛想起自家大陸附近的那一串小島,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盤算了一二。 然后,決定回去之后,給自己的父親寫封信說道說道。 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地盤,所以,這個看上去頗為不錯的建議最終被擱置了。 余陶還在遺憾,結(jié)果就仿佛是有人故意在做梯子一般,送過來了這樣一個機會。 他不由得在朝堂之上怪異地皺起眉,看著那個稟報了這個消息的大臣。 大臣被他的目光盯得背后發(fā)毛,背心的冷汗一陣一陣地往外冒,心中想著果然就不該收了那人送過來的珊瑚然后來幫忙,如今被皇帝記掛上了,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這樣想著,那大臣就有了退縮之意。 不曾想,余陶卻輕輕地允諾了他,讓那個大臣大驚失色地抬起頭來看著高臺之上的帝王,最后有些擔驚受怕地低下頭去,應一聲諾。 等到回了府,見到那個求著幫忙做說客的人,那大臣的臉色就不太好看。 悻悻然地將朝堂之上的事情說了,就擺出了一副臭臉:“快走快走,如今陛下的意思我可琢磨不透。只是幫你說說話也就罷了,若是鬧出來你我勾結(jié)的消息,我的烏紗也就不保了。” 過來求他的那人諂笑著就去了,出了門就換上一副冷臉,唇邊浮現(xiàn)出冰冷的笑意來。 “若不是看在你是官我是匪,如今有求于你的份上,早就砍了你了?!?/br> 余陶召見那人的時候,就覺得,那人看上去頗有幾分彪悍之氣。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也能明白。畢竟是打下一片土地的人,若是沒有這幾分彪悍之氣,也說不過去。 等到那人行了禮,大臣們的目光紛紛如同探照燈一樣掃射過去之后,余陶發(fā)現(xiàn)那人的身體不可避免的緊繃了起來。 他也就出聲讓那人站了起來,免得那人實在太過擔驚受怕。 問過了那人占領的地盤的情況之后,余陶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概念。 只是審查與核查依舊免不了,心中卻已經(jīng)有幾分愿意。 這個時侯,那人小心地低頭,說了最關(guān)鍵的一句話:“陛下明鑒,小的和小的的兄弟,早些年出海,并不曾及時回來,所以,這大齊的戶籍,已經(jīng)是不存了?!?/br> 余陶早已知道這個情況,所以并不驚訝。 早些年海禁未曾開的時候,為了避免那些出海打漁的漁民逃走,本朝確實曾經(jīng)有過規(guī)定,出海超過半年不曾見到人回來,就視作已經(jīng)死在海上,或者是叛逃他國,本朝的戶籍就要注銷。 只是,也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余陶不由得問了一句:“你是哪一年出海,就丟了戶籍的?!?/br> 那人的身體越發(fā)緊繃起來,長久的沉默之后,才慢慢地說:“十七年前?!?/br> 朝堂之上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語,余陶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的年歲,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多?!?/br> 那人似乎漸漸地放松下來:“小的做事的時候早,所以……” 就在這個時侯,一個人猛然間大叫起來:“是他!七海龍王!”朝堂之上頓時大嘩。 七海龍王,是在一個已經(jīng)橫行多年的海盜頭子。 這個海盜雖說跟商人們不對付,但是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取了錢財,幾乎不取性命。有時候碰到那等被外域海盜打劫的齊國商船,若是愿意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能買個平安。 后來是皇家艦隊建立幾年之后,七海龍王才慢慢地銷聲匿跡,據(jù)說是往更遠的地方打劫商船了。 這個人物帶著幾分傳奇色彩,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覺得這個人是個俠盜該被崇敬。 余陶此前也曾聽說過這位海盜頭子的名聲,還曾經(jīng)和自己的心腹大臣商量過,這樣的一個人,若是能收為己用,該多好。 如今見此人被叫破名字,身體緊繃,抬起頭來那雙眼睛中的精光居然讓人不敢直視,心中不由得大大地好奇起來。 揮手制止了要上前來的殿前護衛(wèi),余陶溫和地笑:“眾位卿家,不必驚慌。” 他含笑看著下面反而放松下來的七海龍王,笑道:“既然龍王到了這里,想必也是有心投入我大齊旗下的?!?/br> 他看著臺下的大臣們雖然依舊還帶著緊張,將那位龍王讓了出來,卻還能保持自己的儀態(tài),不由得心中快慰。 這樣臨危不懼的人,都是自己的臣子,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