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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政將信將疑,“把印章給老夫看看?” 唐恬遞過去。 傅政拿在手中,看清字樣,拿印的手都抖了一下,驚疑不定看一眼唐恬,又看一眼裴簡之,久久才道,“應(yīng)是池相貼身近臣。我等靜聽呼喚?!?/br> 第二日深夜,固山、房山、圖山三營會同南北禁衛(wèi)從外強行攻城,裴簡之帶著潛入的北禁衛(wèi)在城中放火燒了蕩山和余山二營營房,里應(yīng)外合,不過半日工夫,中京城破。 那邊固山營還未踏上御街,這邊內(nèi)御城門已然洞開。蕭令持節(jié)傳旨—— 裴寂謀反,著廢王君位,入廷獄,由凈軍接管內(nèi)御城。 諸王諸相此時方知,所謂凈軍,分二部,一部在明,安事府供職,一部在暗,藏身內(nèi)監(jiān)侍人之中——內(nèi)廷諸事,皆在中臺閣掌握。 尋常百姓連變故還未曾察覺,中京劇變已在連日纏綿的陰雨中悄然消弭。 裴簡之連日走路帶風(fēng),他潛入中京營救圣皇,雖說最終沒用上,忠心可嘉。圣皇頒旨嘉獎,連帶北禁衛(wèi)也很有臉面。 錯午之時,裴簡之招呼唐恬一同面圣,“圣皇此番驚嚇不小,如今抱病見你,小子,升發(fā)就在眼前?!?/br> 唐恬奇道,“為何見我?” “圣皇聽聞蛇道事,說要見你?!?/br> 唐恬心下打鼓,卻也無可奈何,跟隨裴簡之又一次入內(nèi)御城,由內(nèi)侍指引,又一回到了清平殿。 圣皇果然病著,隔著珠簾召見。 唐恬磕了頭,起身便見珠簾后一個人影橫臥榻上,喘息聲急而粗重,不時劇烈咳嗽,咳聲引動胸腔鳴嘯—— 唐恬心下一動,病在肺腑,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 二人默默等她咳完,還不及說話,一名內(nèi)侍進(jìn)來,隔著簾子小聲道,“還沒走?!?/br> 便聽“嗆啷”一聲大響,圣皇已是砸了茶盅,“你去問池青主,他是不是也要造反?”一語未畢,又咳得驚天動地。 裴簡之撲通跪下,唐恬忙也跪下。 內(nèi)侍不敢遲疑,匆匆出去,不過半刻回來。圣皇仍舊咳得昏頭漲腦,喘聲如牛,“他怎么說?” 內(nèi)侍跪下,瑟瑟道,“中臺言道,陛下身子不適,不可妄發(fā)旨意,他……他就在原地,靜等陛下收回成命?!?/br> “妄發(fā)旨意?”圣皇冷笑,連喘帶咳道,“朕乃天子,天子一怒,流血漂櫓!便是朕錯了,也是他裴寂命該如此!你去告訴池青主,他便是跪死在那里,朕今日亦要殺裴——” 碰一聲大響,圣皇居然栽下龍床。 裴簡之唬得一躍而起,撲上前扶起圣皇。 圣皇靠在裴簡之懷里,滿面通紅,雙目充血,如捕獵的野獸,惡狠狠道,“去傳朕旨意,裴寂弒君作亂,喪心病狂,即刻杖殺,內(nèi)御城諸人等,無論品級高低,身份如何,即刻往法祖殿觀,觀——”她喉中格格作響,最后一個“刑”字始終吐不出口,身子一軟,已然厥去。 內(nèi)侍抖如篩糠,“可……可要傳旨?” “陛下氣成這樣,說的話能當(dāng)真嗎,人頭落地你撿得回來嗎?”裴簡之罵一句,又問,“怎么回事?” “陛下這幾日病著,日日都要同中臺說說話,今日不知怎的吵起來,陛下要將裴王君……不,裴寂,要把裴寂押往法祖殿當(dāng)眾杖殺,中臺不肯,陛下惱了,就說中臺不殺裴寂,便是要謀反,讓中臺出去跪著清醒清醒?!?/br> “陛下病糊涂了,中臺閣謀反,中京豈是眼前格局?”裴簡之眉峰一抖,“什么時候的事?” “午時?!?/br> 唐恬看一眼沙漏——申時已過。 “怎能如此?”裴簡之一嗓子提起來,倒把膝上圣皇驚醒了。 圣皇面上潮紅已退,睜開眼時只余疲倦,“簡之?” “陛下?!迸岷喼雀?zhèn)€罪,才把圣皇抱起,安置在龍床上,自己伏地進(jìn)言,“陛下病重至此,不如緩緩處置?” “你也叫朕緩緩處置?” “陛下,”裴簡之磕頭道,“連日陰雨,池中臺如何能夠久跪,陛下萬萬開恩?!?/br> “裴寂逼朕,他逼朕,連你也在逼朕,”圣皇極低地笑一聲,“你們一個一個的,都逼朕——” 裴簡之磕頭如搗蒜。 圣皇閉目不語,滿殿只聞沙漏細(xì)微的沙沙聲。未知多久過去,圣皇倏然開目,“你去,叫池相回去吧?!?/br> 裴簡之小心翼翼道,“陛下?” “傳旨——”圣皇道,“裴寂押入廷獄,來日——三法司會審。” 裴簡之磕頭道,“吾皇萬歲?!?/br> “朕倦了?!笔セ释鲁鲆豢跉猓澳銈兌汲鋈グ?,叫令狐來?!?/br> 唐恬心中一動,這說的應(yīng)是那個極其跋扈的紅衣少年令狐攸。 二人緩緩?fù)顺鰧嫷睢?/br> 一出殿門,裴簡之隨手抓過一個內(nèi)侍,厲聲喝問,“中臺閣在何處?” 內(nèi)侍一指正殿,“在法祖殿,陛下不讓人過去侍候——” 裴簡之不等他說完,傘也不拿,拔腳便走。唐恬接過侍人手中油紙傘,匆匆跟上。 中京數(shù)日陰雨,下得纏綿,雖不大,卻擾人。唐恬跟著裴簡之穿過雨幕直奔法祖殿,一入殿門便見青石板地上一個黑衣官服的人跪著,即便身旁空無一人,仍舊腰背筆直,一絲不茍的姿態(tài)渾似一柄出鞘的冷劍。 裴簡之頓足,撲上前跪下,痛叫一聲,“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