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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蕭令止步,“我不拿你,下回遇見,不會手下留情。” “你放了我,同中臺閣怎么交待?”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蕭令低著頭,“若叫中臺知道,就當(dāng)我還你一個人情?!?/br> “什么人情?” 蕭令低頭,“記不得罷了,你去吧,要走便走遠(yuǎn)些,不要再回來。” “那是自然?!碧铺裥闹邪傥峨s陳,強(qiáng)自笑道,“日后有緣,我請你好生喝一頓大酒?!?/br> 蕭令看著她,“唐恬,你要去哪里落腳?” 唐恬微笑不語。 蕭令自知失言,盯著腳尖道,“是我唐突了。其實,你即便回中京也無事,中臺對你真的很好?!彼粫r失笑,“你也不愛聽,我不說了?!?/br> 唐恬目送蕭令離開,眼見他身影就要融入夜色中,“蕭令?!?/br> 蕭令回頭。 唐恬糾結(jié)半日,終于順從本心,坦然相問,“大人現(xiàn)時可好?” 蕭令皺眉,“既放不下,為何——” “不過探問一聲。” 蕭令沉默一時,“圣皇數(shù)次言道,中臺閣心志之堅,天下少有,總能過去——既不肯回去,便不要問了。” 唐恬心頭一窒,復(fù)又豁然開朗,“你說得是?!毕蚴捔钫幸徽惺?,“盼能再見大蕭都統(tǒng)?!?/br> 秦叔將船駛遠(yuǎn),“你認(rèn)識那位小將軍?” “見過?!碧铺駬Q了衣裳,一頓洗臉,“今日倒好,仿似特意在他面前丟人?!?/br> 秦姨道,“哪里丟人?特別好看,就不曾見阿恬這等好看過!” 唐恬忙著拿香胰子搓臉。 秦姨打聽,“他是不是阿秀?” 唐恬手中的香胰子哧溜一下飛出老遠(yuǎn),“秦姨您不要嚇人好不好?” “看來不是?!鼻匾痰褂行┦?,“阿恬,你那阿秀能有這般人品,秦姨便滿意了?!?/br> 唐恬竟無語凝噎,向秦叔道,“往千洲島?!?/br> 三人駕船一頓疾行,往千洲島去。千洲島靠近水線,本是一座無人居住的孤島,然而永鄉(xiāng)教海上經(jīng)營多年,各處都有補(bǔ)給。 三人在千洲島安頓下來。足足三月過去,唐恬每日潛水摸魚,上天打鳥,摸來的珍珠裝了一匣子,各式花樣都玩得疲憊不堪時,東海水軍終于開始回撤。 秦姨念一聲佛,“總算要走了?!?/br> “再不走,千洲島的珠子要被阿恬挖完了。”秦叔哈哈大笑,“咱們上島時釀的果子酒都能喝了,我去烤幾條魚,今夜好生慶祝?!?/br> 唐恬抱怨,“又是烤魚?!?/br> 秦姨清點珍珠匣子,“阿恬,前回你潛了一日,摸的八分珠,怎么不見?”站起來往床底下尋,“滾去哪里了嗎?” “那個啊——”唐恬面皮一緊,“秦姨別找啦,那個在我這兒?!?/br> 秦姨直起身。 唐恬略顯尷尬,“我跟了那 只老蚌一日夜,可不得當(dāng)寶貝一樣收著。” 秦姨圍著唐恬慢悠悠轉(zhuǎn)兩圈,笑道,“阿恬可是留著送與心上人?” 唐恬一窒。 “給阿秀嗎?” 唐恬提起裙擺,一溜煙跑了,“我另給秦姨尋一只老蚌?!?/br> 三人等著東海水軍退盡,又在島上消磨數(shù)日,正待駕船出海時,阿貴先來了,一見面驚慌道,“道首,中京來訊,素娘不見了?!?/br> 秦姨大驚,“為何不躲?” “我們消息從海上過去太遲了,到中京時早已不見素娘蹤影。”阿貴看唐恬一眼,“家里和鋪子里都有安事府的人日夜把守。” 唐恬遙望海面,一時不知該做個什么表情,“中臺閣這是直鉤釣魚,坐等咱們回中京?!?/br> 第38章 墨刑萬萬勿回中京,萬萬勿往安事府?!?/br> 天香閣是中京最負(fù)盛名酒樓, 出了名的酒香,菜香,花香人香, 諸香合一, 名天香。 小二頂著托盤吆喝著上菜, “醬燜鴨,蔥爆羊rou, 二位客官, 菜齊了,慢用?!?/br> 阿貴咋舌, “道……呃,小姐,你發(fā)財了?” “不是, 不過也差不多?!碧铺衲笾曜訆Arou吃。當(dāng)日離京厚顏無恥從中臺官邸順了三張大銀票——中臺家大業(yè)大, 感謝中臺閣請客。 “就咱們兩個人吃飯,還特意要一間包房,你也太費銀子了?!?/br> “此言差矣,”唐恬要笑不笑道, “此時不好生花用, 明日人沒了,銀子還在,豈不可惜?” 阿貴點頭, “這倒是實話?!钡挂槐按塘铩憋嫳M, “好酒?!?/br> 唐恬潛回中京, 阿貴不放心,死活要跟著來。二人海行陸路,一路疾行。唐恬盛妝打扮, 作一個富家小姐形容,阿貴海風(fēng)吹得黧黑,便扮作馬夫。 二人一入中京,唐恬便拉著阿貴到天香閣吃飯——心心念念好久的地方,再不去吃,日后做了刀下鬼,沒機(jī)會了。二人你來我往,對坐飲酒。 外間忽爾一片喧囂。唐恬探身,隔過紗簾看一眼,四個人結(jié)伴上樓,統(tǒng)一裝備——遁獸服配錯時刀。 唐恬目中生寒。 阿貴湊過來看了半日,不得門路,“在看什么?” “沒什么?!碧铺竦挂槐?,自斟自飲,“你看清楚,遇上這種裝扮的,離遠(yuǎn)些?!?/br> 一行人經(jīng)過他們包房門口,隨便閑聊,聲音倒不低,其中一人道,“小蕭都統(tǒng)今日真的挨罵了?” “千真萬確?!庇忠蝗说?,“連小蕭都統(tǒng)都吃了排頭,咱們敢不謹(jǐn)慎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