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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堤盡頭一處臨湖的明樓,三層高,紅墻綠瓦,頂上高懸一匾—— 謝公樓。 唐恬仰面看一時,“聞名天下的謝公樓,原來在這里。” “姑娘也知謝公盛名?”少年笑道,“是我先祖。” 唐恬吃一驚,側(cè)身仔細打量他,果然豐神俊朗,言語行止俱非凡品,“原來如此?!?/br> 少年微笑,還她一揖,“江南謝氏,謝昭。不敢請問姑娘名姓?” “唐恬?!碧铺褚粩[手,“為何來此?” “侍人俱在此間等候。”謝昭回頭命侍人,“叫上邊備一間雅室,備浴水衣裳?!?/br> 侍人打一個躬走了。 唐恬如今雖不大風光,好歹也是久居中臺官邸的人,半點也不覺得禮節(jié)過分,欣然受了,與謝昭一同上樓。 直到三樓最高處,迎面一個人笑吟吟招呼,“謝公子哪里去了,快來快來!” 謝昭笑道,“吳府臺暫候,昭尚有俗務,片刻便至?!?/br> 唐恬心中一動,謝氏果然天下名門,一個無職無位的富貴小公子,吃個飯竟要府臺等他。 謝昭仿佛看出她想什么,低聲道,“非是等我,今日提督在謝公樓設宴,我不過是個陪客。” 江南提督親自作陪的,能是什么人?唐恬不知怎的便有些著忙,“既有貴客,我不便在此,這便走啦?!辈坏然卮?,挽著斗篷往樓下走。 謝昭急叫一聲,“衣裳還未曾換,怎么要走?” “無事?!碧铺褡呦乱患壞咎?,仰面道,“如今天氣,半點不冷,斗篷暫借,過幾日我送往府上——” “上”字尾音尚在喉間,唐恬足下一頓,手掌扣住扶梯才穩(wěn)住。 蕭沖正低著頭上樓,被人迎面阻住,一抬頭看見久久未見的唐恬,鬢發(fā)沾了水,濕得烏黑,雪白的面上亦是水痕。身上披一件灰色斗篷,一看便是個男裝樣式,斗篷下擺露著內(nèi)里一點衣裙,淋淋漓漓地滴著水。 蕭沖目瞪口呆,“你——” 唐恬干巴巴扯出一個笑,“小蕭都統(tǒng)好久不見?!鄙砸粋?cè)身,從蕭沖身側(cè)擠出去。 蕭沖轉(zhuǎn)身叫道,“喂,你別在這里亂跑!” 話音未落,唐恬足下一頓,身不由主往后退一步。蕭沖往扶梯處探頭,果然見肩輿已經(jīng)到了二樓轉(zhuǎn)角處。 唐恬又退一步。 謝昭從樓上追下來,叫一聲,“樓上都已備好,何需急于一時?” 唐恬目視前方,聽若不聞。謝昭循著她目光看過去,一時怔住,一揖到地,“可是裴中臺到了?” “難道此間還請了別的客人?”蕭沖笑一聲,轉(zhuǎn)回來,看一眼唐恬,又看一眼謝昭,“這位是?” 謝昭道,“在下謝昭,謝氏子弟,聽聞裴中臺今日駕臨晏湖,特意求了府臺,留在此間,見中臺一面?!币欢卧捳f完,一掀袍角跪下,重重磕一個頭,“謝昭見過中臺?!?/br> 樓中無人應聲,一時靜得嚇人。 事已至此,唐恬避無可避,只能低下頭,視線中肩輿烏木轎身內(nèi)一襲墨色衣袍,束一 段烏金寬帶,同色束袖,修長一只手,搭在烏木扶手之上,指節(jié)突出,指尖雪白。 抬轎之人俱有內(nèi)家修為,行進間悄無聲息。難怪他們前后腳上樓,半點腳步聲也未曾聽見。唐恬無聲地喘一口氣,向謝昭說一聲,“明日去公子府上,我走啦?!?/br> 謝昭一驚。 唐恬屏住呼吸,從肩輿與樓梯一個狹窄的夾角擠出去,出后門一路狂奔。一路走一路發(fā)狠,出門不曾看過黃歷,怎么就遇上謝昭?若非謝公樓是謝家的產(chǎn)業(yè),謝昭是謝家子,中臺閣至,謝公樓必定清場,她一介閑人怎會靠近謝公樓—— 這得是多少重巧合疊在一處,才叫他們兩個世界的人,遇一個正著? 唐恬提氣疾奔,一路沿著晏湖柳堤走,直到沈溪入口才停下來。蹲在水邊照了照,滿面水痕,狼狽不堪。她難免嘆一口氣,撩水凈面,堪堪洗過兩把,水中倏忽一個人影—— 唐恬回頭,“誰?” “還能有誰?”蕭沖翻一個白眼,“小唐姑奶奶,這一年多你躲得可真不錯啊?!?/br> “過獎?!碧铺袢耘f洗臉,抬袖擦拭水痕,“小蕭都統(tǒng)跟著我,有什么事?” “敘個舊不行嗎?”蕭沖低著頭,足尖碾一塊碎石,“你現(xiàn)下如何?” “挺好的?!碧铺裾酒饋?,仍舊趕路。 “你一直挺窮的,可有錢花?” 唐恬失笑,“這個便不勞小蕭都統(tǒng)費心了?!彼邇刹接滞O拢皠e再跟著我?!?/br> 蕭沖氣沖沖地哼一聲,“你以為我樂意跟著你?!?/br> 唐恬不曾聽清,“什么?” “沒什么?!笔挍_道,“你走時為何不帶中臺私?。俊?/br> “小蕭都統(tǒng)若是同我聊生計之事,恕不奉陪了?!碧铺窭渎暤?,“我還有事?!?/br> “那要說些什么,姑奶奶才有空?”蕭沖道,“不如說說謝家那個小白臉?” 唐恬勃然大怒,“滾!”手腕一提,做一個虛劈的手勢,“再跟著我,小心我不同你客氣!”她提氣一躍,一兩個起縱間,遠遠遁出去。 唐恬從沈溪回來已是深夜時分。月色如練,照在竹屋房舍上,隱約散著銀光。唐恬手掌一扶在竹籬之上便有察覺,低斥一聲,“誰?” 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