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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奔鞠蛉镞呎f,邊往電梯里走,“那今晚同學(xué)聚會的事,你和他說了沒?” 林欽吟搖頭,“他不在,不報備沒事的?!?/br> “那要是喝了酒呢?!奔鞠蛉镆荒樋磻虻陌素詷?,“你上次喝這么多,他不還說,你接下來喝酒的局都要和他說?!?/br> 林欽吟才不信季淮澤后一句說的會來接她回家的話呢,他這忙得腳不沾地的,她不給他添亂。 林欽吟拿出說悄悄話的音量,和季向蕊低聲說:“不告訴他,一次,沒關(guān)系。” 這么多年,季向蕊算是摸清了林欽吟和季淮澤的日常相處模式了。 只要林欽吟不碰酒,不熬夜,季淮澤就很好說話,萬事都聽她的也沒問題,但要是前面哪一條觸點了,這家里上下風(fēng)的位勢自然而然就會顯現(xiàn)。 林欽吟這小氣球一戳就會“biu”得一下全數(shù)漏氣,壓根撐不了多久。 季向蕊暫時不想?yún)⑴c進(jìn)去,也不扯這話題,很快就一筆帶過。趁著時鑒不在,她也想好好享受一下。 然而,后來沉浸在同學(xué)聚會歡聲笑語里的林欽吟和季向蕊,都一概不知,空軍部和海軍部今天都回溪安的消息。 季淮澤和時鑒兩個人說好似的,同時保密。 季淮澤本想直接回家,但一想到林欽吟上次說家里擺的鮮花花期不長,剛撐滿半個月就枯萎縮形,便打算重新買幾束帶回去。 花店里有新進(jìn)的荔枝玫瑰,是林欽吟最喜歡的花,除此之外,季淮澤打算聽林欽吟意見,于是一通電話打過去。 電話里的提示嘟聲響了好久,那邊才慢悠悠地接起來。 包廂內(nèi)堆積的皆是酒喝高后大家的感慨,還有興致來了點歌開唱的,林欽吟喝得微醺,腦袋幾分眩暈,好在思緒不算太渾。 她怕聽不清,拿起手機后,干脆快步往包廂外的長廊走。 整條長廊上,暖調(diào)映墻的燈光,毫無遮掩地投落在潔凈折光的大理石瓷磚上,林欽吟找了個空地,接通了電話。 包廂外那兩扇厚重雕花門似乎沒關(guān)得緊,里面縱情唱出的繾綣曲調(diào)悠揚傳出,悉數(shù)地游走去了通話那端。 季淮澤沉默幾秒,問:“在外面?” 林欽吟醉勁來了,頰及耳根的發(fā)熱灼燒感漸漸覆著溫?zé)帷K蛻?yīng)了聲,反問:“你這個點怎么會給我打電話呀?” 季淮澤聽出了林欽吟無意卻拖出的長腔,心中了然,只漫不經(jīng)心說:“還不是要接醉貓回家?晚了不放心?!?/br> 聞言“醉貓”兩字,無形的警鐘仿佛即刻敲下,猛地砸向漸陷昏沉的林欽吟。 一秒清醒后,她心底醞釀出一種早被抓包的不安和局促。通常這種情況,她都是利索站直身子,選擇放乖說:“哥哥,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季淮澤手還在挑花,唇邊卻已然揚出不咸不淡的笑意。 林欽吟腦袋發(fā)脹,也沒認(rèn)真去想,回說:“是晨曦和你說的啊?!?/br> 季淮澤挑眉,不明所以卻依舊嗯了聲,下一秒便聽林欽吟毫無防備地直接道歉:“我這次錯了,下次喝酒一定會和你說的?!?/br> 不費吹灰之力,季淮澤成功套出了林欽吟的話。他情緒波動不大,反是玩味地照常逗她:“那什么時候結(jié)束?” 林欽吟看了眼時間,老實起來:“估計最多也就半小時了。” “行?!奔净礉扇套⌒Γ瑪[出嚴(yán)肅的態(tài)度,“地點發(fā)我。” “好?!绷謿J吟都沒來得及多想,電話很快掛斷。 其實季淮澤原先是想問林欽吟想買什么花,但這會想到這長不大的小不點經(jīng)不起問,幾句話又心虛到戰(zhàn)兢,還是挑個驚喜送她好了。 他照著林欽吟先前常選的類型,讓店員幫忙扎成了花束,蝴蝶結(jié)的絲帶密密纏繞,周身都浸潤在花束散發(fā)出的清甜香氣里。 花店距離飯店不遠(yuǎn),開車至多十五分鐘。 林欽吟心里迅速盤算了下,掛完電話就直接轉(zhuǎn)身回包廂,這會,包廂歌聲暫停,重回初始進(jìn)時的安靜。 林欽吟剛抓著把手開門,季向蕊就接著電話往外走,兩個人差點撞一起。 季向蕊眼疾手快地扶穩(wěn)她,比了個輕聲的手勢,眼也不眨地和電話對面說:“我現(xiàn)在很清醒,有事說事?!?/br>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季向蕊那隱燃的鞭。炮很快又噼里啪啦地發(fā)揮作用。她一點就炸早就成了林欽吟司空見慣的事。 季向蕊沒走兩步,不給面子的話就憑空冒了出來:“你少和我在這邊胡扯,我哪句說我喝酒了?你又從哪聽風(fēng)就是雨了,別指著不在溪安,我就不能揪你問題?!?/br> 這話剛飄進(jìn)空氣,還沒來得及消散,不遠(yuǎn)處就不輕不重響起一個略帶挑釁意味的男聲,頗有警告意味:“季向蕊,真當(dāng)我捉不到你?” 還埋頭致力于和時鑒電話線奮戰(zhàn)的季向蕊:“……” 這狗東西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她怎么都沒注意到? 這想法剛剛冒出,就被季向蕊斷然打掉,她下意識看向了林欽吟,發(fā)現(xiàn)這不省心的好姐妹只給自己遞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而后,僅僅是和時鑒對視的那幾秒,季向蕊如芒在背,思緒交纏紛亂之余,仿佛還預(yù)見了回家后,又要當(dāng)著孩子面做檢討的自己。 所以!她怎么!又被抓住了! 季向蕊真是氣到呼吸難暢,她深吸了口氣,試圖平息心底熊熊燃起的火焰,卻還是沒一會就敗給了時鑒步步逼近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