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自證清白
燕合宜并不是沒有想過這種情況,但以李家的家財,外面嚴密的守衛(wèi),怎么會一百多口人全部死于非命?當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四叔時,四叔哀嘆一聲說,“這也是主子們不謹慎才留下的禍害,我本不該議論主子,可那件事……”他剛要說道正題,就聽外面吵吵嚷嚷的,似乎是李唐和李劍他們也跟來了。 隔著那些渾身冒著寒意的黑甲守衛(wèi),李唐和李劍自然不敢過來,但李劍大聲嚷嚷著“進去了這么久,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又說“那些滴血驗親的法子都是糊弄鬼的”,引得不少人紛紛聚攏起來,有的問李劍和李唐出了什么事兒,有的則沖著里面指指點點。 一股無名怒火沖上腦門兒,四叔正要出去給他們個教訓,燕合宜卻說,“眾口鑠金,堵是堵不住的,如果想要平安的從這里出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先人顯靈!” “你瘋了吧?”宜春大吃一驚,“鬼神之說你也相信?荒謬,現(xiàn)在就算是太上老君下凡,恐怕也不能把他們請出來!”燕合宜把目光轉(zhuǎn)向四叔,似笑非笑的說,“這件事還要著落在四叔身上,對了,剛才我發(fā)現(xiàn)了一面不小的銅鏡,我想四叔能用的上!” “銅鏡?銅鏡!”四叔眼睛一亮,喜道,“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果然是當局者迷了!燕公子,多謝提醒,只是小主子?”他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宜春,燕合宜說,“想要辦成這件事,四叔還要花些功夫,那我們就去外面會會他們好了,咱們走!”他溫柔的牽起宜春的手,小聲在她耳邊說,“放心,有我在!”四叔閃身躲在門后,看著他們并肩走出去,立刻動手準備。 見只有他們兩個出來,李劍愣了一下,四叔是和他們一起來的,他可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宜春,一刻也不肯放松。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可是李家先人,也就是四叔的主子們長眠的地方,一個奴才,再怎么囂張也不能堂而皇之的進去。 想到這里,李劍眼底的陰狠又重了幾分,他暗想,“好不容易這個宜春離了四叔,落了單。盡管她旁邊的那個公子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但雙拳難敵四手,如果錯過了這個斬草除根的大好機會,日后就要追悔莫及了!” 李唐冷眼旁觀,他剛剛幫李劍從身體里弄出幾根銀針,李劍有了力氣,立刻就拉著他來找麻煩。李唐不是個糊涂人,冷靜下來之后他忍不住暗自冷笑。 剛剛險些中了李劍的計,被他當出頭鳥使喚,若真一個沖動和四叔他們動起手來,無論輸贏,自己就不能活了。如果贏了,李劍絕不會按照之前說的,讓自己做了李家的當家人,這一點李唐非常清楚。若輸了,四叔定然會拿自己做筏子,殺雞儆猴,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和四叔兩敗俱傷。恐怕李劍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種場面,他好從中漁翁得利。想到這里,李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剛才在幫李劍拔除銀針時,他并沒有使出全力,故意留了幾根在他身體里,不用陰雨天也夠他受的了。 “總算出來了!”李劍身體的疼痛減輕了一些,還是那副不陰不陽的樣子,用鼻孔對著宜春說,“在里面那么半天,卻兩手空空的出來,怎么,你的陰謀詭計沒施展出來嗎?” 到了此刻,宜春的好脾氣已經(jīng)被消磨殆盡了。起初她以為對李劍這種人不理不睬,晾著他就好。沒想到對方卻像狗皮膏藥一樣不停的貼上來,不停的找碴尋釁,一忍再忍之下,宜春終于要爆發(fā)了! 她穩(wěn)穩(wěn)的站在那里,悄悄的把手從燕合宜手中抽回來,眼角眉梢?guī)е阃顒?,卻沒有急著開口說話。自打見到這個女子,李劍就把她當成了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婦人,根本不屑一顧。但此刻在宜春冰冷的目光下,李劍終于察覺到了一絲危機,縮了下脖子之后,語無倫次的說,“男,男女有別,你一姑娘家,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宜春并不理會他的渾話,掃了一眼他身后的眾人說,“想來這幾年各位見到我的次數(shù)不多,對我更不沒有什么了解。今天我就當作正式和大家見面,小女子宜春,自幼流落在外,后被玉老爺子收養(yǎng),以男兒身茍活多年。三年前,四叔找到我,說我是李家的后人,他的主子。我和大家伙一樣,并不相信他的話,可他說,我身上的這枚印記就是最好的證明!” 孟姜女露出手臂而不得不嫁范喜良,可見男女大防是多么重要。而宜春所說的那枚印記是也是在手臂上的,如果此時要給大家看,就得挽起袖子露出手臂才可。燕合宜連忙按住她的手說,“不可,在場的男子眾多,即便可以證明你的身份,清清白白的名節(jié)也要毀了!” 他能想到這一點,李劍難道想不到嗎?當下李劍冷笑一聲,“大家聽聽,姑娘說的多輕松?連女兒家的名聲都不放在心上了,這樣的人怎可當咱們的主子,你們難道不會覺得臉上無光嗎?” 宜春不怒不惱,反而上前一步,平靜的對他說,“并非我不愛惜閨中的名聲,只是你口口聲聲質(zhì)疑我的身份,我不得不這么做?!贝嗽捯怀?,許多婦人都暗暗的點了點頭。 平日里李劍沒少在背后詆毀宜春,她們聽了只是撇嘴?,F(xiàn)在見宜春坦坦蕩蕩,李劍卻處處為難,自然心里面上都鄙夷起來。李劍冷哼一聲說,“難道這不是你早就該做的事嗎?三年了,李家的東西不知道被你揮霍搬走了多少,現(xiàn)在才想起來證明自己的身份,還故意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給誰看?” 有眼的人都看的出來,宜春并沒有像尋常女子那樣,故意裝柔弱裝委屈來博取同情。她坦坦蕩蕩的站在那里,甚至還帶著一絲得體的笑,李劍頓時恨的牙根癢癢,轉(zhuǎn)頭看向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