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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闌納悶。覺得這玩意兒實力這么弱,自己要不是腰疼,能單手打一百個,就這種貨色,清河當(dāng)?shù)氐募易宥冀鉀Q不了,干啥吃的。 正暗暗狐疑,身后不知何時飄來一道白影。 站在街角,也不知道來多久了。 “星闌。” 阮星闌高舉著板凳,渾身一凜,艱難轉(zhuǎn)身一瞥,就見慕千秋不知何時過來的,單手束于背后,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 喉嚨里發(fā)出咕嚕一聲。 不過是電花石火間的反應(yīng)。 哐當(dāng)。 手里的板凳砸落在地。 慕千秋親眼看著傻徒弟身子一軟,以一種很拙劣的演技倒在了地上。還捂著胸口喊:“師……師尊,救……救命!這邪祟太厲害了,弟子打不過他!” 邪祟:“……”艸|你媽的。 慕千秋:“……” 緩步走了上前,低眸瞥了一眼被劍釘在地上,打成了一坨翔的邪祟。 慕千秋道:“哦,是挺厲害的。你還能起來么?” “那恐怕是不能了?!比钚顷@眼觀鼻,鼻觀心,暗暗揣摩著小白花,小可憐蟲都是怎么裝的。對,要柔弱不能自理,要弱柳扶風(fēng),要楚楚可憐。擠了擠眼睛,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有。 說起來奇也怪哉。明明此前委屈得都快掉眼淚了。結(jié)果打了一個邪祟,氣他媽的,消了,消了。 也不氣了,也不委屈了,腰不疼,腿不酸,打人賊有勁兒。 阮星闌不得不感慨,原來裝小白花也是需要一點點天賦的??磥砹种饽翘?,自己是永遠(yuǎn)學(xué)不會了。 可這不妨礙他繼續(xù)在慕千秋身上實踐。遂捂著胸膛咳嗽不止:“師尊,快,抱我起來,我……我被邪祟打碎了心脈,快……快活不成了!” 邪祟:“……”艸|你全家。 慕千秋點頭,輕“哦”了一聲。 并沒有揭穿徒弟的小把戲。 彎腰將人扶了起來,慕千秋關(guān)切道:“連心脈都被打碎了,竟這般紅光滿面的?!?/br> 阮星闌:“?。?!” 他趕緊改了話風(fēng):“沒,沒打碎,打傷了,哎呦,疼,哎呦哎呦,好……好疼,好……疼啊,嗯,咳咳。其實…其實沒多疼,就是有那么一點點?!?/br> 在慕千秋的目光注視下,他連撒謊的勇氣都沒有了。余光瞥見自己的手背有點擦傷,趕緊抬手給慕千秋看,“師尊,你瞧,我真的受傷了,你看,你看!” 慕千秋無奈地嘆了口氣,問他:“大夫呢?” 阮星闌心里一沉。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壓制住的委屈,又上來了。默默把手放下來了。 搖頭道:“大夫不肯來,但我買了藥,就在……” 手里空蕩蕩的。 愣了愣。四處找了一圈。原來此前跟邪祟打斗,把藥都打散了,現(xiàn)在落了一地,肯定是沒法用了。 啥事也干不好,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頹然得把頭一低:“對不起,師尊,藥沒了,你……你罵我吧。” “無妨,沒了就沒了。見歡的燒也退了?!?/br> 也就是說,他忙活了一整晚,就白跑了。 鳳凰生病了,慕千秋不放心讓林知意一個人出來,就放心讓他出來。 折騰了一大圈,藥沒了,鳳凰燒也退了,白白折騰了。 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委屈啊,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跟慕千秋說。 難道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跟師尊說,自己吃醋了? 這種話怎么說的出口。 有氣沒處撒的阮某人,恨恨地一轉(zhuǎn)頭,沖那邪祟罵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邪祟:“???” “好了,別生氣了?!鄙焓置嗣降艿念^發(fā),慕千秋的目光極溫柔地望著他,“腰還疼么?” 阮星闌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不疼!跟師尊雙修,怎么可能會疼?我能行,我還可以!一夜七次,沒……沒問題!” “那今晚……” “不不不,今晚不行,今晚……今晚……”阮星闌慌了,本來就很疼了,要是再來個一夜七次,會,會死的吧?會被師尊榨成人干吧? 趕緊抬手指了指天,“今晚沒月亮,所以今晚不行!明……不,后天晚上可以!” 慕千秋抬眸,看著天上的烏云漸漸散開,露出一輪明月,復(fù)低頭笑問:“現(xiàn)在有月亮了。” “……”阮星闌覺得自己的點兒忒背了,連老天爺都跟自己作對,平時嘴皮子溜得很,現(xiàn)在竟然連個理由都憋不出來了。 那股委屈的勁兒往心里憋,憋得胸膛難受得很。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往前走了一步,距離慕千秋很近了。上半身一歪,額頭就抵在慕千秋的胸膛。 慕千秋低頭看他。 “師尊,我……我難受,你……你能不能哄哄我???”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我也是個孩子啊,我也怕走夜路,邪祟冷不丁冒出來,我也……也害怕?!?/br> 慕千秋的心尖一顫,眸色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心疼。他動容了,因為徒弟這一句害怕。 “師尊最近對我忽冷忽熱的,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師尊要那么冷落我?!?/br> 傻徒弟委委屈屈的縮在自己懷里,可憐巴巴地哭訴,心尖又酸又麻,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脈。連慕千秋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好,師尊哄哄你。師尊錯了,不該讓你獨自出來買藥,外頭有邪祟作亂,星闌還是個孩子,也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