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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玄霜猛然抬眸,顫聲道,“弟子……弟子沒有!” “有沒有本座還看不出來?玄霜,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他們只會讓女子痛苦不堪,你要記住,本座……本座去了?!?/br> 話音剛落,逍遙真人便已徹底斷氣。場上一片愁云慘淡。 有了逍遙真人的死,似乎給那些修真界更好的一個理由,義正言辭地聲討阮星闌。 逼迫慕千秋清理門戶,給修真界一個交代。 小鳳凰最煩他們嗶嗶賴賴,破口大罵道:“清不清理門戶,關(guān)你們屁事!這是我們天衍劍宗的事,同你們無關(guān)!全部都滾開!” 一個修士滿臉正色道:“路公子,你此言差矣,修真界本來就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你師兄被人揭穿是魔君轉(zhuǎn)世,你不能因為他是你的師兄,你就如此袒護(hù)包庇他!” “慕仙尊好歹也是仙門仙首,居然給修真界教養(yǎng)出了那么一個禍害,難道不應(yīng)該為此事負(fù)責(zé)?” “難道說,阮星闌與慕仙尊不止是師徒情分了?怕是已經(jīng)有了不尋常的感情吧?” “傳聞當(dāng)年魔君色膽包天,追求慕仙尊的手段層出不窮,如今投胎為人,在慕仙尊身邊那么多年,情同父子啊!” 話越來越不堪入耳,阮星闌二話不說,抬手將叫囂的最厲害的修士打飛出去。一瞬間場上就安靜下來了。他道:“誰還想說的,繼續(xù)啊。本君瞧瞧誰長舌頭了?” 他這么一說,誰還敢再吭聲。 就聽慕千秋道:“星闌,你別糊涂,同師尊回去,這里的事情,師尊可以從輕發(fā)落。” 阮星闌心里委屈死了,要的根本不是從輕發(fā)落,既往不咎什么的。 而是不能接受自己從始至終都是下面那個。實在丟人丟到舅姥爺家了。 好歹有一次是在上面吧? “本君為何要聽你的?” “本座是你的師尊?!?/br> 阮星闌眨巴眨巴眼睛,不假思索道:“我只聽道侶和我爹的話。” 場上立馬倒抽口冷氣。 慕千秋略一思忖才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喚本座一聲父親。星闌,回來,不要再胡鬧了?!?/br> 阮星闌頭疼欲裂,覺得自己方才那后半句話,多少有點缺心眼了。有心想再說一句,奈何魔氣快壓制不住了。 竹子精在旁邊蹦起來大喊:“魔君!你快殺了慕千秋!當(dāng)年就是慕千秋誅殺了你!魔君!他還封印了我們魔族,將我們的子民關(guān)押在無盡的深淵里,便是想要趕盡殺絕啊,魔君!你可不能糊涂,世間上皮相好的人,不僅他慕千秋一個!只要魔君喜歡,什么樣的人求不得?偏偏非他慕千秋不可了?!” 阮星闌不知道原來的孽徒再度回來會如何,只知道別人再好,終究也不是慕千秋。別人的皮相哪怕俊美到人神共憤,他也不想沾個一分半寸。 還真他娘的,偏偏非他慕千秋不可了。 可是師尊,從始至終都在騙他,心里約莫不太在意他,連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愛愛,都不允許他記得。 倘若不是他對慕千秋情深似海,僅僅是封印記憶,便足夠讓兩個人事后忘卻情愛了。 “本君不會同你回去的。”阮星闌抬起一雙眸子,里面密密麻麻爬滿了血點,煞氣纏繞左右,吹得衣袍獵獵作響,鮮紅色的衣袖翻涌,靈力在其手心里吞吐,連聲音都變了,“慕千秋,好久不見?!?/br> 慕千秋蹙眉,看出了阮星闌的不對勁兒,飛身上前,抓他手腕,厲聲道:“星闌,回來!” 阮星闌渾身的煞氣將慕千秋推開,整個人翩然飛起,頭頂著黑漆漆的深淵,隔空一抓,竹子精飛身而起。 渾然不顧底下眾人的喊聲,一頭扎進(jìn)了深淵里。 小鳳凰的臉色煞白,一把推開攔他的林知意,執(zhí)劍就要跟入深淵,咆哮著讓阮星闌回來。 可才至半空,手都沒能抓到阮星闌的半寸衣袖,就被滔天的煞氣逼了回去,慕千秋一揮衣袖,隔空設(shè)下一道結(jié)界,將底下眾人護(hù)住,之后,義無反顧地跟阮星闌進(jìn)去了。 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這里是通往魔界的路。 慕千秋抬手撥開層層濃霧,眼前是一條石階,兩邊布滿荊棘,自里面探出無數(shù)只鬼手來。他一腳才踏上去,就聽錚的一聲,左右的荊棘叢瞬間飛灰湮滅。 在石道的遠(yuǎn)處,是熟悉的背景。慕千秋快走幾步,伸手喚他:“星闌!” 第192章 師尊真的喜歡我 那背影微微一僵, 很快頭也不回地朝前走。慕千秋又喊:“星闌!回來!” 阮星闌不聽,腦子里渾渾沌沌的。只有一個念頭。 他要回家了。必須得回家了。再不離開這里,他會死的。 腳下這條路, 就是他回家的路。路的盡頭, 是他的下一生, 也是他最終的噩夢。 成為一個病痛纏身, 英年早逝, 不得好死的病癆鬼。從此以后,阮星闌和慕千秋都將徹底消失,連同這個世界, 一同消失。 “星闌,師尊讓你回頭!你回頭看看師尊!星闌!” 慕千秋得不到阮星闌的回答, 沖著他的方向奔去, 身后的路慢慢消失,意味著他一旦跟阮星闌在一起, 此后便沒有了回頭路。 可慕千秋并不在乎這個。他現(xiàn)在只想把徒弟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