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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并不生氣, 反而微微笑道:“敢問姑娘是?” “合歡宗新任宗主玄霜!飄渺散人乃我?guī)煾?!?/br> “哦,原來如此。”云景笑容不減又道,“若本座記得不錯,當年飄渺散人本該是合歡宗的一名外門弟子。后靠著殺夫證道, 方成了真?zhèn)鞯茏印K姆虮闶撬臓t鼎。同為以雙修著稱的宗門,五十步何必笑百步?” 玄霜拍案而起, 怒道:“你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 你不如去黃泉路上一問便知?!?/br> 云景的眸色一深, 正要與玄霜交手。 還未動起手來, 小鳳凰便道:“都閑得慌?有這精神氣, 出去掃地打水去!在這鬧什么鬧?” 玄霜更怒:“我們女修之間的事,與你這些臭男人何干?!” “何來的女修?”小鳳凰冷笑道,“別被人生吞活剝了,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br> 幾人不解其意。還是林知意出來打圓場道:“既同為女修大宗,自然要同氣連枝,二位都請坐下。何必因一時之氣, 就大打出手。豈不是要憑白無故,惹了旁人笑話。” 玄霜道:“你少裝好人!雪姬之死,與你有推脫不了的關系!待事后再與你問罪!” 林知意不可置否,微微笑道:“姑娘若執(zhí)意這般認為,在下也無話可說?!?/br> 阮星闌被他們吵得腦殼子都痛,完全不知道云景究竟是怎么想的,就那么放心把一個“好朋友”交到一個臭名昭著的魔頭手里。 還一走了之。不知道他那位朋友生得何種模樣,倘若剛好長在重淵的審美點上。 那更完犢子了,救不救人,那不好說,反正一定會把人玩得死死的。 這都過去三百余年了,難為云景還記得。只是不知,云景心里牽掛的那個人,如今可還活著。 若是活著,又在魔界的哪一處藏著。 若是死了,三百年的時間,足夠尸體腐爛成泥,昔日少年,今日白骨。 當然,這種猜測,他也不敢直接與云景說。略一思忖,阮星闌偏頭問慕千秋:“師尊,你對此事可還有印象?” 慕千秋搖頭道:“不曾,魔君死時未曾說過?!?/br> “那師尊可知,魔君一向喜歡將人藏在魔界何地?” 慕千秋聽罷,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自是寢宮。” 阮星闌竟一時無言以對。 早知道魔君是這樣的賤人,當初就不應該受天道勸阻,必得上前狠狠踹他幾腳才是。 還得對著臉踹,讓他再也不能恃美行兇。 云景深深凝視著阮星闌,翻出一枚魂石,抬眸正色道:“這三百年來,本座日夜都在牽掛朋友,這魂石不滅,他定還活著。還請魔君將人歸還,本座感激不盡,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問題是,阮星闌壓根不知道那人是誰,如今又在何處。此刻見云景把魂石拿出來了,竟還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當即便道:“好說,好說。既有那人的魂石,便不怕尋不出人。若想魂石引路,只需……” 完犢子了。此前在天靈城尋七月的法子,居然有朝一日要再度上演。 難不成要他同一位女修說,需得童子的精血才可? 哪知云景竟知曉此事,甚至還道:“魔君不必解釋,本座知曉。因此前魔界被封,本座無法進入。此次過來,便是想請魔君開啟無間鬼境放本座的朋友出來?!?/br> 阮星闌大驚失色:“什么?!你是說你那朋友此刻藏身于無間鬼境?!” 云景點頭:“千真萬確。聽聞無間鬼境只能由魔君開啟,還望魔君讓本座與朋友一見。” 阮星闌暗暗磨著后槽牙,不知道重淵那廝究竟開啟了幾次無間鬼境。 每一次又付出了何種慘烈的代價。 如此一來,似乎探究無間鬼境的隊伍壯大了。 不僅有鳳凰和林知意,還多了憑空冒出來的云景,以及跟牛皮糖一樣,怎么都甩不開的玄霜。 四男兩女同行,似乎也不錯。若遇見什么危險,皆有自保的能力。 云景見阮星闌如此,以為他是在遲疑,遂又道:“本座知曉無間鬼境兇險異常,非魔君者擅自闖入九死一生。但此人對本座而言,非常重要。生死由命,玄女宗上下絕不會遷怒于魔界?!?/br> 阮星闌暗道云景這婆娘還挺乖巧懂事的啊。 小鳳凰和林知意互相對視一眼,齊聲道:“我們也去!” “你們不怕死么?” “師尊在何處,弟子便在何處。”林知意正色道,“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師尊的身邊。” 小鳳凰道:“師尊的安危便由我負責了?!?/br> 阮星闌無可奈何,便點頭應了。 幾人稍整一晚,明日便要進入無間鬼境。 原本打算將慕千秋安置在自己的寢宮,奈何林知意和小鳳凰兒兩個鱉孫兒盯得太緊,阮星闌這才沒能得手。 又不肯讓那倆狗子討了便宜,便劈了一間空房,恭恭敬敬請師尊過去住。 只是讓阮星闌有些驚詫的事,云景那婆娘居然揣著玉蕭,極羞澀地湊了過來,當著小可愛和鳳凰兒的面問他:“魔君,今夜可否讓我與魔君同住?” 阮星闌當時心里一個巨大的臥槽,抬眸瞥著銀花面|具下,那雙宛如秋水般溫柔深邃的眸子,嗅著云景身上似有似無的淡淡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