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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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葉清要去美國的時候,他感到震驚而絕望,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東西會為他駐足,連拯救了他的愛情也離他而去。 他害怕分離,害怕距離,可他又沒辦法阻止自我的葉清。 仿佛又回到了青春期那個叛逆的盛業(yè)琛,難受的時候總是放縱自己,甚至曾經(jīng)觸碰大麻來麻痹他心中那些如猛獸般吞噬他的孤獨和恐懼。 他形單影只的來去,過著行尸走rou一般的生活,只有陸則靈固執(zhí)的跟著他,那樣執(zhí)拗,真像素素啊。 他難受的時候,曾在學(xué)校的小湖邊靜坐,而陸則靈就坐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更靠近水面,依靠著一塊石頭。 他手邊有煙,背著風(fēng)點燃了煙,煙草的氣息通過鼻腔一點一點吸入肺部,一直空置著的前胸終于被填充完滿,不再那么疼了。 校園里稀稀疏疏的路燈燈光很微弱,和新栽的梧桐一起倒影在湖面上,風(fēng)一陣陣的,水面波光粼粼,好像什么都破碎了,可是沒一會兒卻又還原了。 夜里的風(fēng)還是涼的,吹得她抱住了自己的膝蓋。盛業(yè)琛這才注意到她穿著裙子,白色的。她很愛白色的裙子,過膝的長度,像九十年代的淑女,梳著馬尾,清心寡淡的垂在背后。 她的外貌是不容置疑的美的,光是學(xué)生會里追過她的男生就多不勝數(shù)了,可她就是對誰都淡淡的,唯獨對他,執(zhí)著的有點偏激。 盛業(yè)琛有些出神的看著她,她等在那里,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她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盯著湖面的波光,過了一會,他看見她走近了那水面,修長纖細(xì)的手伸進(jìn)了湖面。 她一捧一捧的掬起湖里的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盛業(yè)琛看不明白她的行為,往前傾了傾身子,才發(fā)現(xiàn)她是在水里撈東西,她撈的,是天上星星的倒影。 真傻啊,那星星是假的啊,她卻仿佛真的觸碰到了似的,笑得那么開心。 現(xiàn)在想來,也許只有這樣的女孩,才能這樣越挫越勇的在他身邊吧? 他是在慶幸嗎?慶幸她像個瘋子一樣愛著他,愛著這個連他都嫌棄的自己。 像兩只絕望的刺猬,他拼命的逃開,而她卻傻乎乎的扒光了自己的刺,鮮血淋漓的向他靠近,像在對他說:看,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可以擁抱你,我不會讓你疼。 像有魔力一般,他自私的汲取著她給他的那些溫暖,即便知道她也在疼著,卻固執(zhí)的不為所動。他太害怕了,陸則靈的愛太純粹太赤/裸了,他要不起,也不敢要。葉清已經(jīng)讓他夠難受了,親自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的感覺,他不想再體驗第三次。他不能愛,更不能愛這個比他還要偏執(zhí)的女孩,甚至,她曾那樣傷害過他。 他靜靜的躺著,那樣安靜,仿佛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也不知道為什么,手上觸碰過她的肌膚又開始熨熱了起來,那溫度,燒的他心里好難受。 陸則靈不知道盛業(yè)琛在想什么,她沒有睡著,也不敢睡,她聽到盛業(yè)琛的嘆息聲,方才盛業(yè)琛過來觸碰她的肚子,她緊張的連呼吸都不會了。 她以為這個小生命可以像溫暖她一樣,至少稍微撼動他一絲,可惜,他還沒挨一會兒就像碰到什么臟東西一樣彈開。 想必他心里也很掙扎吧,他最惡心的人,懷了他的孩子,他一定很膈應(yīng)也很難過。 她知道他不想要這個孩子,可她沒辦法,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這是她人生最后的希望了,哪怕是盛業(yè)琛也不能扼殺她。 她想不出別的辦法保全這個孩子,妊娠期越長,她越?jīng)]辦法保持自己的安全,越?jīng)]辦法招架盛業(yè)琛的怒氣和不知何時會發(fā)作的狂躁。 也許,真的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吧? 離開的念頭從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開始在她腦子里發(fā)酵,一天比一天強(qiáng)烈,一天比一天清晰。 她也沒有準(zhǔn)備什么,只想先離開這個城市,去周邊的地方待產(chǎn)。盛業(yè)琛一直希望她離開,想必也不會去找她,所以她應(yīng)該可以安靜的離開。 這么一想,突然有了一點心酸。四年了,不僅沒能感動他,反而讓他日漸厭惡,期盼她離開成了他活著最大的動力。 不愛就是不愛,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跡,有些守候注定是沒有用的。 她其實一直是清醒的吧?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而已。 早上起床,盛業(yè)琛已經(jīng)走了。陸則靈不想做早飯,隨便扒拉了一件衣服就出門了。 一個人坐車去了奶奶居住的老宅,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想說,只是潛意識里覺得,該去和那個慈祥的、真正疼著她的老人說聲再見。 雖然她知道奶奶的老年癡呆癥會一天一天加重,總有一天會記不得她,可她還是還是想去告別一下。 站在老宅墻外,陸則靈安靜的盯著那些帶著自然紋理的墻磚,灰灰的顏色,連紅色都變得暗淡,看不出原先的樣子,撲面而來的是厚重的歷史感,讓她有點窒息的感覺。 院墻外的石板縫里冒出了幾株翠綠的青草,陸則靈好奇的蹲□子,觀察著那幾株雜草。 真頑強(qiáng)啊,明明天氣還這樣冷,它卻還是展示出了頑強(qiáng)的春意。她原本伸手想要拔掉,最終卻停住了手。 這就是希望啊,像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樣,是老天賜予的希望,是美好的,震撼的,也致命的。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只聽到奶奶家做事的阿姨喊了一聲:“陸小姐?” 陸則靈抬起頭,仰視的時候阿姨原本就圓潤的臉龐顯得更加富態(tài)了,陸則靈不禁笑了笑。 撐著膝蓋努力想要站起來,麻痹感從腳尖一點一點向上蔓延,像有無數(shù)的螞蟻在她骨髓里噬咬,讓她提不起勁,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她跟著阿姨一起進(jìn)了屋子。 奶奶在書房里,她又在看著家里的舊相冊。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她在看的,是爺爺?shù)恼掌?/br> 黑白的照片,有些真的效果很差,跟歷史書上曝光又曝光的照片一樣,只有簡單的輪廓,其余什么都看不清。可是盛家爺爺那雙靈氣逼人的眼睛還是發(fā)散著懾人的光芒。 聽到響動,奶奶緩緩的抬起頭,慈愛的笑了笑:“則靈,你來了?” “嗯?!标憚t靈乖巧的點了點頭:“您又在看照片啦?” “是啊,我總怕我會忘光了?!?/br> 陸則靈有點恍惚的看著奶奶,心想,忘光了真是一種幸福啊。 “則靈,你幫奶奶個忙好嗎?” “嗯?!?/br> “你去柜子里,把最里面的紫色錦盒拿出來,好嗎?” 陸則靈點點頭,按照奶奶說的,去柜子里拿出了紫色的錦盒。 明明是很久的東西卻一點灰塵都沒有,那盒子的邊角都有些磨損,想必是開關(guān)過很多次了。 奶奶珍惜的拿著那個錦盒,抱在懷里摸索了一遍又一遍,那樣珍惜的姿態(tài)讓陸則靈有些動容。 過了許久,她才把錦盒打開,錦盒里裝著一只血色的翡翠鐲子。不是那種通透的成色,顏色也不是很均勻,只是年代久了,那紅色都沉淀了下去,呈現(xiàn)一種安定祥和的狀態(tài)。 “則靈你過來?!蹦棠虒λ辛苏惺帧j憚t靈走了過去。奶奶握著她細(xì)瘦的手臂,將那只手鐲套在了陸則靈的手腕上。 陸則靈嚇了一跳,立刻就要去取,卻被奶奶攔住了:“別取,送給你了,你就是它的主人了?!?/br> “我不能要?!蔽叶家x開了,我怎么配? 奶奶搖了搖頭:“這鐲子是業(yè)琛他爺爺來求親的時候帶來的聘禮之一,當(dāng)年家里出事,能賣的都賣了,只有這個,他說什么都肯賣,就留到了現(xiàn)在。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意義比較特別。也許是越老越糊涂了吧,總覺得你和業(yè)琛怕是走不到最后了,怕以后沒機(jī)會了。” 陸則靈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卻不得不承認(rèn),老人家的直覺是那樣準(zhǔn)確,眼淚一瞬間便盈滿了眼眶,明明是騙著奶奶,卻仿佛自己都騙了:“不會的,我會一直堅持下去的?!?/br> 奶奶笑了笑,拍了拍陸則靈的手背:“這些年苦了你了,你為業(yè)琛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br> 陸則靈不敢動,那鐲子太重了,壓迫著她的手臂,也壓迫著她的靈魂。她只怕自己下一刻就會崩潰。一種噬心的委屈像要把她吞滅了,她不期待誰能看到她為了這段無望的感情付出的一切,可是真有人看到了,她還是忍不住難受了,就像想哭的人越安慰哭得越離開一樣,她只是需要一個發(fā)泄的理由而已。 原來是有人能看得見的,只是這個人不是盛業(yè)琛而已。 可是她又能怎么辦呢?她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這個孩子,她用生命都要去保全,誰也不能阻擋她。 她拼命的想要這個孩子,卻忘了,她想要的,正是盛業(yè)琛不想要的,而他不想要的,又怎么會讓她得到? 人有時候是奇怪的,如陸則靈,她人生僅有的幾次偏執(zhí)都讓她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卻從來不知醒悟,四年前如是,四年后,如是。 作者有話要說:這里又是存稿箱啦~~~怕自己沒有雙更的能力,熬到三點多終于寫出來了。。。我算是白掛水了。。唉。。。等我從醫(yī)院回來再寫二更。。老媽快出院了。真不容易。。。 晉江看v文的規(guī)矩想必大家都是了解的。。。 看文留言,,滿二十五的字的留言,作者后臺會自動出現(xiàn)一個送分按鈕,送的積分可以用來看v文。。。 你們隨便留,我每一條都會送。。只是我每天會定在一個點送~我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時間一直刷晉江的。。。 感謝大家的支持,感謝大家支持正版。。 我愛你們~~~~~ 之后的幾章可能會讓你們有不適感,略狗血= =略庸俗= =略木有創(chuàng)意。。。不過看過去就正常了的。。。我發(fā)四。。。。。 再次感謝看正版的你們~~╭(╯3╰)╮ ps,本來呢是準(zhǔn)備3月1號更新的,因為是剛?cè)?,所以?zhǔn)備雙更,但是我寫的有點慢,,這章先存了就先發(fā)這章,,,明早再發(fā)一章,算雙更。??梢赃?,, ps,晉江慘絕人寰又刪我留言了?。。。?! ☆、第二十章 陸則靈太緊張這個孩子了,幾乎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她一直在籌劃著離開的事,悄無聲息的打聽著盛業(yè)琛每天的行程,計劃著自己的路線。 可是有很多東西像沙礫一樣,手握得越近,流失的越快。 盛業(yè)琛已經(jīng)一年多不曾出差,卻被陸則靈撞上了,陸則靈想,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早上把他送走以后,她便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她只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證件和錢包里最后的幾百塊錢。唯一僭越的,是她也帶上了奶奶送給她的,盛業(yè)琛的那張照片。 陸則靈貪戀的摩挲著照片背面的字跡。 “朝華之草,戒旦零落;松柏之茂,隆冬不衰?!?/br> 真是美好的祈愿啊,她希望她的孩子,以后也能有松柏這般的風(fēng)骨。 家里已經(jīng)被她打掃的很干凈了,她一貫東西不多,被她一整理以后,這屋子里就好像完全沒有她的痕跡了一樣。 這樣真好,他既不會想她,看了不心煩也好,她總歸還是體貼了一回吧? 拎著行李箱離開的時候,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寬敞冷清的屋子,這個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回憶,哪怕是難過的,也值得她記憶,已經(jīng)夠了吧? 她摸了摸肚子,用掌溫和孩子交流著。她想,等她長大了,她會為她杜撰一個別樣的故事:因愛而生的孩子,無奈的錯過,最深的牽掛和永遠(yuǎn)不會消失的父愛。 她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像在演電視劇一樣。 也許是命中注定吧?當(dāng)她的手附上門把手的那一刻,她猶豫了那么一會兒,終究還是舍不得。 就那么一會兒而已,門被打開了,不是她打開的,是從外面打開的。 盛業(yè)琛那張熟悉到不能描摹的面龐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她錯愕的瞪大了眼睛。手上拎著的行李箱也咚得一聲悶響掉到了地上。 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心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連呼吸都忘了。 陸則靈要出門,所以沒有開玄關(guān)的燈,此時盛業(yè)琛的側(cè)影就沉寂在這邊暈暗中,那樣近,近到陸則靈害怕。 “你……怎么回來了?”陸則靈詫異而恐懼的問。 盛業(yè)琛原本是要出差的,去了機(jī)場,剛和同行的工作人員回合,卻又不放心的折了回來。起因是其中的一個同行的男人遲到了,因為妻子胎像有點不穩(wěn),急匆匆的保胎去了。 其實盛業(yè)琛并不是什么有大愛的人,也沒有做過爸爸,不知道那是一份什么心情,只是覺得有一些微妙。隱隱對陸則靈肚子里的孩子有點不放心。 回到家,他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只是開門的時候聽到一聲悶響,像是什么東西砸到了地上。他一邊關(guān)門一邊下意識的說:“什么東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