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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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了結(jié)果,回到家,陸爸爸正在做飯,見她回來,滿臉都是洋溢的笑容。 父母和子女沒有隔夜仇。原來放在固執(zhí)的爸爸身上,也是適用的。 爸爸熟練地往鍋里放著食材,米飯香和菜香勾得陸則靈饞蟲大作,她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心情出奇的平靜。 “爸爸。” “嗯?”陸爸爸正在忙碌,頭也沒回:“你先去坐著,等等吃飯?!笔稚系膭幼饕豢潭紱]有停。 陸則靈靜靜的看著爸爸的背影,想了想,慢慢地說:“爸爸,我們離開這里吧?” 陸爸爸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幾秒后,他平靜地回答:“好啊?!?/br> “你不問我為什么?”陸則靈詫異。 “天天在一起,哪一天問都行?!卑职謱⒉搜b盤,遞給陸則靈:“吃飯了?!?/br> 看著爸爸忙碌的背影,陸則靈由衷地笑了。 這才是真正的信任,無條件的支持,和永恒不變的愛。 沒什么太多親戚,相依為命的父女倆離開的決定下得快,執(zhí)行得也很快,和多年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爸爸幾乎沒有問任何有關(guān)她做出這個決定的問題。 只是專注地和她一起研究去哪里,怎么去,今后準(zhǔn)備怎么辦。 對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沒有多問,爸爸老了,沒有了最初的激烈和固執(zhí),他對陸則靈說,不管去哪里,只要和mama還有她在一起,哪里都是一樣的。他帶著mama的照片和陸則靈一起坐在候車大廳里,候車大廳的座位密密麻麻,坐滿了人,廣播里來來去去播放著車次的信息,喧嘩而嘈雜。父女倆一起看著來來往往的乘客,什么樣的面孔都有,好像人世就是這樣,和很多人相遇,和很多人分離,除了親人,好像沒有什么是永恒的。 好在,她現(xiàn)在又有了最親的人。 腳邊放著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裝的東西并不多,幾乎都是爸爸收拾的。收拾完后,爸爸對一直沉默的陸則靈說:“你看,不走的時候覺得東西多到帶不完,其實(shí)真的收拾起來,只有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br> 就像愛一樣,狠不下心去割舍,以為不愛會死。實(shí)際上呢?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非死即活的愛。所有的東西,都只是一念之間。 陸則靈起身去上了個廁所。出來時正看見一對年輕的夫妻在角落吵架,言辭激烈,互不相讓。年幼的孩子在一旁急得哭了起來。 看著稚嫩的孩子哭了,年輕的mama率先停止了戰(zhàn)爭,蹲下/身子,抱起了孩子,也跟著落起了眼淚。 那樣言辭逼人的爭吵就這樣停止了,孩子的爸爸沉默了很久,最后對妻子說:“對不起?!?/br> …… 不知道為什么,陸則靈站在一旁靜靜看著,最后竟也跟著落淚了。不知道是不是懷孕變得多愁善感,好像心中最柔軟的角落被擊中了。 她理想中的愛大概就是這樣,不需要物質(zhì)來依托,不期待一輩子和美不爭吵。她想要的是不管怎么吵鬧都舍不得分開,不管誰先低頭,總有一個人會低頭。這才是羈絆,就算有一天沒有激情了,也會一直存在的羈絆。 看著那一家走遠(yuǎn)的背影,陸則靈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 她站在一個小書攤旁邊,書攤的老板用有些雜音的山寨機(jī)放著歌曲,大約是聲浪嘈雜,嗡得腦子里有些亂,因著那幾分沖動,陸則靈才有勇氣拿出手機(jī)。 “……” 盛業(yè)琛的聲音恍如隔世,明明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他卻仿佛還是帶著難忍的怒氣,和她說話的聲音也是那么冷淡。 好幾次她想要把懷孕的事說出來,都被他拒之千里的語氣攔住。 此時此刻,她不是在低頭,在他面前,她從來不曾抬頭過,只是他連回頭看一眼都吝嗇。也許是她矯情吧,總希望他能說幾句溫和的話,像對葉清一樣,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盛業(yè)琛的聲音還是那么讓人心死:“你不是要和白楊結(jié)婚嗎?”那么尖銳的說辭:“怎么,給我送請柬?放心,禮金我一分都不會少?!彼麣鉀_沖地賭氣一樣和她說:“別想太多,我現(xiàn)在也過得好得很,你也知道的!我要和葉清訂婚!你不是說希望看到這一天嗎!正好可以看看了!” “……”明明肚子里的孩子還不會動,可她卻偏偏覺得腹部微微的痛了一下。是心電感應(yīng)吧?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想再聽他說這樣的話。 她輕輕地吞了口唾沫,努力沉靜地說:“那……祝你幸福?!?/br> 電話掛斷,陸則靈揭開了手機(jī)后蓋,將sim卡拔了出來,扔在了最近的垃圾桶里。 這一次,一切是真的結(jié)束了,她摸著尚且平坦的肚子,安撫著剛才也痛著的孩子:“別怕,mama會給你這世界上最好的愛?!?/br> 陸則靈看著遠(yuǎn)方,曾經(jīng)有那么幾秒,她試圖在來來往往一閃而過的陌生臉孔中看見什么奇跡。 最終還是明白,奇跡并不存在。 她的偏執(zhí)癥到最后一刻還是沒有好,但是那又怎樣呢? 聰明的、淡定的女孩那么多,從來不缺她陸則靈一個,旁人的生活過得再精彩,再令人艷羨,終究不是她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把握剩下的人生而已。 至少上天待她不薄,她已經(jīng)有了新的希望。她轉(zhuǎn)身,走進(jìn)人潮,向?qū)儆谒奈恢米呷ァ?/br> 身后音質(zhì)嘈雜的音響播放著一個聲音深情醇厚的女歌手的歌曲: “…… 要不就這樣算了吧,就這樣散了吧 至少你不會辜負(fù)了她 這些我都從無埋怨,先給愛的人并不可憐 早知道最后的結(jié)局,多落的分離 我是有理由不死心塌地 我當(dāng)然不恨你也從來不怨你 會試著不想你 雖然是曾經(jīng)也是唯一,若要忘記兩三年就可以 我打算不見你,也決計不尋你,也已經(jīng)不想你 只要是偶爾回首過去,在記憶里,還有甜蜜 能這樣就可以 ……” 作者有話要說:結(jié)尾的歌曲是辛?xí)早鞯摹境姓J(rèn)】。。聽得我哭得稀里嘩啦的。。。。 前三天家里來了親戚,一直住在我房間里。我每天十點(diǎn)就不能開電腦了。 但是我又卡文卡結(jié)局,很痛苦。不到凌晨沒有碼字的欲望。所以一直沒有寫。。 這一章是倒數(shù)第二章,下面還有一章。。。 然后這個文網(wǎng)絡(luò)的部分結(jié)束了。 我知道你們看文看到最后這種便秘的速度很不爽。但是我寫文也很痛苦,真希望腦子里有一臺打字機(jī)可以直接把思路理順就寫出來。。但是顯然是不可以。。 這個文415要交稿,我到現(xiàn)在還在寫完,我也很痛苦。 沒有什么甜蜜的情節(jié),只是偏向,結(jié)局也是我最初設(shè)定好的。。不要覺得難受,我寫文很強(qiáng)迫癥,會去管整體風(fēng)格。。 這個文整個基調(diào)都不是寵文向,我自己也寫不出盛業(yè)琛跪地舔鞋寵著則靈的樣子。 就像我筆下的他連一句“我愛你”都說不出口一樣。。 他們是很平淡生活的那種。則靈到結(jié)局才給了她一點(diǎn)矯情,也是我自己作為親媽給盛的一點(diǎn)虐。。。 還有一章不是今晚就是明天發(fā)上來。。。 番外不會發(fā)在網(wǎng)上,出版商要求停更,我努力過后把番外留下了。。 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五章 盛業(yè)琛近來也有些焦頭爛額。事情的發(fā)展有些失控。 父親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請柬全發(fā)了不說,請的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葉清那邊失去了聯(lián)絡(luò),他單方面想發(fā)申明卻被父親壓住。他的人脈依附于家族,勢力也無法超過父母。本就煩躁,和陸則靈又進(jìn)了死胡同。 整夜失眠,一閉上眼想到的全是陸則靈沖上去抱住白楊的那一刻。那畫面太刺眼了,生氣、沮喪,說不清還有什么情緒,總之全是負(fù)面的。 和父親大吵后,父親下了最后通牒,一切已成定局,如果他不訂婚,傷了家族面子,將會一無所有。 不知道為什么,盛業(yè)琛并沒有覺得這是多么厲害的威脅,他原本就是一無所有的人,盛家的公司、名利或財富,他都沒有多深切的欲望。如果可以,他希望做一個普通人,努力地工作,養(yǎng)活自己的小家,擁有一份平實(shí)的幸福。 他希望他能過這樣的日子??墒悄莻€他想一起過這樣日子的女人,卻放棄了他。真正的一無所有了,連最篤定的一份愛都消失了。 他就像一個一直行走在冰面上的人,無知無畏的走著,直到有一天冰面破裂,他才知下面是深不可測的危險。 午夜夢回,總是瘋狂地想念陸則靈,想起從前看不見的時候,每次夜里噩夢,不管離得多遠(yuǎn),只要醒過來的時候能感覺她在,就莫名的不害怕了。人是會有依賴心理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對她產(chǎn)生了難以割舍的依賴,而與此同時,他也斬斷了她對他的依賴。 也許人和人之間真的有時差吧? 凌晨八點(diǎn)多,一夜沒睡的盛業(yè)琛還在輾轉(zhuǎn)反側(cè),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在靜謐的房間里顯得有些突兀。 但這個電話的來人,卻讓盛業(yè)琛一下子清醒了,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裝作沒事,努力平靜:“喂?!?/br> 電話那頭的陸則靈半天都沒有說話,兩人都沉默的拿著手機(jī),也不掛斷,只是通過電波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沙沙的帶著些雜音。 良久,陸則靈才問了一句廢話:“起床了嗎?” 盛業(yè)琛的心情很復(fù)雜,抿了抿唇,“起了?!?/br> 電話那端漸漸有些吵,陸則靈不說話,盛業(yè)琛甚至可以聽見劣質(zhì)音箱放著歌的聲音。隱隱約約有廣播的聲音,她好像在那個廣場或者車站,應(yīng)該是車站,他隱約聽到了x城的車次廣播。他皺了皺眉頭,問她:“你在哪里?” “外面?!标憚t靈的回答還是淡淡的。 盛業(yè)琛突然想到白楊,一時不受控制地猜測了起來:“你是不是要去x城找白楊?” 陸則靈楞了一下,沉默著沒有回答。她的沉默讓盛業(yè)琛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不由有些生氣,說話也口不擇言:“既然你都有選擇了,還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陸則靈被他噎了一下,半晌才聲音淡淡的回答:“也沒什么,只是問問?!蹦敲摧p描淡寫的口氣。 盛業(yè)琛氣極,口氣不善的對待她:“你不是要和白楊結(jié)婚嗎?”越說越尖銳,最后干脆胡說八道,只為爭那一口氣:“怎么?你要給我送請柬?放心,禮金我一分都不會少,”他賭氣地說:“你別想太多,我現(xiàn)在也過的好得很,你也知道的!我要和葉清訂婚!你不是說希望看到這一天嗎?正好可以看看了!” 人在盛怒之下說出的話就是這樣,比刀槍更加令人疼痛,說出來的最快意的話,最后也會成為最傷人的話。 盛業(yè)琛說完就后悔了,他握著手機(jī)在房間里踱步很久,焦急地解釋著:“我……陸則靈……” 陸則靈在這時候開口了,還是那么淡淡的口氣:“那……祝你幸福?!?/br> 一句話徹底將他想要解釋的話全部堵了回去。他看著反光玻璃里自己的影子,不由自嘲,原來她根本不在意,那么解釋又有什么用呢? 陸則靈沉默了幾秒,最后掛斷了電話,嘟嘟嘟的機(jī)械聲音像手指劃玻璃一般刺耳。盛業(yè)琛有些恍惚地站在窗前。 他還住在這所公寓里,明明該換的都換了,卻怎么都消除不了她的痕跡。迷迷糊糊的,他總覺得她正在屋里哪個角落忙碌,那么安靜,像從前一樣。 爭吵過后,明明撂了一堆狠話,卻絲毫沒有贏的感覺,也沒有所謂的快感,反而更加添堵。翻箱倒柜,把之前收起來的戒指又翻了出來,他只戴過很短的時間,明明只是銀質(zhì)的,光華也黯淡得很,他卻覺得安慰,好像缺失的心肺又被找回來似的。 想起之前的種種,不由泄氣,很疲憊,不知道還能做什么,陸則靈不再是他的了,他和白楊打架的時候,她第一反應(yīng),是去護(hù)著白楊。她一次次的要他走,她說她累了,她說她要開始新的生活了??墒切碌纳罾?,不再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