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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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妹前些日子有些著涼,你六妹正陪著她,這會兒還在錦繡園,你一會兒回去了再去看看她們?!崩咸χf道,看溫瓊?cè)A喜滋滋在那兒說方家老太爺給她帶了什么禮物,慢慢的,臉上的笑容就清淺了幾分。 “華丫頭,祖母有件兒事情想和你說?!鳖D了一會兒,見溫瓊?cè)A和溫思華已經(jīng)湊一起開始討論一套九連環(huán)怎么玩了,老太太這才伸手拍了拍溫瓊?cè)A的背:“你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情,自己心里也得有個數(shù),咱們說清楚了,你也不用存在心里積出個疙瘩,將來再長成個毒瘤。” 溫瓊?cè)A抬頭,不解的看老太太。老太太伸手揉了揉思華的腦袋:“你也聽聽吧,就是上次你中毒的事情?!?/br> 溫瓊?cè)A恍然大悟:“祖母是說這個啊,祖母不是已經(jīng)讓二嬸娘說清楚了嗎?葉姨娘可真不是個好人,思華也并未做什么,她就對思華下了這種毒手,實在是太可惡了!” 老太太點點頭:“思華一向是個聰明孩子,自打開始上學(xué),學(xué)堂里的先生就一直表揚思華。之前,在思華沒開始讀書之前,云松是在學(xué)堂里獨占鰲頭的,然后就輪到你們二哥了,等思華去了,你們二哥就被比下去了,他又一向小心眼,這就鉆了牛角尖,葉姨娘一向?qū)⑺?dāng)成命根子,于是,就想了法子報復(fù)思華?!?/br> “那綠豆湯,則是你們二嬸娘讓人熬的,她并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只是那天,她吃了些不干凈的東西,覺得心里嘔的慌,就讓人煮了綠豆湯,湊巧讓金珠那丫頭給端走了。” “葉姨娘染了重病,已經(jīng)被送到莊子上了,大約是活不過這個冬天了。至于你們二嬸娘,雖然沒有害人之心,卻也逃不過治下不嚴的責(zé)任,所以,我就讓她到佛堂念經(jīng)去了,你和瓊瑩也已經(jīng)是大丫頭了,也該學(xué)著管家理事了,日后,這府里的事情,就由你和瓊瑩管著?!?/br> “還有那明姨娘,既然管不住身邊的丫頭,那就跟著受罰,被罰了三年的月例,日后也不許出門,只在她自己的院子里抄經(jīng),什么時候?qū)⒌夭亟?jīng)抄夠一百遍了,什么時候才能出來?!?/br> 以前,四嬸娘在的時候,但凡二嬸娘被關(guān)起來,就是四嬸娘出面管家?,F(xiàn)在四嬸娘也不在,家里雖然還有一個三嬸娘,但是三嬸娘是個庶子兒媳,再加上心眼子太過于活絡(luò),老太太不喜歡,所以三嬸娘一開始就沒這個資格了。 溫瓊?cè)A一臉為難:“祖母,我從來都沒有管過……” “誰又是天生就會管家的呢?你且放心,祖母會派了人幫助你們的。”老太太笑著說道,溫瓊?cè)A左思右想,趴在老太太懷里撒嬌:“祖母你饒了孫女兒吧,孫女兒真是什么都不會,要不然,您就先讓劉mama管著,等過了年,孫女兒慢慢學(xué)?” “那怎么行,劉mama又不是主子。”老太太搖頭說道,溫瓊?cè)A就是不答應(yīng):“祖母,這眼看要過年了,過年的事情多的很,孫女兒頭一次管家,就要遇上這樣的難題,這不是為難孫女兒嗎?萬一要是哪兒做錯了,豈不是連累的整個侯府都要跟著丟臉?祖母,您就答應(yīng)了孫女兒吧,等過了年,孫女兒立即跟著劉mama學(xué)習(xí)祖母管家好不好?” 溫瓊?cè)A死擰活纏的,非要拖到年后。老太太著實擰不過她,只好應(yīng)了下來:“好好好,那就等年后,再讓你松散幾天功夫,年后你一定得學(xué)這個?!?/br> 說著,話就拐彎了:“還有一件事情,你外祖父說,等過了年,讓思華跟著他兩個表哥去江南讀書,這事情你知道嗎?” 溫瓊?cè)A點了點頭:“知道的,祖母,思華和我說了,外祖父也問過我了,我是同意這件事情的?!?/br> 之前她是擔(dān)心溫思華年幼,怕溫思華照顧不好自己。就算是帶了奴仆,也怕那些人心大欺主。再說,到了外面,怕是會讓二叔父更方便動手腳。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三表哥都十五歲了,已經(jīng)是少年人了,四表弟也已經(jīng)十一歲了,兩個人都是懂事的很,自是不會照顧不好溫思華的。 再加上外祖父暗地里給的人手,那絕對是對方家死忠的那種,難道還會違背了外祖父的話,害了思華? “你個糊涂蟲!”老太太頓時怒了,伸手就在溫瓊?cè)A背上使勁拍了一巴掌,溫瓊?cè)A往前趴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噗通一聲跪在老太太跟前:“祖母消消氣兒,您聽孫女兒說。” “聽你說什么?聽你是怎么氣死我的嗎?”老太太怒斥道:“思華才幾歲???你是不是他親姐?你爹娘不在了,思華就是交托給你了,可是你看看,你是怎么照顧思華的?你將他送到千里之外的江南,就算是照顧他了?你就不怕他有個萬一?” “那天高皇帝遠的,就是思華在那里出個什么事情,你能知道嗎?你能趕得過去嗎?萬一思華要是……”老太太氣的臉色通紅,拿起手邊的茶杯使勁砸了下去,溫思華立馬撲上去抱住溫瓊?cè)A:“祖母,別怪jiejie,是我要去的?!?/br> 溫瓊?cè)A低頭苦笑,早知道回府要面對這件事情,卻沒想到,老太太一點兒想辦法的時間都不給,直接就提出來了。 “祖母,您聽孫女兒說,孫女兒是想過很多遍的,只覺得這是唯一能讓咱們侯府安定的法子,這才忍痛答應(yīng)讓思華去江南的。”溫瓊?cè)A推開溫思華,膝行到老太太跟前,抱著老太太的手哭道:“祖母,您也知道,二嬸娘一直對思華不放心……” “你胡說什么!”老太太面色變了變,厲聲斥道。 58、祈求 老太太那神情很可怕,又驚又怒又痛心,溫瓊?cè)A換了她的大腿抱著:“祖母,您聽孫女兒說一句,您也知道,孫女兒不是那蠢人,二嬸娘是什么心思,孫女兒豈會一無所知?” 她想了好幾日,總覺得,自己不能一味的哀求老太太,那樣太軟和了。先不說老太太占著孝道兩個大字,簡直就是封建社會除了皇上以外的最大boss,就只說,她受了這么多年二嬸娘的壓迫,總得反抗一下才行、 直接將事情挑明了,一來告訴老太太,她和思華不是傻子,以后莫要用那些一看就能看穿的謊言來糊弄他們姐弟。二來,也是讓老太太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將所有的苦都壓下來,著實是太對得起二嬸娘一家子了。 大家都喜歡吃軟柿子,但是溫瓊?cè)A不喜歡自己被吃掉,所以時不時的,就得硬氣一下,也讓想吃柿子的人知道,她溫瓊?cè)A和弟弟溫思華,不是誰都能上來咬兩口的。 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有靠山,外祖父以后就留在京城了,他們害怕想要找人做主的時候找不到人嗎?老太太要么就是選擇將事情鬧大,然后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侯府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再然后就是順理成章的讓方家介入進來。要么就是壓下這些事情,對溫瓊?cè)A偶爾提出的過分的要求,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果然,老太太一副像是被雷劈的樣子:“你,你……” “祖母,您放心,孫女兒對二嬸娘心里并無怨恨,往日里也只是不喜歡親近二嬸娘罷了,孫女兒知道,自己是侯府的姑娘,不管二嬸娘做了什么,她總歸是侯府的當(dāng)家夫人?!?/br> 溫瓊?cè)A趕忙安慰道,給了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吃,一面表明自己什么都知道,一面表明自己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老太太神色有了幾分松動,溫瓊?cè)A趕忙表忠心:“孫女兒之所以想要思華到江南去念書,一來是因為江南繁華,文人輩出,他到那里,也好長了幾分東西,將來自己考出個功名,我也算是對得起我那地底下的爹娘了?!?/br> 說著,溫瓊?cè)A眼圈就紅了起來,眼珠子連成串的往下掉:“祖母,我發(fā)誓,以后思華不管走到哪一步,他是絕對不會和二叔父搶這個爵位的。我讓他去江南,就還有一層考慮,大哥今年也有十一歲了,再過幾年,二叔父就能請封世子了。思華一直呆在江南,這幾年不用回來,等請封世子的時候,眾人也就不會想起他,再過幾年,塵埃落定,那時候再讓思華回來,咱們一家子和和樂樂的,再也不用為一個爵位鬧的誰都不好看,那樣不好嗎?” 老太太遲疑了幾分,溫瓊?cè)A再接再厲:“祖母,思華就算是去了江南,以后要科舉,還是要回來的。那時候,冊封世子的圣旨定然已經(jīng)下來了,二叔父也不用……” “說什么呢!”老太太斥道:“你二叔父是那樣的人嗎?” 溫瓊?cè)A心里恨不得使勁點上十七八個頭,只可惜,這會兒只能委委屈屈的搖頭:“二叔父自然不是,可是祖母,您要知道,二叔父現(xiàn)在是侯爺了,身邊有不少的幕僚,那起子壞心腸的,若是整日里在二叔父耳邊攛掇,就是二叔父不會生出害了思華的心,將來看見思華的時候,也是會滿心不自在的。” 老太太更遲疑了,腦袋里各種念頭轉(zhuǎn)個不停。溫瓊?cè)A見她表情松動,心里又是松了一口氣,又是覺得冰涼一片。 “你且下去吧,這事情,我再想想?!崩咸鲋^,一臉疲憊,她也舍不得孫子,可是,就像是瓊?cè)A丫頭說的,若是讓思華去了江南,等將來世子冊封好了再讓思華回來,那豈不是兩邊都能保住了? 還有兒子前兩天來勸自己的話,也是贊同思華去江南的。 溫瓊?cè)A也知道老太太這會兒心里定然是各種念頭翻滾的,也就不多停留,拉了溫思華起來,姐弟倆一起去了清逸苑。溫瓊?cè)A翻箱倒柜的開始找東西,溫思華一邊在端著熱茶捂手,一邊疑惑的問道:“姐,你是找什么呢?” 溫瓊?cè)A不搭理他,又讓采榛拿了冊子過來,再說上面圈了幾個東西:“這幾個,給我找出來,年后思華要走,這些都是要帶上的。我記得娘的嫁妝里,在江南那一片還有個莊子,地契是放哪兒了?” 溫思華嚇了一跳,趕忙擺手:“姐,你不要忙了,我不要那個,再說,我才八歲,過了年也才九歲,就是拿了地契,怕是莊子上的人也不會服我?!?/br> 溫瓊?cè)A白她一眼:“爹娘還在的時候,也只去過那么一兩次,每年都是那莊頭將莊子上的東西賣掉,送了銀子過來的。這兩年雖然也是送了,卻比爹娘在世的時候少了一半還多,你拿著地契到那兒看看,若是你能處理了這事情,以后莊子就歸你管著?!?/br> 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若是處理不了,就拜托二表哥幫你將莊子賣掉,你換個院子住著,書院雖然有住宿的地方,但到底不方便,到了節(jié)日什么的,書院放假,大家都回了家,你若還呆在書院,心里也必定不高興,有個院子,也算是有個家。再說我萬一要去看你,總不能租個院子或者一直住客棧吧?” 溫思華就捕捉到最后一句話了:“姐你能去江南看我?那你多久去一次?去江南光是路上就要花費大半個月呢,那就半年去一次?不行不行,路途勞累,大姐身子不好,半年太累了,那就一年一次好了,大姐每年夏天去看我,我每年冬天回來看大姐,這樣好不好?” 溫瓊?cè)A沒好氣的在他腦門上使勁敲了一下:“你別念書了,整日里就光盼著我去瞧你,或者就是整日里就只趕路吧?!?/br> 溫思華縮縮脖子,訕訕的笑了笑。采然翻出了地契,過來交給了溫瓊?cè)A,溫瓊?cè)A塞在小荷包里系在溫思華脖子上:“可別弄丟了,這莊子是給你練手的,你最好是將事情處理了,咱們還能保下那莊子,畢竟是娘的嫁妝,賣掉了可不一定還能買回來了?!?/br> 溫思華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天青在外面通報:“大姑娘,四少爺,三姑娘和六姑娘過來了?!?/br> 溫瓊?cè)A和溫思華對視了一眼,溫思華伸手將荷包塞到衣服里面。 “大姐,我聽說你和四弟回來了,就過來看看,四弟身子如何了?可是痊愈了?有沒有留下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進門,溫舜顏就跳到溫思華身邊問道,她也不過是比溫思華大一個月,這會兒卻像是個小大人一樣伸手摸了摸思華的腦袋:“四弟,有痛痛嗎?六姐給你吹吹。” 溫思華皺眉拽下她的手:“六姐,我全好了,并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三姐,祖母說你不舒服,可要緊?” 溫舜英搖了搖頭,在溫瓊?cè)A另一邊坐下:“并無大礙,多謝四弟關(guān)心了。大姐,這幾日二嬸娘除了去將軍府,就一直在佛堂呆著,二姐呆著四妹去老太太那兒求了幾次情,老太太也并未說什么時候讓二嬸娘從佛堂出來。” 溫舜顏撇撇嘴:“肯定不會太久,估計過年那會兒就會出來了,總不能過年的時候還關(guān)著二嬸娘,那樣大概所有人都會來問二嬸娘是做了什么事情的,祖母那么看重面子,怎么可能會讓侯府的名聲壞掉?” 溫瓊?cè)A略有些詫異,以前這兩個庶妹雖然和她親近,但是,也并非像是現(xiàn)在這樣,主動給她提供情報什么的,難道是吃壞了東西猛然醒悟了什么? “大姐,外祖父長什么樣子?是不是特別威猛?”溫舜顏到底年紀小,心思不是很深,一下子就暴漏了,溫瓊?cè)A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這兩個人不是cao著什么壞心思就好。 至于巴結(jié)外祖父什么的,也不是錯事,畢竟她們都是沒了爹娘,都是長房的,巴結(jié)嫡母那邊的親人,總是沒錯的。 二嬸娘什么的,太不可靠了,短短三年就被關(guān)了幾次佛堂,去靠了二嬸娘,指不定哪天那靠山就翻到砸了自己。 “外祖父很是和藹,等過年的時候,我?guī)Я四銈內(nèi)グ菽?,到時候你們就能見到外祖父了?!睖丨?cè)A笑著說道,溫舜顏大喜:“真的?那我要趕緊做些女紅,大姐,外祖父穿多大的鞋子?我給外祖父做雙鞋子好不好?” “這幾日的功夫,來得及嗎?”溫瓊?cè)A微微皺眉,溫舜顏趕緊點頭:“來得及的,大姐你就告訴我嘛?!?/br> “好好好,你等等,我去給你拿鞋樣?!睖丨?cè)A笑著說道,她本來也是打算給外祖父做些針線活兒的,所以從衣服到鞋子,通通拿了尺碼回來,這會兒也正好派上用場。 反正她是不擔(dān)心溫舜顏的女紅會蓋過自己的,哪怕是溫舜顏的女紅更好,到時候外祖父也必然是會穿自己做的鞋子的。不過,到底溫舜顏這番舉動也算是一片孝心,外祖父也定然不會推辭掉的。 “那我就給外祖父做一件兒外衣吧?”溫舜英想了想說道,溫瓊?cè)A也點了頭,順便將采蘭將鞋樣和衣服尺碼都找出來:“你們也別做太多了,怕是也沒多少時間了,可別累壞了自己?!?/br> “大姐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溫舜英點了點頭說道,姐妹兩個又和溫瓊?cè)A說了幾句話,一直到外面張mama來說要擺午膳了,才趕忙告辭走人。 溫瓊?cè)A和溫思華的午膳,往常都是和老太太一起用的。 59、過渡 只不過,今兒溫瓊?cè)A帶著溫思華到了嘉慶堂,老太太根本沒露面。只劉mama從里面出來,一臉歉意的給溫瓊?cè)A他們行禮:“大姑娘,四少爺,老太太今兒有些不舒服,就沒讓人擺午膳,您和四少爺先在清逸苑用了?” 溫瓊?cè)A一臉擔(dān)憂:“祖母身子如何?可別因為我和思華氣壞了身子。就算是祖母沒什么胃口,也要多少吃些東西,劉mama,你讓廚房燉了人參雞湯溫著,好歹讓祖母喝兩口?!?/br> 劉mama趕忙點頭,將溫瓊?cè)A姐弟送了出去之后,才回了內(nèi)室。老太太正倚在床上,一臉的衰敗疲憊:“他們走了?” “是,老太太,您覺得如何了?頭還疼嗎?”劉mama上前,將老太太頭上的抹額又綁緊了一些,然后伸手在老太太的太陽xue上揉按著。 老太太嘆口氣:“為了一個爵位,弄的家不像家,親人不像是親人,真真讓人痛心。” 劉mama笑著勸道:“老太太,您上了年紀,這些個小輩兒的事情,就不要太cao心了,其實奴婢倒是覺得,大姑娘說的挺有道理的,既然二老爺是擔(dān)心四少爺,不如就等二老爺請封了世子之后,再讓四少爺回來,到時候,大家沒什么要爭的,自然也就是一團和氣了?!?/br> “我也知道,瓊?cè)A那丫頭說的有道理,只是,思華過了年才九歲,這小小人兒,自己去了江南,身邊沒個人陪著……”老太太扶著額頭,很是不舍的說道:“我就擔(dān)心那孩子照顧不好自己?!?/br> “老太太,您若是覺得不放心,就派了珍珠她們跟著,畢竟四少爺年幼,身邊總得跟個丫鬟或者嬤嬤,珍珠又一向心細,自是最好的人選?!眲ama想了想說道:“至于受了委屈什么的,老太太不如多給四少爺準備一些錢財?” 老太太閉著眼睛沒做聲,劉mama見老太太不想說話了,也趕忙安靜了下來。 晚上是要祭灶的,老太太這次總算是出面了。不過,照舊是沒和溫瓊?cè)A他們姐弟說話。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溫瓊?cè)A去請安了,老太太才出來。二嬸娘被關(guān)在了佛堂,早上請安的時候是沒見人影的。倒是三嬸娘,一向不怎么出門的,今兒倒是忽然出現(xiàn)了。 “祖母,您身子如何了?”溫瓊?cè)A見劉mama扶了老太太出來,趕忙上前一步,托了老太太的胳膊,挨著老太太在軟榻上坐下,老太太也沒反對她的親近,反倒拉了她的手:“昨兒休息的可好?” “多謝祖母關(guān)心,瓊?cè)A休息的還算好,只是祖母臉色看著有些不太好,等會兒叫了御醫(yī)來瞧瞧?這大冬天的,祖母可得注意著身子才是。”溫瓊?cè)A轉(zhuǎn)身端了茶水,親自遞到老太太嘴邊。 老太太抿了一口,搖搖頭:“不用請御醫(yī),我就是昨晚沒睡好?!?/br> 三嬸娘趕忙插了一句:“老太太,您可得注意著身子,眼看二嫂去佛堂祈福去了,這偌大個侯府,就要靠您管著了,若是您再生病了,那侯府豈不是亂套了?” 溫瓊?cè)A微微皺了皺眉,側(cè)頭看了一眼溫瓊瑩,就見溫瓊瑩臉上掛著幾分冷笑,側(cè)頭盯著門邊半人高的花瓶瞧,就像是沒聽見三嬸娘的話,心里也有些摸不準溫瓊瑩的打算。 老太太瞧了一眼三嬸娘,淡淡的說了一句:“放心吧,我身子好著呢,就是我身子不好,這侯府也還有瓊?cè)A她們姐妹,你不用擔(dān)心侯府會亂套?!?/br> 三嬸娘愣了愣,隨即訕笑:“瓊?cè)A和瓊瑩姐妹倆年紀還小……” “不小了,過了年就都是十三歲了,也該學(xué)著管家了?!崩咸餍詫⒃捥裘髁?,三嬸娘頓了頓,還是有些不甘心:“那老太太可有想好讓誰教導(dǎo)她們管家?老太太年紀也大了,怕是cao勞不了太久,二嫂又是在佛堂祈福,四弟妹也不在家……” 三嬸娘特意拖長了聲音,只可惜,老太太就當(dāng)是沒聽見,三嬸娘到底是不愿意錯過這個機會,自己將話接下去了:“若是老太太不嫌棄,我就給姑娘們做個示范榜樣,我當(dāng)年跟著三老爺在福建路那邊的時候,也是自己管家的,雖說那府邸小,比不上侯府,卻也是五臟俱全,我什么都要管的,多少也是有些經(jīng)驗的?!?/br> 老太太閉上眼,捏著佛珠不說話,就好像是快要睡著了。 三嬸娘撐著將話說完,想要喊一聲看老太太是不是真睡著了,但是又沒那個勇氣,她是庶子媳婦,雖然自打嫁進侯府,也沒被刁難過,但是遇上老太太,總是有一股莫名的心虛。 屋子里一瞬間安靜的很,溫瓊?cè)A也只靜靜的給老太太捏肩膀。溫瓊瑩還是半句話都不說,溫舜英平時是安靜慣了的,這會兒也低著頭不出聲,溫舜華一會兒瞧瞧溫瓊瑩,一會兒揪著自己的手帕發(fā)呆,溫舜靜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自己的鐲子,溫舜顏也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唯獨溫瓊英,年紀小又天真,這安靜的時間一長,就有些受不住了,屁~股在凳子上扭了好幾下,沖著三嬸娘喊了一聲:“娘?” 三嬸娘趕忙應(yīng)了一聲,試探的看著老太太:“老太太?” “哦,我這上了年紀,就有些撐不住了?!崩咸^了一會兒才出生,睜開眼看三嬸娘:“剛才你在說什么事情嗎?我倒是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三嬸娘那勇氣,在說第一遍的時候已經(jīng)用完了。這會兒對上老太太那犀利冰涼的眼神,心里就膽怯了,憋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是說,大姑娘和二姑娘頭回管家,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可以去問我?!?/br> 這和之前的意思就不太一樣了,老太太滿意的點頭:“這也好,你是她們的嬸娘,該是指點她們一下的?!?/br> 說著,又轉(zhuǎn)頭看溫瓊?cè)A,順便叫上了溫瓊瑩:“這過年前,我先管著,你們就跟在我身邊看著,年后,這府里的事情可就都要交給你們了,所以這幾日,你們可要用心學(xué)著,到時候可別出了差錯。” 溫瓊?cè)A笑嘻嘻的點頭,抱著老太太的胳膊撒嬌:“我都聽祖母的,不過年后,祖母可要先將劉mama借給我一段時間,要不然,我若是做錯了事情,還得老太太幫我收拾呢?!?/br> 老太太笑著拍她胳膊:“就你猴精,瓊瑩,你覺得如何?” 溫瓊瑩起身給老太太行禮,低著頭應(yīng)道:“我都聽祖母的,只是祖母,四妹她們明年還用去跟著曲先生念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