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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長女在線閱讀 - 第73節(jié)

第73節(jié)

    “我這不是正幫二嬸娘想主意的嗎?”溫瓊?cè)A很是狡黠的笑:“好幾年前,皇上不是頒下圣旨,說是商人家的孩子也能科舉了嗎?”

    二嬸娘恍然大悟,四嬸娘也在一邊笑道:“瓊?cè)A想的很是周到,這樣一來,那家里有錢財能養(yǎng)活舜顏,又因為要背靠咱們侯府,對舜顏也不會太差了。”

    老太太也贊道:“這主意不錯,那明年后年老二家的就要仔細挑選一番了,說起來,舜華和舜靜的年紀也不小了,她們比舜顏還大呢,這個事情老二家的你也要放在心上。”

    二嬸娘郁悶了一會兒,只能笑著點頭:“只是我一個人,挑的人數(shù)也多,不如四弟妹幫幫我?要不然,我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br>
    老太太立馬點頭:“老四家的,你也幫著你二嫂一些,咱們爭取明年給舜英和舜華定下來,后年給舜靜舜顏定下來,舜華那性子太軟弱,不能嫁到人口多的人家,我瞧著科舉之后給她挑個中舉的一般人家就不錯了。至于舜靜,那孩子喜歡看書吟詩作畫什么的,得找個才子才行?!?/br>
    二嬸娘簡直無語了:“咱們家姑娘都要等秋闈和春闈?可是京城里的其他人家,說不定也是在等這個,萬一咱們動作慢了……或者是,那些科舉的人品性不是很好什么的,畢竟咱們見的時間短,也沒相處過,就是派人去打聽,來來回回一趟,指不定這女婿也成了別人家的。”

    四嬸娘笑著說道:“依我看,舜華和舜靜的,就不用從學子里面挑選了,舜華性子軟,不能嫁高門,但是,舜華的爹是侯爺,咱們就在四品官,五品官的嫡次子里面挑選就行。至于舜靜,咱們在京城里仔細打聽了文學好的少年公子也是可以的?!?/br>
    老太太連連點頭,二嬸娘自然也是不反對的。

    說到了親事,幾個人又想到了溫云松,溫云松年紀也不小了,這會兒還正說著人家,二嬸娘嘆口氣:“廣平侯府做人不地道,他們不遵守婚約,將兩個姑娘都嫁出去就算了,還反過來往咱們身上潑臟水,說是云松的身子不行了,他們家舍不得姑娘受苦,這才不愿意答應(yīng)親事。我本來已經(jīng)選了幾乎人家,可是一上門,人家就打探云松的身體情況,不管我怎么說,她們就是不愿意結(jié)親,可愁死我了?!?/br>
    老太太氣怒:“廣平侯府欺人太甚!”

    四嬸娘也不高興:“咱們得想個法子將這事情圓過去才行,要不然,云松的親事可真要不好辦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這事情不好辦,若是云松身體好,咱們讓人帶著云松到外面打打獵,或者是賽一場馬,打一場蹴鞠,都能將事情給圓回來。可是,云松那身體……”

    二嬸娘很為難,平時不用運動的時候,云松看著就跟常人沒兩樣??墒?,那隱患不是真的消除了的,每當天氣突變,或者是勞累過度,云松都是要小病一場的。

    雖然要不了人命,卻也是夠麻煩的。

    為了避嫌,溫瓊?cè)A對溫云松的婚事是才從不插嘴的,見老太太她們開始商量這個,就偷偷的起身去外面了。八姑娘九姑娘她們年紀小,早就坐不住了,于是,七姑娘就帶了她們兩個到外面玩耍,屋子里就只剩下溫瓊瑩等人了。

    見溫瓊?cè)A出來,溫瓊瑩笑了一下,那眼神里滿是惡毒,臉都扭曲了:“賤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

    話剛說完,她身后的那兩個婆子就配合默契的上前,動作十分熟練,一個捂嘴,一個抓胳膊,將溫瓊瑩從椅子上拎起來,直接往門口走,幾乎是眨眼間,就從院子里消失了。

    溫瓊?cè)A簡直有些莫名其妙,難道溫瓊瑩出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逞口舌之快,然后再展示一下她這會兒的高級待遇?

    153、血緣

    溫瓊?cè)A正疑惑著,就聽溫舜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溫舜英默不作聲的挪過來,遞給溫瓊?cè)A一杯茶,溫舜顏也湊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問話:“大姐,你在程家過的怎么樣?有沒人有欺負你?”

    “自然是沒有的。”溫瓊?cè)A笑著捏了一把她的臉蛋兒,又轉(zhuǎn)頭對粉青說道:“去將我給幾位姑娘帶的禮物拿進來?!?/br>
    溫舜靜笑著說道:“大姐夫以前就對大姐很好,逢年過節(jié)必定送禮,就是不逢年過節(jié),也要送了禮物過來,這成了親,自然是要更加珍惜的,大姐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溫瓊?cè)A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就你知道的多,趕緊的看你的禮物吧,要是再廢話,我可就不給了啊?!?/br>
    溫舜靜笑了一下,轉(zhuǎn)頭去看粉青帶來的禮物,溫瓊?cè)A都是按照各個meimei們的喜好挑的,就比如說,溫舜華的是一副繡品,溫舜靜的是一本孤本,溫舜英的是一幅畫,溫舜顏的當然是亮晶晶的首飾了。

    還有另外幾位姑娘的,粉青都抱著一一送了過去。

    溫舜靜翻看了兩下,笑著說道:“倒是沒想到,大姐這么好本事,這種孤本都能找得到?!?/br>
    “好好說話,說人話,別那么陰陽怪氣的,就你這么個說話方法,將來嫁了人可怎么辦?你若是討好討好我呢,我指不定能給你透漏點兒消息?!睖丨?cè)A笑著說道,她是早就摸清楚溫舜靜那性格了,別看人一副高傲冷淡的樣子,實際上一張嘴最是刻薄無情了。

    對這種人,你好言好語的,反而沒什么效果,還不如她怎么說話你怎么對話呢。

    果然溫舜靜抿了抿唇,手指微微朝外面點了點:“咱們一個消息換一個消息?”她比溫瓊瑩也小不了幾歲,眼看著明年就要及笄了,這親事,自然就成了她最關(guān)心的事情了。

    溫瓊?cè)A瞧見她手點的方向是溫瓊瑩住那院子,就點了點頭:“好啊,一個換一個,不過,你先說?!?/br>
    溫舜靜也沒討價還價:“那行,你附耳過來?!?/br>
    溫瓊?cè)A側(cè)身,溫舜靜笑著說道:“本來,母親是將她那院子看守的嚴嚴實實,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的,但是你大前天出門,侯府的人都忙的很,就讓她鉆了空子,等你的花轎走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沖出了院子,非得跟著你的花轎走,嘴里還嚷著什么大姐夫是她的之類的話?!?/br>
    溫瓊?cè)A眼睛瞪的更大了:“那既然這樣,怎么今兒還讓她出來了?”

    “還不是佘家,太多管閑事兒了,母親派去看管她的人還算是有點兒本事的,也沒讓她喊出來幾句,就趕了上來,直接捂住嘴帶回去了。那會兒正好賓客們也都走了,并沒有外人,倒是保住了侯府的臉面?!?/br>
    “但是前天,不知道佘家是怎么回事兒,派了個mama過來,說咱們侯府虧待了二姑娘,將咱們二姑娘整天當成犯人一樣關(guān)起來,實在是太狠心無情了,為了防止二姑娘在咱們侯府受苦,那個mama就要一直住在二姑娘的院子里,照顧二姑娘?!?/br>
    溫瓊?cè)A笑著說道:“母親沒辦法,才只能答應(yīng)讓她每日里出門。不過大姐你放心,二姑娘雖然沒腦子,但是也不是真的蠢得像是一頭豬,她也知道,現(xiàn)如今她的歸宿就就只剩下那一個了,其余的話她倒是不敢亂說了。好了,我的說完了,你的呢?”

    溫瓊?cè)A招招手,也示意她側(cè)過身子:“剛才祖母和二嬸娘四嬸娘正商量你們幾個的親事,二嬸娘說,你是個喜歡念書喜歡吟詩作畫的,想要打聽打聽京城里的才子,看要是有合適的,就給你定下來。若是沒有,明年秋闈,后年春闈,總會有適合的?!?/br>
    溫舜顏是個不知道害羞的,笑嘻嘻的推了一把溫舜英:“大姐,那三姐的事情說定了沒有?”

    “你小孩子家家的,cao心那么多!你和親事和三妹的,我都已經(jīng)有打算了,也已經(jīng)拜托給祖母和二嬸娘四嬸娘了,若是沒有意外,明年舜英及笄之后,就要訂親了,然后就是四妹五妹,最后就要輪到你了。不過你的導師不用太著急,我過幾年回來,指不定正好能趕上?!?/br>
    溫瓊?cè)A笑著說道,溫舜英倒是抓住了重點:“過幾年回來?大姐你要去哪兒?”

    “你大姐夫要外放,我自然是要跟著去?!睖丨?cè)A笑著說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想我,我過個兩三年就能回來了。我不在,你們要照顧好祖母,聽二嬸娘和四嬸娘的話,姐妹團結(jié),愛惜自己,等思華回來,再照顧好思華,知道嗎?”

    溫舜靜撇了撇嘴:“還用你交代?不過,要外放到什么地方去?你心里有數(shù)吧?”

    溫瓊?cè)A見她雖然是冷言冷語的,面上卻有幾分關(guān)切,也就不計較了,笑嘻嘻的點頭:“大約就是真定府了?!?/br>
    溫舜靜愣了愣,溫舜華在旁邊看了半天,見她們幾個交談很親密很自然,心里很是羨慕,這會兒終于鼓起勇氣插嘴了:“大姐,我聽說,邊關(guān)都是窮山惡水多刁民,大姐夫想必是頭一次外放,直接選了這么一個地方,怕是……”

    她到底是有些口拙,想說又擔心太不吉利,換個詞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就有些著急了,正急的額頭冒汗,就見旁邊遞過來個帕子,溫舜華側(cè)頭看了看,溫舜靜正一臉嫌惡的扭頭看門外,就好像那帕子和她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溫舜華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覺。早些年,母親還在的時候,她為了生存,為了過的更好,整日里更在二姐身后,對五妹雖說不是趾高氣昂的打罵,卻也說不上好,頂多了就是不搭理,卻沒想到……五妹真是個好人!

    好人溫舜靜完全不知道好人卡得到的這么容易,她就是覺得,溫舜華這人雖然不出色,但至少有一個優(yōu)點——重情,瞧瞧溫瓊瑩現(xiàn)在這個下場,多凄慘啊,就是府里的下人,也都是恨不得能離都遠就離多遠。溫瓊瑩自己過的不好不說,還連累的溫舜華也不受大家待見。

    可是,這段日子,也就溫舜華會偷偷摸摸的給溫瓊瑩送些吃的喝的用的了。

    到底是血緣至親,再大的仇恨,能大到哪兒去呢?彼此之間,又沒有殺父之仇。

    溫瓊?cè)A可不知道這姐妹倆心里的各種道道,只笑著說道:“不礙事兒的,我大舅舅和二舅舅,還有大表哥二表哥都在那邊,大舅母和二舅母也已經(jīng)過去了,我和你們姐夫過去,雖然不能當個地頭蛇,卻也不會被刁難的?!?/br>
    溫舜英和溫舜顏一聽這話,倒也不擔心了,只是到底有些舍不得,溫瓊?cè)A伸手捏了捏她們的倆家:“我和你們大姐夫走了之后,你們要經(jīng)常去將軍府看望外祖父,外祖父年紀也大了,每個小輩兒在身邊逗樂,怕是也悶得慌,你們隔段時間去一次,記住了嗎?”

    兩個人自是忙不迭的答應(yīng)了,不說外祖父之前對她們也挺好,反正去方家,對她們來說也是好處多多的。

    姐妹幾個說了好一番話,總算是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老太太估摸著,留給她們姐妹說話的時間也足夠了,就領(lǐng)了二嬸娘和四嬸娘出來,吩咐人擺了午膳。

    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太避諱,所以就直接在外面擺了兩桌子,女眷通通跟著老太太坐,男人通通被二叔父領(lǐng)著。

    二叔父率先端了酒杯:“尚德,來來,咱們喝一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這侄女兒,最是聰明機敏,又體貼懂事兒,你可是撿到寶了,以后你必得好好對她,要不然我饒不了你?!?/br>
    程尚德趕忙端了杯子示意了一下:“二叔父放心,我這輩子,必定對瓊?cè)A如珠似寶,絕不讓她受一點點兒的委屈。二叔父日后就看我表現(xiàn)吧,若是我哪兒做的不好,二叔父只管打罵?!?/br>
    說完,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溫云松也端了杯子,笑著說道:“大姐夫見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大姐往日里最是端莊賢淑,在家里的時候也是被家人千寵百愛的,嫁與你,日后要替你伺候公婆,替你生兒育女,替你打理后院,辛苦萬分,還望大姐夫憐惜她。”

    程尚德給自己倒了酒,和溫云松碰了碰杯子:“你放心,人生一輩子,得一知心人,足以,我這輩子,就只要你大姐一個,絕不辜負她。”

    然后就是輪到溫思華了,溫思華給自己倒的也是一杯酒:“大姐夫,我是知道你為人的,我大姐的過往,你也是知道的,我大姐這人,平日里總是笑著的,就是受了委屈,心里難過,不高興了,也總是笑著,你日后,日后可得讓我大姐的笑容變成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能讓她強裝笑顏,要不然我饒不了你。我現(xiàn)在雖然打不過你,但是我以后努力練武,總有能打過你的一天?!?/br>
    程尚德哈哈大笑,端著酒杯和溫思華碰了碰杯子:“思華你就放心,從明兒起,不,從今兒起,我就絕對不會再讓你大姐傷心難過,絕對不讓她強顏歡笑。她想要天上的月亮,我就給她摘個月亮,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就去給她摘星星。她想要什么,我就給什么!”

    說完,又是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接下來是溫澤,年紀還小的其他人,則是和溫云松一樣以茶代酒,反正,每人都要說幾句話,然后灌程尚德一杯酒。像是溫云文這些年紀小的,那話大概都是之前四嬸娘她們交代好了的。

    這一頓飯還不如說是一頓酒,整整吃了一個時辰,結(jié)束的時候,程尚德都醉的快站不起來了,二嬸娘趕緊吩咐人準備了醒酒湯,給他們都灌下去,然后直接讓人扶到客房去休息了。

    154、外放

    程尚德的婚假只有三天,回門之后,程尚德就又開始上朝了,隨后,就帶了個好消息——外放的圣旨下來了,他們再過五日就得出發(fā)了。這五日,還是皇上給的收拾東西的時間。

    程尚德去和永安侯說這件事情,溫瓊?cè)A則是先去給永安侯夫人說,永安侯夫人安安靜靜的聽完,放下手里的一杯茶,側(cè)頭看溫瓊?cè)A:“你一向是個周全的,想必是能將東西都收拾妥當?shù)?,只一點,你可有給尚德安排了伺候的人?”

    溫瓊?cè)A有些不解,永安侯夫人笑著拉了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我知道你們剛剛成親,你心里必定是舍不得的,只是,這是圣旨,尚德不得不去,等他回來,掙了功勞,你面上也有光是不是?”

    溫瓊?cè)A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這個年代,都是夫貴妻榮的,程尚德若是將來能大大的被皇上封賞,那溫瓊?cè)A就能跟著萌蔭,鳳冠霞帔也跟著一層層往上長。

    “我知道你一向懂事兒,你那身邊的幾個丫鬟,我瞧著也都是聰明伶俐的,若是打發(fā)了她們?nèi)ニ藕蛏械?,你放心,我也放心?!庇腊埠罘蛉死^續(xù)說道,溫瓊?cè)A終于明白哪兒不對勁了。

    原來,永安侯夫人這會兒是在說,讓自己留在侯府,然后派個通房丫鬟什么的跟著去伺候程尚德。她娘的啊,要真是這樣,溫瓊?cè)A就等著守活寡吧。

    不是溫瓊?cè)A信不過程尚德的感情,而是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是需要維持,需要經(jīng)營,需要好好的呵護的。三年時間,兩個人僅能靠通信聯(lián)系。真定府距離京城有多遠?快馬加鞭一個月,一封家書自然是不能走快馬加鞭這條路的,也就是說,最快了兩個月,有時候是三個月,偶爾還可能是半年。

    這中間還不能確定信件會不會丟失,會不會被人換掉,會不會被人攔截什么的。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若想將一個男人心里的人給換掉,只要努力,還是能做到的。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沒有不成功的小三,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嗎?更何況,這個年代,所有的小三,還都是合法存在的。

    若是三年之后,程尚德回來的時候,身邊跟著個更溫柔更漂亮更年輕的女人,懷里抱著個十分可愛十分粉嫩十分聰明十分伶俐的孩子,溫瓊?cè)A簡直就是沒活路了!

    “娘,為什么要派個丫鬟去服侍相公?我比丫鬟們更貼心啊?!睖丨?cè)A只當是沒聽出永安侯夫人的話,一臉茫然懵懂:“相公這幾日也都是我伺候的,還贊我想的周到呢?!?/br>
    永安侯夫人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微微蹙眉:“你打算跟著去?”

    溫瓊?cè)A更疑惑了:“娘的意思是不讓我跟著去?可是,我和尚德才剛成親啊。”

    永安侯夫人臉色更不好看了:“男人外放,女人就是要留在家里替男人盡孝的!”這話一出來,溫瓊?cè)A若是再說想跟著去,那就是不孝了。

    不過,溫瓊?cè)A可不怕這一句威脅,更是疑惑不解了:“可是我三叔父四叔父,還有我大舅舅二舅舅,以及大表哥二表哥,外放的時候都是帶著三嬸娘四嬸娘大舅母二舅母大表嫂二表嫂的啊?!?/br>
    一連串的稱呼下來,永安侯夫人更不高興了:“那是別家的規(guī)矩,咱們家可沒有這個規(guī)矩,你既然已經(jīng)嫁到了程家,那就是程家的人了,遵守的自然也應(yīng)該是程家的規(guī)矩?!?/br>
    “娘,可是,我若是不跟著去,到了真定府,相公肯定是要和同僚們聯(lián)系感情的,難不成娘是想要一個丫鬟去接待那些后院的夫人姑娘們?”溫瓊?cè)A的疑惑更明顯了:“那樣一來,相公的前途……”

    你一個親娘,當真是忍心斷了自己兒子的前途?

    溫瓊?cè)A再接再厲:“而且娘這么年輕,家里又有二弟還小姑,又有一大堆的下人……”

    又不是真沒人伺候,你這么想將兒媳留下,就是為了斷掉自己兒子的前途吧?

    永安侯夫人被溫瓊?cè)A這么一暗示,再一想到京城里流傳的各種關(guān)于她偏心的話,頓時覺得胸口悶的慌,差點兒沒繃住去瞪溫瓊?cè)A,幸好她長年累月的修煉,已經(jīng)達到了某種境界,這會兒臉上仍然是端著笑容:“尚文是尚文,他還沒娶妻,他孝順的是他那一份兒孝心,思思同樣也是這樣。至于下人,他們是我生出來的嗎?他們伺候我和侯爺,不過是因為賣身契,他們怎么能代表你和尚德?”

    溫瓊?cè)A見她是鐵了心要將自己留下,只好祭出自己的大殺招:“可是,我大舅舅和二舅舅還有大舅母二舅母都很長時間沒見我了,若是這次見尚德身邊跟著個伺候的丫鬟,怕是會不高興,娘也知道方家的家規(guī),若是我大舅舅和二舅舅對尚德不滿意,尚德頭一次外放怕是要難有個好結(jié)果了,這樣一來,就惹怒了皇上……”

    永安侯夫人之前聽到溫瓊?cè)A說方家,還心里驚了一下,暗自掂量了一下溫瓊?cè)A的話,等說到皇上,心里就有些嗤笑了,若是程尚德能得罪了皇上,那正好……

    可是沒等她高興起來,溫瓊?cè)A就接著說道:“惱了尚德一個還好,就怕我兩位舅舅會在上折子的時候說尚德以妾代妻什么的,然后皇上一查明情況,怕是侯府都要跟著遭殃?!?/br>
    永安侯夫人終于想起來方家的另外一個特點了——護短。大家伙兒都是京城人,這些年她也看的明白,方家對溫瓊?cè)A姐弟幾個,那真是沒話說的,若是到時候真是鐵了心為溫瓊?cè)A出頭,她倒是不怕方家人惱了程尚德,就怕方家人聽了溫瓊?cè)A和程尚德的挑撥,恨上了侯府的人。

    溫瓊?cè)A繼續(xù)笑道:“而且,這事情要是鬧大了,怕是到時候二弟和小姑的親事……”

    好了,終于戳到永安侯夫人的心窩里了。永安侯夫人繃著臉看溫瓊?cè)A:“你這是在威脅我?”

    “娘,您可是冤枉我了?!睖丨?cè)A趕忙擺手:“我只是給娘分析一下情況,若是娘非得讓我留下來,我自是要留下來伺候爹娘的,代替相公盡孝的。”

    “你倒真是個伶牙俐齒的。”永安侯夫人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了,伸手又端了那茶杯,溫瓊?cè)A趕忙攔住她:“娘,這杯茶都涼了,您又上了年紀,還是別喝涼茶了,我去給您換一杯熱的?!?/br>
    說著,不等永安侯夫人回答,就端了茶杯急匆匆的到抱廈下,拎了小爐子溫著的熱水,又泡了一壺熱茶,這才端進去。

    永安侯夫人正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心里暗暗有些懊惱,之前她也是打探過這個溫瓊?cè)A的。但是,溫瓊?cè)A這人,一般上從不在各家的宴席上露面的。就是露面,也是帶著她的幾個庶妹在一起,也沒見出過頭出過彩庶妹的。

    倒是二房的那個嫡女,很是張揚驕傲。永平侯府也很少傳出和溫瓊?cè)A有關(guān)的話來,不管是好話還是壞話,基本上都沒有。

    那會兒她還覺得,溫瓊?cè)A一個沒爹沒娘的小姑娘,大約是得了溫家老太太的照顧,這才沒有被二房給徹底踩下來。一直等到方家進京了,能給這小姑娘撐腰了,溫瓊?cè)A才有機會出來一兩次。

    但是到底是性子定下來了,應(yīng)該是個懦弱的,要不然,也不會每次都那么聽話的只照顧侯府的幾個庶妹了,連一次風頭都沒有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