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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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莊子等了兩天,那邊就派人來通知,說是皇上開恩,允他們將尸體帶走。三叔父和四叔父過去,溫云松情緒起伏過大,又病了,起不了身,溫思華得照看著老太太不讓她得知消息。 二叔父的喪事,舉辦的比較簡單。 但到底是母子連心,老太太半夜驚醒,不顧眾人阻攔,硬是到院子里去瞧,看見靈堂,大受打擊,再次病倒,好不容易有點兒起色的身體,又迅速的倒下了,這下子,別說簡單的動作了,連起床都做不到了。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本就是一件大悲之事,更何況,老太太幾年前送走了大兒子大兒媳,現(xiàn)在,又要送走二兒子了,更是接受不了。 有時候還有些犯糊涂,天天追問大兒子和二兒子去哪兒了,幾個姑娘們?nèi)杖张阍诶咸磉?,更是連孝服都不敢穿,怕刺激了老太太。 但二叔父入土前,老太太忽然清醒了過來,非得要到棺材前再看一眼,眾人拗不過,只好抬了老太太去靈堂。三叔父和四叔父更是嚴(yán)陣以待,死守在老太太身邊,就怕老太太再倒下去。 可老太太只是趴在棺材邊看了一會兒,哆哆嗦嗦的抬手,讓溫云松幫忙,伸手進去摸了摸二叔父的臉頰,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走吧走吧,記得見到你大哥大嫂要賠罪?!?/br> 說完,就收了手,示意眾人合上棺材,又看三叔父和四叔父:“明兒回來,你們都到正院來,我有事情要說。云松和思華,都要來,他們兩個,也算是長房和二房的頂梁柱了?!?/br> 四叔父連忙應(yīng)了,看老太太沒什么要吩咐的了,就趕緊讓人將老太太送回內(nèi)室。 166、分家 老太太倚在榻上,長房的溫舜英和溫舜顏站在左邊,二房的溫舜華和溫舜靜站在右邊,長房的溫思華,二房的溫云松溫澤,二嬸娘,以及才三歲的溫江坐在左邊,右邊則是三叔父四叔父,往下是三嬸娘四嬸娘,各自的孩子站在父母身后。 “今兒叫你們過來,是為了分家一事?!崩咸人粤藘陕?,說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大家都能分辨出來,三叔父臉色頓時變了變:“娘,您這說的是什么話?您還在,我和四弟斷斷不會分家的,再說,大哥和二哥不在了,思華和云松尚且年幼,我們身為叔父,怎么能這會兒分家,扔下思華和云松不管?” 四叔父也跟著點頭:“三哥說的是,娘,這事兒您別提了,我年幼時候,都是大哥二哥帶著我的,長兄如父,現(xiàn)如今,他們歸去,我必得代他們照看孩子。娘年紀(jì)也大了,日后跟著兒子到任上,再過兩年,重回京城,那會兒大家就都忘了二哥的事情,到時候我再給思華云松說一門親事,咱們溫家還會復(fù)起的。” 老太太搖搖頭:“你們說的,我也都懂,長房二房現(xiàn)在沒個頂梁柱,你們身為叔父,若是不分家,借著你們的官位,也是能庇護三分的,但是……” 老太太停下來咳嗽了幾聲:“但是,我不能拖累了你們。溫家已經(jīng)成這樣了,思華還好說,有方家照看著,再過幾年,參加了科舉,就能出人頭地了,但是云松他們幾個,因為你們二哥的事情,不能出仕,這一輩子的前途,就算是斷了,我怎么能讓你們養(yǎng)活他們一輩子?” 溫云松面色有些發(fā)白,老太太接著說道:“但是,分家了,不代表你們就不是他們的叔父了,該管的,你們還得管,你們可別忘了,當(dāng)時,你們大哥和二哥,是怎么將孩子們托付給你們的?!?/br> 三叔父和四叔父趕緊點頭,卻依然不答應(yīng)分家,上有長輩,三叔父四叔父又各自是外放官員,若是分了家,老太太誰來照顧? 不分家還好,只要將各自媳婦留下,讓二嫂接著管家,侍奉老人,也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只是老太太卻是思慮良久,官場最最注重什么?名聲!不管你是寒門子弟還是高門公子,名聲不好,就什么前途都沒有了。 老二的死,到底不光彩,這罪名還是皇上往輕里判了,若是再重點兒,怕是一家子都要跟著進去了,三兒子和四兒子的官位就別說了,就算是能保住,也必定是要連降的。 可是現(xiàn)在皇上沒追究,但是這可不是說,皇上是忘記老二的事情了。若是不分家,往后誰提起來,都要說,那個勾結(jié)叛賊的溫家,老三和老四的官途還能走多遠? 現(xiàn)如今,看著是分家了,但是,只要老三老四還有良心,照顧著侄子侄女,親自出面給侄子侄女說親,那還怕侄子侄女沒人照顧嗎? 老太太是人精,雖然老了之后不太管事兒,但是到底是跟著老侯爺多年,老侯爺死后,又一手將幾個孩子拉扯大,讓大兒子平平安安的繼承了爵位。 這官場上的事情,她還是能摸清楚一些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不分家,怕是這青山要跟著被燒毀了,連一棵青草都不一定能留下了。 “這侯府的爵位,原本應(yīng)該是長房的,所以我將侯府留給思華,你們覺得如何?”老太太是打定主意要分家,不管三叔父和四叔父怎么說,她是讓人將侯府所有的賬本地契以及賣身契全部都拿了出來,然后照顧二嬸娘:“你先將這賣身契給拿著,之前雖然是發(fā)賣了一批,但還剩下不少,你回頭先問問,看誰愿意跟著哪一房,少了的,就補貼銀兩?!?/br> 調(diào)~教好的下人都是特別之前的,像是一個馬車夫,有經(jīng)驗有技術(shù),一輩子的賣身契,至少是要五十兩銀子的。調(diào)~教好的丫鬟,那更是貴重。 二嬸娘趕緊應(yīng)了,三嬸娘有些不高興:“若是將侯府留給思華,那咱們以后住哪兒?總不能一直住在莊子上吧?以后相公和四弟都是要回京的,難不成到時候再去買了宅子?” 三叔父喝了一聲:“閉嘴!娘親自有娘親的打算,你插什么嘴!再胡說八道你就滾回去!” 三嬸娘皺眉:“我說的有錯嗎?咱們總不能以后都住莊子吧?你知道現(xiàn)在京城里面的房子有多貴嗎?你那小官當(dāng)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買到房子!” 溫思華趕緊起身:“三叔父,三嬸娘,先別急,這侯府的房子,我也沒打算要?!闭f著,轉(zhuǎn)頭看老太太:“我知道祖母對我好,心疼我,只是這侯府的房子畢竟是侯府所有人的,萬一祖母要是想家了,總不能連個走走看看的地方都沒有。所以,侯府我想留著,還是咱們一大家子住,但是,可以從里面分開,比如說,錦繡園分給我們長房,榮安堂那邊分給二房,二嬸娘帶著大堂兄他們住,嘉慶堂還是祖母的……” 三嬸娘差點兒跳起來:“錦繡園占了侯府一半的地方呢,思華你打算的倒是挺好的。” 溫思華微微皺眉,看三叔父,三叔父十分惱怒:“閉嘴!你真以為我不會讓你滾出去嗎?再多說一句,你立馬滾蛋!” 老太太也不搭理三嬸娘,喘了幾口氣,讓四嬸娘上來:“這是咱們家現(xiàn)有的東西,你看著分了,平均分,四家的全部一樣?!?/br> 若是溫瑞言和溫瑞行都還沒死,那就應(yīng)該是長房四分,二房四房各自兩分半,三房一分的??墒?,溫瑞言和溫瑞行不在了,三房雖然是庶子,但是,現(xiàn)在也是五品官員了,將來指不定能升到幾品,為了讓他照顧孫子,老太太必須得大方。 四嬸娘也應(yīng)下,立馬叫了身邊的mama和丫鬟,當(dāng)即就開始分賬冊,現(xiàn)銀,珠寶,珍玩,地契,侯府也是有好幾百頃的良田的。 老太太又讓珍珠拿出來一個匣子:“我當(dāng)年的陪嫁,平均分成三十分,云松四分,云柏四分,云書四分,思華四分,云文四分,溫澤二分,溫江二分,溫海二分,溫和二分,瓊英二分,瓊珍二分,舜英舜華舜靜舜顏舜瑤各自一分。剩下一分,我自己留著?!?/br> 這個是交給四叔父分的,四叔父恭恭敬敬的接過來,打開,開始將所有的東西估價,然后再分開。 “我還有一些私房,之前瓊?cè)A出嫁的時候,將當(dāng)年老大留下的東西,給我留著了,我也不給你們分了,我自己留著,等我死了,這些東西再拿出來分?!?/br> 老太太身體不好,說了這么一大堆,累的不行,休息了好半天才緩過氣,溫思華微微皺眉,上來給老太太順背:“祖母,您說什么呢,您得長命百歲,看著我和大堂兄都成親才行?!?/br> 溫云松也過來,眼眶紅紅的拉著老太太的手,三嬸娘還在一邊嘀咕,說是之前為二叔父奔波的時候已經(jīng)花了不少銀錢,這次二房應(yīng)該少分一些,不過,沒人搭理她。 老太太又叫三叔父:“這是咱們府上的鋪子和莊子,你先瞧瞧,估了價,等會兒也分了吧?!?/br> 三叔父應(yīng)了一聲,三嬸娘趕緊湊過來看。老太太又叫了二嬸娘:“你們房里的姨娘多,以我的意思,沒孩子的,給些銀兩讓她們自去了,有孩子的,你且?guī)е热蘸蠛⒆觽兂捎H了,再看她們自己的意思,愿意跟著誰就跟著誰。” 二嬸娘紅著眼睛點頭,老太太定了定神,嘆口氣:“委屈你了,你且等兩年,等日子穩(wěn)定了,你若是愿意改嫁,我給你找一戶好人家。” “老太太……”二嬸娘泣不成聲,老太太撫著她背也跟著哭。幾個姑娘連忙上前安慰,溫思華猶豫了一下,上前將之前二嬸娘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老太太跟著我去江南住幾年,等三叔父和四叔父外放任滿了,咱們再回來,侯府咱們也不分了,我不覺得侯府虧欠我們姐弟什么,至少,老太太和眾位叔父嬸娘是將我和大姐三姐還有六妹拉扯大了的,侯府這些年,也不缺了我們的吃喝穿戴。” “祖母可不要再勸我,要不然,我連其他的都不要了?!睖厮既A見老太太搖頭,趕忙說道:“若是大姐寫了回信,也必定是會贊同我的意思的?!?/br> 侯府被奪爵的時候沒敢讓溫瓊瑩知道,但是二叔父過世的事情,卻是隱瞞不下來的,溫瓊?cè)A雖然是出嫁了,卻也得跟著守三個月的孝才行,所以之前,溫思華就寫了信給程尚德,讓程尚德慢慢的給溫瓊?cè)A說。 溫舜英和溫舜顏一向是跟著溫瓊?cè)A走的,溫瓊?cè)A不在,那就跟著溫思華走,所以兩個人也跟著勸解。最后還是四叔父拍板決定,侯府不單獨留給思華了,而是各房均出半分財產(chǎn),日后繼續(xù)住在侯府,侯府內(nèi)部進行分割。找了當(dāng)年建府時候的圖紙,一分為四,半個錦繡園歸了長房,除了老太太的嘉慶堂沒有分,其余的分給另外三房了。 花費了一天的時間,總算是將所有的東西都分完了,兩位叔父派了人到回老家到族里說明一下情況,這溫家,以后也就成了四家。老太太松了一口氣,因著三叔父和四叔父是告假回來的,老太太又?jǐn)f著他們兩個回去。 溫思華著實不放心老太太,和二嬸娘等人一天八次的勸解,讓老太太和他們到江南去住兩年,將身子養(yǎng)好了,三叔父四叔父也回京了,再跟著回來。 京城也算是老太太的傷心之地了,當(dāng)年四叔父□歲的時候老侯爺在京城過世,老太太白發(fā)蒼蒼的時候又接連沒了兩個兒子,差點兒斷了活著的希望,被勸了一段時間之后,也就答應(yīng)跟著去江南了。 167、護送 等眾人都上了船,溫思華在二嬸娘那邊見了一個老太太,也總算是明白二嬸娘十分同意去江南的原因了——原來,二嬸娘的姨娘沒地方住了。 現(xiàn)如今侯府沒了侯爵,二嬸娘的誥命被收回去了,二嬸娘也就沒了能鎮(zhèn)壓佘家的東西了。佘老太太是對二嬸娘恨之入骨的,之前就派了人到處搜二嬸娘的姨娘,若非是二嬸娘將人喬裝打扮放到老太太身邊,怕是二嬸娘的姨娘就又有掉到火坑里去了。 所以,二嬸娘就打算著,帶著全家先避開。真定府雖然有溫瓊?cè)A,但是環(huán)境太差,不適合養(yǎng)病。溫家宗族在金陵,但就因為是溫家的祖籍,所以也不能去,佘家絕對是能摸到那兒了。 思來想去,也就溫思華所在的江南是首選。一來,確實是她所說,是個適合養(yǎng)病的地方,不管是老太太還是溫云松,都是要好好養(yǎng)著才行的。 溫家現(xiàn)在只剩下三老爺和四老爺撐著門戶,若是老太太有個萬一,怕是這兩位的仕途也要斷掉了,日后溫家想要再崛起,怕是要難了。 二來,思華在那邊生活了很多年,也算是有些人脈了,對那邊也熟悉了,他們過去了,也不會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最重要的是,江南人杰地靈,出的人才也比較多,文人名士多風(fēng)流,江南人也多是些不太在乎那些官場起伏的名聲的。因著溫侯爺?shù)氖虑?,家里姑娘們的親事必定是要受影響的,在京城肯定不會再找到合適的對象,到了江南,指不定事情就有了轉(zhuǎn)機。 “思華,你別生氣,到了江南,我會讓人將我姨娘送走的?!币姕厮既A瞧出來,小佘氏很是有些羞愧,現(xiàn)在她們一群婦孺,可是比不過佘家的,若是因為自己姨娘的事情連累了溫家,她心里也著實過意不去。 可是,姨娘是生她養(yǎng)她的人啊…… 溫思華見小佘氏不安,趕緊安慰了兩句:“二嬸娘不用擔(dān)心,咱們已經(jīng)上船了,又有三叔父和四叔父的人護送,還有我外祖父家的人,佘家再怎么大膽,也不可能這會兒動手的。只是到了江南,二嬸娘還是要多多注意一些,咱們家在江南,可沒有什么根基?!?/br> 小佘氏連忙點頭,她之前就是想著江南人海茫茫,到時候姨娘混跡其中,佘家查不出來,就沒借口對付她們,畢竟溫家雖然敗落,卻還有兩位當(dāng)官的,佘家又不是徹底不要臉面了,或者說,佘家也不是徹底不要臉面了。 小佘氏姨娘的事情,溫思華和小佘氏一起瞞了下來。到了江南,溫思華先帶著人將老太太給俺知道城外環(huán)境優(yōu)美的莊子里,二嬸娘則是偷偷派了可靠的人在城里的某處買了一座小房子,將佘姨娘給安置了起來。 安置妥當(dāng)之后,溫思華又派人往真定府送了信,目前這種情況,他是不能扔下老太太的,所以,暫時只能停止游學(xué),反正,程尚德已經(jīng)教了他不少理論,剩下的,也不過是實踐。 “你也不用擔(dān)心,思華年紀(jì)不小了,這會兒照顧老太太,順便辦了三妹的婚事,正好是鍛煉他了。”程尚德見溫瓊?cè)A看完信,臉上表情頗有些擔(dān)憂感傷,就笑著勸解了兩句:“蘇家的事情,沒宣揚開來,目前看著也算是好事兒?!?/br> 溫瓊?cè)A點點頭:“三妹命苦,眼瞧著要有好日子過了……” “你要往好的地方看,幸好這會兒出了這事情,正好能看出蘇家的態(tài)度,若是等三妹嫁出去了咱們才能看清蘇家的真面目,那可真是什么都晚了?!背躺械滦χf道,溫瓊?cè)A嘆口氣:“你說的,我也明白?!?/br> 可是這些,到底是安慰的成分居多。這世上總是女兒家生活不易,這種退婚的事情,說起來是蘇家嫌貧愛富,但是,最后影響的卻是三妹的名聲,世上總不缺少那道貌岸然舍人為己的自私之人。 況且,但凡是只為自家孩子著想的,總是要考慮女方能給自家孩子帶來的勢力,溫舜英這種,絕對是首先要排除掉的。 “你且寬心,再等兩年,思華科舉,我若是能做好皇上交代的事情,也必定會升官,你到時候跟著榮華富貴,還怕三妹找不到好人家嗎?”程尚德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早些歇息了?!?/br> 程尚德這么一說,溫瓊?cè)A才覺得有些困,捂著嘴巴打了個呵欠,任由程尚德將自己拉起來,然后回去睡覺。 江南那邊的消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傳回來。溫瓊?cè)A看著那些回信,有時候都能透過信紙看出那個孩子的成長,慢慢的,也就放下了擔(dān)憂的心。 就是不放下也不行了,到了八月,她身子越發(fā)的沉重了,眼看就要到預(yù)產(chǎn)期了,她也只能是先顧著肚子里的孩子。 八月十六,程尚德早早的就從衙門回去了,回府的時候,順便繞了幾條街,專門買了溫瓊?cè)A最喜歡的東街的點心,西街的魚湯,北街的餅,南街的菜,又買了真定府最好的布料和首飾,這才帶著人回去。 今兒是溫瓊?cè)A的生辰,因著京城的事情,溫瓊?cè)A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真正的開心過了,程尚德一邊回府,還一邊想著,到家之后要怎么給溫瓊?cè)A過個生日,好讓她開心開心。 只是,剛到家,程尚德就察覺出來有些不對勁了。 “怎么回事兒?”程尚德皺眉問道,身邊的小廝立馬一溜兒煙的跑進去找人問,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臉色大變的回來:“少爺,快,少夫人要生了!” 程尚德心里一驚,連手里的點心包都掉在地上了,急匆匆的往內(nèi)院跑去。和外院的安靜人少相比,內(nèi)院真是鬧哄哄的,但是也沒忙成一團亂,張mama長站在臺階上一個命令接一個命令的往外傳:“熱水!剪刀!白布!” 大丫鬟們兩個守在門外,兩個在里面守在床邊,小丫鬟們一個個忙的恨不得長出四只手,有端著熱水來回跑的,有將熱水里的白布剪刀撈出來的,院子外面架著柴火,熱水就直接在那里燒,張mama是一抬眼就能瞧見。 程尚德進來,竟然是沒有插足之地,只見著院子里人來人往,里面接生婆一聲接一聲的打氣。程尚德聽了一會兒,臉色越發(fā)的白了:“瓊?cè)A怎么樣了?怎么沒聽見她的聲音?” 張mama正忙著,沒空回答,大舅母派來的老mama站在一邊解釋:“少爺別著急,少夫人是聰明人,知道前面得節(jié)省力氣呢?!?/br> 正說著,就聽見里面一聲慘叫,隨即接生婆喜盈盈的喊道:“恭喜少夫人,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小公子!” 程尚德大喜,立馬就要沖進去,沖了一半被張mama給攔?。骸按笊贍敚荒苓M去,產(chǎn)房污穢……”張mama沒說完就被程尚德給推到一邊了:“那里面是爺?shù)哪镒雍秃⒆?!?/br> 因為太著急,差一點兒和抱著孩子打算出來的接生婆撞在一起,幸好程大少爺練武多年,反應(yīng)迅速,一手扶了孩子,一手托住了接生婆的胳膊。接生婆穩(wěn)住心神,這才繼續(xù)喜盈盈的喊:“恭喜大人喜得麟子!” 程尚德匆匆忙忙的低頭看了一眼孩子,皺巴巴的,紅通通的,閉著眼睛張著嘴大哭,實在是難看。程尚德心里頗有些懷疑,這孩子長大以后,能娶得上媳婦兒嗎? 腦袋里這個念頭閃了閃,程尚德就又繞過接生婆,進去看溫瓊?cè)A了。兩個接生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孩子還要抱出去嗎?別人家要抱出去,是因為親爹在外面等著,親爹看完就該給賞錢了?,F(xiàn)在這個,到底要不要抱出去呢? 正猶豫著,就聽里面程大少爺喊道:“將孩子抱進來!” 接生婆趕緊將孩子抱進去,溫瓊?cè)A還剩了些力氣看孩子,程尚德在一邊抱怨:“孩子生的這么丑,將來可怎么見人?咱們得多多攢些家底才行,要不然將來孩子可找不到媳婦?!?/br> 不等溫瓊?cè)A給自己的孩子正名,接生婆就趕忙說道:“大人不用擔(dān)心,剛生出來的小孩子都是這樣的,過個兩三日,保證小公子白白胖胖粉嫩可愛?!?/br> 程大少很是懷疑,但是對上自家娘子堅定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回頭朝著外面喊:“張mama,府里所有的人多賞三個月的銀錢,給兩位mama包了紅包!” 張mama在外面應(yīng)了一聲,接生婆忙謝恩,將孩子放到溫瓊?cè)A身邊又交代了幾句:“夫人現(xiàn)下剛生了孩子,身子還虛著,萬不能親自抱著孩子,至少得養(yǎng)三五日,坐月子的時候,抱孩子的時間也不能超過一刻鐘,若是夫人想親自喂養(yǎng),這幾日萬不能沾油腥和咸辣味道?!?/br> 溫瓊?cè)A還真不知道這些,又追問了幾句。程尚德趕忙叫了張mama進來,之后又額外的給了兩個接生婆一大筆賞銀,可將兩個人高興的合不攏嘴。 不相干人等都出去,程尚德這才露出傻相,笑的完全沒了智商,一會兒瞧瞧溫瓊?cè)A,一會兒瞧瞧紅皮猴子,溫瓊?cè)A也不搭理他,她實在是累得很了,看了看孩子,就有些撐不住了,低聲嘟囔了一句:“先不要讓孩子喝奶娘的奶,半個時辰后叫我?!?/br> 程尚德剛應(yīng)了一聲,溫瓊?cè)A就閉上了眼睛,差點兒沒嚇程尚德一大跳,等聽見溫瓊?cè)A呼吸平穩(wěn),這才松了一口氣。 168、孩子 溫瓊?cè)A被程尚德叫醒的時候,意識雖然是清醒的,還有些亢奮激動,但身體實在是疲憊,自己是半點兒都移動不了,還得讓程尚德幫忙,她這才能靠在軟枕上,微微抬高了一些身子。 剛才孩子哭鬧,程尚德怕吵到溫瓊?cè)A,就讓張mama給抱到隔壁了,這會兒抱過來,小小的孩子還是閉著眼睛的,也不哭,嘴里只輕輕的哼哼著。 “這么小?!睖丨?cè)A伸手比劃了一下,張mama笑著說道:“剛生出來的孩子都是這樣,過幾天就能長大了,小孩子都是見風(fēng)長,一年就能長這么大?!?/br> 程尚德倒是深有體會,他雖然沒見過剛出生的孩子,但是,當(dāng)年永安侯夫人生下程尚文和程思思的時候,程尚德也是去圍觀過幾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