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蔚老眼神一震,心中更是一片清明,看樣子韓少對這個小丫頭很不一般啊,他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 不管怎么樣,蔚老都知道,自己必須用最認(rèn)真的態(tài)度對待這個小女孩! “安安,這畫很開門,可以說,只要是稍稍懂點書畫的,都能看出來。這畫……只是某人隨手涂鴉之作,時間么,不會超過民國時期!無論是畫風(fēng)還是著墨,絕對不是唐寅之作!” 陌以安點點頭,臉色不變,“恩,我知道。不過蔚老您再仔細(xì)看看這兒?!?/br> 她說著,就指向了畫卷的邊緣。 蔚老皺了皺眉,視線還往隨著陌以安指的地方看了過去! 這一看,蔚老臉色突變,“這……” ------題外話------ 感謝所有親給醉的月票,鉆石鮮花喲,萬分感謝! 那啥,文中85年左右的部隊津貼,俺是從軍網(wǎng)上的老兵留言中看來的,應(yīng)該可信。另外就是照相這件事,是我有一次聽到某位電視上的人說的,但是我記不清楚出處了,恰好要用這件事引出來安安對國家經(jīng)濟的看法,就用上了,聽說過這件事的親們勿噴! 最后,推薦下朋友小妖重生的文《寵妻,婚然天成》,剛剛完結(jié)喲,戰(zhàn)火牽出個極品老公! 大家書荒可以去看看! 非常感謝大家對醉的支持,謝謝大家! 049畫中有畫、結(jié)交歐家、韓澤交心 蔚老順著陌以安指的地方看過去,頓時就大為疑惑! “取我的眼鏡來!”蔚老頭也不抬地吩咐道。不遠(yuǎn)處站著的那位伙計,立刻就小跑著上樓,不多會兒就取來了一副老花鏡! 蔚老戴上眼鏡之后,又仔細(xì)地瞧這幅畫! 周圍眾人見蔚老的態(tài)度如此認(rèn)真,不由得好奇起來。 能來這兒的,都是有點兒眼里見的,對書畫多少有些間接。而這幅畫,實在是太拙劣了,簡直粗糙得讓人連看第二眼的欲望都沒有! 這也是為何,那位二級掌眼師傅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看的緣故。 剛才蔚老不也是這樣?只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 但是現(xiàn)在,只見那小女孩指著畫卷的周邊讓蔚老看,而蔚老看了一眼之后,眼中竟然流露出了nongnong的疑惑與不解!與此同時,蔚老整個人的態(tài)度也完全變了! 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眾人都有預(yù)感,怕是這幅畫另有乾坤啊! 但是一副一眼看上去就假得不能再假的話,能有什么乾坤?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出聲打擾,更沒有人離開。古玩行當(dāng)?shù)倪@種奇跡事件,好容易親自趕上一回,可絕對沒人愿意錯過! 蔚老戴著眼鏡仔仔細(xì)細(xì)地看畫卷的周邊,半晌,他才一臉迷惑地抬頭,看向韓澤和陌以安。 “這幅畫……好奇怪?。 蔽道铣谅曊f道。 韓澤眼眸漸深,“有什么特別嗎?” 蔚老點點頭,“你也知道,我不單喜歡書畫,更喜歡裝裱書畫。我?guī)煆哪吓蓞鞘?,對書畫裝裱這一技藝,也算是精通了。行當(dāng)里不是有句古話叫做,‘三分畫七分裱’,由此可見裝裱對于一副書畫的價值提升有多重要!所以對于書畫裝裱的技藝,我一直都不曾丟下。雖然這兩年作品比較少,但是全都是精品!剛才我只是看了一眼這畫,實在是太難看了,所以就不想再多看!可是安安這么一指,我認(rèn)真看過才發(fā)現(xiàn),這幅難看得分文不值的畫,用的裝裱技藝竟然是最正宗的吳氏古法!” 此言一出,懂行的都了解一些,不懂的則是一臉懵懂。 韓澤卻是若有所思,忍不住提出疑問,“吳氏古法?這種裝裱方法,據(jù)說是最麻煩最精細(xì),同樣花費也最昂貴的。據(jù)說用這種方法裝裱古畫的時候,無論是天桿地桿還是橫桿軸頭,全部都要用最好的,甚至?xí)蒙险滟F的紫檀木!可這……這幅畫的掛桿明顯都腐朽了!頂多是民國時期傳下來的的畫!” 蔚老再次點頭,“您說的沒錯。正是這樣我才奇怪呢!我細(xì)細(xì)地看了一遍,這裝裱的方法確實是吳氏古法沒錯,至于為何選材如此粗糙,我也說不好。還得細(xì)細(xì)看才行!” 陌以安卻是等不及了,她用手輕輕地在畫卷的邊緣摩擦。手指上沾了一點點的唾液,她的力度非常輕。畢竟,這里面的畫,可是唐寅的真跡,她要是不小心給弄壞了,那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蔚老您看……”陌以安只是輕輕地摩挲了一會兒,只見畫卷邊緣的紙張就翹起來了,第一層紙被她擦破,明顯露出了兩張皮! 蔚老順著陌以安指的方向一看,頓時就驚呆了。 “這……畫中有畫?” 蔚老興奮了,立刻說道:“不行,這地方太嘈雜了,還是把畫拿到樓上我房間里,那兒工具齊全,也免得傷了里面的畫!” 蔚老說著,就親自小心翼翼地把畫給卷起來。 韓澤若有所思地看了陌以安一眼,隨即就抓住陌以安的手,帶她跟在蔚老的后面上去三樓! 而原本二樓圍觀的眾人,見蔚老明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要走,都不淡定了,“蔚老,這畫到底怎么回事,您也給我們透個消息啊,滿足下大家的好奇心!” 蔚老停住,回頭看了眼眾人,“畫不是老夫的,不好隨意說什么。要是這畫的主人不介意的話,等畫顯出真面目,我們會放出消息的!” 說完之后,蔚老直接就上三樓了,再不理會樓下人的叫囂。 三樓比二樓的格調(diào)更高,尤其是,三樓有一個個獨立的房間。 蔚老身為琉璃閣一級掌眼師傅,他的房間和工作室,無疑是最大的,里面各種工具非常齊全! 大概也是被這畫中有畫的怪事兒給迷住了,蔚老一進屋就直接說道:“你們就站在邊上看著,等我先把這畫的真面目給弄出來!” 蔚老說完,就不再招呼韓澤和陌以安,而是將畫平鋪在一個大大的案子上,專心致志地開始了工作。 蔚老用小號的毛筆,沾了不知道什么水的,一點點細(xì)細(xì)密密地刷著畫卷的周邊。年逾古稀的蔚老,在做這些事情上,手腳非常利索,簡直比年輕人還要快而且細(xì)致好幾倍! …… 陌以安不知道蔚老這些步驟名稱是什么,但是她能猜出來蔚老這么做是在干什么。 這種方法很有意思,陌以安看得很專心。 韓澤輕輕地碰了陌以安一下,“安安,你早知道這畫有貓膩?” 陌以安撇撇嘴,“我又不是神仙?!?/br> 韓澤挑眉,輕輕一笑,不再多問。兩個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蔚老的動作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蔚老放下了手中的毛筆,開始上手! 只見蔚老那粗大的手,此時非常細(xì)致靈活,他在畫紙的邊緣慢慢地捻著。很快,畫紙的第一層就被他揭起來一個角! 薄如蟬翼的第一層紙,就好像是人皮面具一般,蒙在里面的畫紙之上! …… 揭掉第一層的這個過程,足足用了二十分鐘!可見速度有多慢! 而這薄如蟬翼的第一層,被蔚老完完整整地給揭下來了!除了最開始的時候被陌以安給捻破的那一點之外,整張紙沒有丁點兒破損! 僅此一點,就足以看出來蔚老的技藝!絕對精湛! 而第一張畫紙被揭開放倒一邊之后,蔚老的目光才完全投諸在里面這張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的畫紙上! 韓澤和陌以安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這一看,蔚老和韓澤的眼神盡是震驚! 且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張畫上那三排紅色印章,就足以讓人驚詫至極。再看看印章上的名諱…… 蔚老一張老臉激動得通紅無比,簡直要爆炸! “這……這……只怕真是唐寅真跡!” 蔚老說完之后,直接又拿著放大鏡仔細(xì)看畫! 這一番鑒賞,足足用了一個小時! 陌以安都快等得不耐煩了,蔚老和韓澤卻還看得意猶未盡! 終于,在陌以安的提醒下,兩人才重新站直身體,而此時,兩人看向陌以安的目光,竟然驚奇得一致,全都是不敢置信! “小友這……真是慧眼識珠啊!這樣一幅國寶珍品,險些就錯過了!不知道小友可否跟老頭子講講,你是怎么判斷的?”蔚老此時連稱呼都變了! 陌以安忍不住撇嘴,這老頭,佩服你的時候就叫小友,不在意的時候就是小丫頭…… 不過,她還是微笑著開口了,“沒什么,事若反常必有妖。我并不懂書畫,只是瞎猜罷了!這幅畫,如果我猜測得沒錯的話,那位來賣畫的禿頂中年男人,應(yīng)該是從別人手里拿到的這幅畫!而且肯定是白菜價!不過這幅畫在原來的人家里,應(yīng)該確確實實是祖上流傳下來的寶貝!而那位禿頂中年男人來了琉璃閣之后,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故事。很有可能,這個男人說的,其實是這幅畫原主人家里的故事!不過這些都沒關(guān)系了。這幅畫原來蓋上那一層時,一看就是假的,而且是假得讓人都不忍再看第二眼!為何?” 陌以安一笑,“如此假的一副畫,相信那個買畫的禿頂中年男人肯定知道。但這畫確確實實又是原主人家里祖上傳下來的。所以禿頂中年男人應(yīng)該只是想要賭一賭,就把畫拿來了!可是只要是稍微有點兒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幅畫假得可憐,又怎么可能讓家里人當(dāng)成是傳家寶流傳呢?再者就是,你們懂書畫,所以一眼就肯定最開始這畫是假的!這也沒錯!而我不懂畫,雖然這畫確實比較難看,不過我還是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 說道這兒,陌以安停頓一下又說道:“我仔細(xì)看了之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幅難看的話,貌似裝裱得很精致!對于你們說的那些什么裝裱技藝,我不懂。不過我可以看得出來這畫裝裱得很精致!推測到這兒,后面的事情就明朗了!一幅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假畫的畫,誰會費那么大力氣去裝裱它?這一點絕對不正常!” “所以你就買了?”韓澤有些哭笑不得! 陌以安點頭,雀躍地笑道:“是呀!一點反??赡苁且馔馇珊?,而兩點三點甚至更多的反常,可就有妖了喲!其實說來說去,我就是推測加猜測,又外加了一點大膽罷了!” 陌以安一席話說完,蔚老連連點頭,滿眼贊賞地看著陌以安,“小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些東西,就是明擺在眾人眼前的,可是除了小友之外,愣是沒有一個人想到,或者就算是有人想到了,也絕對沒這個膽子,用四千塊買一個未知!佩服,佩服!” 陌以安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聽過一句話叫做,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可是寧肯撐死,也絕對不想餓死的!” 蔚老和韓澤都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反正無論如何,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陌以安剛才說的那些話的,什么巧合? 這天底下可沒那么多巧合的事兒! 不過,陌以安不愿意說,他們也沒辦法,而他們同樣更無法想清楚,她究竟是怎么判斷的! 蔚老輕咳一聲,“這畫,小友可否允許讓老頭子我來裝裱?老頭子的技藝不如古代那些裝裱大師,但是在現(xiàn)在,也算是無人能及了。如果小友愿意的話,老頭子一定竭盡所能,將這幅畫裝裱到最佳程度!” 對于裝裱大師們來說,能夠有一副真正的名畫讓他們裝裱,這本身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兒。更何況,這幅畫可是傳說中的《李端端落籍圖》! 蔚老簡直看著就心癢,若是這樣的一個絕佳機會擺在他面前,他卻沒能裝裱這幅畫,那可絕對會一輩子遺憾!此等需要裝裱的名畫,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畢竟,名畫很多,可是名畫一般都是在古代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裝裱好了的,哪兒有一副千年前的名畫,留到現(xiàn)在還沒裝裱的? 陌以安立刻笑道,“那就多謝蔚老了,您老的技藝,我們也放心!這樣一副名畫,用料上,一定要選用最好的,不然也委屈了它!韓大哥你說呢?” 韓澤也點點頭。 見兩人同意了,蔚老立刻就又興奮起來。 “你們放心,這幅畫我已經(jīng)把自己的所有看家本事都拿出來!用料當(dāng)然要選最好的,我那兒剛好還有一條紫檀的橫桿,一直沒舍得用,今天可算是配得上這幅名畫!” 畫留給蔚老了,陌以安也趁機跟蔚老提出要求,想要親手“感受”一下琉璃閣的所有珍寶! 蔚老雖然疑惑這要求,但是也沒拒絕。 只是時間已經(jīng)到中午了,韓澤想要先帶著陌以安去吃飯。 老京市,有很多藏在胡同里的小飯館兒。 韓澤帶陌以安去的,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飯館的老板叫姓崔,韓澤叫他崔叔。 陌以安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崔叔的一條腿是坡的,走路一瘸一拐。原本人高馬大還壯碩的崔叔,就因為這條坡腿,生生地弱了幾分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