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陌以安忍不住攥緊拳頭,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后悔上一世死得那么早了。如果晚點死,說不定就能夠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不,不! 前一世,她一心撲在薛子謙身上,即便是不死,她也無法從薛子謙身上查到什么的。更何況她坐牢就不知道要坐多久了,等她出去,還不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了! 此時,陌以安真的是恨極了自己的自以為是! 她總是自以為自己很聰明,無論是政務還是人事上,她都是一點就透,做起來總是很順手。以至于她也太過自信,自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豈不知,自己竟然從一開始就錯了,識人不明,足以讓她的一切聰明都化為泡影。 “安安,怎么了?” 何啟弘輕輕地碰了碰陌以安,給她夾了一塊剃掉刺的魚rou。 陌以安猛然一驚,這才從那繁重的思緒中回到現(xiàn)實。 她勉強一笑,“沒什么,想到了一些事情。吃飯吧!” 就坐在對面的薛子謙,臉色有些不定。安安明明是在盯著他看,可是他轉過眼睛跟她對視的時候,卻根本就沒辦法從她的眼中找到焦點!就好像,她雖然是在看他,卻是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一般! 這種感覺讓薛子謙很不舒服,她在想什么?她在透過他看誰?但是薛子謙什么都沒做。任由陌以安一直盯著他看,直到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 何啟弘笑著說道:“安安今天玩瘋了吧,吃過飯就不要再看電視了,洗個澡好好睡睡。” “嗯?!币贿叧灾肜锖螁⒑電A過來的菜,陌以安一邊乖巧地回答道。 段純倒是沒注意到這邊,只顧著跟陌瑾彥陌瑾瑜兩兄弟說話。 “你愛吃魚眼睛?”段純一邊說著,同時已經用公筷將魚眼睛夾了出來放入陌瑾瑜的碗中。 陌瑾瑜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眼中劃過了一次詫異,接著就點了一下頭,一個字都沒說。 陌瑾彥卻是笑了起來,“段哥你是不知道,瑾瑜從小就愛吃魚眼睛。每次上桌有魚,我們都朝著讓大人幫忙夾魚眼睛,他卻是不聲不響,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先下手為強挖走魚眼睛!等我們爭吵完了,決定魚眼睛分給誰了……哈哈,魚眼睛早就進了瑾瑜的肚子里了!” 陌瑾瑜橫了自家兄弟一眼,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墒菑亩渭冏倪@個側面看,卻發(fā)現(xiàn)陌瑾瑜沒表情的只是臉,耳后根卻是紅了! 頓時,段純就有些怔怔的。記憶中也有個人,整年正月都是面無表情!但是在不好意思的時候,會紅耳根。 “段哥你在看什么呀?盯著瑾瑜半天了!”陌瑾彥大大咧咧地說道。 段純立刻就干咳兩聲,“我在看你們這雙胞胎,哪兒長得不一樣?!?/br> 陌瑾彥切了一聲,很是不屑地說道:“這還用看啊,我會笑他不會笑!你想分辨我倆的話,只管講個笑話,正常反應的就是我,不正常的就是他!” 眾人再次笑了起來! 陌以安雖然也在笑,可是卻因為腦子里的想法,笑得有些不由心。 每次對薛紹多一點兒了解,她就覺得事情越麻煩。 此時更是把上一輩子的事情都給聯(lián)系上來了,這怎么能讓陌以安心安呢。 飯桌上,陌瑾彥忽然說了一句,“子謙,我們這兩天商量了一下,過完年我們就去紐約那邊上高中,不用再讀語言學校了。在這學校里也學不到什么東西,還不如直接上高中,可能還好點!” 薛子謙明顯是沒準備,立刻就驚訝道:“怎么這么倉促做決定?不再考慮考慮了嗎?你們才學了沒多久,也只是能應付日常對話,太復雜太快的話,你們就聽不懂了?!?/br> “語言學校里的都是別國人,互相學英語倒是不會受打擊,但是也沒辦法提高。還是直接去上學,直接融入學校生活,一邊學語言,一邊上課,兩不耽誤!哦對了,之所以去紐約,只是那兒距離馬薩諸塞州比較近,你也知道,那兒有哈弗,我們也想是不是能去哈佛旁聽下課程之類的!” 薛子謙沉默的點點頭,還想說什么,但是終究沒說出來。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距離電話最近的陌瑾彥接了電話,很快就臉色微變,捂著話筒將電話遞給薛子謙,“找你的?!?/br> 接著,陌瑾彥看了眼陌以安,無聲地吐出兩個字:薛紹。 093永不改國籍 陌以安的臉色僵了僵,緊接著就微微點頭,示意大家繼續(xù)吃飯。 薛子謙接完電話之后,看了眼在座的,“我堂哥趕回來了,說是請我們去吃年夜飯。” 陌以安挑眉,“這都吃了一半了。你堂哥應該是想讓你回去吃年夜飯的吧,我們這兒都是他不認識的人,就算了吧?!?/br> 薛子謙嘆了口氣,“堂哥派來接我們的車子都快到了。說是要請大家都去?!?/br> 段純的臉色很不好看,“我們不愿意到陌生的地方吃飯還不行?請客也得看客人愿不愿意吧!你們誰愿意去誰去,我不想去!” 陌以安又看了眼兩位堂哥,才說道:“還是你回去吧,代我們表達謝意。不過這年夜飯,我們真不適合過去。” 薛子謙嘆了口氣,點點頭,“好。” 此時,陌瑾彥忽然開口說道:“子謙,還有一件事本來想等到吃過飯再說的,現(xiàn)在看樣子是得馬上說了。再過幾天,我們就要跟安安一起去紐約州,準備過完年就直接上高中?!?/br> 薛子謙一愣,眼神好像是忽然就灰暗了,一下子失了光彩。 “哦,這么快?不是說再多上半年的語言學校的嗎?” “不必了,在語言學校的學習太拘束了,我們也考慮過了,還不如直接去學校更好一點。也更容易融入環(huán)境。你也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容不得浪費?!蹦拌獜┑穆曇艉芷届o地說道。 薛子謙點點頭,“嗯。” 停頓了一下,他又開口,目光中仿佛帶著一絲哀求,“那為何不在加州這邊?這邊好學校也很多?!?/br> 他說的沒錯,這邊好的高中大學,非常多。 “哈佛?!蹦拌さ赝鲁鰞蓚€字。 陌瑾彥也點頭,“嗯,我也想上哈佛。在那邊距離哈佛近一點,我倒是可以提前去熟悉熟悉。” 薛子謙不說話了,目光好似也沒了焦點。 “好?!?/br> 沒過多久,房子外面就傳來了汽車鳴笛的聲音。 “應該是堂哥派的人來接我了。那我先走了?!毖ψ又t低聲說道。 無論如何,眾人都站起來送他出門。 走出房門,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片片飛雪從天而降。 薛子謙穿著黑色的大衣,剛出去,頭上肩頭就落滿了純白的雪花。 “路上小心?!蹦拌獜╅_口道。 薛子謙停住了腳步,忽然轉身,看向陌以安,“安安,要走就快點走?!?/br> 說完這句話后,薛子謙再也不回頭,大步流星離開。 重新回到餐桌上之后,陌以安開口說道:“訂機票,我們明天就去紐約州吧。段純你這幾天也沒什么事,就跟我們一起去吧?!?/br> “這么著急?原本不是說再留兩天的嗎?”段純有些吃驚。 陌以安笑笑,“早晚都一樣,早點更安心?!?/br> 這話,段純、陌瑾瑜和陌瑾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何啟弘不很清楚,但是他向來不會冒失地問什么不該問的話題。 陌瑾瑜和陌瑾彥對視一眼,都點點頭。 緊接著,段純立刻就給秘書打電話,讓人訂明天一早飛往紐約的機票。 這頓飯還是好好地吃完了。 吃過飯之后,各人都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段純早已經習慣了飛來飛去的生活,他的行李明天直接讓秘書送去機場就行。何啟弘也一樣。不過因為和原定去紐約的日期不同,所以這邊還有同行的助理繼續(xù)留下忙工作,他先跟陌以安他們一起走。 陌以安在收拾東西,段純走了過來,靠在門邊說道:“安安,那這房子怎么辦?” 陌以安一愣,緊接著就笑了起來,“什么房子怎么辦?房子還是房子啊,我以后又不是不來了。別說的跟逃難的一樣!” 段純皺眉,“你不怕?” 陌以安微笑,“我為何要怕?我跟那個薛紹根本就不是同路人,我不可能走到他的路上,他亦很難走到我的路上。僅此而已!” 此時,陌以安根本就不知道,這世界上的路,總不會是筆直的,而只要是在同一個層面上,那終究會有出現(xiàn)交叉點的一天。 段純點頭,“那你現(xiàn)在為何又著急要走?” 陌以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首先,我本來就是要走的。其次,我不想冒險!世界上總有一些瘋子是不顧一切的,我現(xiàn)在還沒實力。不過不會讓我等很久了!” 隔日,一行人就去了紐約州。 此時,陌以安一行人已然在藍天之上翱翔,而薛子謙,卻像是一只被折斷翅膀的雛鷹,只能在籠子里哀鳴。 “都走了?”薛紹晃著手中的酒杯,色澤漂亮的紅酒,散發(fā)出讓人迷醉的香味,透明的酒水像是琥珀一樣,漂亮得不可思議。而薛紹的那一雙藍眸,湛藍而深邃。 薛子謙面無表情地說道:“嗯?!?/br> 薛紹輕輕地抿了一口酒,一臉享受的表情,“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薛子謙嗤笑。 “是嗎?可是子謙,為何我看到你并不高興?”薛紹忽然靠近了坐在他身邊的薛子謙,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薛子謙轉頭,嫌惡地看了薛紹一眼,“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高不高興?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這一點你不會到現(xiàn)在才知道吧!” 瞬間,屋子內就一片寂靜! 好像時間停頓了那么一瞬,緊接著,“砰!嘩啦!” 剛才還在薛紹手中拿著的酒杯,此時已經撞墻身亡,玻璃碎了一地,紅色的酒水從白墻上流下,好像是不新鮮的血液。 薛紹明明白白地從薛子謙的眼中捕捉到了厭惡,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一手掐住薛子謙的下巴,吧他的臉掰過來與他對視。 “子謙,這么多年了,你從來都知道怎么樣才能激怒我?!毖B低頭,在薛子謙那殷紅的唇上輕輕撕咬,很快,淡淡的血腥味就充斥著兩人的口腔。 薛紹那湛藍色的眸子,變得迷離,低沉的聲音在薛子謙的耳邊響起,“子謙,怎么就學不乖呢?” 薛子謙猛然閉上眼睛,一動不動,雙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真皮沙發(fā)。 “知道嗎?我就喜歡你現(xiàn)在的樣子。”薛紹低低一笑,灼熱的氣息盆栽薛子謙的耳后脖頸處,讓他瞬間就起了雞皮疙瘩。 “真不愧是我養(yǎng)大的,對我的喜好和厭惡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真好,這樣才有情趣。如果你真的像那些拼了命得想爬上我的床的人一樣,那我恐怕就沒興致了。還是現(xiàn)在這樣好,我有耐心慢慢變熱!讓你自己看清楚,不管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你的身體,就只能被我玩弄?!?/br> 說到最后,薛紹的聲音有些陰冷。 同時,他的手也已經探入到薛子謙的衣內。 “皮膚真滑。我說了不想讓你回華夏,回去才多久,回來就好像是老了幾歲。不過有點好處就是,病倒是給治好了,我玩起來也放心了。是不是,堂弟?” 薛紹的聲音就好像是無孔不入一般,薛子謙此時最想要的是封閉自己的五感,什么都感受不到,或許就好過一點。 “瞧瞧你自己,不管你心里有多抗拒,但你的身體永遠最誠實。呵呵,小子謙真可愛,也真經不起逗弄呢,我這才剛開始呢,它就哭了。嘖嘖……” 不堪入耳的話一句句在薛子謙耳邊回響,他牙關緊咬,十指已經深深地陷入了沙發(f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