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陌以安把思緒扯了回來。實在是因為賴菖星這個名字,讓她想了太多太多。也不得不想! 前世的時候,賴菖星是在94年才成立的遠華集團,當(dāng)然,前期肯定還有過準備工作,只是陌以安沒想到,遠華的準備竟然這么早。而且如今看來,打頭陣的好像是那個三姐,而賴菖星更像是一個屬下。 不過這些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什么。 走私當(dāng)然是最賺錢的生意,而他們的背后又有軍方勢力撐腰,那么打通各個管卡就更簡單了。再加上現(xiàn)在海關(guān)那邊蒙混過去,還真不是太難的事情,也怪不得,遠華會發(fā)展的那么快了。 前世的時候,陌以安不清楚遠華里面有沒有軍方的人,不過因為一定的政治原因,就算是有,也肯定會被摘除的。就比如說是現(xiàn)在,一開始的時候,可能那位有軍方后臺的三姐會打頭陣。但是無論如何,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一點軍方的痕跡。而到后面穩(wěn)定下來之后,軍方就更可以輕輕松松將自己完全摘開了。 不過這些都不好說。 可無論如何,如今從三姐和賴菖星這兒,她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那個轟動全國的夏門遠華走私案的影子。 怎么做? 如果她要將這件事情扼殺在搖籃中的話,那么她必定會得罪很多人,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人家還什么都沒做呢,她用什么去扼殺人家? 另外,如果她太著急的話,很有可能會打蛇不死。畢竟只是一次兩次的走私,涉案金額不夠大的話,是不可能會判死刑的。打蛇不死反被咬的事兒,她也不想嘗試。而如果不能講這些人給一網(wǎng)打盡的話,那么以后他們就會警惕得多,想要再查可就難了! 想來想去,陌以安壓下了心底的心思,這件事情,還必須要從長計議。捉賊捉贓,這事兒,還長著啊! 仿佛感受到了陌以安的心情低落,平叔一直都沒說話,跟陌以安回了酒店之后,就送她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就住在隔壁??粗耙园埠煤玫剡M屋,關(guān)門,平叔忍不住皺眉,看樣子得給安安選一個女性保鏢了,這樣才方便貼身保護。畢竟兩個人住兩間屋子,還是不夠安全。而且女孩子也能夠照顧安安的生活。 回到房間之后,陌以安直接睡了一覺。 還是被楚良的電話給吵醒的,約在了一品御味。 陌以安也餓了,正好好好吃一頓,消解一下心中的郁悶。 畢竟,遇上了一個未來的死刑犯,可這個死刑犯現(xiàn)在還正在謀劃犯罪,她什么都不能做,可真是郁悶又憋屈啊。 一品御味在江市的這家店,位置很不錯,就在步行街之外的一座大樓,一到三層,裝修得也相當(dāng)夠檔次。沒辦法,曾叔的菜那么好,只有這樣的裝修才能夠配得上菜。不管事實如何,嘩眾取寵也好,反正在消費者心理,很多東西都還是需要包裝的!尤其是在這個年代,檔次絕對是重中之重。 曾叔也有好長時間沒見到陌以安了,所以知道了今天晚上安安要來吃飯,他立刻就備好了很多食材,準備親自掌勺。 現(xiàn)在曾叔已經(jīng)培養(yǎng)了不少的大廚,其中有的是他的親戚,有的則是喜歡廚藝的年輕人。 在曾叔的培養(yǎng)下,有獲得他認可的,已經(jīng)分別在鄧陽縣、星河市的一品御味里擔(dān)任主廚了。 現(xiàn)在的江市店,曾叔依舊是主廚,只不過平時他也不親自做菜的,都是讓手藝合格的徒弟掌勺,除非是遇到了對技術(shù)要求很高的那幾道特殊的菜,曾叔才會親自動手。不過那些菜太貴了,一般人吃的不多,只有一些應(yīng)酬的人,會點。所以曾叔的工作并不忙。 今天若非是陌以安要來,他才不會親自下廚這桌全部的菜呢。 陌以安跟平叔到的時候,楚良已經(jīng)到了。 剛坐下,平叔那邊就開始一道道上菜。因為菜都是配好的,耗費時間的菜也已經(jīng)在坐著了。其他的菜都是陌以安進門的時候才現(xiàn)炒的,畢竟這樣炒起來才好吃。所以,陌以安前腳才剛剛坐下,后腳那菜就流水般地送上來了。 中午根本就沒吃什么,陌以安這會兒可是餓狠了。 “楚哥,先吃飯,快餓死了。待會兒再聊!” 跟楚良交代了一句,陌以安直接就拿起了筷子跟一道道剛剛炒好的菜肴奮斗。美味,真是美味! 御廚品質(zhì)就是御廚品質(zhì)啊,哪怕是吃過了全世界各地的美味,依舊是曾叔的菜最好吃! 陌以安嘴巴一刻不停地吃著,兩個腮幫子鼓鼓的,這樣子真像個貪嘴的小孩。 楚良原本沒多餓的,可看陌以安吃得這么香,他也忍不住了。 因為實在是太餓了,所以陌以安吃的速度很快。 眾所周知,餓了是因為血糖降低了,所以大腦就會發(fā)出饑餓的指令,提醒人吃飯??墒侨顺赃M去飯了,大腦卻不會第一時間知道。要等到飯在胃里面消化了,轉(zhuǎn)化成葡萄糖進入人體,血糖升高,大腦才會給出反應(yīng),不餓了。這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所以,如果是餓狠了的人,一直吃吃吃,好像胃都已經(jīng)填滿了,飯都塞到嗓子眼兒了,可還是餓,就是這個道理! 在大腦告訴你不餓了之前,你一直吃的話,那么當(dāng)大腦告訴你不餓了的時候,你絕對會吃撐了,還是很撐! 陌以安現(xiàn)在就是這種狀況。撐,非一般的撐?。?/br> 曾叔給陌以安這桌菜做完了之后,正巧又有一個包廂里要了兩道破費功夫的菜肴,非得曾叔親自烹制不可,于是就耽擱了一下。 其實也沒耽擱多久,可這會兒曾叔忙完了過來了,卻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菜已經(jīng)被吃下去了一多半,陌以安正揉著肚子叫撐呢! 這速度可當(dāng)真不慢啊。曾叔看得目瞪口呆的。 “怎么像是難民一樣!”曾叔忍不住說道。 陌以安嘿嘿一笑,“中午吃得少。曾叔,忙完了,累不累?” 曾叔笑著坐到了陌以安身邊,“累什么,曾叔精神著呢。倒是你,中午那餐很重要,怎么不好好吃?” 陌以安頓時擺手,“別提了,碰見了個瘋子,不說也罷。倒是曾叔,您這菜可真是越來越好吃了啊。我這么長時間沒吃,簡直是日思夜想。得趕緊把店開到京市去,就算是不為賺錢,也得為了我這口腹之欲啊。吃過曾叔的菜,別人做的飯菜可都難以下咽了!” 曾叔忍不住笑開懷,“你這丫頭真是會說話。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到現(xiàn)在才來我這兒?” “昨天剛到,休息了一下今天上午半點事情。這不,一閑下來立刻就來看您了。” “是看我的菜吧,你這丫頭能記得看我?!痹逍Φ?。 陌以安趕緊搞怪說道:“哎呀這話您心里知道就行了,干嘛說出來啊?!?/br> 一時間,屋內(nèi)的人都笑了起來。 跟陌以安閑話了一會兒,陌以安又問了問曾叔廚師培養(yǎng)得怎么樣,得知一切順利的時候,又說了些京市店開張的計劃等等。這時,又有后廚的人來叫曾叔,說是有客人點了招牌菜,得讓曾叔出手! 陌以安立刻愁眉苦臉,“曾叔呀,您可不能藏私,趕緊把那幾個徒弟帶出來。京市店您是一定要親自坐鎮(zhèn)的,要是這邊兒沒撐得起門面的主廚,那可是大麻煩。會砸了咱的招牌的?!?/br> 曾叔立刻哈哈大笑,“你這丫頭,還怕我藏私了啊!那幾個的手藝也不錯了,大部分的菜都能做。不過這幾道,他們掌握得火候和分量還不夠。還得再慢慢兒磨上個一段時間。放心吧,我只是對他們的手藝太挑剔罷了,一般人,只要不是美食家,是嘗不出來他們做的跟我做的區(qū)別的!我也就趁這段時間再帶他們一段了,日后可就全靠他們自己了?!?/br> 說完之后,曾叔就去了后廚。 這是,楚良才看向陌以安,“那個賴強很棘手?” 因為之前留給楚良的那個信息就是賴強和遠華公司,所以陌以安只知道賴強。 陌以安嘆了口氣,怪不得她聽到賴強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覺得很熟悉呢。估計是某些方面出現(xiàn)了錯誤,或者就是賴強的名字前后改過。因為賴菖星的哥哥,名字叫做賴氺強。是夏門遠華走私案的從犯,主要從事的是香煙的走私! 因為人們一般關(guān)注的都是賴菖星這個名字,如果給楚良的名片上是賴菖星的名字,或者是賴菖星弟弟賴菖圖的名字,那么她立刻就能聯(lián)想到夏門遠華走私案??善囕判歉绺绲拿指麄兊牟淮笠粯?,叫賴氺強,而且這兒名片上還就是個賴強,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而且說實在的,她并不記得賴強的樣子,肯定是看到過的,但是她并未留意。 而賴菖星的樣子,她就記得了。但是因為現(xiàn)在才90年初,距離94年遠華走私集團的成立還早著呢,再者賴菖星也比較年輕,同時因為發(fā)型啊衣著啊等等緣故,她第一時間也沒認出來。后來提到走私的時候,她腦子中才靈光一閃,慢慢地將阿星的樣貌,跟賴菖星對上了號。才知道,原來這個集團竟然這么早就已經(jīng)凸顯雛形了。 聽到楚良問賴強,陌以安點點頭,“楚哥,咱們是自己人,我不跟你打馬虎眼?!?/br> 雖然是在包廂內(nèi),陌以安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賴強還有那個遠華,那一伙人干的都不是正當(dāng)?shù)馁I賣。所以楚哥,切記切記,無論是遠華要求跟我們有任何合作,全都不要答應(yīng)。咱們?nèi)f家樂福只做薄利多銷的零售業(yè),其他任何產(chǎn)業(yè),都不插手。無論遠華給出多好的條件,無論什么誘惑,統(tǒng)統(tǒng)拒絕。另外,咱們的海外進貨渠道也要嚴格把關(guān),上上下下的拿下采購們和物流方面,絕對不允許將咱們的物流線給別的公司使用,任何公司都不行,尤其是遠華!嚴防死守!” 見陌以安說得嚴肅,楚良也忍不住心中一凜,“那個遠華就那么厲害,連你也如此忌憚?” 陌以安苦笑,“能不忌憚么。實話告訴你吧楚哥,遠華從事的是走私行當(dāng),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小走私,他們干的都是大案子。不過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咱們可以確保不上他們的賊船,其他的,就先不用管了。不過也不用太cao心,咱們的物流運輸線應(yīng)該已經(jīng)固定了,如果忽然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變化,那就是有問題。一般來說,應(yīng)該是平穩(wěn)的。反正我就是這么一說,給你提個醒,你記清楚防著遠華的人就行了!” “好,我知道?!背键c頭,接著又問道,“既然是做那種生意的,他們不應(yīng)該看中我們?。亢问夏沁?,才是重點吧?!?/br> 陌以安點頭,“沒錯,他們的重點就是何氏。只不過是怕跟何氏搭不上線才找上我的?!?/br> 楚良道:“那你要跟何家講一下了?” “嗯。何家那邊倒是不用擔(dān)心,他們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搭得上何家的線,也就不會來找我了。何家做的是船運生意,雖然說只是管運輸,誰給錢就給誰運貨,但若真是攤上這種事兒的話,只怕是會讓政府對何氏有些許微詞。所以何家肯定也會謹慎,我只用稍微說一點,他們就該知道了。不過想來,即便是遠華用了何氏的油輪,對何氏也不會有什么影響的。畢竟船運只是管運輸,報關(guān)入海關(guān)可不是船運公司能管的事兒。他們看上何氏,無非就是想著何氏的船,在華夏各港口受到的檢查會少一點罷了!” 楚良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安安。我一直都記得你的話,恪守本分,絕對不會沾染任何非法商業(yè)?!?/br> “是,咱們有能力賺干凈錢,干嘛要去染上一身黑!”陌以安笑道。 …… 來江市一趟,見到了未來的華夏第一經(jīng)濟大案的要犯,陌以安很圓滿。 現(xiàn)在馬上就五月份了,楚良江市這邊還丟不開手。陌以安在這兒倒是沒什么事兒了,就直接回京市了。畢竟再有一個多月就要中考了,她有事兒的話還好說,沒事兒在這兒玩兒的話,可就要被大爺爺耳提面命了。 回去京市之后,陌以安明顯地感受到了學(xué)校如今學(xué)習(xí)氣氛相當(dāng)緊張。 不過,緊張的是大多數(shù)人,也有少數(shù)人不緊張的。其中就包括了陌以安和顧明峰。 顧明峰雖然性格上油嘴滑舌了一點,但也只對陌以安油嘴滑舌。在眾多人眼中,顧明峰其實是很莊重的,學(xué)習(xí)也很認真。他的底子很好,又不懶惰,再加上也要上普高,這會兒自然是不用臨時抱佛腳。 云夢瀾就不行了。她在澳洲上學(xué),那兒的教學(xué)模式跟國內(nèi)完全不同。云夢瀾的英語很好,數(shù)學(xué)勉強跟得上,但是語文物理化學(xué)歷史政治什么的,全都很差勁。即便是已經(jīng)來了一年多了,也很努力,可她沒有陌以安的腦子,所以即便是死記硬背也不成,學(xué)習(xí)成績相當(dāng)差! 洋氣、漂亮的外國美女云夢瀾,唯一的缺點就是綜合成績太差了,所以在同學(xué)們的心中,漂亮、冷傲、沉靜且學(xué)習(xí)又好的陌以安,還是真正的班花校花。只不過陌以安這朵花太孤僻了,每個學(xué)期都要大量地請假,也不住地哪兒來那么多事兒,平時在學(xué)校能跟她說上話的也沒幾個人,主要是她那樣子,一看就不是好接觸的?。?/br> 而云夢瀾親和力就比較強了,再加上她喜歡講述外國的那些生活經(jīng)歷,更有很多人圍著她轉(zhuǎn)。認為陌以安雖然學(xué)習(xí)好,但是屬于沉悶的古板學(xué)生,云夢瀾的這種才是新式教育所產(chǎn)生出來的高素質(zhì)全面發(fā)展的學(xué)生。 甭管如何,學(xué)校里關(guān)于陌以安跟云夢瀾兩人,到底誰是班花?;ǖ臓幷摚恢辈恍?。只不過陌以安從來都不知道罷了。 這又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回來,班里的學(xué)生都到了考試前的關(guān)鍵時刻,也沒人關(guān)心她的來去,反正她平時也這樣。 現(xiàn)在上課,也全都是復(fù)習(xí)之前學(xué)過的知識了,要么就是做各種卷子。 陌以安這又走神兒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心事是越來越多。 米國那邊,薛紹這個神秘的軍火商,絕對非同一般。她也只是猜測前一世的時候,薛子謙對陌家出手,其中肯定有著薛紹的推波助瀾,不然的話不會成功。那也就是說,薛紹要對付陌家! 可這其中又有什么緣故呢? 陌以安絕對不相信這跟薛子謙的父母因為陌家而死有太大的聯(lián)系。就這么說吧,別說薛子謙的父母之死跟陌家并無直接關(guān)系,且就當(dāng)做是有直接關(guān)系,那么薛紹這種最冷靜且利益至上的軍火商,也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對華夏一個正國級官員的家族出手的! 能讓薛紹出手,這其中必然是有著利益的聯(lián)系。 從米國回來已經(jīng)這么多天了,陌以安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不下千次萬次。但是前世的時候,一切都太隱秘了,她又從來沒懷疑過,所以竟然是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一切就只能靠她的頭腦去猜測去推斷! 這個過程真的很難。 她原本想要立刻告訴大爺爺,讓大爺爺有所防范。可問題是,前世的時候,薛紹和薛子謙動手是在距今二十年后! 即便是陌以安再想高看他們,也絕對不會認為,他們是在二十年前就開始為扳倒陌家布局!沒錯,她真的不相信! 如果說他們?yōu)槟羌虑椴渴鹗甑脑?,她信,可二十年,她絕對不信。 理由也很簡單,現(xiàn)在世界局勢還非常亂,正如現(xiàn)在全世界依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相信蘇俄會解體一樣,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不相信,從現(xiàn)在開始只要十年時間,華夏整個社會就能完全顛覆! 沒錯,華夏的發(fā)展實在是太快太快了,快得絕對不可思議。 因此,她不相信薛紹能夠在現(xiàn)在就看到華夏的未來,從而布局。 而且在米國的時候,她見薛紹,亦完全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任何一點兒疑惑。所以說,現(xiàn)在一切都尚未開始。 也正是如此,她才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告訴大爺爺這件事兒,而是自己先好好想想。 畢竟這完全是沒影的事兒,她要怎么跟大爺爺說? 說世交故子的堂叔家,是倒賣軍火的?而且以后會顛覆危害陌家?前者可以說,但是沒證據(jù),后者完全是連提都不能提! 這件事兒麻煩之處還多著呢,她只能慢慢想,一點點地跟老爺子交心。 而另一件事就是賴菖星這事兒了。 所以說,有先知能力也不見得就是什么好事兒。就好像是如今這華夏第一經(jīng)濟大案的主犯賴菖星同學(xué)就在此,她卻只能干瞪眼看著。只要賴同學(xué)不太出格,她就什么都做不了。她總不能告訴自家老爺子,這位賴同學(xué)以后會犯下驚天大案,現(xiàn)在就把他抓住砍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