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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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意一開始見他用左手拿湯勺還不覺得奇怪,眼下見他用左手拿筷子,似乎也沒有半點不適應,不由得驚疑道:“你左右手都能用?” 封朔瞟她一眼:“正常人左右手都能用。”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左手也能拿筷子、寫字這些?” 封朔點了一下頭,他以前就是個左撇子,只不過后來受到的異樣目光多了,才強迫自己用右手。 姜言意一臉艷羨道:“好厲害?!?/br> 她眸子里亮晶晶的,是真的充滿了新奇和敬佩,沒有半點虛假的情緒在里面。 封朔感覺自己心口像是被什么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那一角也跟著軟了下來。從前他用左手,旁人看他總是像瞧猴兒似的,甚至還會出言恥笑,這是唯一一次有人因為他用左手而夸他。 他語氣里帶著幾分自嘲:“有什么厲害的?” “就像你現(xiàn)在,就算右手受傷了,左手也能拿木著用膳,不必靠旁人?!苯砸庥X得這家伙頗有幾分凡爾賽的嫌疑啊,她道:“抄書的時候,兩只手一起寫,豈不是就省了一半的時間?” 回想自己上輩子的學生生涯,語文老師要求抄寫各種古詩詞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她那時候若是有兩只手寫字,也不至于寫作業(yè)寫到手酸。 封朔望著姜言意,那些因為曾是左撇子而遭到的歧視與嘲笑,在他心頭似乎漸漸遠了,黑色的陰霾褪去,照進了一絲暖陽。 他握著木著,意味不明說了句:“你不知道生來就是左撇子的人,命格不祥么?” 姜言意心說封建迷信還是真是害人不淺,一個左撇子都能扳扯出這么多花樣來,她一臉無語道:“這種話你也信?” 封朔喝了一口湯,湯汁醇濃鮮香,從喉嚨一路暖到胃里,屬于那些回憶里的冰冷似乎全被這陣暖意驅(qū)走,他說:“不信。” 姜言意見他喝湯,笑瞇瞇道:“多吃點肘子rou,以形補形。” 封朔剛拿起木著的手一頓,換了雙公筷夾起一塊連皮帶rou的肘子rou喂給她。 姜言意擺擺手:“我來之前已經(jīng)吃過了?!?/br> 難怪她晚來這么久。 封朔手并未收回去,還一直舉著:“下次可以到這邊來吃?!?/br> 說著,他又把筷子往姜言意唇邊送了送,“是公筷?!?/br> 雖然有個一月之期,但姜言意現(xiàn)在自己都弄不懂他們這算什么階段了。 他用的既是公筷,太見外又顯得矯情,姜言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吃下了那塊肘子rou。 封朔看了她的腳一眼,幽幽道:“以形補形,你也多吃些?!?/br> 姜言意:“……” 這戀愛沒法談了! 接下來封朔不管說什么,姜言意都不理他,索性撿起他放在案上的那本書看。 但他看的是兵書,姜言意只看了兩行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很快就夾上書簽子放回原處。 封朔見了,道:“那邊書櫥里有些書,你自個兒去瞧瞧,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br> 他書櫥里收藏了不少孤本,在外邊一擲千金都買不著。 姜言意不知這些,估摸著封朔吃完那盅湯還得有一會兒,果真起身去書櫥那邊找書。 書架上的書一排排羅列得頗為整齊,姜言意發(fā)現(xiàn)基本上就沒有新的,顯然這些書不是擺設,而是有人時常在翻看。 姜言意找了半天,可算是在一片兵法國策中找到一本前朝大詩人的游記,她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里面有講游歷時的各地的風俗和吃食,頓時有了幾分興趣,捧回去盤腿坐在窗邊的蒲團上津津有味看起來。 天光從紗窗照進來,她盤腿坐著,手肘撐在矮幾上,一手托著腮,另一只手的食指按在身前的書頁邊上上,指尖蔥白,書頁泛黃,兩者相襯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碎發(fā)被她挽到耳后,露出一張清麗的臉孔,神情嫻靜,許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唇角便往上彎了彎,含笑的一雙眼仿佛是三月春陽下湖面蕩起了清波。 封朔用完那股盅湯,一抬頭望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他就這么靜靜看著窗前的人,沒舍得出聲打破這這一刻的美好。 姜言意察覺他的目光轉(zhuǎn)過頭來,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明艷不可方物:“吃完了?” “嗯?!狈馑返瓚艘宦暎蝗坏溃骸澳愦蛩愫螘r告知你舅舅我們的事?” “?。俊?/br> 姜言意一臉?gòu)轨o瞬間變成一臉驚嚇,手上的書都掉地上了。 第57章 開了家跟您一模一樣的店…… 封朔凝眉看著她, “怎么?” “沒事,沒事?!苯砸馐置δ_亂把掉在地上的書撿起來。 封朔一針見血道:“你在怕什么?” 姜言意一張臉快皺成包子,她正想說什么, 忽聞幾聲細微的貓叫從屋外傳來, 她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了:“府上養(yǎng)了貓?” 封朔道:“未曾,許是近日天氣冷了, 府上燃了地龍,附近的野貓過來取暖了?!?/br> 封府的廚房一到夜間門窗都會上鎖, 平日里下人也打掃得極為干凈, 廚房里并沒有老鼠, 加上太皇太妃不喜歡貓, 因此府上通常連根貓毛都瞧不見。 咋一聽見貓叫,封朔心下也有幾分奇怪。 姜言意聽那貓叫聲還甚是稚嫩, 恐怕是幾只小貓,她道:“我出去看看?!?/br> 她循著貓叫聲,撥開封朔屋外的文竹叢, 果然在地龍的火墻處發(fā)現(xiàn)了一窩剛出生的貓崽,一眼瞧去約莫有四五只, 白的橘的花的都有, 全部還沒睜眼。 母貓不在, 貓崽們許是餓了, 閉著眼擠在一團, 仰著腦袋叫喚, 聲音稚嫩又可憐。 它們身下除了一些落下來的枯竹葉, 基本上沒什么保暖的東西,全靠著屋子底下地龍的溫度把墻外這一片也烘暖和了,上有屋檐遮蔽, 前面又有文竹叢擋著風,小貓們才得以存活。 封朔披著大氅跟在姜言意身后,瞧見這一窩貓崽,他眉頭皺了皺:“哪來的一窩貓崽?母貓呢?” 姜言意道:“許是出去覓食去了。” 她看了看文竹叢稀疏的頂部,有些憂心地道:“若是一下雪,這窩貓崽在這里怕是也活不下來。” 封朔睨她一眼:“你想養(yǎng)?” 姜言意點點頭,帶著幾分討好看向封朔:“我那邊沒地龍取暖,現(xiàn)在就把小貓轉(zhuǎn)移過去,怕把它們凍死了,而且母貓萬一回來了,找不到崽,這些貓崽就沒吃的,暫且養(yǎng)在你這里成么?” 封朔矜貴點了一下頭:“這地方可以借你養(yǎng)這些小畜生,但喂食之類的,本王可沒那個空閑?!?/br> 姜言意當即就道:“我自己每天過來喂!” 小貓還得靠大貓喂奶,她每天拿些吃食過來喂大貓就行了,一想到這窩貓崽若是全部存活下來,她到時候就有好多只貓可以擼,姜言意頓時滿眼都是笑意。 封朔聽她說每天都要過來喂貓,唇角則不著痕跡勾了勾,說了句:“好。” 姜言意蹲在文竹叢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一只奶橘色的貓崽,貓崽閉著眼用力揚起頭,拖長了音叫喚一聲,嘴巴和鼻子都粉粉的,兩只小得可憐的耳朵貼著腦袋,只淺淺覆了一層絨毛。 姜言意心都快萌化了,又用指腹輕輕摸了兩下它的頭。 封朔見狀若有所思:“你喜歡貓?” 姜言意道:“這么可愛的小東西,誰見了不喜歡?” 她收回手,鉆出文竹叢:“我回去找點暖和的舊衣服拿來給她們做窩。” 封朔叫住她:“你有舊衣服么?” 這個問題,還真問到了姜言意,她和秋葵的衣裳都是出軍營后剛買的,哪有什么舊衣裳,就連床單被褥也都新的,剪下來給貓崽們做窩,是有一點點心疼。 封朔見姜言意神色糾結(jié)答不上來,道:“我屋里有舊衣。” 封朔拿給姜言意的舊衣是件棉袍,衣服里邊的絨棉十分保暖,姜言意又鉆了一次竹叢,把棉袍鋪到貓窩里,出來的時候耳后一捋發(fā)被竹枝勾散了。 她自己毫無知覺,一臉欣喜道:“我回去做貓飯!” 封朔盯著她因這一陣忙活而白里透粉的雙頰,眸光微暗,突然向她耳后伸出手。 姜言意因為他伸手的動作下意識想后退一步,只不過忍不住了。 封朔擦過她耳際,帶起一陣酥酥的癢意,從她頭上摘下一片枯竹葉。 姜言意見著他手上的枯葉愣了愣,不好意思笑笑:“謝謝?!?/br> 封朔扔下那片枯竹葉,問:“還有專門給貓吃的飯么?” 姜言意道:“自然是有的,母貓剛下了崽,我回去給母貓做點能催奶的?!?/br> 話落她發(fā)現(xiàn)封朔神情有些微妙,姜言意這才發(fā)覺自己方才那話不妥,這是古代,她這樣說是太過直白了一點。 姜言意頓時尷尬得能找個地方鉆進去,好在封朔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她拿了食盒,準備回府時又想起郭大嬸的事,問:“對了,郭嬸子還好嗎?” 她那天被楚昌平救下時,見郭大嬸走來似乎并未受傷才放心下來,后面被身份暴露一事分散了太多心神,這幾日養(yǎng)傷沒到封府來,還沒來得及跟封朔說郭大嬸的事。 她這樣問,顯然就是并未介意郭大嬸是他派去的人。 封朔緩緩道:“她亡夫的忌日是這幾天,向我告假回去祭拜亡夫了?!?/br> 姜言意心口一重,想起那日郭大嬸向她說起自己亡夫時的神情,她問:“郭嬸子的亡夫當真是個屠戶?” 封朔點頭:“她本是慕武侯家中武婢,那屠戶是她同鄉(xiāng)。五年前慕家被抄,她護著慕家兩位公子出逃,她亡夫為了掩護她,死于禁軍刀下?!?/br> 姜言意唏噓不已,又覺著慕家被抄一事,原身似乎聽誰說起過,她腦子里有那么一點微弱的印象。 她想了半天,終于想起那么一個名字來:“慕家是不是有位公子叫慕玄青?” 封朔眸色一斂,眼底閃過一抹沉痛,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你識得他?” 姜言意搖頭:“不認識,只是突然想起跟我表哥說過親的謝家二姑娘?!?/br> 謝家門楣高,謝二姑娘原本是跟武侯世子慕玄青定了親的,誰料慕家出了這等大事,兩家的婚事自然也不作數(shù)了。旁人怕同慕家沾上關系被牽連,對謝二姑娘這個武侯世子的前未婚妻也敬而遠之。 謝家cao心女兒的婚事,但門當戶對的人家又因為怕牽扯上慕家不愿跟他們結(jié)親,門楣低些求上門的,又沒個看得過去的,眼見謝二姑娘已到二九年華,成個老姑娘了,謝家上下更是憂心。 兩年前她表哥楚承茂高中榜眼,想求娶謝二姑娘,那時楚昌平還是云州總兵,楚承茂不管是家世還是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選,謝家當即同意了這門親事。 誰料站出來說不的卻是謝二姑娘,她言是自己配不上楚承茂,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這是在為武侯世子慕玄青守節(jié)。 楚謝兩家的事,封朔也有所耳聞,冷風吹過的時候,他下意識抬手按上了一直撕裂到自己肩胛處的那道大疤,神色沉寂:“他原本有機會回去娶謝二姑娘的……” 姜言意見他這副神色,忽然想起之前池青同自己說的,是他兄長為封朔擋了那致命的一斧子,又想到郭大嬸是慕家武婢,如今卻衷于封朔…… 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池青,或許就是慕家小公子。他那死去的兄長,則是武侯世子慕玄青! 姜言意被自己的想法給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