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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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強勁的寒風(fēng),從北方吹來,夾雜著濃密的雪花。 整個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地上鋪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漫過人的膝蓋。 匈奴人心里很清楚,他們遭遇了長輩口中的白毛風(fēng)。 白毛風(fēng)一來,天氣變得極端寒冷,體弱的老人小孩,扛不住寒冷,多半會死在寒冬。牲畜禁不住長時間的雪凍,同樣會大批的死去。 來年的日子,很難過。 “大單于有什么消息傳來?” 鄂托克的營帳內(nèi),將近四十歲的阿胡兒,蹲在火盆前,望著火盆里升騰的火光,眼里止不住的焦急。 覺察到白毛風(fēng)襲來的時候,阿胡兒立即派人到單于庭求援。 單于庭位于勾山狹,中國人還沒有大規(guī)模的開展對匈奴作戰(zhàn)。漠南的王庭,自匈奴大單于產(chǎn)生后,還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洗禮。 “大單于本部同樣受災(zāi)不輕,沒有多余的物資接濟我們。大單于說,只能能天氣稍微暖和后,南下打草谷。” 番答恭敬的站在阿胡兒身后,遠遠的感受著火盆里的暖意。 這個火盆,還是南方的秦人商隊販運而來。 “南下打草谷?” 阿胡兒眉頭緊皺,回想起十年前與秦軍作戰(zhàn)的經(jīng)歷,仍然有些心驚。 這十年來,南邊的秦國,忙著統(tǒng)一山東六國。行走草原的商隊,會帶來南方的消息。聽說秦國已經(jīng)統(tǒng)一中原,國內(nèi)有百萬軍隊。跟這樣的國家作戰(zhàn),阿胡兒想想都覺得有些愜意。 人老了,阿胡兒不再像年輕時那樣悍不畏死。 “從哪個方向去打草谷?”阿胡兒問道。 如果有可能,他不希望將戰(zhàn)爭引導(dǎo)自己的領(lǐng)地。 “大單于說了,從云中的長城缺口沖進去。趙國亡國,李牧不在,是時候洗刷趙人加給匈奴人的恥辱?!?/br> “什么恥辱不恥辱,只要不攻打上郡就好?!?/br> 阿胡兒心里松了一口氣。 蒙恬率軍南下參加滅國大戰(zhàn),留在上郡的蘇角、涉間同樣不好對付。兩人守衛(wèi)上郡的長城一線,密不透風(fēng),匈奴人無機可乘。 趙國的李牧,擔(dān)任代郡守的時候,扮豬吃老虎,引匈奴人大舉進攻,結(jié)果中了埋伏,一戰(zhàn)死了將近十萬人,可謂是元氣大傷。 老單于氣得吐血而亡,若不是繼位的頭曼單于,迅速穩(wěn)住局勢,說不定匈奴就成了月氏、東胡的一部分。 匈奴人的心里,一直記得這個大敗仗,耿耿于懷。李牧活著的時候,匈奴人不敢到趙地找麻煩。只不過,李牧死去多年,匈奴人心頭的恐懼漸漸散去,膽子又大了起來。 幾百年下來,匈奴人時常南下,中國人筑長城而守,只有李牧大舉殺傷過匈奴人。蒙恬駐守上郡,更多的是震懾匈奴人,若論殺敵數(shù)量,仍然比不得李牧。 “大王,半月前,烏氏的商隊,帶來三壇美酒,說是武威侯送給大王,想要換取五十匹駿馬。聽商隊的人說,這酒非常烈,適合驅(qū)寒,大王何不嘗一嘗?” 私下***答拿到一壇,偷偷喝過之后,確實感到非常舒爽。 “你這么一說,也有些道理。你去拿來,先喝一碗,讓本王瞧瞧?!?/br> 阿胡兒外粗內(nèi)細。秦人送的東西,沒有害處的,他可以放心使用。喝到肚子里的東西,阿胡兒則會變得非常慎重。 野豬部落傳來消息,奴哈正是喝了奴赤送的美酒,才一命嗚呼去了。 不一會兒,番答帶著人,搬來三個頭顱般大小的陶制酒壇,一一擺在阿胡兒面前。 輕輕揭開酒封,一股濃郁的酒香,飄散在空氣里,似乎驅(qū)散了空中的寒意。 嘶—— 阿胡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想要痛飲的沖動。 “大王,奴婢就先嘗一口?!?/br> 番答見阿胡兒如此作態(tài),心中大為好笑。他拿來一個陶碗,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抱起酒壇,微微傾斜,一股酒水,如細細的泉流,緩緩匯聚到碗里。 端起酒碗,番答咂著舌頭,面帶喜色,湊到嘴邊,“咕咚咕咚”,一碗烈酒,盡數(shù)到了番答的肚子里。 濃郁的暖意,從番答的胃里散發(fā)而出,順著血管,流遍番答的全身。番答渾身的每一根毛發(fā),都透著舒爽。 半刻鐘后,番答仍然紅光滿面的立在阿胡兒面前,沒有絲毫異樣。 “這么看來,秦人送來的酒,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br> 阿胡兒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三個酒壇上,放下心中的疑慮。 僅僅三壇酒,還不至于能把一個人怎么樣。 “番答,來,給本王滿上?!?/br> 阿胡兒接過番答遞過來的酒碗,輕輕抿了一口,果然酒香濃烈,沁人心脾,跟平常喝的馬奶酒,味道完全不一樣。 喝完一碗秦酒后,阿胡兒的渾身,散發(fā)著暖意?;鹋璧幕鸸猓?qū)不散的寒意,全都被酒驅(qū)散了。 “這···酒,真是好東西······” 阿胡兒的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這么好的酒,才換五十匹馬,簡直太值了。” 伺候在一旁的番答,面上堆笑著,瞇著眼睛,冷冷的瞧著阿胡兒,一碗又一碗的大口喝著,直到阿胡兒醉倒在地,大聲的打著呼嚕,怎么呼喚都醒不過來。 “阿胡兒,你不過出身大單于的馬奴而已,現(xiàn)在卻成了風(fēng)光的右谷蠡王,是多么的風(fēng)光。哼,你或許不記得了,你當(dāng)年滅掉的部落,還有我番答逃了出來。” 番答支開營帳里的侍女,將阿胡兒拖到氈毛堆上,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巧匕首,抹了阿胡兒的脖子。 “大王剛剛喝過酒,已經(jīng)睡下,你們誰都不要去打擾。” 番答出了阿胡兒的營帳,狐假虎威的呵斥一番,拐到后營,解開一匹馬,向著野豬部落的方向奔去。 鄂托克的營地十里開外,奴赤領(lǐng)著五千精銳,埋伏在一處避風(fēng)口,靜靜的等待著消息。 奴赤的人馬,穿著厚厚的皮毛大衣,五千人馬緊緊的挨在一起,相擁取暖。 這些人的腰間,套著一個鼓鼓的羊皮袋,時而送到嘴里,喝一口。 避風(fēng)的山谷,彌漫著濃郁的酒香。 再度喝下一口蒙恬送來的烈酒,奴赤舔著嘴唇,意猶未盡。 “沒有這酒相伴,我還真耐不住這等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