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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fēng)流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好,好,好,殿下如此戲弄下官,這侍講一事下官實是當(dāng)不得了,告辭,告辭!”元萬頃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也沒去整理一下歪斜的官帽,氣鼓鼓地對著李顯一拱手,丟下句場面話,一拂大袖子,怒氣沖沖地便沖出了王府,也沒理會高邈在后頭假模假樣的招呼,徑自去得遠(yuǎn)了。

    “殿下,那廝已去,恐難干休,若是皇后娘娘見責(zé),那……”高邈假作追趕狀地送走了元萬頃之后,心中放不下,緊趕著一路跑回了中庭,湊到李顯身旁,小心翼翼地出言提醒道。

    見責(zé)?嘿,咱要的便是這個見責(zé)!李顯心中早有定算,對于高邈的擔(dān)心自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沒出言解釋,只是笑著接過站在身旁侍候著的嫣紅手中的白巾子,愜意地抹了把臉,淡然地吩咐了一聲道:“孤書房幾子上有封信,爾這就給璐王府送去罷?!痹捯粢宦洌矝]管高邈是怎個表情,哈哈一笑,自顧自地向后院行了去……

    第二十五章順勢而為(中)

    “陛下口諭,宣周王李顯即刻進(jìn)宮,兩儀殿覲見!”

    果不出李顯所料,元萬頃去后不過一個時辰左右,高宗便派了兩儀殿副主事宦官孫全福前來傳了口諭。

    “臣,領(lǐng)旨謝恩!”

    李顯照著規(guī)矩叩謝了圣恩,趁著起身之際,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一張折疊好的十貫飛鈔(由官府發(fā)行的一種憑證,以便利商賈結(jié)算之用),悄悄地塞進(jìn)孫全福的衣袖之中,而后陪著笑臉道:“有勞孫公公了,不知父皇如此急地傳喚小王,可是有甚要事么?”

    兩儀殿乃是內(nèi)禁與外廷之間的交接之地,是帝王下了朝之后接見心腹重臣的所在,能在此殿里當(dāng)差者,自不是等閑之輩,孫全福身居副主事宦官,收錢財自是早就收成了習(xí)慣,自不會因著李顯來上這一手而動容,他并沒有直接回答李顯的問題,而是比劃了個“請”的手勢道:“殿下請罷,莫讓陛下與皇后娘娘等急了?!?/br>
    果然,這是武后要為元萬頃主持公道了,有趣!李顯乃是靈醒之輩,只一聽孫全福話語里將“皇后娘娘”讀成了重音,立馬便明白了其中的蹊蹺之所在,嘴角一彎,不由地便微笑了起來,也沒再多廢話,默默地點了點頭,一甩袖子便向府門外行了去,只是在行走間悄無聲息地對高邈作了個暗號。

    馬車骨轆轆地在雪地里前行著,車廂里的李顯滿面陰沉,半點都無先前那等從容之氣色,一雙手也緊緊地握成了拳,擔(dān)憂之色溢于言表——滿天下之人都知道武后不好惹,一旦惹著了,不死也得被扒去一層皮,毫無疑問,李顯在此際來上這么一著是在弄險,一個不小心之下,極有可能會落得個滿盤皆輸?shù)南聢觯稍捰终f回來了,機(jī)遇總是與危險相伴而行,要想對抗武后這么個龐然大物,不行險絕無以成事,為將來的大事計,此時行險總好過將來之危,這便是李顯決定賭上一把的根由之所在,而今,賭注已經(jīng)壓上,至于能成不能成,李顯也不敢打保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的。

    “殿下,璐王殿下已到了?!?/br>
    李顯所乘的馬車方才行到承天門前的廣場上,尚未及停穩(wěn),高邈已迫不及待地貼到了車簾子邊,壓低了嗓音,略帶一絲興奮之意地稟報道。

    好,這小子總算是不負(fù)所托!一聽李賢已到,李顯緊繃著的心終于是稍松了一些,緊握的雙拳鼓氣地?fù)]了一下,一掀簾子,從車廂里探出了頭來,高邈見狀,自是忙不迭地靠將過去,侍候著李顯下了馬車。

    “六哥,您來了?!崩铒@一下了馬車,立馬緊走數(shù)步,搶到了李賢的身前,很是恭敬地行了個禮,招呼了一聲。

    “嗯?!崩钯t的氣色顯然不怎么好,陰著臉揮了下手,從鼻孔里哼出了一聲——此番收到李顯的告急信,李賢本不打算來湊這么個熱鬧的,只是怕李顯一時沉不住氣,將前番詔獄的事情一股腦端將出來,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趕了來,心里頭早將胡亂生事的李顯罵得個狗血淋頭了,又豈能有甚好臉色可言。

    喲,還真生氣了,真是小家子氣!這一見李賢拿臉色給自己看,心中暗笑不已,可臉上卻擺出一副極端委屈的樣子低低地喚了聲:“六哥,小弟……”

    “知道了,知道了,遞牌子去罷?!?/br>
    李顯那可憐的小樣子一出,李賢心中頓覺不忍,再一想起前番李顯幫其揚(yáng)名之功,氣便消了一大半,再說了,當(dāng)著如此多下屬的面,李賢實也不好太過發(fā)作的,無奈之下,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好氣地回答道。

    “是,小弟謹(jǐn)遵六哥之命?!?/br>
    李顯本就是演技派高手,這一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原先還是陰天,一轉(zhuǎn)眼就已是艷陽高照,笑容滿臉地拿了牌子,由高邈拿著跑到承天門前去遞了腰牌,不數(shù)刻,就見早已進(jìn)了宮的孫全福領(lǐng)著兩小宦官又從內(nèi)里轉(zhuǎn)了出來,小哥倆個各自整了整衣衫,疾步迎上了前去。

    “陛下有旨,宣,璐王李賢、周王李顯兩儀殿覲見!”

    孫全福一見李賢兄弟倆走了過來,立馬矜持地站住了腳,待得小哥倆到了位,這才拿腔拿調(diào)地宣了高宗的口諭。

    “臣等領(lǐng)旨,謝恩?!?/br>
    小哥倆個照本宣科般地謝了恩,互視了一眼之后,并著肩走進(jìn)了承天門,一路沿宮中大道直奔兩儀殿而去,方才轉(zhuǎn)過太極殿,還沒等抵達(dá)兩儀殿前,隔著一道內(nèi)墻,就聽內(nèi)里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慘嚎聲,間隔著還有板子著rou的噼啪聲,那聲響之慘,令小哥倆個都不禁為之毛骨悚然不已。

    嗯?怎么回事?難不成要給咱來個下馬威么?不對,老六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李顯等人一轉(zhuǎn)過內(nèi)墻大門,入眼便見一個小宦官正在躺在地上受刑,邊上還有著兩宦官死命按住其掙動不已的身子,另有兩壯實宦官可著勁地掄板子擊打,一見及此,李顯不由地為之一愣——宮中處罰犯事宦官自是常事,可大多是在內(nèi)監(jiān)執(zhí)行,甚少有在外庭行刑的,這里頭說是沒有蹊蹺的話,李顯如何能信,再一看李賢的臉色不對頭,李顯的心立馬就抽緊了起來。

    “二位殿下請罷,陛下與皇后娘娘都已在殿中了?!?/br>
    陪著小哥倆一道進(jìn)宮的孫全福見兄弟倆都挪不動步了,不得不假咳了一聲,出言提點道。

    “且慢,那宦官所犯何事?為何在此行刑?”李顯倒是準(zhǔn)備抬腳走人了,可李賢卻顯然沒這個打算,手一伸,攔在了孫全福的身前,咬著牙關(guān),寒聲問道。

    “回殿下的話,這小家伙今日在殿中失了儀,觸怒了皇后娘娘,故此,當(dāng)受杖斃之刑,殿下,您還是先進(jìn)殿罷?!碑?dāng)著李賢這個名聲漸顯的皇子之面,孫全福并不敢有所失禮,忙陪著笑臉解說了一番。

    “失儀?哼,好個失儀!”

    孫全福不解釋還罷,這一解釋之下,李賢的臉色瞬間便鐵青了起來,狠狠地握緊了拳頭,大有就此發(fā)飆之跡象。

    不好,這小宦官十有八九就是老六的內(nèi)線,嘿,這是殺雞儆猴來著,好狠辣的手腕!李顯乃是機(jī)靈之輩,聽到這兒哪還會不明白眼前這出戲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頭一震,顧不得許多,忙拉了下李賢的衣袖,壓低了聲音道:“六哥,有甚事見了父皇再議好了。”

    李顯猜得沒錯,那個被摁倒在地的受刑宦官正是當(dāng)初為李賢通風(fēng)報信的內(nèi)侍張德凱,此番之所以被武后借故杖斃,為的便是要給李賢哥倆個一個教訓(xùn),這一點李賢顯然也想到了,然則他畢竟不如李顯沉得住氣,怒氣攻心之下,竟已到了發(fā)作的邊緣,若不是李顯眼明手快地拉了他一把,只怕李賢已忍不住沖上前去大聲喝止了。

    “走,進(jìn)殿!”

    李賢個性雖沖動了些,但卻不是無腦之輩,被李顯這么一拽,已醒過了神來,臉色變幻了好一陣子之后,咬牙一跺腳,拂袖便向殿中行了去。

    看樣子這一關(guān)不好過了,那廝能給老六一磚頭,一準(zhǔn)還有另一磚頭是為咱準(zhǔn)備的,就不知道這個“見面禮”能有多重了!李顯腳步雖沉穩(wěn),可心里卻是急速地盤算了起來,原本滿滿的信心不由地便打起了折扣來,然則事已至此,卻也無法再回頭,而今之計也只有見招拆招了,一念及此,心頭不由地便悶得有些子難受了起來。

    嗯?怎么如此多人都在?李顯緊隨在李賢的身后進(jìn)了殿,入眼便見高宗與武后并排高坐上首,太子李弘面帶微笑地端坐在前墀下的軟輦上,下頭居然站著不少的人,細(xì)細(xì)一看,五大宰相一個不缺地全都到齊了,還有元萬頃這個本無資格進(jìn)兩儀殿的苦主也黑著臉站在一旁,一眾人等似乎正聊得開心,不時有笑聲飄出殿來,李顯不敢多看,緊跟著李賢便走上了前去,各自行禮不迭。

    “兒臣等參見父皇,見過母后?!?/br>
    小哥倆心思雖各異,可禮數(shù)上卻都是周全得很,絲毫沒半點失禮之處。

    “賢兒,顯兒都來了,起來罷?!?/br>
    一見小哥倆都到了,高宗臉上掠過一絲的異色,似有不忍狀,可旋即便笑了起來,很是和藹地虛抬了下手道。

    “兒臣等謝父皇隆恩。”

    一聽自家老父叫起,哥倆個也沒多想,齊聲謝了恩,各自站了起來,正準(zhǔn)備退到一旁,卻不料就在此時,武后突然開了口道:“慢著,顯兒且?。 ?/br>
    武后這么一開口,李賢兄弟倆不由地都站住了腳,彼此互視了一眼之后,李賢咬著牙退到了一旁,只留李顯一人獨自站在大殿中。

    “母后,孩兒在此恭聽圣訓(xùn)?!?/br>
    李顯早就料到自己不可能輕易過得關(guān)去,然則卻也并不慌亂,略一抖袖袍,躬著身子,很是沉穩(wěn)地開了口,可等了良久,卻始終不見武后叫起,也沒見武后有所訓(xùn)示,可憐李顯也就只能委委屈屈地彎腰傻站著,大殿里就此安靜得詭異了起來……

    第二十六章順勢而為(下)

    眼下的李顯缺班底,缺靠山,缺錢財,缺武力,缺……,幾乎啥都缺,可唯獨不缺耐性,旁人覺得十二萬分難耐的寂靜壓力到了李顯身上卻渾然不起效用,哪怕這等壓力是來自武媚娘這么個令人膽寒之輩亦是一樣,故此,李顯的腰雖是難受地彎著,可腿腳卻是站得極穩(wěn),別說哆嗦了,便是抖都不曾抖上過一下。

    寂靜,依舊是寂靜,李顯已躬身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了,可等來的依舊是令人窒息的寂靜,然則李顯依舊不為所動,只因他很清楚這不單是耐性的考驗,更是彼此交鋒前的試探,倘若李顯在此時有一絲慌亂的表現(xiàn),等待他的一準(zhǔn)是武后暴風(fēng)驟雨般的攻訐與喝斥,真到那時,就算李顯扯破了嗓子喊撞天屈亦是枉然了,斷無人敢在盛怒的武后面前為其緩頰,別說李賢不能,便是高宗只怕也沒那個膽,換句話說,李顯此時可謂是處在了懸崖的邊緣,除了咬牙堅持之外,并無第二條路可走。

    “平身罷?!?/br>
    武媚娘一雙眼死盯著李顯看了良久,卻始終未見李顯有絲毫動搖的跡象,臉上不由地露出了絲驚奇之色,只是很快便掩飾了下去,眼瞅著無法用壓力逼迫李顯露出破綻,武媚娘眉頭微微一皺,不怎么情愿地冷著嗓音開了口。

    “謝母后,孩兒恭聽母后訓(xùn)示?!?/br>
    李顯是不缺耐性,可腰彎得久了,卻也難受得很,這一聽武后終于叫起了,自是暗自松了口氣,站直了身子,一雙大眼純真無比地看著高坐龍床上的武媚娘,恭敬萬分地回了一句道。

    “哦?是么?那好,本宮問你,國子監(jiān)直講元萬頃可曾得罪于你么?”武媚娘雖對李顯的沉穩(wěn)感到意外,可還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微皺著眉頭掃了李顯一眼,語氣冰冷地問道。

    “母后,孩兒不明,孩兒與元大人素不曾有過交集,自無仇隙可言,這得罪一說實無從談起。”李顯巴眨了下大眼睛,一臉子無辜狀地回答道。

    “好個無從談起,既如此,爾又為何以刀相向,是對本宮指派元萬頃為爾講課不滿么?”武媚娘絲毫不因李顯那副無辜狀所動,寒著臉追問道。

    “母后明鑒,孩兒豈敢如此,此事實出意外,孩兒習(xí)武沉迷,實不曾注意到元大人的到來,一時收手不及,驚嚇了元大人,皆孩兒之過也,孩兒已向元大人告了罪,言明了實情,并不敢虛言哄騙母后?!崩铒@早就知曉武后會這么問,自是早早地便準(zhǔn)備好了答詞,此際見武后毫不掩飾地便要為元萬頃找回場子,立馬叫起了撞天屈來,言辭灼灼,滴水不漏,宛若真的受了委屈的該是他李顯一般。

    “習(xí)武?爾好端端地習(xí)甚武來著?”

    若說先前李顯的沉穩(wěn)令武媚娘略有意外的話,李顯這么一番條理清晰的話下來可就令武媚娘大吃了一驚,要知道在武媚娘的心目中,李顯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懦弱而又無能得很,可眼下這等對答如流的從容狀哪還有一絲幼稚無比的形象在,這便使得武媚娘在責(zé)難之際,不得不加了幾分的小心。

    武媚娘的反應(yīng)李顯自是看在了眼中,哪會不知自己的表現(xiàn)已引起了武后的猜疑,當(dāng)然了,這一條李顯在行事前自是已通盤考慮過了,得出的結(jié)論是不得不為之,道理很簡單,就武后的精明,李顯就算是裝傻,也裝不了太久,只要李顯想要發(fā)展自己的勢力,遲早都要露出馬腳來,與其到時候被動,倒不如現(xiàn)在便露出一點的猙獰來,也好為自己將來的表現(xiàn)打下個伏筆,再說了,詔獄一案發(fā)生之后,武后的通盤計劃已被打亂,在未能收攏諸宰相之心前,她已不可能像前世那般即刻臨朝理政,而這段難得的平穩(wěn)時間恰恰就是李顯所需要的發(fā)展空間,故此,李顯自不懼稍微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能力。

    “回母后的話,孩兒,孩兒……”

    面對著武后的步步緊逼,李顯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吞吞吐吐地沒將話說實了。

    “嗯?”

    果不出李顯所料,武媚娘一見李顯似有難言之隱狀,立馬冷哼了一聲,絲毫不給李顯閃躲的機(jī)會。

    “母后,您是知道的,孩兒自有愚笨,與文事上資質(zhì)有限,縱使苦讀,亦難有大成之機(jī),孩兒每多反思,慚愧至極,偶讀《后漢書》,有感于霍冠軍掃滅胡虜之威風(fēng),又想那班超投筆從戎之壯舉,孩兒心實向往之,又念及太子哥哥以及六哥皆是飽學(xué)之輩,孩兒遠(yuǎn)不能及,文不能幫父皇分憂,自該從武事上用功,便即起了習(xí)武之心,十?dāng)?shù)日前,孩兒還就此困惑問過李太史,得蒙李太史不棄,為孩兒推演了一番,言及孩兒若習(xí)武,約摸有機(jī)會三成,孩兒想三成機(jī)會雖少,卻終歸還是有能幫著父皇、母后的一日,這便于府中cao練刀兵,惜乎無名師指點,始終不得要領(lǐng),兒臣惶恐。”一見武媚娘糾纏著習(xí)武之事不放,李顯心中暗喜,可臉上卻是一派惶恐狀,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又是表態(tài),又是說理,到了末了,還沒忘將李淳風(fēng)這面虎皮扯出來揮舞一把。

    還別說,李顯這么番話說將下來,頗有感人之處,不單幾位宰相臉上露出了欣賞之色,便是高宗看向李顯的眼光里也多了幾分的柔情,只是大家伙都礙于武媚娘在,自是都不敢出言為李顯說話罷了。

    “父皇、母后,孩兒以為七弟向武并無乖謬之處,今我大唐周邊不寧,每多征戰(zhàn),向武之心必不可少,且太子哥哥精于文事,孩兒也能略通,獨獨卻少了征伐之氣,今七弟愿投筆從戎實是好事一樁,當(dāng)為七弟擇名師以教授,他日或能為我大唐增添一護(hù)國賢王。”旁人不敢說話,李賢卻是不懼,不只是因他答應(yīng)過李顯要幫襯之故,也是因著先前張德凱的死深深地刺激到了他的心,一口氣難出之下,自是不管不顧地便搶在武媚娘表態(tài)之前站出來公然支持李顯。

    “賢兒此言有理?!备咦诒救似鋵嵰埠芟蛲鸶觇F馬的征戰(zhàn)生涯,早年便想親征高句麗,只可惜其身體一向不好,群臣堅決反對其御駕親征,無奈之下只能作罷而已,此際見兩子皆說得在理,自是忍不住出言肯定了一句,然則一看武媚娘臉色不愉,高宗立馬又收了口道:“只是,啊,只是……”

    高宗本就不是甚機(jī)靈之人,這等臨時改口的事兒哪能干得順溜,“只是”了半天都沒能只是個所以然來,臉上的尷尬之色瞧得眾人都想發(fā)笑,可這當(dāng)口上,又有誰敢笑將出來,沒奈何,一眾人等全都只能憋得渾身不自在。

    “陛下,顯兒有心向武怕不是好的,只是諸將皆各有公干,如何能因教授顯兒這等小事而分心,此事不若延后再議好了。”武媚娘眼瞅著話題說著說著便跑了調(diào),原本是要訓(xùn)斥李顯無禮沖撞授業(yè)師傅的,可如今卻演變成了要為李顯擇名將授武,心中自是萬分的惱火,哪可能讓李顯就這么輕易地得了逞去,這便出言打斷道。

    “啊,也對,這事情容后再議,容后再議也好。”高宗向來懼內(nèi),這一聽武媚娘已發(fā)了話,立馬順著武媚娘的意思便開了金口。

    再議?再議個屁??!父皇啊父皇,您老還能再懦弱一些么!眼瞅著高宗再一次屈服在武后的yin威之下,李顯著實是對高宗徹底失望了,在心里頭惡狠狠地鄙視了自家老爹一番,但卻并不打算就此收場了事。

    “父皇,孩兒以為母后教訓(xùn)得是,諸大將軍皆各有要務(wù),豈能為了孩兒向武這等小事而分心,若是因此誤了軍國大事,孩兒百死莫辭矣,然,孩兒卻有一計較,懇請父皇、母后恩準(zhǔn)?!备咦谠捯魟偮洌铒@立馬上前一步,亢聲進(jìn)諫道。

    “哦?顯兒還有何話要說,朕聽著便是了?!备咦谝娎铒@不肯放棄,眉頭不由地便皺了起來,沉吟了片刻之后,還是頂住了武后那頭傳來的壓力,并沒直接駁回李顯的請求。

    “啟稟父皇、母后,孩兒以為習(xí)武重在自身,正所謂師傅領(lǐng)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自古以來,名將大多非出自名門,反倒是草莽中英雄輩出,孩兒不敢奢望能得諸如蘇定方、薛仁貴等元老宿將之指點,但求能有通軍略之校尉教習(xí)便足矣。”一見高宗開了口,李顯立馬打蛇隨棍上,慷慨激昂地進(jìn)言道。

    “哦?這樣啊,不知吾兒中意何人,且說來與朕聽聽?!备咦谝宦犂铒@僅打算拜校尉為師,好奇心立馬就起了,笑呵呵地追問道。

    “回父皇的話,孩兒目下也不知該拜何人為師,李太史只言讓孩兒到左驍衛(wèi)一行,必能有所得,孩兒實不敢欺瞞父皇?!毖鄢蛑蝿菀驯蛔詡€兒巧妙地cao控住了,李顯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就此落了地,然則他依舊不打算將目標(biāo)過早地暴露出來,只是將李淳風(fēng)這面大旗再次扛出來揮舞了一番。

    “唔,原來如此。”高宗對于李淳風(fēng)之能素來信服,這一聽是李淳風(fēng)的交待,倒也沒起疑心,可也沒敢就此應(yīng)承下來,而是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而后將目光投向了武媚娘,試探地出言道:“媚娘,你看此事如何?”

    高宗此言一出,滿殿之人自是全都將目光聚焦到了武媚娘身上,都想聽聽武媚娘對此事究竟又能有個甚說頭來著……

    第二十七章反攻倒算(上)

    若是換上一個場合,也能被群臣們?nèi)绱司劢沟脑挘涿哪镄闹幸粶?zhǔn)是充滿了豪情,只因這是她一向以來孜孜追求的目標(biāo),然則此時此刻,群臣們的聚焦卻令武媚娘心里頭有如火燒火燎一般,偏生還發(fā)作不得,著實是難受得夠嗆,心底里的火氣不由地便狂涌將起來,臉色雖尚算平和,可眼神里卻不時有精芒在躍動著,猶如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前的電閃與雷鳴。

    巧妙地利用談話的技巧以cao控事態(tài)的走向一向是武媚娘引以為豪的本事,不管是當(dāng)初后宮爭寵也罷,還是后頭利用李義府等心腹打擊政敵也好,武媚娘從來就不曾失過手,從起初的爭寵對象王皇后、蕭淑妃到最近的政敵上官儀,哪一個不是暢快淋漓地敗下陣去,可今日這一招不單沒能奏效,反倒被人借力打力了一番,而這人還是她武媚娘一向不怎么放在心里的李顯,這就更令武媚娘氣惱不已了的。

    李顯雖是嫡親的兒子,可武媚娘卻甚少加以關(guān)注,只因在武媚娘的心目中,李顯就是個不成材的兒子,從性格到資質(zhì),大多一無可取之處,說是平庸之才也絕不為過,哪怕是前番詔獄一案中偶露了猙獰,武媚娘也依舊沒太過在意,只以為其所為不過是出自李賢這個既有野心又有能力的次子之教唆罷了,故此,武媚娘所有安排的重心其實還是放在了李賢的身上,卻萬萬沒想到本該是無足輕重的李顯居然給了她如此大的一個“驚喜”。

    殺雞的目的不是為了雞本身,而是為了儆猴,在武媚娘的安排中,小宦官張德凱是“雞”,李顯這個武媚娘眼中不成器的兒子同樣也是“雞”,殺這兩只雞的目的便是為了儆李賢這只不聽話的“猴”,這安排原本并沒有太大的問題,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李賢這只不老實的“馬猴”勢必該安靜上一段時日,從而騰出武媚娘急需的時間來彌補(bǔ)因詔獄一案所造成的損失及消除不良之影響,然則計劃卻總是趕不上變化快,本以為該是“雞”的李顯如今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雞”的自覺,反倒是喧賓奪主地鬧騰上了,竟硬生生地將本該是大好的局面攪成了一鍋夾生飯,這叫武媚娘這個“廚師”情何以堪!

    “陛下,皇后娘娘,老臣等慚愧啊。”

    就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始終默默不語地站在一旁的侍中許敬宗突然從旁而出,躬著身子朝高宗夫婦行了個禮,感嘆了起來。

    “許相何出此言?”

    武媚娘正不知該如何回答高宗的問話——許可李顯習(xí)武武媚娘不甘,不許的話,卻一時半會找不住恰當(dāng)?shù)姆磳χ碛?,自是左右為難不已,這一見許敬宗站了出來,登時暗自松了口氣,不待高宗開口,搶先發(fā)問道。

    “老臣以為璐王殿下言及‘我大唐周邊不寧,戰(zhàn)事頻頻’,此皆實言也,老臣等身為朝臣,不能安邦定國,竟要皇子習(xí)武以衛(wèi)國,失職啊,慚愧,慚愧之至?!痹S敬宗不愧是三朝元老,心思敏銳過人,自是看出了武媚娘的心意所在,這一開口之下,假作慚愧,實則卻老辣無比地封死了李顯習(xí)武的借口——這話里的潛臺詞便是允許李顯習(xí)武那便是天家對朝臣無能有所不滿,換句話說,許可了李顯習(xí)武,便是否認(rèn)了群臣的能力,如此大的一頂帽子,別說高宗這么個算不得賢明的帝王擔(dān)當(dāng)不起,便是換了英明如太宗者只怕也不敢貿(mào)然接下。

    “許相為國盡心,勞苦功高,切不可自責(zé)如此?!蔽涿哪镄乃贾b密自非常人可比,只一聽便已明白了許敬宗所言中的真諦,這便先安慰了許敬宗一句之后,而后,也不待高宗開言,立馬便拋出了個殺手锏來:“陛下,妾身記得太宗在日,廢太子李承乾曾問戰(zhàn)于太宗,而太宗對曰:此非兒輩所能干預(yù)者,此情此景臣妾猶記憶如新,不知陛下或忘否?”

    “啊,這,這……”高宗之所以同意李顯習(xí)武其實并沒有想太多,純粹是出自愛子之心,不想拂了李顯的心意罷了,但卻萬萬沒想到被許敬宗這么一攪合,居然多出了如此之深意,再者,當(dāng)初廢太子李承乾問戰(zhàn)策之時,他也侍候在側(cè),自是知曉太宗確實曾如此說過,一向以孝順自居的高宗自是不愿違背太宗的旨意,可又隱隱覺得事情怕是沒許敬宗說的那么邪乎罷,一時間不禁有些子愣了神,竟不知該說啥才好了。

    好一條老狗,咬人還真是夠狠的!對于許敬宗的難纏,李顯自是心中有數(shù),但卻萬萬沒想到許敬宗居然難纏到了如此之地步,眼瞅著好不容易才經(jīng)營出的大好之局面就這么被許敬宗三言兩語生生敲成了碎片,李顯不由地便有些子發(fā)急了起來,可心里頭卻清楚此時萬萬急不得,唯有冷靜方能找出應(yīng)對之策,故此,趁著許敬宗與武媚娘一唱一和的當(dāng)口,李顯強(qiáng)自壓下心頭的癢怒,腦筋飛速運(yùn)轉(zhuǎn)開了,待得高宗語塞,李顯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父皇,孩兒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沒等高宗說出個所以然來,李顯已再次站了出來,高聲稟報道。

    “吾兒有話但講無妨,朕聽著呢?!备咦谙騺肀闶莻€無甚主見之人,正自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許敬宗與武媚娘的夾攻,這一聽李顯出言打岔,自是樂得順?biāo)浦垡换亍?/br>
    “父皇,圣人有云,:人生七十古來稀,此言說的便是人之壽有定數(shù),實難逾越過多,今我朝大將雖濟(jì)濟(jì),然皆已是高壽之人,李績、李大將軍七十之齡;蘇定方、蘇老將軍七十有二;劉仁軌、劉司寇六十有三,薛仁貴、薛大將軍年少些,也五十余,此皆我朝現(xiàn)下領(lǐng)兵征戰(zhàn)之豪雄,后來者何在耶?縱有程務(wù)挺等青年俊杰浮現(xiàn),卻大多缺歷練,恐難當(dāng)大任矣,是我朝四海寧靖乎?非也,西有吐蕃虎視眈眈,北有突厥逞兇,南有洞獠不時起亂,東有高句麗猖獗,雖皆非心腹大患,卻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若不重軍務(wù),何來天下之安寧,孩兒不才,縱使習(xí)武亦未必有成,然,孩兒乃天家子弟,向武之事或可為朝野之表率,此舉若能為父皇分憂一、二,孩兒不敢辭也,懇請父皇恩準(zhǔn)!”李顯不慌不忙地躬身行了個禮,一開口便是暢暢而談,引實例,表態(tài)度,言辭懇切而又軒昂,實令聽者為之激昂不已。

    “父皇,七弟效命朝堂之心拳拳,孩兒深以為然,懇請父皇準(zhǔn)了七弟報效之心。”李顯話音一落,李賢立馬旗幟鮮明地站出來附和道。

    “父皇,孩兒以為七弟之心大善,試之可也?!碧永詈肷弦换卦噲D收攏李顯不成之后,對李顯的籠絡(luò)之心已是淡了,故此,前頭李顯受攻之際,李弘并不打算相幫,然則,待得見兩位兄弟擺明了車馬與武后碰撞之時,李弘的心思終于發(fā)生了傾斜,只因相比于兄弟間的競爭來說,李弘對武后的干政有著更強(qiáng)的戒備之心,自是樂意看到武后受挫,若是武后從此之后與李賢兄弟倆徹底殺成一團(tuán)的話,倒是很符合李弘的心意,自是毫不猶疑地站出來支持了李顯一把。

    隨著李弘、李賢的出面,眼下的形勢已在不知不覺中演變成了三王斗武后的局面,一眾宰相們自是全都看傻了眼,各自的心思雖異,卻絕無人敢在這等敏感時分胡亂進(jìn)言,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緘默旁觀的策略,即便是許敬宗這個鐵桿的后黨也老實地閉緊了嘴,做起了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