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流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李將軍請講,但有所命,小王自當盡力便是了?!?/br>
    這一見李伯瑤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李顯心里頭不免也有些子犯起了叨咕,不過卻也不是太在意,這便微笑地拱了拱手道。

    “好叫殿下得知,末將之武道與旁人頗有不同之處,個中苦楚甚多,習練之際,幾同折磨,若是殿下能熬得住,末將自當盡力教導,若是殿下不能持之以恒,請恕末將不敢教授?!崩畈幑笆诌€了個禮,一派為李顯著想狀地款款而言道。

    吃苦?這可是個要命的問題!李顯活了三世,苦倒是沒少吃,不過那基本上都是精神上的折磨,還真沒怎么吃過rou體上的苦頭,月初那會兒南校場跑圈之舉已屬于從沒有過的人品大爆發(fā)了,真要是再來上這么一遭,李顯還真不知有沒那個勇氣,此時一聽李伯瑤如此說法,不由地便犯起了叨咕,問題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李顯顯然已沒了退路,畢竟如今拜師習武的詔書都已公告了天下,總不能就這么不了了之罷,真要是如此,那李顯別說借習武之名來避嫌了,首先就得貽笑天下罷,那后果可不是李顯所情愿看到的。

    “李將軍放心,小王自當遵將軍之吩咐行事,斷無懈怠?!奔热粵]有了退路,李顯也就只能是耿著脖子強撐到底了。

    “殿下此言末將牢記矣,倘若殿下真能如此,末將自不敢藏私,至于拜師一事姑且等殿下試過之后再定罷,”李顯的反應雖快,神情也掩飾得極好,可李伯瑤還是敏銳地發(fā)現了李顯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猶豫,心中大安,這便緊趕著下了個斷言。

    “也好,那就這么說定了,后日起,每隔三日,小王皆當前來候教。”李伯瑤言之有理,李顯自是不好再出言辯駁,這便暗自咬了咬牙,一口應承了下來。

    “不敢,還是末將親至殿下府中好了?!崩畈幙刹幌肜铒@三天兩頭地往自個兒府上跑,萬一要是李顯真能持續(xù)上三、兩月的,哪怕其后李顯不玩了,他李伯瑤只怕依舊擺脫不了那頂該死的“師傅”名份,至少在旁人眼中是如此,正可謂是黃泥巴丟身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小王這就進宮先稟明了父皇再行計議,告辭了!”盡管被李伯瑤猜破了自己的用心,李顯卻一點都不以為忤,哈哈一笑,拱手為禮地說了一句,而后笑瞇瞇地由李家父子陪著出了衛(wèi)國公府,自回宮去不提。

    “三郎,你怎地能應承去了周王府,唉,這,這……”

    李顯倒是高高興興地走了,可李德騫卻是苦惱得臉都皺成了一團,一待李顯的車駕離去,連府門都不及進,就在門外跺著腳埋怨起了李伯瑤來。

    “父親莫急,孩兒自有分寸,此子雖聰明過人,卻未必便能吃得下苦,一時或許能持,久后必有懈怠,真到那時,孩兒自有脫身良策?!?/br>
    此事之所以會發(fā)生,究根結底是因李德騫自己頂不住李顯的銳利詞鋒之故,跟李伯瑤的關系其實真大不到哪去,然則面對著老父的埋怨,李伯瑤又怎敢說出甚不是的話來,也只能是溫言安撫道。

    “唉,罷了,罷了,隨爾折騰去罷!”

    李德騫本就不是甚智者,面對著此等結果,盡自心中憂慮萬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是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面色愁苦地轉身進了府門,行走間背影比往日佝僂了不老少……

    第三十七章初見駱賓王(上)

    鴻運客棧不大,就只有三進院子而已,在京師無數的客棧中,最多只能挨到中型的邊罷了,可因著離尚書省近之故,生意倒是不錯,尤其是值此每三年方有的大比之際,更是顧客盈門,大體上都是各地來京赴試的士子,真可謂滿院書卷氣,大有“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之盛況,若是考前來此,必可聽得歟邇的讀書聲此起彼伏,相映成趣,可如今恰值考已畢而榜未放之時,幾乎所有的士子都趁機出游去了,或是尋親訪友,或是行走權貴門下,又或是出城踏春,不一而足,難得有留守之輩,或許丙四房中的那位老士子算是唯一的一個例外罷。

    老士子的年齡確實不小了,兩鬢斑駁,胡須半白,臉色黝黑而又憔悴,顯然是個運勢不佳之人,實際上也確實如此,這人便是以詩才聞名天下的駱賓王——駱賓王,字觀光,婺州義烏人(今中國浙江義烏),自幼便有神童之稱,二十二歲時,便曾以鄉(xiāng)貢之身份參與京師大比,可惜名落孫山,二十五歲時,卷土重來,不料還是未能上榜,正值萬念俱喪之際,得時任左仆射的長孫無忌賞識,得以入其幕僚為屬官,時隔不久,便因生性耿直得罪了小人而遭構陷,所任官職被免,于回鄉(xiāng)途中又得慕其名之道王李元慶所邀,在道王府為官三載,其后,力拒道王挽留,攜家?guī)Э诘搅藘贾?,欲學其祖父耕讀以自娛,怎奈書生豈是耕田輩,幾經掙扎之下,不但無樂可言,更將僅有的一點微薄積蓄皆耗盡,幾至“糟糠不贍,審算無資”的地步,加之老母年老多病,亟需用錢,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寫信肯求昔日好友司列太常伯劉祥道代為引薦,以取得參與科舉之身份,幸得劉祥道仗義奔走,駱賓王方得以“賢士”身份參與今科大比。

    時運不佳,官運不佳,生活困頓,空有滿腔的抱負卻無處施展,這林林種種的苦難實非常人可以承受,更別說似駱賓王這等飽學之士,然則多年的苦難卻并沒有改變駱賓王那剛直的性子,哪怕此番為了能籌錢幫老母治病,駱賓王不得不違心向已是高官的至交好友劉祥道求援,可一旦真得了大比之資格后,駱賓王依舊不屑去奔走權貴之門,甚至不曾動過去拜訪一下劉祥道的念頭,寧可坐等榜單公示,這固然是其清高個性使然,其實更多的還是囊中羞澀之故罷,此時的駱賓王別說去登權貴之門了,便是出外踏青請馬車的腳力錢都力有不逮,只能是縮在客棧里,以吟詩打發(fā)時間。

    “睠然懷楚奏,悵矣背泰關。涸鱗驚煦轍,墜羽怯虛彎……”

    駱賓王的詩無疑是好的,只是受心境的影響,不免帶有些微的消沉,這等淺吟低唱之下,更是有種凄涼之感,只是他自己卻無所謂,一味沉寂在意境之中,依稀間似乎又看見了當年凄然離京時的悲愴。

    “駱先生在么?”

    就在駱賓王緬懷往事之際,敲門聲響了起來,緊接著便傳來了個問話聲,那聲音駱賓王倒是熟得很,除了店小二那個大嗓門之外,再無旁人。

    “稍待。”

    一聽是店小二在叫門,駱賓王心中便不免有些子忐忑,倒不是因著詩情被打斷之故,而是因他囊中羞澀,拖欠房費已有數日,此時實是怕被催逼,盡管這一向以來,店家并不曾就房費的事催促過,可駱賓王自己卻深為過意不去。

    “駱先生,您果然在啊,我就說了,先生是勤勉人,定是又在用功了的?!遍T方一開,不待駱賓王有何表示,那店小二便已嘻嘻哈哈地扯上了。

    “小二哥,房費的事還請小二哥寬限幾日,待發(fā)了榜,駱某定會如數納上。”

    駱賓王深恐等到店小二出言催逼時不好相看,這便緊趕著搶先開了口,滿臉歉意地拱手解說道。

    “唉呀,駱先生這說的是哪的話,小的可不是來催房錢的,得,光顧著絮叨,忘了正事,呵呵,駱先生,是有位公子要見您。”

    店小二顯然是個爽快人,一聽駱賓王如此說法,立馬大笑了起來,一拍自個兒的大腿,緊趕著出言解釋了一番。

    “哦?”駱賓王來京多日,倒也有些昔年老友前來想邀,只是駱賓王為人清高,并不想以落魄之身見人,便假借溫書備考的名義全都推辭了去,只言等放榜后再一一回訪,如今榜尚未放,諸位老友知其個性,自是不會在此時前來打攪,此時聽小二如此說法,不由地便為之一愣,硬是想不起來自己何曾有年少的相識。

    “公子爺,這位便是名滿天下的駱先生,公子爺若是能得駱先生指點,將來必有所成,呵呵,得,小的嘴碎,不打攪您二位敘話了,您請罷,小的忙去了。”

    店小二熱心無比地往邊上一讓,為駱賓王引見了一下一對主仆,而后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自顧自地忙乎去了。

    “學生王三郎見過駱先生?!钡晷《傠x開,一名青衣少年已行上前來,對著駱賓王便是一鞠躬,很是客氣地見了個禮。

    “不敢,不知公子此來是……”

    駱賓王并不擅長與人交往,此時見面前這個少年看著無比面生,年紀也不大,不過十歲出頭而已,可氣度卻不小,倒也不敢輕視,只不過駱賓王卻并不想與陌生人多閑扯,這便遲疑地問了半截子話,絲毫沒有請那少年進屋敘話之意。

    “學生素來好文,得聞先生在此,喜不自勝,厚顏冒昧前來,多有打攪了?!?/br>
    王三郎自然不是王三郎,而是微服私訪的周王李顯,此番前來鴻運客棧,自是專程為拜訪駱賓王而來的——李顯前世那會兒與駱賓王有過一些交往,只是并不算深交,但卻極為佩服駱賓王的才學與耿直,到了駱賓王因遭后黨構陷入獄時,李顯還曾為之奔走,甚至在剛一當上太子,便上本高宗,專門為其脫罪,不只是因著愛惜駱賓王的才學之故,更為的是其不畏權貴的風骨,當然了,駱賓王一生的不幸李顯也是心中有數的,前世那會兒無能為力也就罷了,今世既然重生了,李顯倒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將其拉進自己的陣營之余,順便挽救一下其蹉跎的人生。

    “公子客氣了,駱某不過浪得虛名罷了,實不值一提?!?/br>
    駱賓王此時窮困潦倒,自不想以此身份會客,對于李顯的美言全然當成了耳邊風,微微一笑,隨口回了一句,人卻依舊站在房門口不動,那架勢已是擺明了逐客之意。

    駱賓王這等冷漠逐客對于旁人來說,或許有效,但凡有些愛惜臉皮之輩見此,十有八九會自覺地告辭而去,可用來對付李顯么,那就渾然沒有用處,不說別的,光臉皮那玩意兒,李顯在后世官場上可是修煉得有如銅墻鐵壁一般,別說幾句不咸不淡的話了,便是拿錐子來刺,怕也不見得能留下些啥印記來。

    “不然,駱先生過謙了,您之詩名滿天下,想見青史留名也是理所當然,在下自幼便仰慕先生的風采,但凡能得先生新作,學生總須反復詠讀,直至能背方可,每每細細體悟個中之韻味,皆令學生受益匪淺,今能得見先生當面,學生喜不自禁矣?!?/br>
    李顯旁的本事或許不見得有多高明,可口才卻是一等一的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耐這滿天下只怕是排得上號的,或許大唐諸官中唯有李義府那廝方能跟李顯一較高下,此際忽悠起駱賓王來,那可是一套接著一套,縱使駱賓王再清高,被李顯這么個小屁孩可著勁地一捧,一時間還真有些暈乎的,冷漠的臉色頓時大為緩解了些。

    “公子過譽了,駱某實不敢當?!瘪樫e王臉色雖稍霽,可依舊沒有請李顯入內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拱手還了個禮道。

    嗯哼,有門了,再來!李顯見駱賓王臉色已稍緩,自是頗有些得意,立馬趁熱打鐵地接著道:“學生所言句句是實,并無虛言,先生七歲作《詠鵝》,十八作《冒雨尋菊序》,后又有《途中有懷》、《送費六還蜀》、《秋日送侯四得彈字》等等諸多名篇,學生皆熟知能詳,每每奉為圭皋,亦償習而學之,得詩若干,自知學淺,遠不及先生萬一,若能得先生斧正,是為學生之大幸也,還望先生不吝賜教,學生這廂有禮了?!?/br>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遑論李顯幾番話下來,幾乎句句皆搔到了駱賓王的癢處,如此一來,駱賓王自不可能再拒李顯于門外,哪怕他并不想以貧賤之身份會客,到了此時,也沒了拒絕李顯的理由,略一沉吟之后,往邊上讓了讓,比了個“請”的手勢道:“公子言重了,賜教不敢當,交流一番卻是不妨,公子請進?!?/br>
    哈哈,成了!這一聽駱賓王叫請,李顯心中暗自得意不已,可臉上卻是一副恭謙的樣子,再次行了個禮道:“先生請?!?/br>
    “嗯。”駱賓王這一次沒再多客套,轉身先走進了房中,而李顯則對跟在其后的高邈低聲交待了幾句,方才從容地走進了駱賓王的房中……

    第三十八章初見駱賓王(下)

    “王公子請坐,陋室無茶,清水以待,海涵。”

    駱賓王將李顯讓進了房中,親手為李顯倒了杯涼水,擱在了幾子上,而后平靜地說了一句,臉色雖從容淡定,可眼神里卻透著一絲淡淡的惆悵之意。

    “多謝駱先生,晚輩能聆聽先生教誨便是種難得的福分,清水即瓊漿,學生愧受了?!?/br>
    李顯乃敏感之輩,駱賓王眼神里的那一絲惆悵雖是一閃而過,可卻瞞不過李顯的觀察,心中自是感慨不已,然則卻并沒將之帶到臉上來,而是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個禮,遜謝了一聲,不單如此,還真就端起了茶碗,淺飲了一小口。

    “還沒請教公子的府上是……”

    這一見李顯執(zhí)禮甚恭,駱賓王看向李顯的眼神里贊賞之意自是更盛了幾分,微笑著點了點頭,試探地出言問起了李顯的家門。

    “好叫先生得知,學生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如今家道中落,僅以商賈為業(yè),學生自幼向學,尤喜詩書,奈何無人指點,成就終歸有限,今能遇先生,學生萬幸焉。”

    李顯早在來拜訪駱賓王之前,便已準備好了說辭,此時聽得駱賓王見問,自是不慌,躬著身子款款而答道。

    “哦,原來如此,商者小道也,公子能一心向學怕不是好的,駱某不敢言指點公子,若有舊作,駱某或能評之?!?/br>
    商賈無地位,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哪怕初唐風氣開放,從商者的地位依舊不高,這一聽李顯自言商賈出身,駱賓王雖不曾作色,可言語間對商賈之輩的輕視卻是不加掩飾的,之所以尚保持著客氣,不過是因對李顯本人有好感罷了,可即便是有好感,駱賓王顯然也不打算與李顯長談,直截了當地便索要其李顯的舊作來,其用意不過是打算勉強評點一下李顯的詩文,也好就此將李顯打發(fā)走了事。

    詩這玩意兒李顯前世時還真是做過不少,水平么,也就屬于躲被窩里自我陶醉一番的水平,當然了,他當帝王那會兒,每有詩作問世,總能贏得喝彩無數,那時節(jié),李顯還真有點將自己比肩初唐四杰之得意,然則綜合后世李盛的經歷,回頭一看,那都是些啥玩意兒來著,壓根兒就拿不出手,別說在駱賓王這等高人面前了,便是讓尋常文士見了,只怕也得大皺眉頭,至于會不會因此而倒了胃口,怕還得兩說才是。

    自己的詩自然是不成的,可李顯好歹在紅旗下活了半輩子,真要是被逼到墻角上的話,拷貝一把也不是不可以,旁的不說,《唐詩三百首》還是背過的,真搞幾首出來,沒準還就成李白了,然則這里頭卻有個問題在——李顯來見駱賓王,心里頭確實是打著要延攬其的目的,如此一來,遲早都得暴露真實身份,真到那時,詩名滿天下可不是李顯想要看到的局面,原因很簡單,李顯之所以棄文從武,為的便是掩人耳目,于文名這玩意兒,李顯可是敬謝不敏的,很顯然,這拷貝出來的東西既得不讓駱賓王輕視,又不能讓其驚為天人,如此算來,可就難了,當然了,李顯既然敢來,自然不會沒準備,這不,但見李顯躬身施了個禮之后,從衣袖里一掏,取出了張卷好的紙來,雙手捧著,遞到了駱賓王的面前。

    “風卷寒云暮雪晴,江煙洗盡柳條輕,檐前落葉無人掃,又得書窗側夜明。唔,王公子這字不錯,詩之意境亦屬上佳,架構亦無誤,只是其中尚有值得斟酌處。”

    駱賓王將卷著的紙展了開來,先是粗略一掃,而后輕吟了起來,到了末了,擊節(jié)贊了幾句之后,又覺得此七言絕句尚未能盡善盡美,這便微皺著眉頭,細細地推敲了起來。

    詩是中唐寫實詩人戎昱所作的一首《霽雪》,本身自然是好詩,只是其中被李顯更改了幾個字,為的便是不使此詩太過完美,此時見駱賓王提出疑義,李顯自是心知肚明得很,心中暗自好笑不已,不過臉上卻擺出了一派受教的樣子,很是謙遜地躬身應答道:“兒戲之作能入得先生法眼,學生既喜且恐,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不然,就此詩本身而言,氣韻頗佳,非歷練足夠之輩難以作出,以王公子之齡,能有此作,也算是少有的了,駱某向不虛言,他日公子若是多加鉆研,必可成大器,只是其中兩處當稍潤色方好,如‘落葉’一詞用于此處,雖能押韻,卻嫌直白了些,于意境上有傷,若改為數片或許更佳,另,‘又得書窗側夜明’一句中,那‘側’字頗顯突兀,為與上句呼應故,似可改為‘一’字方妥,若如是,佳句可成,此詩當可傳頌方家!”

    駱賓王說起詩來自是頭頭是道,可謂是一語中的,聽得李顯不由地便有些子傻了眼,只因駱賓王所改之處,正是李顯偷換了詞的地兒,而改過之后的字眼竟然與原作毫無二致。

    “先生高明,學生嘆服!”

    若說李顯前頭那些個恭維話大多是演戲的成分居多的話,此時的話語可就完完全全出自真心了,對于駱賓王詩賦上的能耐,李顯已是徹底心服口服了的,不過么,這等結果原本也在李顯的意料之中,畢竟盛名之下,又豈會有虛士。

    “先生一詞休要再提,以王公子之天姿縱橫,必是我輩中人,他日成就必高,駱某雖不自棄,卻實不敢當得公子‘先生’之謂,若不嫌棄,喚駱某一聲老哥足矣?!瘪樫e王顯然很是看好李顯所顯露出來的“詩才”,這便捋了捋胡須,笑呵呵地說道。

    “既是老哥有令,在下自不敢不從,然,也請老哥莫再叫在下‘公子’,喚聲小友,或是直呼三郎亦可?!币宦狇樫e王如此說法,李顯也笑呵呵地回應了一句,話音一落,一老一少幾乎同時放聲大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在陋室里回蕩個不休。

    “以老哥哥之大才,今番進士高中必然無疑,莫怪三郎交淺言深,三郎很是好奇老哥哥將謀何職位耶?是外放州縣,還是欲在朝中任事?”一老一少大笑了一陣之后,又談了談詩詞,別看歲數差了幾近一輩人,可彼此間的交流卻是相談甚歡,然,討教詩詞自不是李顯今日前來的目的,此時見氣氛融洽,李顯順勢便轉入了正題。

    “無妨,駱某行事向來不避人,此番若是僥幸能中,某自當朝堂效力,州縣之地非某所愿!”駱賓王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須,直言不諱地回答道,話音里滿是自信之意。

    果然如此!李顯自是知曉前世那會兒駱賓王中進士之后的一些遭遇——此老中進士后,因不肯賄賂吏部官員,從而被打發(fā)到了禮部,當了個區(qū)區(qū)九品的奉禮郎,后雖因劉祥道暗中使力,得以提升為東臺詳正學士(此為專為皇室寫應景詩賦的機構,相當于后世的翰林院,非飽學之士不能充任。),可惜學士沒當多久,便因駱賓王看不慣朝中茍且之徒滿堂,憤然以詩文譏諷之,隨即遭到罷官之命運,更被哄騙著到塞外去從了三年的軍,吃盡了苦頭,回京之后倒是提了侍御史之職,可接著又因對武后干政不滿,屢屢上書彈劾為虎作倀的一干后黨之徒而慘遭構陷,以受賄之名下了大獄,險些冤死獄中。

    前世那會兒,李顯每每想起駱賓王的遭遇,總感慨其生不逢時——明明是才高八斗之輩,剛直敢諫實不在一代名相魏征之下,偏生遇到的是懦弱無能的高宗與弄權無恥的武后,最終落得個投江而亡之下場,其遭遇之悲令后世之人扼腕痛惜不已,李顯此番前來,一方面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將其羅致在旗下,另一方面未嘗不是想給駱賓王支個招,以避免其經歷凄慘悲壯的一生。

    “老哥哥豪情在下佩服,只是如今之朝局恐非當年可比,自長孫老相遭黜之后,已難有清平矣,與其勉力侍于朝,不若先至州郡立基業(yè),待根基穩(wěn)后,或能以之清頑疾……”李顯斟酌了片刻,盡量用委婉的口吻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卻不料話尚未說完,便見駱賓王面色一沉,揮手打斷了李顯的話語。

    “頑疾當用重藥,若是人人皆退縮,又有何人敢出頭耶?駱某雖落魄之輩,卻不敢后人,小友不必再說此等話語,駱某主意已決!”

    一說起為政之道,駱賓王一改先前的和藹,更不見早前的落魄與寂寥之神色,氣宇軒昂至極,大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之氣概。

    罷了,這老爺子還真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主兒!李顯一聽駱賓王如此說法,自是知曉自個兒絕對勸其不動,自也不想再多費唇舌,若是因之令其生厭,那反倒不美,再一想,左右來日方長,終歸還是有辦法保其平安的,也就不再多說此事,告了聲罪之后,將話題轉回到了風花雪月的詩詞上,以評點時文為樂,倒也談得有來有去……

    第三十九章倒霉的孩子(上)

    “小二哥,您這是……”

    一番長談之后,眼瞅著天色漸晚,李顯便起身告辭而去,駱賓王雖與李顯談得頗為投契,奈何囊中羞澀,卻也沒敢出言挽留,更不敢說些甚把酒言歡之類的話,只是客氣地將李顯送出了客棧的大門,方才轉回了自個兒的客房,才一進門,入眼便見店小二正從一個不小的食盒里往幾子上擺酒菜,那一碟碟的食物雖算不得太精美,可滿滿當當地排了一幾子,那等豐盛狀卻也不是駱賓王此際能消費得起的,心中驚疑之下,不得不趕緊出言探問道。

    “啊,是駱先生回來了?!钡晷《皖^擺弄著食盒子,這一聽到響動,立馬抬起了頭來,一見到是駱賓王,頓時便笑了起來道:“這都是剛才那位公子交待的,嘖嘖,駱先生可是遇到貴人了,那公子不單交待了酒食,還以先生的名字在柜上存了十五貫,說是受教于先生的潤筆費,要我說啊,這公子人看著歲數不大,氣度卻是不小,小的在這客棧里見的人多了,沒旁的能耐,就眼睛還行,不瞞先生,小的還真就沒見過似那位公子般的人物,別的不說,光是他帶來的那位跟班就不是尋常人,嘖嘖,必是極富貴人家出身,了不得,了不得啊?!?/br>
    “小二哥,那位王公子您可識得,不知是哪家府上的?駱某,唔,駱某雖落魄,卻也不愿平白占了旁人的便宜?!瘪樫e王聽完了那小二碎叨叨的閑話,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臉色有些不愉地問道。

    “喲,這還真不知曉,小的以為那公子是先生的后輩,倒是沒想過旁的,都怪小的迷糊,竟忘了問個根底,倒叫先生難為了?!钡晷《婑樫e王臉色不好看,心中雖不甚以為然,可臉上卻堆滿了歉意的笑容,拍了下大腿,訕笑著回答道。

    “不怨小二哥,這都是駱某……,唉,罷了,先如此也好,等駱某出了仕,再慢慢尋訪著還了這情也罷?!?/br>
    一聽店小二如此說法,駱賓王這才想起先前一番長談之下,他自己也就光顧著暢談而渾然忘了要多盤盤那公子的根底,如今除了知曉那公子自稱為王三郎之外,旁的居然一概不曉,不禁有些懊喪之感,可事已至此,縱使百般不想平白受人恩惠,卻也沒得奈何,只好苦笑著搖起了頭來……

    十五貫不是個小數目,于普通人家來說,只怕全部家當賣了去,也不見得能湊得出十五貫的錢來,縱使是富貴人家,一下子要拿出十五貫來,也得咬牙半晌方敢動用,可對于貴為親王的李顯來說,卻算不得多大的事情,用了也就用了,沒啥大不了的,倘若能換來一位賢才,別說十五貫了,便是百貫、千貫的,李顯也覺得值,問題是能么?很顯然,答案很令李顯失望——不太可能!

    一個生不逢時的賢才,同時也是個性格上有缺憾的賢才!這就是一番長談之后,李顯對駱賓王所下的判斷——倘若駱賓王第一次赴京趕考便能高中的話,正值魏征當權之際,是時,朝中風氣頗正,以駱賓王的才干以及耿直的性子,毫無疑問,必可得高宗以及魏征的賞識,晉升并非難事,可惜駱賓王落了榜,待得他出仕之后,魏征已死,太宗已老,無心理政之下,朝綱已漸亂,就駱賓王那等直性子,不惹出麻煩才怪了,加之其出身不過是普通士族,又非關隴一系,縱使一時得了長孫無忌的賞識,卻終歸難成其心腹,被小人構陷之下,罷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的,總而言之,駱賓王類魏征,非明主不敢用,也用不上。

    李顯不敢自認是明主,可到底還是有自知之明者,至少,似駱賓王這等忠直之輩,李顯還是有著用人的雅量的,不過么,就目下的局勢而言,駱賓王能不能為其所用還是個大問號,可不管怎么說,爭取終歸是要爭取一下的,但靠的絕不是那十五貫的錢財,真要想將駱賓王歸入麾下,要做的工作還多著呢,而今能給其留下一個好印象,便算是開了個好頭,留下了個將來好見面的機會,對此,李顯自是可以滿足了的,這不,自打坐上了馬車里之后,李顯的心情便好得緊,小曲兒不自覺地便哼上了,一直到自家府門外下馬車之際,都沒怎么消停下來。

    “奴婢參見周王殿下。”

    李顯小曲兒正哼著呢,冷不丁邊上竄出了個人來,動作之猛,登時便令李顯嚇了一跳,剛要喝斥,再一看,見是璐王李賢的伴當張徹,這火可就不好發(fā)了,不單不能發(fā),還得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心里頭的歪膩就別提有多難受了的。

    “免了,張公公今日怎有空來小王府上?”李顯強忍著心中的不滿,隨意地一抬手,笑呵呵地問了一句道。

    “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家殿下有要事請您過府商議,奴婢末時便來了,還請殿下行個方便?!睆垙厥钦娴牡燃绷?,生恐誤了自家主子的大事,這一聽李顯見問,立馬緊巴巴地便出言求肯了起來。

    嗯?怎么回事?老六那廝搞甚名堂,竟有如此之急迫?李顯一聽此言,登時為之一愣,心里頭犯起了叨咕,然則在沒搞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李顯可不想就這么糊里糊涂地跟著張徹往璐王府里跑,眉頭微微一皺,沉吟著問道:“小王先前有些瑣事耽擱了,叫張公公久等了,抱歉則個,唔,卻不知六哥有何要事尋小王?”

    “這……”張徹見李顯沒有即刻動身的意思,不由地真急了起來,可這會兒如此多人在,張徹又實不敢將璐王的事情捅了出來,一時語塞之下,竟不知該從何說起才好了。

    如此神秘?呵,看樣子不會是好事!李顯見張徹支支吾吾地不肯吐實,心中的疑慮自是更重了幾分,飛快地在心里頭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李顯哈哈一笑道:“也罷,小王這就去,順便吃六哥一頓酒筵也好。”

    “多謝殿下抬愛,奴婢感激不盡?!?/br>
    這一聽李顯總算是答應前去璐王府,張徹心里頭懸著的大石頭立馬落了地,緊趕著躬身感謝不已。

    “張公公何須如此,小王與六哥本就是一體,六哥見召,小王豈有不去之理,來,張公公便與小王同車好了?!崩铒@笑呵呵地一把挽住張徹的胳膊,也沒管張徹是何等表情,拉著便一道進了馬車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