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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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的意思是……” 李溫素來剛愎得很,這一聽有人跟其唱反調(diào),眼珠子立馬便瞪圓了起來,待要發(fā)火,卻見那出頭的人竟是其父特意派來輔佐其的謀士陳無霜,一口氣便不由地xiele大半,可心里頭不踏實之下,還是不肯下開門的令,而是故作沉吟地探問道。 “小王爺明鑒,此番事情既是出在咱府門外,避怕是避不過去的,這善后之事么。終歸還是得走些手續(xù)的,如今刺客已走,小王爺須得趕緊報官為妥?!?/br> 陳無霜乃是越王李貞手下有數(shù)的幕僚之一,跟隨李貞已有十?dāng)?shù)年,說是看著李溫長大的也不為過,只是他卻萬萬沒想到平日里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做派的李溫一旦遇到了大事,居然表現(xiàn)得如此之鼠膽,心里頭自是別提有多失望了的,可看在李貞的面子上,卻不能不極力維護李溫的體面,此際見李溫還在那兒磨磨蹭蹭地嘰歪著,心中暗自苦笑不已,可卻不敢有甚不妥的表示,只能是謹(jǐn)慎地出言點醒了一句道。 “啊,這……,好,開門!” 李溫雖有心拖延,可一聽陳無霜已將話說透,卻也不好再蘑菇,略一猶豫之后,強自壯起了膽子,提高聲調(diào)地斷喝了一嗓子。 “小王爺,死啦,都死啦!” 門剛一打開,那些個使勁敲門的親衛(wèi)們便猴急地竄了進來,一個個面色慘白不已地哆嗦著,其中一名嘴快的親衛(wèi)則扯著嗓子嚎喪了起來。 “放屁,你他娘的才死啦,混帳東西!” 一聽那名嘴快的親衛(wèi)如此說法,李溫的鼻子都氣歪了,毫不留情地一個大巴掌便扇了過去,將那名口誤的親衛(wèi)打得離地飛起,大牙掉了一地都是。 “小王爺,還是先去看看丘大將軍好了。” 陳無霜對李溫這等拿下人作威作福的做派十二萬分的不滿,唯恐這家伙又惹出甚事端來,不得不再次站出來勸解道。 “哼!” 陳無霜的地位特殊,李溫還真不敢朝其發(fā)火,只能是不情不愿地冷哼了一聲,一甩大袖子,邁開大步向大門外行了去,陳無霜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揮手示意一眾人等全都緊跟了上去,將李溫護衛(wèi)在了中間。 “嘔……” 李溫就是一扶不起的阿斗,表面上看起來豪爽過人,似乎膽略極大,其實不過都是虛張聲勢罷了,這才一見到現(xiàn)場那等血腥,立馬便臉色慘變,毫無形象地狂嘔了起來。 “小王爺,您沒事罷?” 陳無霜雖是個文人,同樣被現(xiàn)場那等慘狀驚得面如白紙,可好歹還算能撐得住,這一見李溫在那兒狂吐不已,心中的郁悶登時便濃到了極點,卻又無處可發(fā)泄,還得強打起精神安撫李溫一番。 “沒,沒事,快,快去看看丘將軍可還活著?” 李溫狂吐了好一陣子之后,總算是想起了自己出來查看的目的之所在,胡亂地抹了下滿是臟物的嘴角,一迭聲地吩咐道。 “稟小王爺,丘大將軍連同其所部百余親衛(wèi)都已斃命當(dāng)場!” 李溫手下的親衛(wèi)大多是越王李貞所指派,自也不缺膽壯之輩,早在李溫狂吐之時,便已有人勘探完了現(xiàn)場,此際聽得李溫發(fā)問,自有一名親衛(wèi)隊正從旁應(yīng)答了一句道。 “啊……” 這一聽百余人全都死了,李溫登時又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站著,大張著嘴,半晌都沒說出句話來。 “小王爺,茲體事大,須得趕緊派人稟明了英王殿下才是?!?/br> 一見李溫又傻了,陳無霜實在是有氣沒地方發(fā),強壓著心頭的煩躁,趕緊出言點醒道。 “啊,對,對,對,來人,快,去通稟……,啊,不,某親自去!” 被陳無霜這么一提醒,李溫總算是回過了神來,剛出言下令派人去找李顯,卻又擔(dān)心刺客去而復(fù)返,實在是沒膽量在此地多逗留,忙不迭地改了口,這就打算借此機會躲到李顯的府上去。 “小王爺且慢!” 一見李溫要走,陳無霜登時便急了,忙一伸手,攔住了李溫的去路。 “陳先生,您這是甚意思?” 李溫已是被嚇破了膽,這會兒就只想著躲到個安全的地方去,在他想來,滿蘭州城里,最安全的就只有李顯所在之處,這一見陳無霜出面阻攔,登時便怒了,毫不客氣地板起了臉,不悅地冷哼了一聲。 “小王爺,您這樣前去,若是英王殿下問起事情的經(jīng)過,您又該如何應(yīng)答?” 陳無霜已是徹底對李溫失望到家了,可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道。 “應(yīng)答?啊……” 李溫這才想起自個兒棄丘神勣于不顧的鼠膽行徑,一時間不由地再次傻了眼。 “來人,給小王爺抹上血!” 陳無霜已經(jīng)不想再跟李溫多商量了,直接下了令,自有數(shù)名膽大的親衛(wèi)沖到死人堆里用碎布蘸了血水,灑了李溫一身都是。 “混帳,爾等這是作甚?” 李溫正自呆愣間,突見眾親衛(wèi)們往自己的身上灑血水,登時便火了,暴跳了起來,伸手便要揍人,可還沒等他動手,陳無霜已從邊上的侍衛(wèi)手中取過了一柄橫刀,毫不客氣地便在李溫的胳膊上砍了一下,盡管不重,卻疼得李溫慘嚎著跳了起來。 “你,你……,混帳,放開老子,爾等要造反么?” 李溫又氣又急之下,便要動手暴打陳無霜,卻被數(shù)名親衛(wèi)強行攔了下來,直氣得渾身上下哆嗦不已。 “小王爺現(xiàn)在可以去見英王殿下了,就說您與丘大將軍一并遇刺,您力戰(zhàn)不敵,受了傷,而丘大將軍則不幸遇難!” 陳無霜沒管李溫如何暴跳,隨手將手中的橫刀往邊上的親衛(wèi)手中一塞,拍了拍手,不以為意地回答道。 “哼!” 李溫大喘了好一陣子的粗氣,總算是平復(fù)了下來,握著胳膊上的傷口,氣惱萬分地瞪了陳無霜一眼,可到了底兒,卻還是沒勇氣朝陳無霜發(fā)作,只能是黑著臉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行上了馬車,領(lǐng)著手下一大群親衛(wèi)匆匆向英王府趕了去。 “陳先生,小王爺這一去沒事罷?” 陳無霜并沒有跟著李溫走,而是面色冷峻地站在了原地,滿眼憂慮地目送著李溫的馬車隆隆遠去,正自沉思間,背后卻傳來了一聲暗啞的問話。 “沒事,某若是料得不差,這殺局本就是英王弄出來的,殺的是丘神勣,打的卻是小王爺,嘿,好一個連捎帶打之策!” 陳無霜顯然知曉背后問話的人是誰,頭也不回地應(yīng)答了一聲,眼睛卻始終死死地盯著馬車遠去的方向。 “哦?那……” 站在陳無霜背后的人一身的下人服飾,面色蒼老,赫然竟是府里負責(zé)掃地的一名老家人,姓路,單一個字真,乃是越王李貞派來暗自保護李溫的高手。 “路老可是想說將此事揭破?嘿,就算揭破了又能如何?一句吐蕃余孽便可解釋所有,倘若小王爺真如此干了,英王也斷然不會有事,反倒是小王爺就得成下一個被殺之人了,我等受命來河西,可不是來送死的,若事不可為,一切須得以自保為上,至少在王爺派來新援之前,能不得罪英王,便不得罪好了?!?/br> 路真話尚未說完,陳無霜已猛然轉(zhuǎn)回了身來,面色冷厲地打斷了路真的話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道。 “嗯,路某知曉了?!?/br> 對于陳無霜這個河西之行的真正負責(zé)人,路真本就不敢強自頂撞,再說了,先前他可是躲在暗處全程偷看了整個激戰(zhàn)的經(jīng)過,自是清楚那幫刺客的身手有多高強,尤其是最后那名一刀斬殺王正的黑衣人更是令路真心驚不已,他自問便是全力以赴,也斷然不是那名刀客的一招之?dāng)?,實在是沒有跟李顯在河西叫板的勇氣,自也就不敢對陳無霜的論斷提出疑議。 “路老,此事急速報與王爺知曉,看王爺處可有甚計較,就說陳某以為英王羽翼已漸豐,若不能早圖,那便須得從長計議方好?!?/br> 陳無霜并沒有去管路真究竟在想些甚子,捋著胸前的長須,低著頭,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之后,沉聲下了令。 “諾!” 陳無霜既已下了決斷,路真自不敢多有耽擱,緊趕著應(yīng)答了一聲,身形一閃,人已如鬼魅一般地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第四百一十章連捎帶打(二) “開門,快開門!” 亥時四刻,夜已經(jīng)很深了,熱鬧了大半晚的英王府此時已是徹底地安靜了下來,然則一陣突入起來的急促的敲門聲卻打破了這等寧靜的祥和,吵鬧聲之響,生生令門房管事丁權(quán)氣得想拿把刀子砍人。 “混帳,作死么?” 宰相門房還勝過七品官呢,更別說身為親王府有頭有臉的管家之一,丁權(quán)的脾氣可是小不到哪去的,指揮著下人們開了門之后,一見敲門的是一伙子兵丁,自是更沒啥好氣色,毫不客氣地張口便喝斥了起來。 “對不住了,丁管事,我家小王爺有急事要面稟殿下?!?/br> 領(lǐng)頭敲門的一名隊正顯然認(rèn)得丁權(quán),自不管怠慢了去,忙出言解說了一句。 “急事?你家小王爺能有個甚急事,這都啥時辰了,我家殿下早睡下了,有甚事不能明天再稟么,嗯?”丁權(quán)顯然沒將李溫放在眼里,半點通融的意思都欠奉,隨口丟下句話,一轉(zhuǎn)身便要關(guān)門逐客。 “丁管事且慢,事情緊急,丘大將軍遇刺身亡,我家小王爺亦力戰(zhàn)受傷,茲體事大,還請丁管事莫要趕緊通稟殿下為妥?!?/br> 那名隊正見丁權(quán)要走,登時便急了,趕忙將實情一口氣倒了出來。 “什么?竟有此事?等著,某即刻去通稟殿下!” 丁權(quán)一聽此話,臉色登時就變了,自不敢稍有怠慢,可也沒讓李溫等人即刻進府,只是丟下句交待,便即打算就此走人。 “混帳,老子要見英王哥哥,滾開!” 李溫就是個典型的窩里橫之輩,面對著刺客的襲殺,他只會縮卵,可面對著的是下人的話,這廝的脾氣立馬便大了起來,這一見丁權(quán)居然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登時便炸了,大步從后頭排眾而出,怒瞪著雙眼,大刺刺地便罵開了。 “殿下有嚴(yán)令,擅闖王府者,殺無赦,小王爺自己看著辦好了?!?/br> 丁權(quán)壓根兒就不吃李溫那一套,冰冷無比地丟下句話,一轉(zhuǎn)身便走了人,連看都不看李溫一眼。 “你……,混帳東西,該死的賤奴……” 李溫被丁權(quán)的話激得有如瘋狗一般,氣咻咻地大罵不止,可說到硬闖么,他卻是沒那個膽子,也就只能是逞逞口舌罷了。 “稟殿下,李溫已到府門外,自言遇刺受傷,另,確認(rèn)丘神勣已死?!?/br> 書房中,面對著端坐在幾子后頭的李顯,丁權(quán)自是再沒先前面對李溫時的倨傲,小心翼翼地出言稟報著,言語簡練而又謹(jǐn)慎。 “受傷了?呵呵,有趣,去,過一刻鐘再將其喚到此處?!?/br> 先前那一場激戰(zhàn)李顯可是全程目睹了的,又怎會不知李溫縮卵的行徑,這會兒一聽其自言受傷,登時便樂了,可也沒多說些甚子,只是微笑著吩咐了一句道。 “諾!” 李顯既已下了令,丁權(quán)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應(yīng)答了一聲,一轉(zhuǎn)身,疾步退出了書房。 “張先生,看樣子李溫這廝背后有高人啊,詐傷都整出來了,著實有趣得緊?!?/br> 李顯對李溫的性子與能耐都了解得很,自是不相信李溫本人會想得出詐傷的伎倆,先前丁權(quán)在時,這話不方便說,可此際房中僅剩下張柬之一人在,李顯便沒那么多的顧忌了。 “嗯,可也無妨,反倒更省了些事?!?/br> 張柬之的眉頭微微一揚,不以為意地回了一句道。 “哦?哈哈哈……” 李顯最擅長的便是算計,張柬之能算得到的,他自是早已盤算個清楚了,一想到其中的妙處,不由地便放聲大笑了起來…… “英王哥哥,不好啦,不好啦,丘大將軍遇刺身亡,小弟也被刺客打傷了,您可要為小弟做主啊。” 李溫被帶到了書房之后,又等了好一陣子,總算是見到睡眼朦朧的李顯從屏風(fēng)后頭轉(zhuǎn)了出來,立馬便有如委屈的小屁孩見到了親人一般,疾步?jīng)_到了李顯的面前,一迭聲地嚷嚷了起來。 “什么?竟有此事?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顯衣衫雖整齊,可發(fā)髻卻尚凌亂著,一派剛從睡夢中被人叫醒的困頓狀,然則一聽到李溫的話語,登時便有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貓般跳了起來,瞪圓了眼,一把便揪住了李溫的衣襟,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英、英王、王哥、哥,放,放……” 李顯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加之身材又比李溫高出了大半個頭,這一提溜之下,竟將李溫整個人都揪離了地面,衣領(lǐng)勒得李溫連氣都喘不過來了,那等兇神惡煞的樣子登時便嚇得李溫差點失了禁,趕忙出言討?zhàn)?,只是氣息不順之下,這話自也就說得暢順不了。 “啊,抱歉了,為兄實在是亂了心神,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溫都已憋得快斷氣了,李顯這才像是剛醒過神來一般,驚呼了一聲,松開了手,滿臉子歉疚與沉痛之色地發(fā)問道。 “英王哥哥,事情是這樣的,宴后小弟與丘大將軍一道回府,車行至小弟府門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