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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fēng)流在線閱讀 - 第186節(jié)

第186節(jié)

    “殿下妙策平內(nèi)患,屬下佩服之至,不敢不為殿下賀?!?/br>
    李顯一口大氣呼得明顯了些,侍候在其身側(cè)的“鄧記商號河西分號”的大掌柜陸士章自是能感覺得到,立馬毫不猶豫地便是一頂高帽子甩了過去。

    “呵呵,老陸就休要在孤面前耍這些了,孤向來不喜虛言,你是知道的,罷了,不說這個了,那幫子雜碎孤懶得去見,就由爾去打理好了,能滿足的便盡量滿足,不必為孤省錢,只要他們肯交出部眾,經(jīng)濟(jì)上多做些補(bǔ)償也未嘗不可?!?/br>
    陸士章乃是英王府賬房管事出身,自打“鄧記商號”成立伊始,他便已投身其中,乃是李顯嫡系中的元老之臣,對于這等老臣子,李顯一向隨和得很,雖說李顯素來不喜阿諛奉承之言,卻也沒見怪陸士章的馬屁之言,只是笑著吩咐了一番,便打算就此進(jìn)關(guān)休息去了。

    “殿下放心,屬下知曉該如何做了。”

    陸士章乃是此番河西馬場之事宜的核心參與者之一,自是清楚李顯的全盤部署,這一聽李顯如此吩咐,卻也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躬身應(yīng)了諾。

    “嗯,那便好,孤……”

    對于陸士章的辦事能力,李顯自是信得過的,自也就懶得再多交待,微笑著應(yīng)了一聲,抬腳便要走人,只是人尚未動,便見劉子明急匆匆地從樓梯口冒了出來,不由地便停下了腳步,眉頭微微一皺,一股子麻煩將至的預(yù)感沒來由地便涌上了心頭……

    第四百三十二章欽差駕到

    “殿下,隴州急件?!?/br>
    一見到李顯的視線掃了過來,劉子明自不敢多有怠慢,緊趕著大步行上前去,將手中緊握著的小銅管遞到了李顯的面前。

    “嗯?!?/br>
    一聽是隴州的急件,李顯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沒多想,只是眉頭一揚(yáng),輕吭了一聲,手一伸,已將小銅管接了過來,熟門熟路地旋開小銅管上的暗扣,取出了內(nèi)里的一張紙條,攤將開來,只一看,眉頭便已皺了起來——紙條上的字并不多,所言的就只有一件事——刑部員外郎裴守德已到了隴州!

    來得好快啊,這廝到底想作甚?

    裴守德被任命為徹查丘神勣遇刺案的主審官是去歲的事情,這消息李顯自是早就知曉了的,甚至其離開洛陽的事兒李顯也已得了線報,可卻沒想到裴守德來得如此之快,這才剛過去六天而已,裴守德一行便已趕到了隴州,一渡過黃河便可進(jìn)抵蘭州地面,如此快的行進(jìn)速度顯然不是來虛應(yīng)差事的,這里頭必有蹊蹺,只是李顯一時半會也想不透裴守德的真實來意,心里頭難免因此犯起了叨咕。

    “報,殿下,諸部落頭人皆已至關(guān)下求見,請殿下明示?!?/br>
    就在李顯低頭沉吟之際,卻見蕭隊正從樓梯上冒出了頭來,這一見李顯正在沉思,不由地便愣了一下,但卻不敢因之誤了正事,微一猶豫,還是大步走到了李顯身前,恭敬地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嗯?!崩铒@有些子心不在焉地點(diǎn)了下頭,在原地來回踱了兩步之后,心里頭已是有了決斷,這便不動聲色地吩咐道:“子明,爾與士章一道去跟那幫子頭人們談?wù)?,孤就不出面了,另,去將拓跋山野喚了來。?/br>
    “諾!”

    李顯既已下了令,劉子明與陸士章自是不敢怠慢,各自躬身應(yīng)了諾,匆匆便下了城墻,自去忙乎收購談判事宜不提。

    “草民參見殿下!”

    城門樓還是那個城門樓,面對著的也依舊是笑意盈然的李顯,可拓跋山野卻已是渾然沒了早先覲見時的自信之神采,盡管進(jìn)退行禮沉穩(wěn)依舊,可低垂著的目光里卻隱隱透著憂慮之色,一股子伴君如伴虎的惡寒感不自覺地便從心底里狂涌了出來。

    “平身罷,孤一向不喜虛禮,相處久了,爾便可知根底,唔,此番孤能懾服北部諸族,爾之功大矣,孤向來是賞罰分明,今爾既立下大功,孤自不吝賞賜,爾拓跋一家所議定之贖買之?dāng)?shù)上浮三成,以為安家之費(fèi)用,另,孤前番所言依舊不變,只是朝堂自有法度,孤卻是不好一上來便給爾高官厚爵,就先在孤的衛(wèi)隊中屈就一騎曹,但消爾能忠心用事,一個萬戶侯是斷然跑不了的,不知爾可愿隨孤沙場見功否?”

    對于拓跋山野的才干,李顯甚是欣賞,也有心加以栽培,這便微笑著將所應(yīng)給的賞賜一一道了出來。

    “殿下厚愛,草民深感榮幸,只是草民卻有一要求,不知當(dāng)提不當(dāng)提。”

    拓跋山野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站將起來,躬著身子,抱拳應(yīng)答了一句道。

    “嗯,有甚要求便直管說好了,但凡孤能辦得到的,斷不會令爾失望便是了?!?/br>
    李顯所給出的賞賜已算是相當(dāng)豐厚了的,別看贖買之?dāng)?shù)只上浮了三成,可整個黑黨項所擁有的牛羊馬匹著實不是個小數(shù)字,這一上浮拓跋兄弟幾個最少也能多拿到數(shù)萬貫的財貨,再者,騎曹之位雖談不上顯赫,可李顯的親衛(wèi)隊卻不是那么好進(jìn)的,那可是全河西高級軍官之搖籃,內(nèi)里便是一個伙長,外放到地方,都能混上個校尉軍職,更別說騎曹這個等級的軍官,一旦外放,那至少也是中郎將之高位,換句話說,李顯已是將賞格開得極高了的,這一聽拓跋山野還有旁的要求,心里頭不免有些微微的不悅,只是李顯城府深,卻也沒帶到臉上來,只是笑著頷首回答道。

    “謝殿下,草民不求財貨之上浮,但想請殿下恩準(zhǔn)我兄弟三人一并從軍,我等愿為殿下征戰(zhàn)四方,雖死無悔!”拓跋山野一抱拳,言語誠懇地道出了所求之事。

    “好,孤準(zhǔn)了,山野能有此心,孤心甚慰,這河西不過區(qū)區(qū)一隅之地罷了,至于吐蕃,在孤眼中,也不過一草寇耳,孤并未放在心上,朗朗乾坤方是孤之舞臺,山野既愿隨孤,這天下之大,又有何處不可去得!”

    能于順利解決河西北部諸族的同時,收得拓跋山野這等良將之才,李顯自是興奮得很,這便猛地一拍幾子,豪邁無比地說了一句,雄霸天下之心已是表露無疑……

    河西的二月極美,草綠花紅,陽光明媚,既無一月的寒冷,又無三月的陰雨之綿綿,縱使是天將午時,那日光卻依舊不算熾熱,照在人身上,有種暖烘烘的溫馨,再有陣陣微風(fēng)帶來花草的清香,著實令人心曠神怡不已,哪怕新上任的蘭州刺史王庚已是在河西之地呆了有些年頭了,可還是不禁陶醉在這等景致之中,微微走神之下,竟不曾注意到一騎報馬已疾馳到了近前。

    “報,王大人,欽差一行已到虎頭山下,離此已不到三里。”

    報馬的職責(zé)便是報信,自是不會去注意王庚是否走了神,一個滾鞍下了馬背,單膝一點(diǎn)地,緊趕著便高聲稟報道。

    “啊,哦,再探!”

    聽得響動,王庚總算是醒過了神來,這便一拂大袖子,隨口吩咐了一句,便將報馬打發(fā)了去,他自己卻是抬起了頭來,遠(yuǎn)眺著里許外的山梁,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自古以來的封疆大吏,誰都不會喜歡欽差的到來,為的便是不想欽差在自個兒的疆域里胡亂指揮,倘若這欽差是帶著不明之意圖前來的,那就更討人厭了的,很不幸,王庚遇到的便是這等最令人煩心的局面——丘神勣遇刺的事兒王庚聽人說起過,只是卻并不甚清楚詳細(xì)之情形,可卻能猜到此事的內(nèi)幕絕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王庚實在是不想被攪入其中,自打上任以來,他便對此案采取了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將其束之高閣,卻沒想到這才剛過了兩個月不到,徹查此案的欽差便來了,偏生河西大都督李顯又不在蘭州,王庚便是想躲都沒處躲去,心里頭的歪膩感就別提多郁悶了的。

    躲是肯定躲不過去的,就算李顯在蘭州,身為刺史,王庚也須得配合此案的調(diào)查,這一條乃毋庸置疑之事,自不會是王庚心煩的根本之所在,真正令王庚頭疼的是自身的立場問題,或者說是該不該配合裴守德查案,以及配合到何種程度的問題——河西諸多官吏中有大半是李顯的嫡系,就算不是李顯的心腹,那也是親近李顯之人,這一點(diǎn)王庚自是清楚得很,只是他自個兒卻并不在其中,哪怕其甚是欽佩李顯的才干,可卻并沒打算投入李顯的麾下,只因王庚不想也不愿參與到血腥而又慘烈的奪嫡鬧劇中去,他只是想當(dāng)一個純臣罷了,可隨著裴守德的到來,站隊的現(xiàn)實問題便已擺在了王庚的面前,該如何抉擇自由不得王庚不頭疼萬分的。

    “欽差大人到!”

    不管王庚頭疼不頭疼的,該來的終歸還是會來,不數(shù)刻,一大隊兵馬簇?fù)碇鴶?shù)輛馬車從山梁處轉(zhuǎn)了出來,徑直駛到了一眾迎接人群的面前,一聲唱禮之后,便見身穿大紅官袍的裴守德哈腰下了馬車,但卻并未急著上前與王庚寒暄,而是矜持地在原地抖了抖寬大的袖子。

    “下官蘭州刺史王庚見過欽差大人?!?/br>
    王庚乃是中州刺史,正四品的官銜,比裴守德要高出了兩階,不過么,裴守德如今是欽差的身份,見官大一級,他要擺欽差的譜,王庚自也沒得奈何,只能是肅容迎上了前去,持禮甚恭地見了禮。

    “王大人客氣了,客氣了,本官奉旨查案,恐多有驚擾處,還請王大人多多包涵則個?!迸崾氐卤揪褪莻€七竅玲瓏的人物,之所以擺譜,那是身份所限,不得不爾,這一見王庚給足了禮,自不會再拿架子,忙不迭地拱手還了個禮,笑呵呵地寒暄道。

    “不敢,不敢,此乃陛下圣諭,下官自當(dāng)奉旨行事,裴大人遠(yuǎn)來一路辛苦了,下官略備了些薄酒,還請裴大人屈尊指教?!?/br>
    王庚盡管尚未決定好站隊問題,可不管怎么說,該有的迎接禮儀卻是萬萬少不得的,這便微笑著一擺手,比了個“請”的手勢道。

    “王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領(lǐng)了,只是案情緊急,這接風(fēng)宴就免了罷,且容本官在驛站安頓好后,再與王大人及諸位大人詳談可好?”

    裴守德如此急地趕來蘭州,可不是來吃吃喝喝的,在沒十足把握前,他并不打算跟蘭州官員們都做糾纏,對于王庚的邀請,自是不愿接受,這便笑著婉拒道。

    “如此也好,裴大人,請!”

    一聽裴守德說出“案情緊急”四個字,王庚的心不由地便是一顫,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地便是微微一僵,可在這等場合下,卻又不好隨便發(fā)問,只能是點(diǎn)頭附和了一句,心中卻暗自警醒了起來……

    第四百三十三章以打逼和

    “大人,陳先生到了?!?/br>
    盡管謝絕了洗塵之宴請,可卻避不開蘭州地面官員們的請見,再加上安頓隨行人員的繁雜,這一忙乎下來,天都已是黑透了,好不容易將最后一位訪客打發(fā)了去,裴守德已是困得不行了,正打算去梳洗一番,卻見一名親衛(wèi)急匆匆地行了過來,湊到近前,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哦?快請!”

    裴守德先前之所以不與王庚等人多套近乎,為的便是等候陳無霜的到來,這一聽其已至,睡意頓時便消減了大半,這便一揮手,緊趕著吩咐道。

    “諾!”

    裴守德既已下了令,前來報信的那名親衛(wèi)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恭敬地應(yīng)了諾,一轉(zhuǎn)身,大步行下了堂去,不旋踵,已領(lǐng)著一身青衣小帽的陳無霜從屏風(fēng)處轉(zhuǎn)了回來。

    “裴大人,小的給您老見禮了?!?/br>
    一見到陳無霜行了進(jìn)來,本就已是站在堂中的裴守德立馬便迎了上去,可還不等其開口招呼,卻見陳無霜突地便是一躬,笑呵呵地調(diào)侃了一句道。

    “嗯,這個禮行得倒是規(guī)矩,就是腰彎得不夠,陳兄要不再重來一次?”

    裴守德與陳無霜乃是越王李貞的左膀右臂,當(dāng)初在相州時便是分主內(nèi)外之智囊,“業(yè)務(wù)”上的瓜葛不多,交情自是甚佳,彼此間調(diào)侃乃尋常事兒,此際,陳無霜既出了招,裴守德自也不敢示弱,同樣笑呵呵地回敬了一把。

    “哈哈哈……”

    裴守德話音一落,兩人便即相視大笑了起來,大堂上的氣氛自是因之爽利了許多。

    “裴兄,朝中局勢可是起了變化?”

    一陣大笑之后,二人相互謙讓地入了座,在屏退了侍候在旁的下人們之后,陳無霜臉色的笑容立馬便收斂了起來,肅然地開口問道。

    “陳兄高明,當(dāng)真一語中的,朝局如今確有些不穩(wěn)之跡象?!?/br>
    雙方都知根知底,裴守德自不會對陳無霜有所隱瞞,這便面色凝重地點(diǎn)了下頭道。

    “哦?太子竟如此沉不住氣,可嘆,可嘆!”

    陳無霜不愧是越王所倚重的智謀之士,盡管裴守德尚未說出朝局不穩(wěn)的根源所在,可陳無霜卻是一眼看破了其中的蹊蹺。

    “呵呵,一朝權(quán)在手,便將令來使,人之常情耳,卻也無甚可奇怪的,如今太子朝堂權(quán)柄在握,不趁機(jī)排除異己,又更待何時?也就苦了我等做臣下的?!?/br>
    一說起太子李賢,裴守德的臉上立馬便露出了絲苦笑,搖了搖頭,感慨萬千地評述道。

    “嘖嘖,當(dāng)真是猴急到家了,英王那頭可有甚反應(yīng)么?”

    身為智謀之士,陳無霜實在是很不看好李賢的能耐,嘴一撇,不屑地點(diǎn)評了一句,可也沒多啰嗦,徑直問起了事情的關(guān)鍵之所在。

    “毫無動靜,左右受傾軋的又不是他,以李顯那廝的性子,又怎可能在此時出頭攬事,便是宮里那位也玩起了沉默,任由太子在朝中胡亂行事,王爺肩上的壓力驟增,雖尚無大礙,卻終歸是件煩心事兒?!?/br>
    裴守德沒有詳細(xì)說明太子針對越王的諸般舉措,可言語間卻明白無誤地點(diǎn)出了越王如今在朝中的艱辛。

    “唔,這么說,裴兄此番前來,是打算請英王出山的了,這怕沒那么容易罷?”

    陳無霜心思靈動得很,略一沉吟之下,便已猜出了裴守德急趕至蘭州的隱蔽用心之所在。

    “是不容易,可不試試又怎知行還是不行,此事還得陳兄大力配合,哦,對了,怎地不見小王爺?”

    李顯之能天下聞名,要想對付其,絕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裴守德對此也沒甚把握可言,這便坦誠無比地回了一句,旋即突然想起一向喜歡湊熱鬧的李溫居然到此時尚未露面,立馬緊趕著出言追問道。

    “他?嘿,被英王叫去平亂了,如今都已是英王手中的一把染血的刀嘍。”

    一說起李溫,陳無霜便有些個氣不打一處來,翻了個白眼,冷笑著說道。

    “嗯?此話怎講?”

    這一聽陳無霜話里有話,裴守德不由地便是一愣,忙出言追問了起來。

    “英王搞了個河西馬場,將偌大的河州盡皆劃歸其中,一舉掐死了河西北部各部族的咽喉,打算趁此機(jī)會將各部族盡皆收入囊中,氣魄非凡啊,至于小王爺么,前日剛領(lǐng)著兵將不肯歸順的回鶻人殺了無數(shù),說甚子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不外乎是在幫英王那廝扛濫殺之惡名罷了!”

    陳無霜沒好氣地解釋了幾句,話里明擺著是在宣泄對李溫的極度不滿。

    “唉,糊涂,糊涂啊,這勞么子戰(zhàn)功要來何用!陳兄為何不強(qiáng)行制止小王爺?shù)暮鸀???/br>
    一聽陳無霜如此說法,裴守德的面色不由地便黑沉了下來,皺著眉頭,不悅地叱問了一句道。

    “嘿,制止?裴兄說的倒是輕巧,換成是你,又能制止得住么?某倒是勸了數(shù)次,讓他裝病不去,可他倒好,大罵陳某一通不說,去得倒是更積極了幾分,這事兒一出,我越王府一系在河西已是無法再超然嘍。”

    陳無霜雖是白身,可在越王府一系的地位卻超然得很,并不在裴守德之下,此時一聽裴守德出言責(zé)問自個兒,陳無霜的臉立馬便冷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道。

    “陳兄誤會了,裴某并無相責(zé)之意,只是此事一出,于王爺?shù)拇笥媴s是大有不妥,裴某不得不擔(dān)心啊?!?/br>
    陳無霜這么一翻臉,裴守德這才驚覺自個兒先前的話語有些不妥,自不想就此與陳無霜鬧了生分,這便緩下了臉,溫言解釋了一番。

    “無妨,都是為王爺辦差,些許小誤會不提也罷,事已至此,該如何應(yīng)對還須裴兄拿個準(zhǔn)主意出來方好。”

    陳無霜同樣也不希望與裴守德扯破臉,這便一揮手,一派大度狀地將不快揭了過去,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正事上。

    “王爺?shù)囊馑际且源虮坪?,至不?jì)也要讓英王動起來,朝中之事有王爺在安排,只是河西這頭卻得靠陳兄與某多加籌謀了。”

    一談起正事,裴守德臉上的凝重之色登時便更濃上了幾分,略一沉吟之后,語氣深沉地開了口。

    “以打逼和?可行倒是可行,只是這風(fēng)險卻是不小,就英王那廝的謀算,此目的恐難瞞得住其,須得小心再小心方妥?!?/br>
    領(lǐng)教過李顯的狠辣手腕之后,陳無霜對李顯已是有了深深的忌憚之心,對于裴守德此行實在不太看好,只是此事乃是越王親自下的命令,他也不好明著反對,只能是出言謹(jǐn)慎地勸了一句道。

    “是很難,可再難也得辦了去,唔,說起來此事本該是兩利之事罷,就英王在河西的諸般舉措論,其之著眼點(diǎn)當(dāng)是在東宮無疑,若能痛擊太子一回,想來該是符合英王之本心的,就看該如何妥善行了去了?!?/br>
    相比于陳無霜的謹(jǐn)慎,裴守德明顯要樂觀了許多,眉頭一揚(yáng),一派胸有成竹狀地分析了一番。

    “或許罷,試試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