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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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大將軍,葛將軍在城下求見。” 通訓(xùn)門城門樓內(nèi),李多祚虎著臉端坐在上首,不言不動,就宛若一尊木雕泥塑一般,這等樣子一出,其手下諸將自是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妄動上一下,即便是持寵而嬌的武懿宗也只能是強自按捺住心中的煩躁,老老實實地站著一旁,直到一名隊正前來稟事,這才算是打破了城門樓內(nèi)的沉默氣氛。 “請!” 一聽是噶爾?引弓到了,李多祚的眼中瞬間便閃過了一絲的精芒,但并未多言,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了個字來。 “諾!” 主將有令,那名前來報信的隊正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應(yīng)答了一聲,疾步退出了樓去,不數(shù)息,便已陪著身材高大的噶爾?引弓從外頭轉(zhuǎn)了進來。 “末將參見大將軍!” 噶爾?引弓雖與李多祚關(guān)系極佳,私下里百無禁忌,可在這等公開場合下,該盡了禮數(shù)卻是中規(guī)中矩得很。 “嗯!” 李多祚橫了噶爾?引弓一眼,卻并未急著開口,而是一揮手,示意樓內(nèi)諸將自行退下。 “大將軍心中有氣?” 眾將盡皆退下之后,噶爾?引弓也就收起了謹小慎微的做派,站直了身子,戲謔地調(diào)侃了李多祚一句道。 “哼!” 李多祚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滿是不悅地哼了一聲。 “呵呵,大將軍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莫非真以為玄武門那頭方是大功么?” 噶爾?引弓一向與李多祚調(diào)侃慣了的,絲毫不在意李多祚的不悅,呵呵一笑,不以為然地點出了要害之所在。 “莫非不是?” 李多祚似乎真就介意被排擠在大事之外,不滿地橫了噶爾?引弓一眼,甕聲甕氣地反問道。 “是啊,大功倒是大功,可惜須得有命來享啊,大將軍莫非不知背黑鍋之名么?” 噶爾?引弓一撇嘴,譏諷地笑了起來。 “啊,這……,唔,李某受教了。” 李多祚乃赫赫有名的將才,自然不是平庸之輩,只一聽,便已明白了噶爾?引弓話里的意思,不由地便打了個寒顫,趕忙站了起來,拱手謝了一句道。 “大將軍只管守好此處,一個公爵是斷然跑不了的,其余諸事,還是不理為好,末將還有要務(wù),就先告辭了?!?/br> 這一見李多祚已然猛醒,噶爾?引弓也就放心了下來,笑呵呵地便要告辭而去。 “嗯,葛老弟此恩,為兄斷不會忘了去,來,為兄送你一程。” 心氣已平,李多祚的臉色自也就好看了起來,笑瞇瞇地直將噶爾?引弓送下了城門樓,直到噶爾?引弓領(lǐng)著武懿宗所部去得遠了,這才面色一肅,大步行上了城門樓,但并未走進樓中,而是來到了城碟處。 “發(fā)信號!” 李多祚默默地凝視了東宮好一陣之后,這才一揚手,略帶一絲激動之意地下了令。此令一下,自有邊上站著的一名親衛(wèi)搶上前去,手持兩支火把,左三右四地搖晃了起來…… “稟殿下,吏部侍郎蕭錚已應(yīng)允明日一并覲見!” “稟殿下,禮部侍郎董平已同意明日隨殿下一并進宮!” “稟殿下,刑部侍郎陸明已明確表態(tài),愿隨殿下一并行事!” …… 自宮廷落匙開始,北宮里后黨們固然是忙得不可開交,東宮里也同樣沒閑著,不斷有太子一系的官員前來稟事——為防止走漏風(fēng)聲,白日里李顯一方只是通知了裴行儉等四大宰輔,但并未告知其余中立官員,直到宮禁內(nèi)外隔絕之后,太子一系的官員們才開始行動了起來,不顧天黑路難行之苦,竭盡全力地分頭聯(lián)絡(luò)諸般官員,好在有著洛陽府尹駱賓王的全力配合,一切都順?biāo)斓煤堋?/br> 盡管有不少官員出于慎重之考慮,對逼宮一事并沒有表態(tài),然則同意跟隨李顯一并行事的朝臣已是超過了半數(shù)之多,形勢顯然一片大好,然則李顯卻并未因此而自得,只因最重要的一環(huán)尚未傳來確定的消息,一旦稍有差池,整體計劃便須做出不小的調(diào)整,在這等情形下,李顯自是不敢太過盲目樂觀的。 “殿下,通訓(xùn)門有動靜了!” 李顯一邊神態(tài)從容地應(yīng)付著諸般臣工的稟事,一邊卻是記掛著通訓(xùn)門處的情形,只是城府深,旁人也看不出有甚異樣來,直到在窗臺前負責(zé)遠眺通訓(xùn)門的高邈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之際,李顯自是再也無法保持鎮(zhèn)定,身形只一閃,人已到了窗前,凝神向通訓(xùn)門望將過去,入眼便見兩團火光正緩緩地劃著圈子。 左三右四,好,大事定矣! 細細一數(shù)之下,李顯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李多祚自入朝以來,始終不曾跟李顯有過絲毫的瓜葛,甚至私下里還有著譏諷李顯之言論,似乎是鐵桿的后黨中人,可實際上,李多祚卻是“鳴鏑”中人,早在凌重就職遼東大都督之際,便已將李多祚吸納進了“鳴鏑”中,當(dāng)然了,此事乃是秘密行之,并不曾外傳過,去歲噶爾?引弓去軍中效力之際,李多祚便即奉了李顯的密令,制造出種種巧合,順利無比地與噶爾?引弓搭上了線,這才有了后頭奉旨入朝為羽林軍大將軍之事,而今,通訓(xùn)門已落入李多祚的掌控之中,這就意味著宮禁的大門對李顯來說,已是徹底洞開,制勝之機也就此落入了李顯的掌控之中,大事已成了一半,縱使李顯再沉穩(wěn),到了此時,也不禁為之興奮異常了的。 “恭喜殿下,然,事尤未定,還須得謹慎為妥!” 身為心腹謀士,張柬之自然清楚通訓(xùn)門處的信號所代表的意思,然則一見李顯行為頗有些失常,立馬忍不住出言進諫了一句道。 “先生教訓(xùn)得是,本宮失態(tài)了,接著議罷?!?/br> 李顯到底不是常人,盡管心情激動得很,可很快便已平靜了下來,笑著回了張柬之一句之后,緩步走回了上首,端坐了下來,與諸心腹臣下,就明日一事再次細細地議了起來…… 第八百零一章決戰(zhàn)洛陽宮!(一) “喔喔喔……” 雄雞方一唱,天便已是漸漸地亮了起來,一夜未眠的李顯不單不困,反倒是精神更抖擻了幾分,只因決戰(zhàn)的時刻就要到了,十?dāng)?shù)年的努力經(jīng)營,而今就要到瓜熟蒂落之時節(jié),是勝是敗,就看今日之一擊,此時此刻,李顯的心中充滿了昂然的斗志! “更衣!” 該議的早已議過,該部署的也早已部署完畢,決戰(zhàn)在即,李顯自不打算再多廢話,霍然站起了身來,環(huán)視了一下狄仁杰等諸朝臣,面色一肅,沉著聲斷喝了一嗓子。 “諾!” 李顯命令一下,早已侍候在側(cè)的高邈自是不敢怠慢了去,一揮手,引領(lǐng)著數(shù)十名小宦官們從屏風(fēng)外轉(zhuǎn)了進來,侍候著李顯等人換上了白衣白袍,一時間滿屋大臣盡戴孝。 “擺駕玄武門!” 望著堂下的濟濟諸臣,李顯心中自也有著股豪情在蕩漾不已,但并未多言,只是一揮手,斷喝著下了令。 “諾!” 在場數(shù)十官員都已是辛苦了一夜了,不止是奔波來去地聯(lián)絡(luò)朝臣,更議了大半夜的事,自不免稍顯疲憊,然則精氣神卻是奇佳,只因大家伙都知曉這一戰(zhàn)乃是成王敗寇的一戰(zhàn),沒有誰肯錯過這等從龍之戰(zhàn)的大好機會,應(yīng)答之聲自是格外的洪亮,,一股子悲壯之氣陡然而起…… 東宮與玄武門雖說都屬于皇宮的一部分,然則東宮位于洛陽南宮,而玄武門則處于北宮的最北邊,直線距離倒是不算遠,可真行將起來,卻是得繞過整個皇城,足足有著將近四里之遙,李顯一行人等在兩千白衣白甲的東宮衛(wèi)率軍護衛(wèi)下,行軍雖快,卻也花了近半個時辰方才趕到了玄武門前的小廣場上,是時,太陽雖尚未升起,可天色早已大亮,廣場上已然聚集了不少的朝臣,這一見李顯等人戴孝而至,自不免稍有些哄亂,不為別的,只因高宗的生死如今尚未確定,而李顯等人就已擺出了這等架勢,無疑是背水一戰(zhàn)之意,今日之事恐難有個善了了。 “臣等見過太子殿下?!?/br> 一見李顯行將過來,諸朝臣們不管心中是驚訝也好,后悔也罷,卻是無人敢在李顯面前失了禮數(shù),自是得恭謹?shù)卮蠖Y參拜不迭。 “眾愛卿平身!” 李顯的眼神很好,只略一掃,便已將在場諸朝臣的表情盡皆收入了眼底,但并未置評,僅僅只是面色淡然地叫了起。 “臣等謝殿下隆恩?!?/br> 除了四大宰輔之外,在場諸朝臣們原本都是中立派,可既然敢來此參與逼宮大事,那就已然是表明了站在李顯一邊的態(tài)度,不管心里的真實想法如何,事情演變到了這般田地,自然是都盼著李顯能獲取最后的勝利,一旦如此,一個從龍之功自也就能輕松到手,正因為此,謝恩之聲自也就顯得格外的誠摯與激昂。 “殿下,陛下龍體安否尚且未定,您這,這……,哎,這又是何苦來哉!” 旁的大臣見到李顯擺出了決戰(zhàn)之架勢,大多覺得興奮與欣慰,少部分則是在后悔淌入了這趟生死難知的渾水,可裴行儉卻是痛心疾首,身為首輔大臣,他最不愿見到的便是這等可能會導(dǎo)致朝局徹底傾覆的決戰(zhàn)之情形出現(xiàn),哪怕明知到了如今,已難有阻止李顯的行動之可能,可裴行儉還是忍不住站出來埋怨了一句道。 “裴相,非是本宮孟浪,實是情形所迫不得不爾,今父皇已亡,母后秘不發(fā)喪不說,更安排了殺局,欲致本宮于死地,此誠不可忍也,還請裴相助本宮一臂之力,還我大唐之清明!” 昨日李顯派劉仁軌去游說裴行儉之際,并未將整體安排相告,僅僅只是言及要一體覲見高宗罷了,實是有欺哄之嫌疑,此際面對著裴行儉的埋汰,李顯心下里自不免有那么一絲的愧疚,但絕對不多,不過么,李顯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nongnong的委屈與憤概之神情。 “啊,這,這如何可能?” 一聽“殺局”二字,裴行儉不由地便大吃了一驚,趕忙出言追問道。 “本宮不敢欺瞞裴相,而今,這玄武門內(nèi)已是兵甲彌補,高手云集,為的便是要賺本宮進宮,以下毒手,裴相若是不信,且拭目以待好了?!?/br> 到了這等攤牌的時候,李顯自是沒必要再過多隱瞞,這便高聲將武后等人的設(shè)伏之事宣告了出來。 “jian佞狂悖,安敢囂張若此,老臣誓死捍衛(wèi)殿下,斷不能容小人竊據(jù)了大位!” 李顯話音剛落,不等裴行儉有所表示,劉仁軌便已高聲呼喝了起來。 “劉相言之有理,殿下乃明主也,臣等愿為殿下效死命!” “大唐江山豈容牡雞亂政,是可忍孰不可忍,當(dāng)誅盡jian佞,還我大唐社稷之清明!” “國之大器豈容鼠輩橫行,我等愿為殿下拼死一戰(zhàn),殺進宮去,盡殲jian佞!” …… 有了劉仁軌的帶頭,太子一系的官員們自是全都跟著呼喊了起來,隨即,不少親近李顯的朝臣們也紛紛跟上,一時間滿廣場上都是擁立李顯之呼聲,而隨著兩千東宮衛(wèi)率軍的戰(zhàn)號聲響起,戰(zhàn)氣瞬間便已沖霄直上,威壓九天! “殿下,不可,萬萬不可啊,而今陛下龍體尤未可知,擅沖宮禁,非人臣所應(yīng)為之事,且若真是有伏,殿下以萬乘之軀,身犯險地,臣以為不妥,還請殿下明鑒!” 眼瞅著形勢有失控之危險,裴行儉自不免有些急了,唯恐“玄武門之變”再度重演,忙從旁搶了出來,緊趕著出言進諫道。 “是啊,殿下,還請三思,三思??!” 裴炎與裴行儉雖素來不和,可此際卻也同樣不愿見宮禁流血之事發(fā)生,緊跟著便出言附和了一句道。 “二位裴相且請放寬心,本宮非魯莽之人,自會有分寸的?!?/br> 兩位首輔大人的心思,李顯自是心中有數(shù),但卻并不以為意,不為別的,只因李顯若是想玩軍事政變,早就動手了,又豈會隱忍到現(xiàn)在,當(dāng)然了,事尤未徹底發(fā)動,李顯自不打算將底牌全都一股腦地現(xiàn)將出來,也就只是含糊其辭地回答道。 “殿下,您所言可有甚證據(jù)么?” 這一聽李顯似乎沒有強攻宮禁的意思,兩位裴相自也就暗自松了口氣,只是并未徹底安下心來,彼此對視了一眼,剛想著再進言一番之際,卻見郝處俊已站了出來,面色肅然地發(fā)問道。 郝處俊在朝堂上雖一直是以中立的面目出現(xiàn),可行起事來,卻每多偏幫李顯之處,在某些后黨的眼中,郝處俊實際上與太子一系的官員并無太多的區(qū)別,這一點,在場的眾官員們自是都心中有數(shù),正因為此,這一見郝處俊竟然在此等時分站出來問責(zé),諸朝臣們自不免有些個摸不著頭腦,哄亂之聲自也就此徹底靜了下來,所有人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顯的身上,都想知道李顯對這問責(zé)會作出何等之解釋。 “郝相問得好,那幫竊國之蟊賊自以為行事周密,不單設(shè)伏欲致太子殿下于死地,更偽造先皇遺詔,妄圖不軌,卻忘了蒼天有眼這么句古話,這么些蠅營狗茍之勾當(dāng),又豈能瞞得住太子殿下之圣察,早有忠心之大臣急報到了殿下處,這才有了今日諸公齊聚此處,共張大義之盛舉,是與不是,稍后便可見分曉!” 郝處俊的這個問題極為的敏感,真要回答起來,勢必要牽涉到不少陰暗的機密勾當(dāng),縱使李顯無懼于將真相暴露于眾,卻也沒打算這么去做,自不會去回答郝處俊的問題,不過么,李顯不答,自然有人效勞,但見狄仁杰上前一步,義正辭嚴地譴責(zé)了后黨們一番,順帶著將在場諸臣工們盡皆撥拉到了正義一方。 “狄大人說得好,殿下,您就下令罷,臣便是拼得一死,也要將這幫亂國賊子繩之以法!” “不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請殿下下令,臣等無有不從!” …… 自古以來,從龍之功都是最大的功勞,比之軍功還要高上不老少,在場諸朝臣原本就大多是抱著此等心思而來的,再被狄仁杰這么一鼓動,自是認定李顯一方已是勝券在握,哪有不趕緊表忠心的理兒,擁立李顯的呼聲自是此起彼伏地響個不停。 “郝相,且請稍候,不會太久的,最多半個時辰,一切便將大白天下。” 李顯并沒有制止諸朝臣們的表忠心言行,而是微笑地聽著,直到諸朝臣們漸漸安靜了下來之后,這才面色沉穩(wěn)地給了郝處俊一個明確的答復(fù)。 “殿下圣明,老臣將拭目以待?!?/br> 這一聽李顯都已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郝處俊盡管心中尚有疑慮,卻也不好再喋喋不休地追問下去,也就只能是拱手應(yīng)答了一聲,退到了一旁。 “嗯,郝相會看到的?!?/br> 李顯很清楚郝處俊就是個直臣,辦事從來都是從“理”字出發(fā),自不會去計較其出言問責(zé)之過,淡然地一笑,隨口說了一句,便將此事擱到了腦后,一轉(zhuǎn)身,朝向了緊閉著的玄武門,默然而立,靜靜地等待著好戲上演的那一幕…… 第八百零二章決戰(zhàn)洛陽宮!(二)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