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奈何一念執(zhí)著、佛系女主崩壞世界[快穿]、慈悲、渣爹的崽崽三歲半、卿卿呀(重生)、穿成七零病弱女配、敗給溫柔
他不受控制地跟著咽了下口水,又抿了抿唇,喉嚨發(fā)著緊地轉身將注意力重新投回到正在工作的燃氣罩上。 “你那天就那么給我留張字條就走了?!标懺室贿吤钪贿呌帜涿罘鹆伺f賬,“手機不會用,你是古代人?” 單季秋抿了口湯,琢磨這人怎么還揪著這事,怎么就跟那字條過不去了呢? 她也就實話實說:“那不是以為你有女朋友,怕她誤會。” 陸允轉過身,騰地給氣樂了:“以為?怎么就給我無中生女朋友了?” 單季秋琢磨著也沒什么不好說的,直言不諱道:“就,不小心看到了你衣服上沾有口紅印,那是個人瞧著也會誤會的吧?!?/br> 陸允看著單季秋,見她也不像是在扯謊。 他回憶起那天,須臾片刻,恍然大悟起來:“哦,想起來了。平江路人太多,好像有被一姑娘撞到了,應該是那時候不小心蹭上去的?!?/br> 單季秋譏笑:“故意的吧,拙劣的搭訕伎倆?!?/br> 陸允:“你挺懂啊!” 單季秋:“見多識廣而已?!?/br> “都見多識廣了?” 陸允頓了一頓,才慢條斯理地繼續(xù)道:“那某人還害怕我‘女朋友’誤會,天沒亮就跑了?” “女朋友”仨字兒被他咬的極其重且慢。 “……”單季秋一時詞窮。 陸允就這么好整以暇地瞅著單季秋,俊眉微抬,微微朝她那邊傾斜些許。 拖著漫不經心的腔調,問:“怎么,你吃醋?。俊?/br> “我……我吃什么醋?!眴渭厩锇褱霐R下,心下一虛的轉移了話題,“你這湯味道可以?!?/br> “嗯?!?/br> 陸允瞧著單季秋的樣子,心情自然轉了晴。 笑意在眼底流轉,順勢而然地點點頭,也不步步緊逼。 他開始在另一口平底鍋里倒油,指揮單季秋:“邊兒上去?!?/br> 單季秋有些莫名其妙地瞧著陸允。 這個人年紀漸長,這脾氣也讓人捉摸不透,怎么一會兒一個變? 你當你是川劇變臉呢。 “那要沒我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眴渭厩飻R下碗,準備出去。 “就擱這兒待著,別想偷懶?!标懺视U了她一眼,就開始炸東西了。 單季秋在陸允的背后蠕動著嘴唇,心里罵罵咧咧:你不但川劇變臉,你還學霸道總裁。 算了,我是一個有職業(yè)涵養(yǎng)的律師。 我不跟你這個理工男一般見識。 單季秋摸出手機靠在后面的流理臺刷刷新聞看,看了幾眼看不太進去。 她余光瞄了一眼陸允,微信又振動起來。 她退出來,又點進了微信,回信息。 陸允轉身瞧著后面低頭看手機的姑娘。 左手握著手機,右手在屏幕上敲敲打打。而后停止輸入,食指有節(jié)奏地在手機側面一下下敲打著。 須臾,一縷頭發(fā)順著她低頭的動作垂下。 她眼睛還盯著手機,右手卻不甚在意地勾著落下來的發(fā)絲將右邊的頭發(fā)都捋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耳朵。 陸允眼底自始至終都沉著揮散不去的笑意。 這感覺仿若回到了好多年前,她也是站在一邊守著他。 那時的小丫頭拿著卷子咬著筆,而今的大姑娘卻是握著手機敲打。 “單季秋。” 沒一會兒,陸允這個事事兒的大廚又在喊她的魂了。 單季秋回完信息,將手機揣回到屁股兜里,暗自呼了口氣,耐著性子走了過去。 陸允將盤子和筷子一并遞給走過來的單季秋,對她說:“嘗嘗。” 單季秋先是看了眼陸允,而后落下眼睫看向他手里的盤子。 目光撞上盤子里的東西,她直直地呆愣了一下。 “這個?”單季秋掀眸看向陸允,喉間徒然哽咽了一瞬。 “嘗嘗看是不是那個味道。”陸允說道。 單季秋有些遲疑地接了過來,執(zhí)起筷子在盤子上定了定,才夾起這塊久違的蔥油小餅往嘴上放。 陸允眼瞧著單季秋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咀嚼著,咀嚼著。 然后,她的眼眶就猝不及防地紅了起來。 “是這個味道?!?/br> 單季秋有些艱難地咽下去,又咬了一大口,一邊點著頭一邊還在強顏歡笑:“我有好多年都沒能再吃到這個味道了?!?/br> 她嚼著嚼著,說著說著,眼睛眨巴眨巴著。 眼淚就從她紅透了的眼眶里落了出來,打在了盤子上。 一滴,兩滴,越來越多。 陸允伸手抽過單季秋手里的盤子和筷子擱到一旁流理臺上,順手關了油鍋的火。 他伸手,憐惜地將眼前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捋進了懷里。 他一句話也沒說,就這么靜靜地抱著她。 一只手不松不緊地攬著她的背,一只手一下一下似安慰地順著她的后腦勺。 單季秋打從沈素約去世以后就再也沒哭過。 這么多年來無論過的再怎么累,再怎么難過無助,她都能咬咬牙挺過去。 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已經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百毒不侵,冷靜自持,不露弱點。 原來不是的,原來只是因為這些年從沒能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卸下心防,放肆地去懷念,去哭一場。 原來,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不管不顧地將自己的喜怒哀樂剖出,摘掉那個連她都誤以為是自己真面目的假面具。 單季秋雙手不受控地抬起,指尖由松極緊地揪住了陸允窄腰兩側的衣服布料。 “陸允?!眴渭厩飵е耷惠p聲喊道。 “嗯?”陸允柔聲應下。 “外婆她……” 單季秋抽泣著停了一停,總算是將收藏在心里的話告訴了他:“她在兩年前,就已經過世了。” “哭吧,哭出來舒服點兒?!?/br> “我好想外婆,我真的好想她?!?/br> “……” 鍋里的湯還在自我“咕嘟咕嘟”地慢燉著,懷里是姑娘那低聲掩掩的啜泣之聲。 那些久遠的情緒,也在這滾著熱氣的廚房里。 一點一點的,被釋放了出來。 “我說,什么時候可以吃……” 譚俊浩釘在廚房門口,進退兩難地瞧著眼前兩個擁抱的人,聲音驟降變成氣聲:“……飯?!?/br> 待他看清楚自己沒有眼花后,不確定地詢問:“你們這是,什……什么情況?” 就像是煽情劇情被突然轉臺換成了喜劇片。 單季秋也緩過了難得的軟弱。 她松開陸允,雙手捂臉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 “我去洗把臉。”她醒了醒鼻子,對陸允說道。 “走廊第一間?!标懺收f。 單季秋點了點頭,就往廚房外走去。經過譚俊浩的時候,還對這個一臉懵逼的人笑了一下。 好家伙,本就上了懵逼樹的譚俊浩又吃了懵逼果。 他媽的更懵逼了。 單季秋洗臉去了,譚俊浩走進廚房,瞧著陸允洗鍋炒菜,問:“不是吧,你這是把人給弄哭了?” 陸允手上動作不停,嘴上也不否認:“算是吧。” 譚俊浩:“我認識她也有十幾年了吧?我就沒見她哭過。怎么給你打個下手,還給打哭了?” 陸允也沒跟譚俊浩解釋,而是指了指一旁,吩咐道:“想快點兒吃飯,就把菜端出去?!?/br> 吃飯的時候,譚俊浩還是不死心,又舊事重提。 這一便問的是單季秋,問完了還來一句:“你就跟我說他是不是欺負你了,要是的話,我?guī)湍阕崴??!?/br> 單季秋這會兒已經恢復如常,她笑著搖搖頭,對譚俊浩說:“沒有,就是想起外婆了?!?/br> 譚俊浩不知道當年的事,所以就著這話說:“想外婆就回去看她嘛,哭什么呀!” 陸允給譚俊浩夾了塊紅燒rou,勢要制止他:“吃都堵不上你的嘴?!?/br> “謝了?!?/br> 譚俊浩謝完,將rou塞進嘴里,偏頭繼續(xù)問單季秋:“對了,你外婆身體還好嗎?” 單季秋一邊夾,一邊對譚俊浩說:“我沒跟你們說,我外婆已經過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