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冉冉緊張瞪圓眼。 啊,爹爹和小jiejie都有這個叫厭學(xué)的壞東西! 怎么那么壞??! 憂心的崽崽鼻尖一紅,“不可以治嗎?” 冉冉喝過苦苦的藥,病就治好了。 司馬月負(fù)罪感更深了,她丟開筆,隨口道:“一個人不好治,有人幫著好治吧?!?/br> 冉冉眼睛猝然一亮,一雙眼睛巴巴等著小jiejie說好辦法。 司馬月無法,只能竭力打消冉冉的好奇心,“這個很難治的,基本治不好,要很有耐心,不能生氣,不能逼迫,特別看心情,心情一好說不定就治好了,反正也沒什么大不了,這種東西來了又會自己走,不定時(shí)發(fā)作,不管他就好了?!?/br> 司馬月繼續(xù)道:“就像現(xiàn)在,我有點(diǎn)暈,莊子新來了一個大廚,我?guī)銍L嘗?!?/br> 冉冉舔舔嘴唇,她已經(jīng)知道大廚是什么意思,是做東西特別好吃的廚子! 冉冉艱難搖頭,“冉、冉冉陪你,冉冉不生氣的,陪你!” 冉冉認(rèn)認(rèn)真真陪小jiejie,不僅要陪小jiejie,回去還要陪爹爹。 小jiejie作詩,她也作詩,小jiejie看書,她也看書,小jiejie看書想睡覺,冉冉可以念書給她聽。 司馬月過得苦不堪言。 按理說,她不約冉冉便是了。 偏偏她幾天不見就想這個崽,日子只能過得苦巴巴。 她是一點(diǎn)沒有信心能贏宋雪薇,原來腦袋一熱抓住冉冉一起發(fā)誓,現(xiàn)在早就蔫頭耷腦打了退堂鼓。 能咋辦,人家五歲出口成章,她都快九歲了,做出的詩也就是勉強(qiáng)對仗,越想一下子打敗宋雪薇,越是作不出來。 然而日子一久,看著冉冉一直認(rèn)認(rèn)真真給她治厭學(xué)病的樣子,司馬月不由靜下心來,捧著書仔仔細(xì)細(xì)看著。 反正就當(dāng)為這個崽了。 等再過會,就和崽說治好了。 有時(shí)候想到群芳賽上,冉冉大失所望的眼神,司馬月坐不住了,直接去找母后。 到了皇后面前,司馬月端正行了禮,規(guī)規(guī)矩矩喊了聲“母后”。 親娘最看重禮儀,一定要端莊。 果然,張皇后見閨女像了些樣子,常年嚴(yán)肅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怎么了?” 司馬月微微一笑,笑不露齒,學(xué)著表姐張雅文的樣子道:“母后,不久就是群芳賽,您也知道兒臣不通詩詞,實(shí)在慚愧,兒臣覺得可以加上騎射一項(xiàng),這方面給母后拔一個頭籌。” “胡鬧!”張皇后眉心微蹙,“你怎么和那伯陽侯學(xué),偏要在群芳賽上瞎折騰?!?/br> 司馬月吃了一驚,“伯陽侯怎么了?” 張皇后放下茶盞,輕嗤一聲,“伯陽侯又向皇上哭訴了,哭自己閨女,要在群芳賽上加什么爬山,又要帶閨女去珍藏殿,若不是先帝給了他進(jìn)宮無阻的牌子,你父皇估計(jì)早就把人攔著不讓進(jìn)宮了。” 司馬月聽出母后對伯陽侯此舉看不上眼,心底卻生出了一絲羨慕,又為冉冉高興,冉冉有爹疼,爹有沒有什么大本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母后,兒臣倒覺得加個騎射爬山之類的不錯。若是單考詩和鑒兩項(xiàng),兒臣肯定只能墊底,您面上也無光不是,若是加個別的,別的不說,兒臣騎射可是沒問題的!” 見母后陷入沉思,神情平靜,司馬月就知道母后聽進(jìn)去了。 宮里有那么多姐妹,也不止她一個適齡參加群芳賽的公主。 果然,張皇后微微頷首,“此事我會和你父皇商議,若你能奪冠,就允你一匹好馬?!?/br> . 后宮寢殿香爐騰起煙霧,裊娜娉婷。 啟微帝正閉目小憩。 張皇后一邊替男人輕輕按揉著太陽xue,一邊主動分憂道:“皇上不是煩了那伯陽侯,群芳賽多加兩場比賽也無妨,橫豎大家都知道還是以詩和鑒兩樣為主?!?/br> 啟微帝哼了一聲,“朕就是不想讓那宋書白痛快!” 張皇后笑了,“橫豎一個庸才翻不出風(fēng)浪,不值得花心思,皇上不如趁此機(jī)會將令牌收回來,免得他時(shí)不時(shí)進(jìn)宮?!?/br> 啟微帝瞇了瞇眼,眼底掠過一絲疑心,溫和撫了撫張皇后的頭發(fā),“若心為朕分憂了,怎么突然想到這個?” 張皇后微微嘆氣,“還不是阿月頑皮,小姑娘們爭來爭去,薇薇那小姑娘詩文絕佳,總有妙語,天生靈秀,阿月也想給皇上爭臉呢,詩文不敵不就想到了旁門左道?” 女兒念著給他爭臉,啟微帝面上露出一絲淡笑,想到鄭家,那絲笑意隱去,語氣捉摸不定,“鄭家啊?!?/br> 知道皇上對鄭家起了一絲疑心,張皇后不再言語,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雙素手繼續(xù)耐心給男人按腦袋。 . 冉冉第一次來皇宮,眼睛里盛滿了好奇。 她抬頭看到紅紅翹起的檐角,她低頭看到整齊的青磚,白白的墻壁像雪花一樣涼嗖嗖。 小團(tuán)子下意識向著蛋叔的方向靠了靠,小手緊緊攥著蛋叔的大手。 察覺到崽有點(diǎn)緊張,宋書白直接把崽抱起來。 說來以前皇宮人少,卻沒這么冷,如今人多了,氣氛反倒緊繃。 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到了珍藏殿,小團(tuán)子rou眼可見得放松下來,看到那么多那么多書,驚恐張大嘴。 宋書白:“怎么樣?書多吧!” 冉冉心有戚戚點(diǎn)頭,“好多好多的?!倍嗟米屓饺接X得自己也要得了厭學(xué)這個壞東西。: 宋書白被冉冉的小表情逗得差點(diǎn)哈哈大笑。 到底是肅穆的地方,宋書白沒笑,帶著冉冉穿梭在高大的書架之間。 他此番來主要是找一幅畫,給冉冉參加群芳賽用,就是那幅以假亂真的假畫。 至于教冉冉一一辨認(rèn),辨認(rèn)不完不說,冉冉也記不了那么多,好在冉冉感覺不錯問題不大,把崽崽帶來不過是見識見識罷了。 冉冉圓圓的眼睛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瞪大,看到這本書像磚頭一樣厚得不行,眼睛圓了圓,看到那幅畫長長寬寬地鋪滿了一小面墻壁,又圓了圓。像是有節(jié)奏卡嚓卡嚓轉(zhuǎn)動的雞脖,冉冉也特別有節(jié)奏,跟著詩打節(jié)拍。 崽崽見完世面,慢慢淡定了。 淡定原因之一是,冉冉后知后覺意識到這不是冉冉的書。 多么驚喜! 不用看噠! 宋書白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要找的畫,走到打掃整理珍藏殿的獨(dú)眼老太監(jiān)那,彎腰叩了叩矮案。 瞇眼打瞌睡的老太監(jiān)慢吞吞半睜開眼,聲音像枯樹皮干干的,“是宋小侯爺呀。” 宋書白指了指記憶里放畫的地方,“那兒掛的一幅畫去哪了?” 老太監(jiān)瞇了瞇眼似乎在思索,半晌道:“被個小姑娘拿走了,鄭家那個……奧,是你那個閨女,不對,你前閨女。” 宋書白緊緊抿著唇,眼睛死死盯著老太監(jiān),像是被激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緊張。 矮案下,老太監(jiān)拉過宋書白的手,在他掌心比劃,手下很用力,手指很粗糙,擦在掌心有種細(xì)微的疼痛。 宋書白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辨認(rèn)著掌心的字。 面上交談還在繼續(xù)。 宋書白問了個白癡問題:”薇薇拿走那幅畫做什么?” 老太監(jiān)慢慢哦了一聲,側(cè)耳聽了聽,答非所問:“有辦喜事的聲音?!?/br> 隱隱綽綽,宋書白仿佛也聽到了吹鑼打鼓的聲音。 老太監(jiān)奇怪看了一眼平靜的宋書白,比劃完收回手,“今天鄭家辦喜事。侯爺啊,不知道?” 第56章 喜歡夸夸的崽 鄭家到靖城侯府的路上正吹吹打打, 一頂紅色的喜轎走在前頭,后面跟著陪嫁各種物品等。 說喜慶,比普通的百姓娶嫁來說, 自然是了不得, 然而以鄭家和靖城侯府的身份比,實(shí)在簡陋得不行, 甚至比一些家財(cái)中等的普通京官都不如。 宋雪薇祈雨半失敗, 時(shí)辰對錯了,之前靖城侯的賭約算是輸了大半,祈雨失敗,一切從簡。 未來的皇后之位是宋雪薇最大的動力,只要等到江知樂恢復(fù)身份, 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雪薇是這么想的, 也很堅(jiān)定,但真的身臨其境時(shí), 才發(fā)現(xiàn)有多么難熬。 不宴賓客, 甚至沒怎么向外透露,簡單稟告了皇上,就算定了日子。 酉時(shí), 轎子入了靖城侯府, 鄭清妍被迎入屋中,此后, 她作為靖城侯府二夫人的寡居生活就算開始了。 有丫鬟送來吃食,鄭清妍和宋雪薇兩人都沒心情填肚子。 到底是別人家,當(dāng)人兒媳的哪有自己當(dāng)家做主舒坦,原來宋書白不管后宅的事,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如今處處受限,甚至不能隨心出門游樂。 隱隱的后悔漫上心頭,鄭清妍舉了筷子沒吃什么,“啪”一聲放下。 “薇薇,你確定靖城侯嫡次子沒死嗎?” “薇薇,你能保證嗎?” “薇薇,那個人真的會來嗎?” 鄭清妍已然把這個未見的丈夫當(dāng)成了救命稻草,宋雪薇又何嘗不是。 她定了定心神,肯定道:“會來的,很快就會來,爹爹是要上京參加科舉的,怎么會不來,不到半年肯定能見到爹爹。” 宋雪薇也是在說服自己。 喪母之女不娶,沒有母親教導(dǎo),女兒家的婚事會艱難許多,前世那個爹爹娶了母親,說不定也有這個原因。 如今江冉冉死了,萬一出現(xiàn)變故怎么辦? 如此早早嫁過來,木已成舟,得了靖城侯夫人的喜愛,無論如何,江知樂只能站在她們身邊了。 . 珍藏殿內(nèi),身材挺拔的男人微微弓了腰,表情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