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先帝仁善,君臣相宜,卻被草草害死奪位,曾經(jīng)卻無人質(zhì)疑,無人保護。 …… 諸如此類,實在太多。 讓他無法忽視的是,一個子虛烏有的系統(tǒng)。 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他說起來是觀察冉冉,事實上他早就心知肚明,冉冉并未認(rèn)識其他什么人,那這個叔叔又從何而來? 頭疼欲裂,無數(shù)畫面沖擊著大腦,曾經(jīng)一閃而過的畫面清晰明了,完完整整反反復(fù)復(fù)映在腦中。 畫面中: ——冉冉死了。 ——稻子村被一把火燒光了。 江知樂全身失了力道,一手撐著地,另一只手半摟住冉冉,在她耳邊極輕極輕道:“爹睡會。” 系統(tǒng):?。?! “爹爹——” 沒人注意到這一小聲的呢喃,只有宋雪薇。 良久她驀然反應(yīng)過來,睚眥目裂,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一口血直直噴了出來。 府醫(yī)過來診治,道:“這位脈象沒什么大礙,像是睡著了。大小姐怒火攻心,這才吐血,服兩貼藥,心緒平和些就好?!?/br> 冉冉淚眼巴巴看著榻上的爹爹,聽到爹爹真的是睡著了,這才破涕為笑。 宋雪薇不顧上吐血,掙扎擦了兩下,看著冉冉的眼神十分兇惡,發(fā)難道:“既然血融了,他就是我爹?!?/br> 轉(zhuǎn)頭對太監(jiān)道:“勞煩您與皇帝叔叔說?!?/br> 系統(tǒng)叔叔突然沒了,冉冉怎么叫系統(tǒng)叔叔都沒回。 爹爹也累了,睡著了,沒有醒。 冉冉呆了一呆,把眼淚擦干,氣勢洶洶道:“才不是!” 她轉(zhuǎn)頭對蛋叔道:“蛋叔,有猴子血嗎?” 哪來的猴子血? 宋書白正在思索江知樂的用意,不用驗是什么意思,是江知樂想就這么認(rèn)下這門親,還是這水不對有什么陰謀,怎么驗結(jié)果都一樣? 宋雪薇道:“既然不信,宋叔叔你不妨來試試?!?/br> ‘今日不用驗了?!?/br> 宋書白腦中又回蕩過江知樂說的這番話,他謹(jǐn)慎搖頭,“不必,不過江知樂如今人未清醒,直接認(rèn)下這門親不妥,靖城侯為何這么急,不能等他醒來再做定奪?” 這——也是,哪有人暈著就急轟轟的? 靖城侯微微頷首。 朱孝道:“這滴血認(rèn)親是得謹(jǐn)慎些,改日再驗吧。” 宋雪薇目瞪口呆,吃驚憤怒看向朱孝,腦中亂糟糟的。 皇帝一向青睞她,難道朱孝不是皇帝叔叔派來給她撐場子的嗎? 宋書白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能盡量拖到江知樂醒來。 冉冉要猴子血,自然沒的,他無奈看冉冉,小孩扯扯他的衣擺,吐出一個字:“要?!?/br> 宋書白想了下,要了一只雞。 宋雪薇想攔也攔不住。 雞血滴落盆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三滴血一起融了。 所有人:…… 冉冉興奮跳起來! 她想告訴大仙,她想告訴爹爹,大家的血都可以融!! 因為大家都是猴子變的??! 爹爹和那個爺爺?shù)难诹耍挪皇且驗榈菭敔數(shù)尼蹋。?/br> 母雞被放了點血,“喔喔”吼叫了兩聲,撲棱著翅膀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崽臉上慢慢露出深深的困惑。 “咱們和雞是一家的嗎?是雞變的嗎?” 小孩喃喃自語,“猴子是雞變的,那大家還是猴子變的!” 第80章 才不當(dāng)女主 這日, 整個星網(wǎng)經(jīng)過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震動。 《天下第一萌崽》網(wǎng)上相關(guān)內(nèi)容一瞬間消失,不留一片痕跡,甚至連進(jìn)直播的窗口直接消失, 所謂的氣運圖進(jìn)度條化為點點星光湮沒, 薄透的實體書越發(fā)虛無,最終徹底不見。 若不是所有的記憶還在, 還記得有這么一本書, 還記得有這么一個直播,還記得大家一直期待的冉冉,恍然間,似乎一切都不存在。 小世界崩了! 這是大家的第一反應(yīng)。 然而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意外,系統(tǒng)并沒有回來, 負(fù)責(zé)小世界的系統(tǒng)沒有自行回收, 難道永遠(yuǎn)留在了小世界? 冉冉不知道大仙們的擔(dān)憂和焦急,她趴在床邊, 眼巴巴守著爹爹, 等著爹爹醒來。 司馬承從舅舅那得知情況后,當(dāng)機立斷,先下手為強, 將滴血驗親的過程透了出去。 核心思想只有一個, 滴血驗親并不可靠,皆是巧合。 有人試過, 父與子融了,有人試過,自己和鄰居未融。 大家不過一笑置之,畢竟人血和雞血可以相融??偛恢劣谌撕碗u有著親緣? 司馬承反復(fù)思考江知樂說的話,強調(diào)不要在驗, 他反復(fù)思索了一下,在府中挑了些人,暗中測試,發(fā)現(xiàn)皆可相融,在京中挑選出來的,卻是有親緣才相融,著實怪異。 宋書白松了一口氣,“還好有雞血!不然怎么也洗不清了,只能熬到江知樂醒來?!?/br> 江知樂還沒醒,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 兩人心中不由浮現(xiàn)一絲擔(dān)憂。 “冉冉,你看誰來了!” 冉冉聽到蛋叔的話,揉揉紅紅的眼睛,抬起臉蔫嗒嗒道:“不知道。” 恍然旁邊似乎多了一個身影,崽不太關(guān)心,不感興趣垂下腦袋,頭上突然落了一只手。 那只手揉了揉她,聲音低低的,很耳熟,道:“冉冉?!?/br> 小哥哥! 司馬承服藥換了嗓音,涂藥改了容貌,如今恢復(fù)原樣,換了一身衣裳。 十歲的小少年個子拔高了一些,臉上褪去了病弱的蒼白,卻仍是很白,像初冬的落雪,眉眼淡淡,含著一絲天然的淡漠和距離感。 但他看到冉冉時,卻輕輕彎了彎唇。 冉冉有點呆,她揉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小哥——哥。”冉冉眼睛瞪大,激動又驚訝,尾音落下卻低低的,似是想到睡著的爹爹,沮喪極了,“爹爹睡著了,還沒醒。” 司馬承安慰她,“等睡好了就醒了?!?/br> 崽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冉冉睡覺,天黑了,睡到天亮了。爹爹睡覺,天亮睡,到天黑了,又到天亮了,又又天黑了?!?/br> 崽掰著手指數(shù),臉上尤掛淚痕,仰臉問小哥哥,“明天天亮了,爹爹可以醒嗎?” 宋書白暗暗嘆氣。 府醫(yī)看過,太醫(yī)請了,皆是說身體無礙,心跳有力,呼吸平穩(wěn),若是累狠了,睡個一天一夜也正常。 宋書白不知道該不該騙崽,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江知樂什么時候能醒。 司馬承強硬道:“若你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明天定是不醒。” 少年瞇著眼盯著冉冉,淡淡道:“我說到做到,冉冉呢?” 小孩被小小嚇住了,乖乖去吃飯,吃完飯乖乖洗漱。 洗漱完軟軟問:“冉冉可以和爹爹睡嗎?” 小孩要賴在爹爹這,不肯走。 司馬承微微頷首。 第二天,江知樂還沒醒,司馬承道:“你昨日用膳不認(rèn)真,光喝粥沒吃菜?!?/br> 冉冉被盯著喝粥吃菜。 第三天,爹爹還沒沒醒。 司馬承皺眉道:“每日需得吃水果。” 冉冉飯后吃了個果子,快被自己蠢哭了。 爹爹還沒醒,嗚嗚,都是她不夠認(rèn)真! 第四天,江知樂依舊睡著。 司馬承敲了敲桌子,面色冷肅,“不吃姜?把姜挑出來?挑食?” 嚴(yán)肅的樣子仿佛要把冉冉架在火上烤,滋溜滋溜的。 冉冉苦巴巴咽著姜,咽得冒出了淚,眼中水潤潤的,一眨眼就掉下還熱乎的小水珠。 吃姜,吃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