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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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賀總, 我遲到了?!奔緳呀裉齑┲∥餮b、包臀裙, 對方見她跟在賀延霄身旁,自然也認(rèn)為她是賀延霄的秘書。 如此一來, 季櫻當(dāng)然要頂替原本該來的人留在這。 酒局免不了敬酒, 對面坐著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到季櫻,“賀總的秘書都這么精干?!?/br> 直白的夸獎,隱晦的目光都讓季櫻感到不適,她在國外那幾年受過苦,但近兩年在設(shè)計行業(yè)小有成就, 生活逐漸好起來, 很久沒遇到過這么油膩的男人。 季櫻側(cè)身看了眼賀延霄,見他沉著冷靜的坐在那里跟對方商談公事, 似乎沒聽到那些話。 季櫻表面不顯, 心底卻不大舒服。 記得曾經(jīng)在一起的時候,其他男性對她說一句葷話,賀延霄都能義憤填膺的沖上去把人狠狠地揍一頓?,F(xiàn)在物是人非, 什么都在改變, 往事卻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越來越清晰。 酒局后半場, 季櫻喝了許多酒。有對方故意“敬”的,也有她作為“秘書”主動拉攏,不余遺力的想要談妥本次合同。 “夠了?!?/br> 當(dāng)她再要去敬酒時,被賀延霄扼住手腕,阻止的聲音不重, 她卻聽得很清楚。 合作是互贏,賀延霄給足面子,對方見好就收,爽快簽了合同。 飯局結(jié)束,司機已經(jīng)在外面等待,借著醉意季櫻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身旁的男人,身體一個踉蹌,她有些站不住腳。 賀延霄扶了一把,季櫻自然靠著他的胳膊。 上車后,賀延霄直接的讓司機把人送回她自家,“地址。” 季櫻閉上眼睛,像醉倒一樣靠在他身邊睡著,賀延霄試圖拉開她的手臂,但很快季櫻會重新黏上來。 “季櫻,地址?!蹦腥死涞穆曇舳嗌亠@得無情。 “別吵?!迸赃叺呐藳]有正眼,嘴里咕囔著,好似真的不清醒。 兩人都喝過酒,周圍多多少少沾著酒氣 ,賀延霄垂眸望著她,只看到側(cè)臉,目光卻定在那處。 以前透著一個人懷念回憶中的初戀,現(xiàn)在反過來,他又透著那略微相似的側(cè)顏去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司婳是不喝酒的,哪怕沾酒也只會飲下一兩杯,他唯一能想起的大概只有第一次帶司婳去見秦續(xù)等人,在那種場合下,司婳當(dāng)著他朋友的面高舉酒杯一口飲盡。 但喝完就開始咳嗽,喉嚨很不舒服,賀延霄只記得她不能飲酒,后來也沒見她喝過,亦或者說從前忽略太多,回想起來只有不斷地悔意。 柯佳云把susan的畫放到賀氏集團那天他就明白,司婳仍然不愿見他。 柯佳云不承認(rèn)跟司婳聯(lián)系,但不代表他真的就相信。那個女人在知道他去濱城的時候故意躲起來,連susan的畫都拒絕,是鐵了心要避開。 大概都需要一個冷靜時期。 司婳的朋友在這里,工作在這里,總有一天會回來,他等得起。 “阿延……” 一聲呢喃把他拉回現(xiàn)實,賀延霄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手指距離那張臉僅剩咫尺。動作實在有些曖昧,他再次推開季櫻,讓她自己靠在椅座上。 車子向另一個方向飛馳。 思婳園 打理好家務(wù),蔣媽終于能夠坐著歇會兒。 這大半年來,賀延霄倒是時?;氐剿紜O園,她要做好迎接主人回家的準(zhǔn)備。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盡職盡責(zé)的蔣媽立即跑過去。 “先生?” “這位是……司小姐回來了?” 蔣媽看見賀延霄扶著一個女人,頭發(fā)遮擋著側(cè)面看不清容貌,但這身打扮風(fēng)格是很符合司婳留給她的印象。 能出現(xiàn)在思婳園的女人,蔣媽第一想到的就是司婳,她驚喜走上前去攙扶,卻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呀!”認(rèn)錯人,蔣媽嚇了一跳,試探性問道: “這位是?” “帶她去客房。”賀延霄直接將手里的麻煩扔給蔣媽。 “好的先生?!笔Y媽口頭上反應(yīng)很快,心里卻想著,難不成這思婳園要換女主人了?那這地方的名字是不是有點…… “唉……”蔣媽默默嘆氣,任勞任怨扶著季櫻去客房,挨近了,還能聞到酒味。 不知不覺的,蔣媽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心想以前的司小姐可從不會醉醺醺的被男人帶回家。 把人送進客房后,蔣媽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拿什么態(tài)度對待這位身份不明的小姐,干脆去廚房煮了兩碗醒酒湯備著,還有牛奶。 司婳在的時候,賀延霄慢慢養(yǎng)成了晚上喝牛奶的習(xí)慣,司婳走后這個也特意保留著。 “先生,是否要給里面那位小姐送醒酒湯?” “去吧?!?/br> 僅僅兩句話,賀延霄便轉(zhuǎn)身進了書房,剩下的安排他似乎不打算再管。 蔣媽大致猜測老板對那個女人應(yīng)該沒那種意思,于是她端著另一碗醒酒湯去客房,卻見季櫻已經(jīng)坐在床頭,睜眼望著門口方向。 “呃……小姐,喝點解酒湯吧?”蔣媽不知道季櫻的名字,賀延霄也沒說,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問。 “謝謝?!奔緳训乐x,接過碗?yún)s沒喝。 “你是這的管家吧?”她打量著蔣媽。 “是的?!?/br> “聽阿延說,你已經(jīng)在櫻園工作多年?” “櫻……”蔣媽遲疑片刻 ,委婉的糾正,“我來思婳園快四年了?!?/br> “思婳園?”溫柔的女聲忽然變得尖銳,待注意到就蔣媽異樣的目光時,季櫻迫使自己保持儀態(tài)。 她陸續(xù)的探聽到更多,蔣媽以為自己說的是平常事,卻不知道季櫻心中早已被嫉妒填滿。等蔣媽離開后,季櫻直接把醒酒湯倒得干干凈凈。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醒酒湯,她只是想試探賀延霄,沒想到會意外得知櫻園竟變成了思婳園?這件事情她從來不知道,那她這幾個月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不,她不會放棄的。 司婳能用三年時間奪走賀延霄的注意力,她也能奪回來!至少賀延霄待她跟旁人不同,只要司婳不再出現(xiàn),他們就能回到從前。 這幾年不是沒有其他男人對她示好,身份普通的她瞧不上,身份高的……總有些差距,甚至有人提出讓她做情婦。那時候季櫻就知道,出社會遇到的有錢男人心思深,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念賀延霄的好。 被賀延霄縱容寵愛的日子,她到現(xiàn)在都無法忘記。 季櫻陷入沉思,一道手機鈴聲把她拉回現(xiàn)實,季櫻猶豫半分鐘才接,“我不是說了不要給我打電話嗎!” “死丫頭!你是不是忘記打錢了?”對面?zhèn)鱽硪粋€粗狂的男聲。 季櫻拿開手機看了眼日期,眉頭緊皺, “明天打給你,掛了。” “哎!別著急啊,爸還有事想跟你商量?!蹦腥诵β曊~媚。 “有話快說!”季櫻頻頻望向門口,很不耐煩。 對話不客氣的提出要求,“手頭緊,給我多打兩千。” “不可能。”季櫻一口否定,對方當(dāng)即變臉,“你要是不給老子,明兒就去你公司底下坐著,跟人說說我的好女兒!” 最后那幾個字,季櫻聽出nongnong威脅的意味。 她氣得面色鐵青,偏偏只能隱忍。 當(dāng)年就是因為受他拖累,大好姻緣被毀,如今頂著光鮮亮麗的身份回來,絕對不能讓父親去公司鬧事,壞她名聲和前程! 于是,她只能咬牙切齒的應(yīng)下。 這天晚上,她以醉酒為由住在“思婳園”的客房,第二天早晨醒來見到蔣媽,季櫻又?jǐn)[出一副柔美和善的面孔,“不好意思,昨晚陪著阿延去酒局喝多了點,意識不太清醒,真是謝謝你了 ?!?/br> 別看蔣媽只是一個小管家,她可是待在這里好幾年、距離賀延霄私生活最近的人,季櫻想跟她打好關(guān)系。 蔣媽是個老實的,季櫻這般態(tài)度,她也跟著放下戒心聊了些閑話。 蔣媽在廚房忙碌起來,季櫻便借口離開,悄悄去了二樓。 依照蔣媽口中的話找到了司婳曾經(jīng)住過的臥室,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離開快一年,房間里的一切如舊,干干凈凈,可見打掃的人多么用心。 可是,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櫻園能夠改成思婳園,同樣也會改回櫻園! 季櫻暗暗握緊了拳。 ======================== 一周后,天娛集團主辦的服裝設(shè)計大賽決賽規(guī)則終于發(fā)布。 決賽時間定在9月10號,晉級決賽的設(shè)計師將收到一封豪華游輪邀請函,按照邀請函上的時間攜帶模特一起登船。而這次要參賽的主題依然是自由發(fā)揮,但不僅是做一套,而是一組系列服裝。 此刻距離決賽只剩一個半月,晉級決賽的三十名設(shè)計師都紛紛開始行動起來。 令司婳苦惱的時候又到了,正因為選題自由,想要贏取比賽的難度就大大增加,需要在設(shè)計創(chuàng)新方面苦下功夫…… 跟柯佳云聊起比賽,對方已經(jīng)萬事滿足的樣子,“我能進入復(fù)賽已經(jīng)知足了,你要好好加油,爭取把大獎搞到手!” “搞到手?聽起來好容易的樣子。”司婳同她開玩笑,但也知道九月游輪決賽非同小可,前面兩場比賽篩除許多人,剩下的實力都不可小覷。 這時候司婳已經(jīng)回到四季,言雋仍然跟之前一樣寄信送禮,司婳最近日把送禮的畫當(dāng)做解壓方式,有時候一次給他寄去兩三幅。 “收到你的畫了,最近還挺高產(chǎn)?!闭{(diào)侃意味十足。 “學(xué)生放假我也放假嘛 ,沒什么事情,就畫畫?!?/br>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 ,她跟言雋又保持著間隔性的通話,兩人沒有工作上的往來,聊天基本都是閑事。就好比現(xiàn)在,她掛著藍牙耳機,手里還拿著油畫棒。 “短短三天 ,我已經(jīng)收到六幅油畫棒畫,是不是有點敷衍?” “……唔?!彼緥O回頭看向四周。 不說沒發(fā)覺,她最近是有點沉迷油畫棒,太解壓了。 “下次下次,下次一定給你畫幅特別好的?!眆lag先立在這里,至于下次是什么時候,她可沒說。 “我會記住了?!倍鷻C里傳來一聲淺淺的笑,“言出必行啊,婳婳老師?!?/br> “啊……”要不要這么認(rèn)真!連老師都叫上了! “看來這次不畫是不行了。”她輕聲嘆息。 嘀咕的聲音被錄進去,傳到言雋耳朵里,“嗯?還真想用一句話打發(fā)我?” “救命!別冤枉我,我哪里敢忽悠言大老板?!彼{(diào)侃著推開身前的畫板,還真打算現(xiàn)在就給他整一副畫去。 可當(dāng)她把畫當(dāng)做任務(wù)去完成,反倒不知道該畫什么送給言雋才能最合對方心意,只能暫時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