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留給我的？”司婳詫異。

    司父點頭, “她交代過, 這個東西在你結(jié)婚時給你。”

    司婳驚訝，mama到底給她留下多少東西？一定要她達(dá)到不同年齡階段才能拿到？

    言雋親自開車送父親去機場, 回程路上，司婳坐在旁邊，忍不住拆開信件。

    【我親愛的女兒，當(dāng)你打開這封信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值得終身托付的伴侶, mama祝福你。

    寫下這封信的時候，你正躺在我身旁安然入睡，不禁回想起你出生時，軟軟的一團靠在mama懷里，我曾幻想過你成年時亭亭玉立的模樣，可惜mama等不到那天。

    ……

    我躺在病房里度過的時間越來越久，聽著你講述學(xué)校發(fā)生的趣事，看到你臉上陽光的笑容，就是支撐mama與病魔抗?fàn)幍挠職狻?/br>
    熬過寒冬迎來萬物復(fù)蘇的春天，今天你站在窗邊，拉著我的手說：“mama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放風(fēng)箏。”

    mama很抱歉不能完成你的小心愿。

    女兒，你的人生路還有很長，原諒mama不能陪伴你長大。mama祝愿你像那天空自由的風(fēng)箏，越飛越高，去完成你常在我耳邊述說的夢想?！?/br>
    后來的字跡已經(jīng)變得有些凌亂，但依然看得清楚，字字句句都是一個母親離開前對女兒的眷念與不舍。

    那個溫柔的女人在信里寫到女兒是自己與病魔抗?fàn)幍牧α浚谛爬镉涗浿畠浩谂闻c母親共同完成的每一件事，然后跟女兒一一道歉，無法給予她快樂完整的童年。

    看到最后，司婳的雙眼已經(jīng)被淚水模糊。

    鼻子酸酸地，心里發(fā)脹。

    她無力地往后翻看，最后一頁只有小小一段。

    【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不知你是否已經(jīng)解開留下的三組密碼，保密柜里的東西是mama留給你最后的祝福，希望它能成為你困境時的底牌，順境時的陪襯。mama親眼見證你的降生，卻無法陪伴你成年，只能以最擅長的本領(lǐng)留住你此刻的模樣?！?/br>
    三組密碼？

    這會兒情緒上頭，司婳的腦子有些混亂，不太想去思考。

    她不斷抬手擦拭眼角的淚痕，甚至不知車子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在路邊。言雋解開安全系帶，拿起紙巾溫柔的替她擦拭淚水，把人攬進(jìn)懷中安慰。

    那是susan留給女兒的信，是母親留給女兒的秘密司婳不說，他也不會主動詢問內(nèi)容。只需要在她傷心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知道，還有一個很愛她的人一直陪在她身邊。

    到家后，司婳說想靜靜一個人坐在陽臺上，言雋沒去打擾她。

    剛飛回國的言夫人聽聞此事，放下行李就過來，見兒子跟兒媳一個坐在陽臺，一個站在屋內(nèi)，相隔不過幾米遠(yuǎn)。

    言夫人放輕腳步走過去，手指輕敲落地玻璃窗。

    聽到動靜，司婳緩緩回頭，見言夫人站在身后，下意識喊了聲阿姨。跟言雋領(lǐng)證后還沒來得及當(dāng)面改口喊一聲媽，一時間也沒適應(yīng)改變。

    她眼角微紅，明顯哭過，手里一直抓著母親留下的信件。

    在外雷厲風(fēng)行的言夫人也不禁軟了心，走過去，像母親一樣摸了摸孩子的腦袋，“以后你也是我的女兒了?！?/br>
    她不說以后我就是你mama，因為每個孩子的親生mama都是獨一無二的，但她會將司婳當(dāng)做親生女兒般疼愛，讓她再擁有一份屬于母親的愛。

    司婳伸手抱住了言夫人，回憶起母親的模樣，低喃喚了聲：“mama?！?/br>
    言夫人改變自己平日的語氣，盡量學(xué)著溫柔的模樣喊著女兒的名字，“婳婳?！?/br>
    那瞬間，司婳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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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不僅言夫人完成某科研項目回家，連離家許久的大哥言敘，也終于露面。

    男人五官硬朗，一身深灰大衣，穿著皮靴出現(xiàn)，自帶強大氣場。

    如果，忽略掉他懷里那個粉嫩的團子的話……

    他親手抱回一個孩子，言奶奶又喜又氣，喜的是日思夜盼的重孫女就只面前，氣的是言敘隱瞞這么久，孩子都快兩歲才帶回來。

    可惜孩子的親生母親已經(jīng)去世，在為見到重孫女歡喜的同時，也不免為那可憐的母親感到惋惜。

    司婳并不知道言敘有著怎樣的過去，但他給女兒取名為“念”，不知是否隱藏思念之意。

    小念念長得十分可愛，一雙圓溜溜的葡萄眼靈氣逼人，不吵不鬧，逗她時，還會沖人笑。

    升級為姑姑的言曦幾乎整日都圍著小念念打轉(zhuǎn)，時不時爆發(fā)出幾句：“天吶，太可愛了！”

    “念念怎么這么可愛 ，我的心都要被萌化了?！?/br>
    “我是小姑姑，念念你什么時候才會喊我呢?！?/br>
    念念的語言發(fā)育有些遲緩，到現(xiàn)在還不會叫人，但這完全不影響一家人對她的疼愛。

    今天是司婳第一次跟大哥見面，且她已經(jīng)跟言雋能為法律上的夫妻，言敘身為大哥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于是，他大方的擺出一排車鑰匙，看司婳一眼，言簡意賅的道：“選。”

    司婳：“……”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還記得拿到結(jié)婚證那天，言奶奶拉著她去看一排房產(chǎn)證，也是這樣豪氣的讓她隨便挑。

    這一家人還真是……遺傳得好。

    家人全部團聚后，司婳發(fā)現(xiàn)，言家兄妹三人的性格簡直天差地別。

    單獨跟言雋相處時，她忍不住打趣，“我之前就特別好奇mama跟大哥到底是怎么樣的人，親眼見過之后發(fā)現(xiàn)你跟他們的性格好像差別很大?！?/br>
    言雋的性格在整個言家都是獨特的。

    肯定不是隨母親。

    聽言奶奶說，大哥言敘的性格像極了當(dāng)年的言父，那就說明言雋既不像爸爸也不像mama，他到底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種模樣的？

    “其實我跟大哥也不是從小就懂得和睦相處的?！毖噪h放下手中的牛奶，坐過來。

    “咦？那是怎么樣？”司婳突然來了興趣，從床上爬起來坐著，一臉期待的模樣。

    她聽言雋講過關(guān)于自己成長時期許多有趣的故事，每次都津津有味，覺得他青春時期的生活豐富多彩，令人羨慕不已。但似乎，還沒認(rèn)真聽言雋說過自己小時候的事。

    “想知道我小時候的故事??？”言雋一眼就看透妻子的心思，抬手在她鼻尖輕刮。

    她拉過言雋的手，在他手心輕輕撓癢，有些迫不及待，“你快說給我聽聽?！?/br>
    “小時候都不太懂事……”言雋瞥眸，看向?qū)γ婕儼椎膲?，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小男孩的影子。

    他跟言敘同父異母，總會產(chǎn)生矛盾，那時候言敘同齡的孩子也不接受他的存在，故意排擠。

    最開始小孩的心思很簡單，也有天生傲骨，對方不喜歡他，他也不搭理那些人。

    直到后來meimei出生。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那些頑皮的哥哥悄悄把meimei弄哭的時候，他開始反抗。

    都是熟悉的孩子，犯錯了教訓(xùn)一番，管不了多久。

    從前那個有個性的小男孩開始向周圍的人示好，并不是放低姿態(tài)去示弱，而是想辦法讓那些人慢慢的“喜歡”跟自己相處，便不會再排擠，欺負(fù)他的meimei。

    為了變成那些人認(rèn)可的模樣，他學(xué)會偽裝，時刻注意細(xì)節(jié)，在最合適的時機向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手，讓人覺得他溫柔好接觸。他把溫和縱容把控在一個合適的度，既能讓人放下戒備心，又不會軟弱可欺。

    “曾經(jīng)帶著目的讓自己變成他人眼中‘完美’的模樣，后來也就真的養(yǎng)成了習(xí)慣?！本枚弥?，他成長為現(xiàn)在的言雋，所有的溫柔與習(xí)慣并非天生，而是后天強迫自己養(yǎng)成的。

    第一次把自己心思深沉的一面刨開給司婳看，言雋還有些不習(xí)慣，卻見小嬌妻緊巴巴的盯著他，滿眼都是心疼，“小時候的你，過得很不開心嗎？”

    “倒也沒有，生活物質(zhì)各方面都很不錯?！敝皇茄詳⒈人鐏淼绞郎希鸪踔車娜讼蛑詳⒘T了。

    “現(xiàn)在看你跟大哥的關(guān)系還不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團圓宴，看著讓人欣慰。

    言雋輕笑道：“人長大了，自然不會像小那時候那樣。”

    等他們逐漸成熟時，就會發(fā)現(xiàn)親人并不只是一種名義上的關(guān)系，日久見人心，撇去偏見之后，自然而然會拉近關(guān)系。

    “我還有點好奇你最開始是什么模樣。”她歪著腦袋聯(lián)想，搖了搖頭，“想象不出來，要不你現(xiàn)場給我演示一下？”

    司婳見慣他溫和從容禮貌待人，實在想象不到小時候愛答不理的言雋是什么樣？應(yīng)該很可愛加點小傲嬌？

    “我怎么可能對你愛答不理?！毖噪h順手捏她的臉，有點想欺負(fù)她。

    “等會兒！”司婳揮開他的手，翻身跑去桌邊，從抽屜里取出母親留下那封信，翻到最后一頁。

    “我在想mama留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彼_信那句話暗指著三組密碼。

    降生、成年、此刻的模樣？

    “我猜，其中兩組密碼分別是我出生日期和成年日期，還有就是最后這句，本以為是寫下這封信的時間，結(jié)果連落款日期都沒寫。”她把這封信從頭到尾仔細(xì)看了幾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關(guān)具體時間的數(shù)字。

    兩人對視一眼，腦子里同時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最擅長的本領(lǐng)……”

    “是畫?！?/br>
    言雋拿出上次司婳在老家送給他那份禮物，也就是susan為女兒留下的最后一幅畫。畫卷的右下角，有一排清晰的日期數(shù)字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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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過后，言雋陪司婳親自去了趟瑞士，順利打開susan留下的保密柜。

    同年春季，司婳受邀參加春季時裝秀，模特穿著她設(shè)計的禮服贏得一片贊賞。

    次月，言雋跟司婳共同商議放棄原先設(shè)定的豪華婚禮，改為浪漫自由的旅行結(jié)婚。

    若是在景城舉辦婚禮，又要被大肆傳播，一整天面對許多不熟悉的賓客，把婚禮變成他人社交的場合，反倒勞累，所以他們決定出去過二人世界。

    愛爾蘭雖然已經(jīng)廢除不允許離婚制度，在曾經(jīng)很長一段歷史被牢記，在大眾印象中，仍然是那個“不能離婚的愛爾蘭”，人們賦予它神圣的意義，相愛的情人都希望來這里定下白首之約。

    飛機落地后，車子直達(dá)預(yù)定的酒店。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放下工作，敞開去玩。

    他們?nèi)チ硕及亓?，這里的房屋建設(shè)十分具有特俗，彩色紅墻在街頭處處可見，充滿文學(xué)氣息。街頭的音樂人坐在椅子上彈奏電吉他，在這浪漫的城市，兩人一邊逛街一邊拍照，打卡附近好吃的美食，顏值極高。

    當(dāng)言雋第六次給司婳送上點心時，替她擦掉嘴角殘留的奶油，“寶寶，你今天的胃口似乎特別好?！?/br>
    “你是在委婉的說我吃得多嗎？”此刻她手里還托著一份小蛋糕。

    “沒有呢?！彼趺锤?。

    “路走多了，消耗體力?！彼緥O一本正經(jīng)的找到理由，繼續(xù)安心享受美食。

    逛到附近的公園，兩人暫時停下，坐在路旁的長椅上歇息。

    四周綠色植物顏色清新，公園里大片草坪，白鴿扇動翅膀，站立時，淺灰色翅尖往后束起，看起來像灰色尾巴。

    它們似乎不怕生，離人群很近，旁邊有人投喂食物，成群的鴿子都被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