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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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掀開馬車窗簾。 侍衛(wèi)長道:“不遠處有座山脈?!?/br> 順著侍衛(wèi)長的目光看過去,衡玉看到一條連綿起伏的山脈。 侍衛(wèi)長繼續(xù)道:“幾年前屬下追隨容寧將軍時,曾經(jīng)奉他的命率兵來探查過這座山脈。這座山脈貫通南北,若是要繞行,就會比原計劃花上大半個月時間?!?/br> 衡玉點頭,示意侍衛(wèi)長繼續(xù)分析下去。 “因為雪災頻發(fā)和異族劫掠,北方有很多流民。他們逃亡時,有些人就進了這座山落草為寇。我們的商隊如果要直接走這條路,估計會遇到一些麻煩。小姐打算如何?” “你是說山里有山賊?”衡玉聲音突然高了不少。 侍衛(wèi)長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點頭,只見這段時間里表現(xiàn)得非常沉穩(wěn)的小姐突然眼前一亮:“好久沒遇到想打劫我的人了?!?/br> 侍衛(wèi)長:“……?” “面對惡勢力,必須要有一顆敢于黑吃黑的心。” 衡玉義正言辭教導侍衛(wèi)長,披著大氅走下馬車,安靜站在萬物枯敗的雪地里,凝視著遠處仿佛會吃人的山脈。 她欣賞了一會兒,認真評估這座山脈的地理位置,肅正神色補充道:“這座山脈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四通八達。而且山脈占地面積極大,幾萬人藏在其中,只要不刻意大規(guī)模行動,官府很難察覺到?!?/br> 她原本還在思考進入并州后,第一步要不要先跟容家軍的人聯(lián)手搞定并州牧,找機會執(zhí)掌并州。 上面的方法雖好,卻非常冒險,行將踏錯一步都要出事。 現(xiàn)在,她倒是想到了一條更好的路。 這座山脈人煙稀少,卻四通八達,若是占據(jù)這里,一是能擁有極好的藏匿地點,二是能夠收攏流民。 在這個工商業(yè)基本沒怎么發(fā)展起來的時代,農(nóng)業(yè)才是根本,人口就意味著財富。 侍衛(wèi)長微微一愣,他有些猜到衡玉的意思,但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小姐?” 衡玉與他對視數(shù)息,悠然道:“你覺得,這個地方作為我們的第一個地盤如何?” 發(fā)展勢力第一步,黑吃黑占山為王。 第5章 王朝因我興替5 侍衛(wèi)長因為衡玉的話而愣住。 第一個地盤? 那將來是不是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侍衛(wèi)長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沒等他繼續(xù)往下深想,衡玉突然輕嘆,苦笑道:“我們一行人如果住進并州的城鎮(zhèn)里,為了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身份,勢必要隱姓埋名改頭換面。但如果留在山寨里,混入這些流民中,就不怎么引人注意了,行事也能更加自由些?!?/br> 侍衛(wèi)長順著衡玉話中的邏輯往下思考,知道小姐的話是對的。 衡玉見他想通,微微一笑:“好了,你去將陳退找來,我與你們二人溝通下等會兒的行動?!?/br> 她其實并不急著把改朝換代的目標告訴下屬們,所以她才會給出些許暗示,卻又在最后關頭轉(zhuǎn)移了侍衛(wèi)長的注意力。 衡玉清楚自己的來歷和底細,她進入過很多時空,享過富貴、掌過權(quán)勢,所以她知道自己擁有著能將想法踐行的實力。 但侍衛(wèi)長他們不知道啊。 再說了,他們這一行人才剛剛逃出京城,現(xiàn)在連個安頓的地方都沒有,她在這時候透露自己未來要如何如何,這只會加重下屬們的不安。 身為一個謀主,如果不能給自己的下屬們帶來信心,那這個謀主必然是不合格的。 所以,不必宣之于口,她一步步做下去,等她真的有了問鼎天下的基礎,再談其他也不遲。 目送著侍衛(wèi)離去,衡玉抬手,收攏有些散開的大氅。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衡玉重新回到溫暖的馬車里。 這些年,世家大族的土地兼并情況越來越嚴重,無論是哪個地方的百姓都深受沉重賦稅的迫害。百姓們?nèi)杖赵诘乩飫谧鳎绻龅截S收的年節(jié),一年下來收獲的糧食只夠自家勉強度日。 一旦遇到災害,土地糧食減產(chǎn),他們就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成為流民,去其他地方尋找活命的機會。 從前兩年開始,雍朝各地就爆發(fā)過幾起小規(guī)模的農(nóng)民起義。但因為首領指揮不當、軍隊毫無凝聚力和戰(zhàn)斗力等等原因,農(nóng)民起義完全沒掀起風浪。 ——但如果她占山為王,當了流民的領袖,那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越琢磨,衡玉越覺得占山為王這個主意妙得很。 嗯,絕對不是因為她喜歡‘山大王’這個名頭。 系統(tǒng)突然幽幽出聲:【說起來,你的確從來沒當過山大王。勇于嘗試各種新鮮職業(yè)不是壞事,別違心否認了?!?/br> 被自家系統(tǒng)揭穿的衡玉:“……” 是她的錯,居然把系統(tǒng)教導得如此優(yōu)秀,以至于曾經(jīng)乖巧憨厚的系統(tǒng)都學會懟她了。 ===== 商隊慢慢進入山里。 山中通道被積雪覆蓋,很不好走。 馬車上的貨物沉重,車輪強行碾壓著積雪往前行駛,在雪地里拖拽出極深的痕跡。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午,商隊尋到一個避風的地方,原地停下,開始生火做飯。 剝皮洗凈的兔rou架在火堆上燒烤,時不時有人翻動它,還往它上面涂抹鹽和珍貴的蜂蜜。 烤rou的香味非常重,風呼嘯而過時,卷著烤rou的香味一同送進山林里。 “娘的,老子都不知道多久沒碰過rou了?!鄙搅帜硞€凹陷下去的地方,一個面目兇悍的大漢惡狠狠罵道,鼻翼不受控制地扇動,嗅著那淡淡的rou香味。 “這個商隊絕對是肥羊,看他們穿得這么厚實,吃得也這么豐盛,一旦把他們馬車上的貨物都搶走,寨子就不愁沒糧食熬過這個冬天了。說不定我們今晚還能吃上rou呢。”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也笑著說。 埋伏在山林里的其他山賊狠狠咽了口水,盯著下方那火堆,眼里幾乎泛出綠油油的光來。他們這些人不說吃rou了,就連吃飽都成問題。 “老大,我們要動手嗎?”面目兇悍的大漢迫不及待問道。 “急什么!等他們吃飽了,精神徹底松懈下來時再行動?!碧嶙h的人被山賊首領狠狠拍了下。 首領看著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面容普通,身材精壯。他在眾人中明顯很有威望,因為在他說了這句話后,山賊們就算再不甘心,還是咽著口水繼續(xù)趴在山林里等待。 一刻鐘后,商隊眾人吃飽喝足,緊繃的精神也放松下來,不少人的兵器都沒配在身上,圍坐在火堆邊聊天,不時有人發(fā)出大笑聲。 突然,一波密密麻麻的箭雨自山林飛射而出,朝著商隊而來——只可惜箭術(shù)極菜,百箭齊發(fā)卻一支未中,但也嚇到了精神松懈的眾人。 有一小部分人慌得直接抱頭蹲在地上,還有一部分人想要跑回馬車邊取武器,但武器才剛拎出來,就被那些從樹林里飛快鉆出來的山賊們徹底包圍。 這伙山賊足有上百人,手中握著砍刀弓箭等物,看上去十分兇悍難惹。 注意到商隊里有人要抽刀反抗,山賊首領掃視一圈,快速將刀架在蹲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少年脖子上:“這是你們這支商隊的主人吧。全部都別動!你們再不把手中的武器放下,我就讓這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見見血!” 說著,他作勢要劃破少年纖細的脖頸。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年被山賊首領嚇住了,連聲朝那些護衛(wèi)喊道:“快放下武器,快!你們是我花錢雇傭的,不能違背我的命令。”少年又看向首領,咬著牙道,“馬車上的貨物可以全部給你們,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平城胡氏的人!” 平城胡氏…… 其中一個山賊嘟囔道:“平城這地方我知道,就在咱們并州,但平城有姓胡的士家大族嗎?”他沒聽說過啊。 這個山賊是天生的大嗓門,哪怕是在自己嘀咕,聲音也能被周圍人聽到。 剛剛還在瑟瑟發(fā)抖的少年頓時怒了,一時之間顧不上害怕,抬起頭露出一張色若春花的臉,高聲喝道:“你居然不知道我們胡家!” 少年露出憤怒的神情:“是,沒錯,平城里大大小小的士族不少,我們胡家雖然只是祖上光鮮,到今日已經(jīng)落魄了,但基業(yè)還是有不少的!” “我爹最近搭上了并州牧的線,在暗地里幫并州牧置辦貨物,他告訴我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不出一年,他就能成為胡半城了。” “你們肯定不知道胡半城是什么意思對吧?!闭f到這里,少年頓時有些洋洋得意,“也就是說,我爹一個人的財富敵得上半座平城人的財富。我爹很清楚我的行蹤,如果你們殺了我,再過一段時間,我爹一定會花大價錢請動人過來剿匪的?!?/br> 管家等人神情復雜:“……”小姐這是又來了一個半城爹? 這很長的一番話,在山賊首領看來,就是這個少年被嚇住又被激怒后的不過腦之言。 ——因為,都不需要他出手盤問,這個少年就已經(jīng)把自家的家底都往外吐露了個干干凈凈。 其他山賊們的眼睛都亮了。 他們哪里還管平城有沒有胡家,就記得‘胡半城’三個字了。 雖然這個少年說了,他爹要過段時間才能成為胡半城,但現(xiàn)在肯定也很有錢就是了。 “老大。”其中一個山賊壓低聲音靠近首領,“不如我們將他們帶回山寨吧,到時候讓他給他爹傳信,必須用錢才能贖回他。我們趁機從那些士族手里撈一筆錢,然后攜著山寨里的人往南邊跑去。有了這筆錢我們就能在南邊安定下來,這樣也不用怕他們打擊報復?!?/br> 畢竟這個少年的爹居然認識并州牧。并州牧可是他們并州最大的官了,不跑的話萬一被打擊報復怎么辦。 還有這個小子,看在贖金的份上,把他抓回山寨后不僅不能打,還必須好吃好喝伺候著。 山賊首領瞇起眼,探究的目光始終落在衡玉身上,似乎是想看穿她有沒有在撒謊。 衡玉剛剛還一副被激怒的樣子,現(xiàn)在被山賊首領這么打量,她默默別開了頭,一副強忍驚慌的模樣。 山賊首領滿意點頭,目光掠過那些侍衛(wèi):“這些侍衛(wèi)……”他想著要干掉這些侍衛(wèi)。 “你不能殺他們!”衡玉突然又出聲,“他們是我雇來的,我可以連著他們的贖金也一起交了!一個人十兩銀子,你們看如何?反正你們?nèi)硕鄤荼?,不用怕我們這些人會掀起什么風浪。” 說到這,衡玉聲音小了些,不爽道:“如果讓其他世家的人知道我連侍衛(wèi)都護不住,他們一定會笑話我的。什么都能丟,唯獨臉面不能丟?!?/br> 這話倒像是那些虛偽的世家子弟們會說的。 山賊首領徹底動心了,他現(xiàn)在看著那些侍衛(wèi),不再覺得他們有威脅,而是像在看白花花的十兩銀子一樣。 他使了個眼色,便有手下上前想要搜衡玉的身,衡玉嚇得往后縮了縮,袖子里放著的路引在掙扎之間掉落下來——路引里,的確寫著她是平城人,姓胡名言。 看完路引,山賊首領完全安心了。他招招手,命手下將衡玉等人全部綁起來,綁得扎扎實實。 這個嬌氣的世家少爺非常不高興,一會兒說手腕疼,一會兒說腳蹲得發(fā)麻,聽得山賊們特別想揍人,不過對于對方的身份也越發(fā)深信不疑。 ——不是有錢的世家,可養(yǎng)不出這么矜貴嬌氣的人。 沒過多久,山賊們就將衡玉一行人的手綁好了,他們拖著衡玉一行人、拉著載滿貨物和糧食的馬車,高高興興回了寨子。 山寨修在山脈深處,道路彎彎繞繞。 如果不是有山賊們帶路,而是衡玉他們自己找,起碼得在這片區(qū)域找上十天半個月功夫。 遠遠地,他們一行人就看到了山寨的輪廓。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再警惕的人也會下意識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