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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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澎忍不住端起茶杯,將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跟這個山先生說話可真是費勁。 系統(tǒng):【……】 真是慘不忍睹,這祁澎輸?shù)貌辉?/br> ===== 喝完一盞茶,衡玉起身告辭離開。 她前腳剛離開,祁澎后腳也跟著離開,繞到賀家人住的院子尋賀家家主,溫聲安撫對方。 賀家主有求于祁澎,只好暫時強(qiáng)忍了這口氣。 他還反過來勸祁澎:“祁兄,你我相識多少年,你與那山先生又剛相識多少年,你不要被那小子的話術(shù)蒙蔽了?!?/br> 祁澎面上點頭,不住地說自己肯定是相信賀兄的。 但心下,祁澎對賀家主這番話嗤之以鼻:那山先生膽小怕事,不是他強(qiáng)求,對方壓根不想出力,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蒙騙得了他? 等祁澎離開后,賀家主臉上的笑瞬間消失,神情冷厲,里面隱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父親?!辟R瑾從外面走進(jìn)來,跪坐在賀家主身側(cè)。 賀家主說:“我始終覺得并州那位山先生有古怪,不過對方已經(jīng)取信了祁澎,你在暗地里出手調(diào)查,不要打草驚蛇,千萬不能讓山先生壞了我們的大事!” “是?!辟R瑾應(yīng)聲,垂眸思考自己要怎么調(diào)查。 ——肯定得從山先生帶來的那些手下著手。 于是第二日清晨,賀瑾派下人去悄悄試探山先生的手下。 半個時辰后,因山先生的手下獅子大開口要一箱黃金,下人鎩羽而歸。 賀瑾不甘,精挑細(xì)選之下,又重新選出一個人選,再讓下人悄悄去試探。 結(jié)果這個人選更過分,一口咬死要兩箱黃金。 在下人氣惱離開前,這個人選翹著二郎腿,邊抖腿邊吊兒郎當(dāng)說:“在找我之前,你是不是還找過其他人啊,他們開價高嗎?” “我跟你說,這年頭都是一分錢一分貨,找我的話,我能透露的內(nèi)部消息更多啊。” 下人覺得他言之有理。 回來一稟報,賀瑾也覺得言之有理,反正兩箱黃金也不是給不出來。 在衡玉睡到日上三竿,懶洋洋起床、慢悠悠吃飯時,陳虎提著兩箱黃金笑嘻嘻過來向衡玉請安。 “大當(dāng)家,你早啊,這兩箱見面禮還不錯吧?!?/br> 衡玉眉梢微挑:“這是你從哪騙來的?” 陳虎樂呵道:“從賀家的傻子那里騙來的,他們找我打聽你的消息,我一想,要打聽消息可以啊,錢得給到位了。他們給了錢后,我就把您每天吃什么穿什么,每天幾時起的消息都詳細(xì)說了?!?/br> “然后我還說了,如果想知道您的武功路數(shù)這種更詳細(xì)的消息,得多提兩箱金子過來。” 衡玉夸道:“虎子,你這些年成長得不錯,學(xué)到了我的幾分風(fēng)采啊。” 陳虎謙遜擺手,直道哪里哪里。 衡玉將半箱黃金推回給陳虎:“按照山寨的規(guī)矩,你一我三?!?/br> 這邊君臣其樂融融時,另一頭,賀瑾氣得將下人帶回來的紙張捏成一團(tuán):“你是說,那兩箱黃金,就換來了這么些個沒用的消息?” 下人瑟瑟發(fā)抖,哭著撲到賀瑾面前:“少爺,那個人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既然已經(jīng)看了這幾張紙,如果不把黃金給他,他就要直接殺掉我啊少爺?!?/br> 這是賀瑾最得用的下人。 他狠狠瞪了下人一眼,也不再多言,冷聲道:“黃金的事我先不跟你計較,你告訴我,你們的交易有沒有打草驚蛇?!?/br> 下人咽了咽口水,依照常理來推測,堅定道:“沒有,肯定沒有,那個人得到了兩箱黃金,肯定會好好遮掩的?!?/br> “那就好。” 賀瑾的眼神慢慢暗下來,看來還是得他親自出馬才行。 那山先生把侍衛(wèi)調(diào)教得不錯,而且再找侍衛(wèi),肯定會打草驚蛇。山先生身邊正好有個貌美婢女,像這種身份低賤又容貌秀美的女人,其實很好打動 一時之間,賀瑾計上心頭。 ===== 轉(zhuǎn)瞬間,又到了該為冀州牧施針的日子。 衡玉依舊睡到日上三竿,慢悠悠吃完飯才去找祁珞。 她找得光明正大,毫不遮掩。 兩人甚至站在院門口低聲交談幾句,祁珞才領(lǐng)著衡玉進(jìn)屋里。 “大當(dāng)家,你這回又是怎么忽悠人的?” 這兩天,祁珞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心情平復(fù)下來不少,所以也有了閑心詢問起其他的情況。 實在是也沒有那么多時間讓他沉浸于哀傷中,他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還危在旦夕。 衡玉唇角輕輕彎了一下:“我告訴祁澎,我不可信,也讓他千萬別把我放進(jìn)你爹的院子?!?/br> 祁珞:“……” 不必問結(jié)果如何。 大當(dāng)家已經(jīng)容光煥發(fā)站在她爹院子里了。 他就……突然有些好奇,他二叔知道真相后,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會不會直接失聲痛哭。 走進(jìn)屋里,衡玉先為冀州牧切脈,確定他身體恢復(fù)得不錯,再次扎針時,重新調(diào)整了幾處xue位。 離開屋子前,衡玉將藥方口述給祁珞。 確定祁珞全部都記下后,衡玉叮囑道:“你想個辦法讓藥方過明路。用法是每日三次,將三碗水煎至一碗。” 冀州牧早年身體就落下不少病根。 上了年紀(jì)后,各種舊疾爆發(fā)出來,本來身體就不大舒坦,現(xiàn)在毒素沉在他體內(nèi)兩三年之久,對他身體的器官都造成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 驅(qū)毒時,衡玉已經(jīng)盡量選了溫和的施針手法,但還需要輔以藥物來溫養(yǎng)身體,這樣才能讓冀州牧恢復(fù)得更快些。 祁珞聽得連連點頭。 他突然問:“大當(dāng)家,我要的刀鞘你帶來了嗎?” 衡玉抬眸瞅他兩眼。 祁珞那布滿紅血絲的眸里滿是堅定之色,顯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帶來了?!焙庥裥α讼?,“不過不用急,先等你爹清醒過來吧。你雖是冀州未來的主人,但現(xiàn)下,冀州的主人還是你爹,別搞得我們像你二叔一樣?!?/br> 祁珞被她這番調(diào)侃的話語逗笑,神情輕快不少:“我無所謂,反正那刀鞘我是要定了。以鞘封刀,日后我總算是能隨身攜帶那把匕首?!?/br> 祁珞知道的大道理不多,但有一條道理是他無比清楚的: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就肯定要付出一些什么。 大當(dāng)家為了得到冀州,千里迢迢趕來定城,在他二叔那里周旋,為他父親治病,這是她的付出。 而他,想要大當(dāng)家的幫助和支持,也要投其所好,付出她最想要的東西。 結(jié)束交談,祁珞送衡玉返回她的院子。 目送著衡玉的背影,祁珞轉(zhuǎn)身回屋,才剛往外走了一百來米,祁珞看到大當(dāng)家身邊那位春冬姑娘用袖子掩著面,嗚咽著聲音直往院子方向沖。 而清河賀氏那位賀公子壓根沒有了先前那種清談?wù)撔娘L(fēng)采,正拔足狂奔,從后面追上來,似乎是想要攔住春冬。 于是—— 祁珞身體一側(cè),腿往前一伸。 “砰——”地一聲,跑得太快完全沒剎住車的賀瑾被腳絆住,直接踉蹌兩步摔倒在地上。 最后關(guān)頭賀瑾用手撐住了地面,但還是磕得下巴劇痛,滿臉塵土,連嘴巴也吃進(jìn)去不少泥。 “呀,賀公子你怎么摔倒了?!逼铉笙劝l(fā)制人,聲音格外無辜。 “祁公子!” 賀瑾喊一聲,顧不上指責(zé)祁珞,扭頭看向前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瞧不見春冬的身影。賀瑾臉色一變,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就要轉(zhuǎn)身離開此地。 “賀公子要去哪里?!逼铉蟮氖肿院竺嫔斐觯话芽圩≠R瑾的胳膊不放,“剛剛我看到你追著山先生的婢女不放,我想,有些事情還是等山先生出來處理清楚為好?!?/br> “多謝祁公子?!焙庥竦穆曇魪倪h(yuǎn)處傳來。 祁珞循聲望去。 衡玉正大步朝他走來。 春冬跟在衡玉,滿臉委屈與無助。 身后,還有十幾個身材魁梧、怒意勃發(fā)的侍衛(wèi)。 他們一行人來勢洶洶,分明是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模樣啊。 “你們上,好好招呼賀公子,讓他知道我們并州的規(guī)矩?!眮淼浇埃庥裰苯映笳惺?。 兩個侍衛(wèi)應(yīng)聲上前。 祁珞深藏功與名,松開賀瑾的胳膊退到衡玉身邊,兩手抱臂做看戲狀。 賀瑾盯著那兩個侍衛(wèi),神情驚懼不已。 他猛地抬眼看著衡玉,怒道:“山先生,你敢讓你的侍衛(wèi)打我?” 衡玉頗覺好笑,看著賀瑾的眼神猶如在看跳梁小丑:“賀公子,你對我 的婢女出言不遜、意圖勾引,我打你又怎么了?” 在陳虎將兩箱黃金提到她面前時,衡玉就知道賀家在暗地里調(diào)查她。 但衡玉著實沒想到,賀瑾居然惡心到對春冬用美男計。 還好春冬沒吃任何虧,還趁機(jī)抓住賀瑾的把柄,不然她定讓賀瑾也嘗嘗失去三條腿是種什么快樂。 被侍衛(wèi)一記重拳砸在腹部,又被接連兩腳踹翻在地,賀瑾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之色。 他額角青筋直跳,再看向衡玉的神情變得猙獰無比:“你要與我清河賀氏為敵?” 衡玉垂眼,冷冷看著如死狗般癱在地上的賀瑾,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 “與你為敵又如何,我背靠并州,你小小清河賀氏,敢與整個并州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