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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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主跪坐在桌案后, 這幾天他病得很厲害,臉色慘白, 整個人看上去像是瘦了一斤般。 瞧見祁澎, 賀家主情緒激動地出聲喊道:“祁兄, 你過來了?!?/br> 說著,就要起身去迎祁澎, 但因為動作幅度過大扯到氣管,賀家主不僅沒能站起來,還身形不穩(wěn)地重新倒回原地。他用手帕捂著嘴劇烈咳嗽, 咳得給人一種上氣不接下氣之感。 祁澎不敢走上前,尷尬杵在原地,心里有些埋怨賀家主:明知道自己得了會傳染別人的風(fēng)寒之癥,怎么還把他喊過來談話?如今大事將近, 如果他也不小心病倒, 那他的一切心血不就要付之一炬了嗎? 咳了好一陣, 賀家主長舒口氣。 賀家主沒注意到祁澎臉上的表情, 強壓著不適開始勸說祁澎,左一句“山先生不可信”, 右一句“并州的人如此桀驁, 完全沒把你我放在眼里,這樣的人天生反骨,怎么可能安心助你成就大事”。 祁澎垂眸,轉(zhuǎn)動著左手大拇指上戴著的玉扳指。 他不傻, 知道賀家主這番話多半是出于私怨說的。 但賀家主也有一句話沒說錯——山先生太桀驁難馴了,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 山先生明知道賀家和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幾次三番出手對付賀家,完全沒顧及過他在中間的立場。 在這一點上,祁澎對衡玉非常不滿。 “賀兄你放心,我已經(jīng)加派人手盯著并州一行人,不會讓他們再惹出什么亂子。”祁澎給出承諾。 賀家主長舒口氣:“那就好。祁兄先前有沒有向山先生透露過任何機密要事?” 祁澎回想一番:“只是透露了行動時間,別的一概都沒透露?!?/br> 只是行動時間的話,問題完全不大。 賀家主點點頭,又提醒祁澎記得派人盯著祁珞和冀州牧的院子,他們那邊才是重中之重,絕對不容有失。 “接下來,祁兄不能再讓山先生進冀州牧的院子了,也不要讓山先生與祁珞有接觸的機會……我們要杜絕一切的威脅,安心等著那場加冠禮的到來……” 賀家主這一番話都稱得上是肺腑之言,祁澎放緩聲音,向賀家主許下承諾:“賀兄放心,待我事成之后,害侄兒躺在病榻上的婢女和幾個侍衛(wèi),我會將他們的雙手雙腳砍斷送給賀兄,讓賀兄和侄兒出口心里的惡氣?!?/br> 等到定城完全在他的把控中,他剁掉幾個下屬的手腳,山先生就算不滿,也必須強壓在心里。 賀家主對祁澎的表態(tài)還是很受用的。 看著賀家主又在撕心裂肺咳嗽,祁澎害怕自己真的會被傳染風(fēng)寒,隨意尋了個借口離開。 等祁澎離開后,賀家主在原地枯坐片刻,起身走去隔壁屋子。 這間屋子里的氣味更加古怪。 里面不僅有濃重而苦澀的中藥味,還有一種生命衰朽的腐味。 床榻里側(cè),賀瑾燒得滿臉通紅,他臉上的淤青還沒完全化開,唇角的烏紫格外明顯。 注意到賀家主的到來,賀瑾眼前一亮,就要從床上爬起來,卻因為燒得太厲害渾身無力,差點兒沒能爬起來。 “爹,祁大人怎么說?” “你放心,祁澎那邊我已經(jīng)溝通好了。”看著一直高燒不退的兒子,賀家主恨恨道,“等祁澎成功奪位,爹親自把那婢女送到你床上任你折辱,出口心中的惡氣!” ===== 祁澎正在屋中聯(lián)絡(luò)下屬,突然有下人進來稟報,說山先生有請。 聽到這句話,祁澎微微蹙起眉來,不知道衡玉在這個時間相邀有什么要事。 原本想出聲回絕,但轉(zhuǎn)念一想,祁澎又改口道:“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br> 一刻鐘后,祁澎大步流星走進衡玉的屋子里。 衡玉跪坐在屏風(fēng)后,與祁澎大概隔了有兩米遠:“祁大人,我的風(fēng)寒之癥還沒痊愈。未免傳染給你,我們就隔著屏風(fēng)說話吧,還望祁大人多多包涵?!?/br> 對衡玉的這個做法,祁澎心下滿意。 誰不惜命呢,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 心中滿意,祁澎對衡玉的態(tài)度就放緩了不少:“山先生尋我過來,是有何要事?” 衡玉苦笑:“是有關(guān)我和賀家恩怨的事情。這件事的對錯暫且不提,只是我沖動之時,全然沒考慮過祁大人夾在中間難做?!?/br> 她聲音里的愧疚之感逐漸加重:“唉,我家幕僚提點了我,我才意識到這中間的不妥。祁大人待我如此好,我怎么能夠讓大人難做呢,所以就連忙請大人過來一敘,想著好好給大人道個歉。” 祁澎對她最不滿的一點就是這個。 現(xiàn)在聽到她開口道歉,心里的不滿又淡去不少。 察覺到祁澎情緒的變化,衡玉壓下唇角的微笑,開始命人奉上茶水。在品茶合香時,衡玉恍若不經(jīng)意般,胡亂閑聊了很多事情。 香爐里燒的是檀香,這種香有舒心靜神的功效。在裊裊香煙間,祁澎雖然說話謹慎,但從他零碎的言語間,衡玉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最后,衡玉說:“時辰不早了,我就不耽誤祁大人的時間了。來人,送一送祁大人?!?/br> 明明是她不想再跟祁澎虛與委蛇,但這話一出口,祁澎又覺得心里慰貼:這位山先生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 “山先生且好好待在院中養(yǎng)病,接下來的日子里不要出門,免得把風(fēng)寒傳染給了其他人。”祁澎離開前,似告誡又似警告般說了這樣一句話。 要禁她的足啊。 衡玉將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微微一笑。 這州牧府里的守衛(wèi)換防時間已經(jīng)被她完全摸清楚,只要踩好時間點,身手再干脆利落些,她想出入州牧府,實在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當(dāng)天晚上,祁珞坐在屋子里發(fā)呆。 “咚——” 三長兩短的敲窗聲突然響起。 祁珞眼前一亮,快步走出去,幾息后順利將衡玉迎進屋內(nèi)。 “沒想到大當(dāng)家你的身手會這么矯健?!逼铉篌@喜道。 衡玉隨口道:“沒事,你只是沒想到,你二叔他到現(xiàn)在都還以為我手無縛雞之力?!?/br> 她剛到定城不久,祁澎就已經(jīng)出手試探過她。只不過那時候衡玉將計就計制造假象,讓祁澎斷定她沒有太高的武力值。 但,原身可是出身武將世家,從四歲就開始打磨根骨,本身的武功底子就不弱。衡玉本人穿過這么多個世界,更加不可能沒有武藝防身。 兩相結(jié)合下,這幾年里,衡玉的武功進步極大,就算是身手出眾如侍衛(wèi)長,在她手里也走不出十個來回。 “我二叔他對你的誤解……實在是太大了?!逼铉笞旖俏⒊椋⒅秉c評。 識人之術(shù)能夠用到這份上的,也就只有他二叔了。 衡玉擺手:“也許是因為他以為的以為,只是我想讓他以為的以為?!?/br> 祁珞:“……”他被這句話繞暈了一下,不再在閑談上浪費時間,轉(zhuǎn)而問道,“大當(dāng)家怎么特意過來了?” 提到正事,衡玉正色:“我懷疑這兩天,你二叔會想辦法試探你爹的身體情況。我過來為你爹扎針,隱藏他真正的脈象?!?/br> 祁珞點頭,領(lǐng)著衡玉走進里屋。 兩日前,冀州牧就已經(jīng)清醒,但他體內(nèi)的余毒還沒清理干凈,現(xiàn)在每天頂多清醒一個時辰。衡玉這個點進去,他正在熟睡之中。 衡玉上前為冀州牧施針。 一刻鐘后,她慢慢起針,再去為冀州牧切脈時,他的脈象已經(jīng)混亂不堪,似是風(fēng)中殘燭般虛弱無力。 “接下來你和我不方便再見面了?!焙庥褫p聲道,同時將一封信遞給祁珞,“背下名字,燒掉它,加冠禮上見機行事?!?/br> 等衡玉的身影消失在室內(nèi),祁珞迅速拆開書信。 書信上的內(nèi)容并不多。 只有四個名字,以及他們的具體職位。 西門守軍將領(lǐng),州牧府護衛(wèi)軍的中隊長,負責(zé)采買事宜的廚房管事,還有……那位出賣他、倒戈到他二叔那邊的幕僚。 一個用來控制定城,一個用來控制州牧府,一個用來在飲食上動手腳,最后一個……可以助他探知他二叔的種種布局。 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四個人手便實現(xiàn)了面面俱到。 再加上他手上還留著的一些底牌…… 原來悄無聲息間,危及到看似沒有出路的處境就被扭轉(zhuǎn)到了這種程度。 祁珞盯著這張書信盯了很久,以至于沒注意到熟睡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珞兒,你在看什么。”冀州牧聲音很輕,虛弱無力。 “爹?!?/br> 祁珞手忙腳亂地為冀州牧倒了杯溫水。 等他把水端過去,才發(fā)現(xiàn)那封書信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冀州牧的手里。 “字跡力透紙背,灑脫蒼勁,好風(fēng)骨。也好手段。”冀州牧仰頭去看祁珞,眼里帶著柔和的笑意,“這是那位大當(dāng)家寫的吧?!?/br> ===== 隨著祁珞的加冠禮越來越近,衡玉‘病’得更厲害了,天天安分縮在屋里,不敢再出門受涼。 相比之下,祁珞就沒那么安分了。 一直在院子里很少外出的祁珞,最近天天在府里、府周圍閑逛。 閑逛的時候什么都不做,既不與路上偶遇的人閑談,也沒跟他們有過任何肢體接觸。但這種緊要關(guān)頭,一點點的風(fēng)吹草動,都已經(jīng)足夠吸引祁澎的注意力。 就在這樣越來越緊繃的氛圍下,加冠禮到來。 第25章 王朝因我興替25 君子始冠, 必祝成禮。 對世家大族的子弟來說,加冠禮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一應(yīng)儀式都非常嚴謹和鄭重。 祁珞的加冠禮是由冀州牧沒病倒之前就定下的, 所以哪怕是祁澎都沒辦法取消這場加冠禮,而是任由它繼續(xù)進行。 衡玉很早就起來了,她換好衣服后, 跪坐在銅鏡前讓春冬為她梳發(fā)。 忙活了小半個時辰, 衡玉從銅鏡前起身。 “少爺,你的匕首?!贝憾瑢⒑庥褓N身帶著的匕首遞給她。 衡玉伸手接過, 余光掃見掛在墻上的那支豎笛, 又道:“祁澎如果想在加冠禮上動手,勢必不會允許帶武器進去,這把匕首估計留不住。取豎笛給我?!?/br> 握著豎笛, 衡玉用它輕敲桌面, 確定它的硬度足夠,這才隨意握在手里, 走出室內(nèi),與站在回廊上等候的宋溪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