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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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春冬退出去后,衡玉倚著軟榻, 心底還是有幾分隱隱不安——她總覺得這場突然的降溫是個變數(shù), 會打亂她接下來的一系列安排。 思緒紛亂之下,處理政務的效率下降許多。衡玉把手頭的公文暫時推到一邊, 提筆臨摹一份《蘭亭章》, 慢慢平復心情。 五天時間一晃而過,這幾天里冀州越來越冷,半夜下起鵝毛大雪, 一大清早推開門, 整個世界都是銀裝素裹。 宋溪特意過來找衡玉:“并州的氣候素來比冀州還惡劣,周先生他們都過來問我, 主公現(xiàn)在是什么章程,我們需不需要趕回并州坐鎮(zhèn), 以防局勢生變?!?/br> 衡玉披著灰色大氅, 站在梅樹邊上賞梅。 聽到宋溪的問話,她踮起腳從枝頭折下一支紅梅, 放在指尖把玩, 低頭輕嗅梅花清淺的香味。 “現(xiàn)在并州有并州牧坐鎮(zhèn), 而且糧草齊全弓馬精良,就算匈奴、鮮卑南下劫掠,也不可能釀成太大的禍患。我們的后方不會亂?!?/br> “我趕回去并沒有太大意義。” 宋溪點頭輕笑:“屬下也是這么想的?!?/br> 但他只是謀士,他的想法如何不是最重要的, 最后還是得取決于主公的意志。 衡玉偏頭打量他一眼,見他被寒風吹得臉色泛白,袖袍間隱隱露出來的指尖也透著青紫之色。 宋溪正準備回稟另一件要事,衡玉揮了揮手中的紅梅,打斷他:“你身體病弱,這個天氣不要在室外多待,我們進屋詳談吧?!?/br> 宋溪這個身體,一旦生病,那得纏綿病榻數(shù)日。衡玉當然不希望他生病。 兩人進了里屋,商談起衡玉手底下的人才配置。 現(xiàn)如今,衡玉手底下的謀士和武將暫時都不缺,商路那里有胡家,情報組織有陳退等暗衛(wèi),貼身護衛(wèi)有侍衛(wèi)長等人…… 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基礎配置。 既然基礎配置全部到位,也是時候多網(wǎng)羅一些特殊人才了。 等這些特殊人才一到位,她就立即在書院里增設‘科學’和‘醫(yī)學’兩門學科。 ===== 雪災越來越嚴重。 但隨著年關將近,再大的雪災都抵擋不了華夏百姓過年的熱情。 衡玉來到定城這么久,還從來沒好好逛過定城。這天上午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她換上常服,帶著春冬在集市里閑逛,將冀州當?shù)氐奶厣允扯紘L了一遍。 逛到天色將暗,一行人才趕回州牧府。 剛回到院子里,衡玉迎面撞上神色焦慮的宋溪:“主公,并州的情報送過來了。” 宋溪素來喜怒不形于色,衡玉很少看到他這副焦慮的模樣,她抬起右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宋溪稍安勿躁,秉退周圍所有閑雜人等,才問宋溪:“情報里面說了什么?” 宋溪深吸口氣。 冷氣倒灌入他的喉嚨,刺激得他想要咳嗽,但也讓他的大腦恢復了清明。 “如主公所料,并州出現(xiàn)了大范圍雪災,也有匈奴軍隊在劫掠周邊?!?/br> 衡玉的手指在桌案前輕輕敲擊:“這兩件事都是意料之中。讓你焦慮的事情是什么?” “幽州受災范圍極重,加上大軍潰敗,現(xiàn)在幽州有大批百姓流離失所,逃遁到我們并州?!?/br> 衡玉猛地抬頭:“大軍潰???” 能用得上‘潰敗’二字,幽州那邊必然剛結束了一場巨大的慘敗。 宋溪復述起情報上的那句話,聲音有些艱澀:“……是的,大軍艱難抵御數(shù)日,隨后潰敗?!?/br> 衡玉微微蹙起眉來。 幽州、并州這兩個州都與異族接壤,因此民風剽悍,幽州鐵騎這支軍隊十分有名。 再說了,現(xiàn)在容家軍可是就駐扎在幽州和并州中間,如果幽州出了事,容家軍應該能迅速趕到才對,怎么會輕易出現(xiàn)潰敗。 “就算這幾年我祖父故去,容家軍的將領無能,導致容家軍的戰(zhàn)斗力逐漸降低,但這支軍隊依舊是雍朝的基石,按理來說不可能這么不堪一擊,這里面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暫時還沒得到確切消息,但按照情報里所說,這大概和帝都那邊有關系。聽說是帝都那邊下旨,要調(diào)容家軍回京拱衛(wèi)帝都?!?/br> 桌案上的燭火猛地跳躍兩下。 衡玉的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聲音幽幽:“拱衛(wèi)帝都?如果我沒記錯,負責守衛(wèi)帝都的禁衛(wèi)軍足足有五萬人吧,這個人數(shù)還不夠嗎?容家軍是抵御外族的利刃,是庇護中原大地安寧的基石,不是供雍寧帝安逸的軍隊!” “如果脫離北方太久,容家軍還能存幾分戰(zhàn)斗力,他是要大開北方門戶,置北方安危于不顧嗎!” 宋溪垂眸不語,等著衡玉平復心情。 片刻,衡玉平靜吩咐道:“讓我們安插在容家軍和幽州牧身邊的人手動起來,我要盡快知道這里面的所有隱情?!?/br> 事情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她必須要掌握更確切的消息,才能在亂局中決定好下一步該怎么走。 她原本的打算是慢慢扎根冀州,將并州的模式做一番刪改后照搬到冀州。留足兩年時間發(fā)展,然后再出去取容家軍和幽州。 但現(xiàn)在看來,她再不出手取容家軍,容家軍就要被雍寧帝那些人折騰廢了。 衡玉沉吟片刻,吩咐宋溪將周墨、陳虎等人都喊過來,她迅速下了好幾道命令。 命令一下,原本悠閑下來、覺得攻占了冀州可以安心過個好年的謀士們,又開始了瘋狂加班加點的生活,一直忙到除夕當天才勉強喘口氣。 初四這日,衡玉終于收到有關幽州的更具體的情報—— 幽州牧和并州牧、冀州牧的情況完全不同。 并州牧是寒門出身,靠著軍功步步登頂。 冀州牧是高門士族,有著家族作為助力,再加上自己能力出眾,所以順利登上州牧一職。 他們二人有能力卻沒有在亂世稱帝的野心,所以只要衡玉想辦法誘之以利,能夠打動他們,取并州、吞冀州從理論上來說是有可能的,而衡玉最終也都做到了。 但幽州牧這個人沒有任何的能力,剛愎自用又殘暴,只是因為他是雍寧帝的親弟弟,所以被安插在了這么一個緊要的位置上。 在他擔任州牧期間,幽州本就不好的狀況雪上加霜,容家軍的糧草得不到充足供應,容家軍的幾位將領還各自存著私心,這就 成功讓容家軍失去了一半的戰(zhàn)斗力。 再加上幽州被鮮卑襲擊時,正好是容家軍被調(diào)回帝都、軍心渙散之際。 一邊是早有準備的剽悍鮮卑將士,一邊是匆匆迎戰(zhàn)、軍心不穩(wěn)的容家軍,能夠抵擋幾日才潰敗,這已經(jīng)是因為容家軍的實力足夠強悍了。 衡玉認真而緩慢地閱讀這份情報。 最后,她目光一凝,視線緊緊落在情報尾端的那行字上。 ——經(jīng)此一役,容家軍死傷慘重,傷亡人數(shù)達一萬三千余人。 盯著這行字看了片刻,衡玉平靜地將情報遞給宋溪和周墨,示意他們都看看。 等他們都看完后,衡玉才問:“你們怎么看?”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一月,冬寒消退,春日來臨?!?/br> “鮮卑士兵急著趕回去搶占肥沃的草場放牧,為了防止軍心不穩(wěn),鮮卑將領這幾日里肯定就要將大軍撤出幽州……只是鮮卑大軍離開了,幽州的亂局還要一直持續(xù)很長時間?!?/br> “沒錯,幽州積弊已久,這場天災人禍是雪上加霜。” “幽州牧是雍朝宗室,他是絕對不可能會投效主公。我們不能再復刻之前的法子奪取幽州?!?/br> “……” 幾位心腹謀士各自發(fā)表自己的看法,暢所欲言。 衡玉跪坐在桌案后,認真傾聽他們的意見。許久,等謀士們把想說的話都說完,衡玉右手按在桌案上,溫聲道:“諸位的話言之有理?!?/br> “我們不能夠復刻取并州和冀州的方法取幽州,也沒這個必要?!?/br>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手握兩州之地,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徐徐圖之。 割據(jù)一方,群雄逐鹿,怎么可以全靠忽悠。 取幽州,她會選擇一個高調(diào)而震撼的方式,在世人面前嶄露頭角、向世人宣告她的存在。 “周先生,等會兒你就去信一封,聯(lián)絡我們安插在幽州牧身邊的人,讓他向幽州牧透露,冀州和并州兩地的官府糧倉有大量積糧?!?/br> 周墨稍等片刻,見衡玉的話已經(jīng)說完,他有些遲疑道:“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嗎?” 衡玉悠然道:“不需要了,做得太多反倒過猶不及。只需要這么一句話,以幽州牧那剛愎自用又貪婪的性子,他會如我所愿?!?/br> 幽州出了這么大的亂子,幽州牧再舍不得,都必須要開糧倉放糧給百姓。 開糧倉這個行為無異于是在幽州牧的心口下刀子,如果這時候有人無意間告訴幽州牧,冀州和并州有非常多的糧食,幽州牧會不動心嗎? 衡玉一直都覬覦著幽州,早就了解過這位幽州牧是個怎樣的人—— 他覺得這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是皇家的,他作為宗室,享受著百姓的供奉是理所應當?shù)氖虑?,而冀州牧、并州牧給他糧食也是理所應當?shù)摹?/br> 當然,在這么想的時候,幽州牧可從來沒想過,他身為宗室、身為州牧,需不需要承擔起任何的責任。 有這樣的州牧,幽州的情勢怎么會不危及。 當天下午,幾匹快馬從定城離開,最后分成兩路,一路奔赴幽州、一路趕回并州。 ===== 這個年過得索然無味。 處理完手上這份公文,衡玉長嘆一聲,對系統(tǒng)說:“以前在龍伏山寨,還能靠著打劫尋幾分樂趣;后來到了并州,也勉勉強強能靠著忽悠那些世家找樂子;來了冀州,起初也是很快樂,天天瞎忽悠祁澎?!?/br> 現(xiàn)在她一天到晚都要埋頭在公文堆里,雖然不會覺得煩,但久了也的確無趣。 尋思片刻,衡玉抽出一沓紙張,打算寫個話本——以容家為原型的話本。 她有天師道作為后盾,不充分發(fā)揮下輿論的力量,那實在是浪費手中的資源。 事到如今,她可以開始給自己造勢了。 傍晚時,周墨有事過來尋衡玉。 春冬守在外屋看書,得知周墨的來意后,笑著起身道:“少爺就在里面忙碌,我?guī)壬M去?!?/br> 她輕手輕腳繞過屏風,領著周墨到了里屋。 見衡玉埋頭寫東西寫得起勁,連室內(nèi)光線昏暗都沒在意,春冬連忙上前點燃一支蠟燭,溫聲勸道:“少爺在寫什么,我看少爺已經(jīng)寫了一下午,正事雖然重要,但身體也很重要,事情總是不能一蹴而就的?!?/br> 衡玉正好寫完一個情節(jié),她將那頁紙張放到旁邊晾干,笑著朝春冬作揖告饒:“下次肯定注意?!?/br> 周墨雖然別開了眼沒看兩人的互動,但還是能聽到兩人的對話。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主公的年紀已經(jīng)不小,等幽州事了,也該催催主公了。再這么拖延下去,主公作為男子不著急,但這實在是有些耽誤了春冬姑娘。 “周先生?!焙庥窈傲酥苣宦暎娝侔l(fā)呆,又喊了一遍,“周先生?”